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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现代社会,人人平等呢?
沈警督看不惯资本家连坐,用鞋尖踢了踢没说话的楚淮南:“你报警了没有?”抬手指了指还没从“差点儿死了”的惊吓中缓过神来的丁朗,说:“我朋友差点儿死了,这算杀人未遂吗?”
被亲口盖章成朋友的丁朗有些感动,又软绵绵地叫了一声“辞哥”,听得沈听浑身汗毛林立,忍不住离他更远了点儿。
楚淮南不大高兴地回瞪他:“什么死啊活的,我不是救他了吗?”他也喝了不少酒,冷玉般俊美的脸上浮着两坨轻红,格外勾人,但说起话来也是分外的不客气。
他看丁朗不顺眼很久了,扫向他的眼神,冷得像插在身体里两柄钢刀。
“你有什么资格为我的人死?”
今晚被江沪市土皇帝迁怒的,远不止酒吧经理。
丁朗不甘示弱,正想辩驳却被楚淮南单手薅着领子,钉在了墙上:“能为他死的只有老子。老子没死,轮不到你,后边儿排队去。”
沈听:……
徐凯:……
黄承浩:……
被一只手按得无法动弹的丁朗,目瞪口呆地看着雄狮一般划分领地的楚淮南,愣了半天才应了个“哦。”
回家路上,楚淮南一直很沉默。
和他一起喝酒的合作方以前当过兵,席间突然谈起缉毒警察的牺牲率。话说得十分悲壮,用的也都是“马革裹尸”、“一去不复返”、“九死一生”这样的词,听得楚淮南胆战心惊。
前面的“恶劣影响”尚未消除,后脚就见到沈听血淋淋的伤口,这对他本来就受了刺激的神经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一晚上,苏格兰产的单一麦芽威士忌喝了至少大半瓶。
也不算太醉,但酒气熏心,眼前总闪过沈听受伤的样子,耳边回响着酒局上合作方的话:“上次听谁说来着,有个年轻的缉毒警死后追认了烈士,盖着国旗进的八宝山。还没结婚呢,听说也才二十几岁。为了让家人安心,他一直跟家里说干的是后勤工作。父母都不知道他生前是缉毒警,到死后才知道,哎呦,两老哭得不行了……”
年轻的缉毒警察给未婚妻发的最后一条信息,还在谈婚论嫁:什么时候结婚?那得看你什么时候愿意嫁给我啦!其实我也很认真地想过这个问题,等我这段时间忙完了,咱叫上咱们两边爸妈,大家一起坐下来,慢慢商量。我很想你,想见你,想陪你,想娶你。等我打完这一仗就回来见你。
以前读诗,要数一句“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最为心酸,每每想起,一股自心底泛起的酸麻凉气,都能使人心惊胆战。
往常总试图说点儿什么来引起沈听注意的楚淮南陷入沉重的沉默中。
沈听和他离得很近,近得能够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
馨醇的酒味夹杂着楚淮南平时惯用的冷香,让沈听像也醉了一般地剧烈心跳。
他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当面对自认抵抗不了的诱惑时,就会下意识地避开。
他原也以为,这世上并没有过能让他眼饧骨软的蛊惑,直到遇到了楚淮南。
于是,自知无法抵抗的沈听不自觉地往外挪了点儿位置。
这个小小的动作大大刺激到了楚淮南。
他转过脸久久地盯着他,闪动着夜色荧光的瞳孔,像两颗绝无仅有的昂贵宝石。
而面对这罕见的美色,肉体凡胎的沈听,心跳如鼓。
下一秒,闪烁着动人色泽的宝石主动向他靠近,唇上落下一个绵长的、酒心味的吻。
第143章
玄关实在是个接吻的好去处。
楚淮南的玄关挂着一幅翠色泼墨的《东湖瑞翠》。他们拥抱着进门; 甚至无暇开灯。入户花园的暖黄灯光泻了一地; 微弱的光亮中,只能看见彼此脸上起伏的轮廓,跌在裱花的水晶玻璃框折射出的、一片暧昧模糊的明灭翠色里。
四唇相接; 谁也不比谁理智。楚淮南连鼻息里都掺着浓烈的酒气,尽管沈听只喝了半杯长岛冰茶; 此刻却也觉得好像醉了。
徐凯他们管那叫“销魂酒”。纵然它只有十九度; 可由于混合了四种基酒,而混酒又易醉,所以才有了那样的名字。
沈听酒量不错; 那半杯远不足以让他醉。
他本来一点儿都不觉得头晕; 但楚淮南的吻远比酒更容易让人感到晕眩。
因为缺氧,他的头脑一片空白。
而氧气和解药仿佛就藏在楚淮南的嘴巴里; 所以他倾着身子索取,讨要得理直气壮。
软烫的舌尖扫过口腔的柔软处,不擅长接吻的沈听肩膀倏然紧绷; 整个人下意识地往后缩。楚淮南反客为主,伸手按住他的后脑勺; 强盗般地捏着下巴。
半张开的唇边一丝来不及下咽的透亮顺着嘴角淌下来,立刻被追逐的舌面仔细地舔尽了。
手隔着衣服安抚似地摩挲了一阵,转而去对付衬衣前襟上的纽扣。——太多了; 多得烦人。
每天早起时,侧躺在床上看对方屈起修长的手指一颗颗扣起来的确是种极致的非凡享受。可这个时候却只觉得烦,一件衣服而已; 要这么多扣子做什么?
饮了酒的资本家,蛮横得不讲道理,刚解了两颗,便觉得不耐烦,粗暴地动手想扯坏余下的。
沈听按着他的手:“我只带了五件衬衣,你已经扯坏了四——啊——”话未说完,最后仅剩的一件也彻底寿终正寝。
可他无心旁顾,对方干燥温热的掌心覆着要命的一处,五指一拢便让按在手背上的那只手软了软,而后又牢牢地收紧,连锁反应似的。
捏着绝妙关窍的楚淮南,被这种奇异的掌控感深深地取悦了。他为两人间“纯洁的革命友谊”终于变了质而感到欣慰。
沈听意识清明,甚至还记得被他弄坏了几件衬衣。
但他却没有拒绝。
不拒绝就意味着某种程度上的接受。
他正在试着接受他!
这样的认知让楚淮南快乐。
他鼻息粗重地低头轻咬对方的耳垂:“乖,坏就坏了,我给你买新的。”
手指一寸寸地动着,眼前人的喉结随着他手上的动作毫无章法地上下滚动着。
在资本家的努力下,沈听终于彻底没心思去管那些衬衣。他努力地想要吞下所有喘息与低吟,原本也已经快成功了。
可楚淮南横生枝节。手指掠过舌面,霸道地搅弄着他的舌头,使得按捺不住的粗重喘息,呜咽着泻出来。
真是个混蛋!
但积重难返,他根本无法抵抗来自这个人的糖衣炮弹。
皮带被解开了,裤子在床尾椅上胡乱地扔着。这一点儿都不符合他严谨得近乎刻板的生活习惯。
可他顾不来了。
满心满眼都只有上方这一个,低头注视着他的楚淮南。
眼睛很漂亮,鼻子也是,可惜嫣红的嘴唇有点儿破皮——是他刚刚忍不住咬的。
在这一番极致的厮磨中,沈听明显处于弱势,他丢盔弃甲,节节败退。
楚淮南趴在他身上,得寸进尺地来吻他的眼与眉。
唇角晶亮的湿濡让他觉得羞耻,愈发铁了心,想要逼迫自己无视身体内部那股比痛更难熬的生动渴望。
“这是什么?”楚淮南的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巡视领地般地审视着他的身体。
沈听愣了愣,什么什么?
他下意识用包着绷带的手去摸后背肩颈处,按压时有一点轻微的疼,大概是片淤青。
那是被贝隆的保镖用枪柄顶出来的。
“没事。”他说。
连油皮都没蹭破,这在沈警督的从业史上这当然不能算受伤。
可楚淮南却一下被踩到了痛脚,炮仗一样地炸开了。
“我不反对你当个好警察。去追求你的正义、公理。”
“啊?”
“但你别不把自己的身体和命当一回事!想让老子年纪轻轻就当烈士家属!我告诉你,没门!沈听,你听见没有?”
沈听愣愣地看着他,挑这个时候来跟他说这些?
这人没事儿吧?喝酒把脑子都喝坏啦?
“你确定要现在跟我讨论这个?”他问。
楚淮南没理,竟张嘴咬他。细白的牙齿嵌入肩头,没怎么花力气地磨捻,像把他当成了磨牙棒。不疼,但很孩子气。
“他们说,缉毒警都会死。”身后传来的声音闷闷的,病了一样的萎顿。
原来是在外头受了惊吓。
沈听哑然失笑,没想到传闻中只手遮天的资本家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心一软,轻轻拍了拍他裸露的肩背,问:“谁说的啊?”
“他们。”
“他们是谁?”
他不说话了,软韧的舌尖抵在淤青上打着圈,酸疼之中引出一段牵心动肺的痒。
沈听微微喘了喘:“是人就会死。”
靠在他肩膀上的男人蓦地抬起头:“你不能死。”
任凭你腰缠万贯或一贫如洗,生死面前到底人人平等。谁也没比谁多出一条命。
这个道理,父母早亡的楚淮南比谁都要更明白。
抓着肩膀的手指拢得过紧,沈听吃痛地抬起头,正对上一双水汪汪的、含着薄醉的桃花眼。
眼睛很美,主人却极其霸道,皱着眉又重复了一遍:“你不能死。”他复又低下头,示弱般喃喃地说:“沈听,我只有你了。”
这话蛮不讲理,却让沈听心头大动。
酥麻的心酸感顺着舌根一路滚到喉头,连心尖都跟着剧烈震颤。
没有父亲的庇佑,没有母亲的安慰,这个人所拥有的一切荣光,其实都是负担。
他说,我只有你。
可沈听却什么都不能保证。
他担不起这样的责任,更不忍心骗他。
沉默了片刻,坦白地说:“抱歉,我什么都给不了。”
楚淮南闻言,抱着他的力道更紧了,紧贴着赤裸皮肤的怀抱很温暖,只两条手臂箍得人发疼。
沈听被他骤然粗重起来的呼吸弄得心慌意乱,又嗫嚅着补充了一句:“你很好,真的。但你要的,我可能给不了。”
资本家在生意场上锱铢必较,在爱人面前却格外大方。
“只要你不愿意,我就什么也不需要。”
温暖的手掌轻抚着怀里略略弓起的背,像在安慰一只跌破了主人心爱古董的小动物。
“我以前就说过,任何时候,你都不必道歉。”
传闻中铁腕铜心的资本家,声音柔得像落在耳边的雪。
“沈听,你没有爱我的义务,但永远有享受我爱你的权利。”
没有义务的权利,这听上去太不公平。
可脖子被雄狮般强硬的男人咬住了,他分身乏术,实在无暇思考。
况且,一向谨慎的沈听近乎盲目地相信,在这个人这里,吃亏的一定不是他。
“你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前提是你得保证你的安全。”
“好,唔———”他又喘,“我向你保证。”
这个时候讨论这么严肃的议题使他分心。
资本家趁机浑水摸鱼,一寸寸地钻进来,很烫。
沈听其实什么都保证不了,只急切地想要。
想要他以前从没想过的东西,想要楚淮南凭本能给出的一切。
他是个无论自控力还是责任感都很强的人,却不是一个自洽的人。
自洽指的是自我的统一。
可面对楚淮南,他的本我、自我、超我根本不可能统一。
它们在理智与情感的角斗场上争得乱成一团,说不清到底哪个能占上风。
本我说:我想要。
自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