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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办差的就是朝廷临时点的功曹,哪年都有,算什么钦差,怜哥儿直接说出来,就是说他们赖着不走,比钦差还威风罢了。
直接打沈三郎这些人的脸面。
沈书郎更是涨红了脸,上前打了沈三郎一巴掌,“你就是猪油蒙了心,原本这趟差事你就不该接,现在还瞎掺和!”
“凭什么不让我接差事,你现在是跟沈家彻彻底底的分开了,沈家指望不上你,难道还不能指望我?”沈三郎振振有词,“现在我好歹还有一份差事,等将来有机会定然能把爹妈弄出来。沈书郎,你可别拦着我,否则我定然会再宣扬一边你的不悌不孝……”
“你……”沈书郎一口气喘不上来。
旁边怜哥儿就道:“怎么不悌不孝了?往后这种事可别嘴上乱说,朝廷律法已经改了,究竟是不是不悌不孝是要拿到衙门说道的。沈三郎,你哥心里头还是惦记着沈家,这才跟你说几句真心话,否则要是换了旁人,他怎么可能多嘴……”
“哼,不过是见着我有差事他眼红罢了。”沈三郎冷哼道。
这下子就是怜哥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沈三郎这样糊涂,明显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外面不是还有人观望呢么,叫他们都进来。”蛋弟弟忽然道,“既然他们想知道什么,那咱们就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们就好了。本来就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里间听着的沙狐就是身体一僵,赶忙看向同样听着动静的幼崽们。
蛇身幼崽就小声解释道:“放心,蛋弟弟心里有谱。”
沙狐点点头,还是不太敢放松。
外头正观望的赵飞跃、裘什一看有人叫,虽然心中犹疑,可进水泥楼的机会并不多,便抬起脚跟着进来了。
进屋一看,沈三郎好端端的坐在软垫上,对面怜哥儿和沈书郎也坐着,当中有个大软垫坐着小小只的蛋弟弟。
两个人赶忙冲着蛋弟弟拱手。
“坐吧。”蛋弟弟指了指对面的软垫。
赵飞跃赶忙上前坐下,在外面站了这么久,身上早就冻僵了,屋里头倒是暖和。
他身上穿着的衣裳早就不是京城带来的那些了,而是火车站里面给的薄袄子,穿在身上十分轻便,不但暖和,而特别有板型,反正比笨重的厚袄子好看多了。
蛋弟弟身上也穿着薄薄的袄子,他盘腿坐在软垫上,严肃着一张小脸,冲着对面拱手,“你们有什么想打探的直接问吧。”
话音刚落,杨叔宁、杨琼派来的心腹从另外的小间出来。
蛋弟弟面不改色,显然这件事是没打算瞒着他们的。
这样的场面让赵飞跃有些犯嘀咕,总觉得蛋弟弟太坦诚,看上去不像是有大秘密的样子啊。
不过既然进来了,还得了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便直接问:“听闻前两日边城来了两个小孩,可是被接进水泥楼了?”
“正是!”蛋弟弟肯定的点头。
赵飞跃眉头一挑,又问:“你可知他们的身份,又是为何事来?”
“他们只是上元村普通的小孩儿,爹娘早就不在了,兄弟俩相依为命,一路乞讨来的。”蛋弟弟淡定道,然后又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赵大人应当知道歧元县吧?上元村就是歧元县的一个小村子。”
后面那个问题没回答,但根据蛋弟弟后面的那句看似似是而非的话去猜测的话,很容易就能想明白:两个小孩之所以来,定然是歧元县出了事,他们应当是奉了贾求孤的命令。
歧元县多少年了都是三不管地带,那个地界乱的很,等闲人都不会插手,贾求孤去上任县令,怕是不可能顺利,而贾求孤跟燕洵的关系那是有目共睹,他派人来边城找燕洵求助,这是再正常不过。
赵飞跃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
“赵大人是赵飞腾的族弟吧?”蛋弟弟状若无意道,“赵飞腾现在生死不知,朝中送出来的圣旨更是不知去向。我倒是觉得歧元县是个好去处,反正那里乱的很,就算是贾大人去了,说不得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的也整不好……”
第369章
歧元县确实乱,要是赵飞腾真的去那里躲着了;还真有可能逃之夭夭。
蛋弟弟这么一说;赵飞跃就觉得很有可能。
但很快他又警惕起来;这种事他可以自己想想,赵家人可以私底下想想,但是别人不行,尤其是蛋弟弟这样的身份;他跟贾求孤认识;且关系很不错,万一他帮着贾求孤在歧元县搜查怎么办?
“赵大人;我正准备跟哥哥一起去歧元县;要不你也一起?”蛋弟弟看出赵飞跃心里头想的什么;他还就直接说出来了;还特别好心的说,“这样的话一路上也有个照应;听说歧元县十分乱,有些商户不小心路过都得小心翼翼,不但钱财没了还是小事,命没了可就是大事了。”
说到这里;蛋弟弟又露出悲伤欲绝的表情;“我阿爹他……我也不想在水泥楼里憋着了;再这么下去;我非得死了不可。”
赵飞跃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看过去。
就看到蛋弟弟轻轻擦了下眼睛;于是大滴大滴的眼泪就滚出来了。
这样的蛋弟弟很少见,他的那股子悲伤绝对不是演戏,是货真价实的。这时候赵飞跃才想起来,仔细算算蛋弟弟从出生再到破壳再到现在,这才过去几年?
换成是寻常小孩儿,现在也不过是日日吃喝玩乐,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屁孩吧?
不过就算是那样的小孩儿知道自家阿爹失踪,且凶多吉少后,肯定也会是伤心的。更别说蛋弟弟这样的懂事更早,跟燕洵的关系又那么好,他肯定会伤心。
只不过以前蛋弟弟都强忍着,直到现在才终于忍不住,当着外人的面流了泪。
“这……”赵飞跃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蛋弟弟擦了把脸上的眼泪,爪子捏着的小巧的帕子都湿透了,抽噎道,“反正我准备去歧元县看看,贾大人定然是有事,那两个小孩也没说太明白,他们俩能活着到边城就已经是造化了。赵大人去不去?若是去的话,咱们一起,互相照应着。”
“你说以前的那些恩恩怨怨算得了什么,说到底人活着就没有消停的时候,可我一想到阿爹可能……心里头就难受。以前我也怨恨过赵飞腾,他总是跟阿爹作对,可到如今,我哪里有空想那么多。”
人在最悲伤的时候总会有一些跟平日里表现的不一样的地方。
赵飞跃更是想起不详的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蛋弟弟是妖怪幼崽,他也不懂妖怪幼崽怎么样,可现在哭着的蛋弟弟怎么看怎么可怜。
旁边裘什眼圈也红了,他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一直觉得每次总是蛋弟弟露面,且一点都不给人面子,太过于咄咄逼人了些,可现在看着蛋弟弟,他也不过是才几岁的小幼崽而已,要是燕洵真的出事,他就没有阿爹了。
他是二十好几的大人,赵飞跃年纪也不小,家里的孩子怕是都比蛋弟弟还要大了,现在却来欺负这么小的幼崽。
“若是去歧元县的话,倒是没有什么大碍。”裘什便道。
燕洵去的是妖国,这一点有目共睹不可能出事,而燕洵若是回来,边城也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歧元县虽然是三不管地带,但距离边境且远着呢。
只要确定蛋弟弟跟燕洵没有关系,那他们倒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赵飞跃呢则是害怕赵飞腾的事,更害怕别人提起来,方才蛋弟弟说了两句他就吓得不行,现在自然是从善如流,“确实没什么大碍,想去就去。”说着,他干脆站起来,又给裘什使了个眼色。
裘什会意,站起来的时候顺手拉了沈三郎一把。
沈三郎也不敢耽搁,赶忙爬起来。
于是三个人立刻告辞。
蛋弟弟泪眼汪汪地站起来冲着三个人拱手,还道:“那两个孩子还病着,等过几日他们好些了能说话了,你们再来问话就是。也别担心我们教他们什么,歧元县到底如何,我们且不知道呢。”
况且蛋弟弟没瞒着他要去歧元县的消息,甚至还邀请赵飞跃一起,若是其他人想去的话他也不会拦着,这就是表明态度:此事千真万确,且光明正大了。
等人都走了,杨叔宁和杨琼的心腹也赶忙出门安排,把这些话都送回去。
里间,沙狐犹自后怕,小声道:“蛋弟弟竟是什么都说了。”
“是啊。蛋弟弟虽然说得都是实话,但是别人听不听得懂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蛋红红蹦起来,捧着自个儿写的字给小皇子看,一边又说,“这里头的事儿啊,可没有那么简单的。”
外面蛋弟弟进来,“什么蛋弟弟,你得喊哥。”
“你不也喊咱们哥哥小蛋,经常小蛋小蛋的。”蛋红红不以为然,见着小皇子点了头,就把自个儿的功课都收起来,放到自己的木柜中。
沙狐还是沉思着,他觉得蛋红红说的一点错都没有。
他已经知道今儿个来者不善,不但有闹事的,还有打探消息的,而若是蛋弟弟但是撒谎,那么往后谎言总会有拆穿的那一天,且一个谎言需要很多个谎言去完善,显然不是上上选,而蛋弟弟选择说真话,只不过他说真话的时候还哭了,这一哭,那些真话就顿时不一样了,听到不一样的人耳朵中,就是不一样的意思。
蛋弟弟跳到桌子上,抱着茶壶就咕咚咕咚地喝水。
很快灌了一肚子水,蛋弟弟这才松了口气,“方才哭的眼泪多,回来就觉得渴得不行呢。”
“晚上多吃点饭,补补。”火焰幼崽就说。
蛋弟弟认真点头,等晚上他肯定要多吃些的。
又过两日,沙狐和赤狐跟幼崽们更熟悉了,蛋弟弟就说:“时机差不多了,请火车站的那些人来吧,都来。”
消息很快送出去,这回当真是所有人都来了,小甲和贾沈都在。沈三郎回去想了两天,应该是想明白一些事情,知道自己是被利用了,不过他还是觉得沈书郎更不好,来了以后板着脸,跟谁都不说话。
沙狐和赤狐早早在屋里等着,见着这么些场面上的气派人物,个个看上去都比歧元县最大的官儿县老爷更威风的样子,一开始还有些害怕,不过看到蛋弟弟还是像平时那样从容后,兄弟俩倒是慢慢放松下来。
现在沙狐兄弟俩跟幼崽们说的话多,也知道了幼崽们都有哪些朋友。
利爪幼崽跟廖哥儿相熟,而廖哥儿是保育堂第二学堂的教书先生,将来科举完全没问题,以后就是板上钉钉的官老爷,花树幼崽跟周瑞挚相熟,而周瑞挚呢,是周光周来,曾经的内阁大学士,皇帝钦点且信赖有加的内阁首辅最喜欢的小儿子,长毛幼崽和蛇身幼崽都认识灭妖城的小泡儿,而这个小泡儿家呢,在灭妖城那是赫赫有名,小泡儿的爹杜微成,那是远近闻名的奇才……
其余的像是六部当中的实权官员,一些名声大振的才子佳人,还有一些市井小人物,就是曾经是狼狈的小乞丐,现在也能独当一面的小乞儿,那也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更别说跟幼崽们相熟的皇子。
而跟沙狐和赤狐熟悉以后,幼崽们确定这兄弟来可以信任,把他们俩当做朋友以后,就也没瞒着小皇子的身份。
对于在上元村出生,在上元村长大的沙狐来说,曾经的狗将军就已经十分高不可攀了,小皇子对他们来说,那就是惶惶烈日,灼灼高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