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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讪笑道:“我这不是不记得了嘛……”
“不记得就是没做过了?”韩杏杏的白眼几乎都能翻到天上去,她咬牙启齿地道:“我就不明白了,她怎么就不对你动手呢?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你好好地睡了那么久吧!”
苏子黎:“……”
虽然不知道韩杏杏说的她是谁,但是他大概知道为什么之前贺铉一定要留在他的房间里,坚持睡沙发了。
想到自己的男朋友,苏子黎感觉心里美滋滋地,他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大概是因为,我开了外挂,而且还有一个金大腿吧。”
韩杏杏震惊地往边上挪了两步:“你怎么能用那么毫不羞愧的语气说出这种话来?”
苏子黎有些奇怪:“有大腿抱那是我的本事,我为什么要奇怪?”
韩杏杏:“……”
她又一次翻了个白眼,并且往边上小幅度地挪了挪。
苏子黎不再刺激她,而是换了个话题,试图从她嘴里问出点其他的线索来,但是韩杏杏的嘴巴很严,回复的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话。
苏子黎还观察到,她明显是想甩开他的,但似乎是顾忌着什么,她不敢离开病人的队伍,甚至不敢加快或者放慢脚步打乱整个队形,只好任由他跟在她身边,很碍眼地和她说话。
这个队形,到底有什么作用呢?
还有这个奇怪开启的新医院,它还是以韩杏杏的故事为核心吗?
虽然里面的设施之类的全部大变样了,但医院的整体布置还是和之前差不多,沿着之前去食堂的道路,很快就嗅到了一股食物的香气。
清浅的米香伴随着蒸腾的热气,穿着厨师服的男人正在明亮的橱窗后面忙碌。每一个病人都乖巧地端着餐盘,去领取自己的早餐。
苏子黎眼神转了一圈没看见贺铉,干脆就跟着一起排队。
等待的时候,他打量了一下小郭师傅,他还是穿着一身厨师服,面容憨厚平凡,打饭的动作格外利落。唯一改变的是,他下半身拖着的那根长长灰黑色尾巴已经消失无踪。
他站在那里,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厨房大师傅一样,平凡地让人转眼就能忘记。
但苏子黎却不能忘记他在狭窄的过道里给他带路的样子,长长的尾巴垂落在身后,他伛偻着腰,像极了某种动物。
那个女子的哭喊声再度回荡在脑海里,“不能吃他做的东西,会变成老鼠的,”“他杀了太多老鼠,会被报复一点点变成老鼠”………
手指在餐盘光滑的边缘转了个圈,苏子黎抬起头,冲着小郭师傅露出了一个笑脸。
“小郭师傅,早上好啊。”
“早上好,”沉闷的声音从口罩后面钻出来,小郭师傅在他的餐盘里放了个茶叶蛋,其他的一点都没给。
苏子黎:“????”
他愣住了。
小郭师傅记忆也清空了?昨晚还给小龙虾吃呢,怎么今天……连粥都不给喝一口了!
这么点,真的吃不饱啊!
“你的在那边,”小郭师傅用下巴指了指左边,表情非常无奈:“你们俩下回要祸害我厨房,能不能提前告诉我?我中午准备做肉丸的材料都被他弄走了大半。”
苏子黎扭过头,看见贺铉正端着两个大碗走出来,腾腾的热气冒出来,白色的碗里小巧的馄饨挤挤挨挨地凑在一起,配着紫菜虾米和蛋皮,看着格外有食欲。
苏子黎端着茶叶蛋,一溜烟就跑了过去。
“这是你给我包的吗?”他探头看着碗里的馄饨,眼睛亮晶晶,什么变老鼠不变老鼠的,全被他抛到了脑后。
“贺铉,你太厉害了!”
“嗯。”
贺铉坦然接受了他的夸赞,装作不记得厨房里还有一百多个失败品的样子,拉着苏子黎坐了下来。
“趁热吃,不够的话,里面还剩了点。”
他们俩其乐融融地凑在一起,衬托地其他只能喝粥,吃茶叶蛋和包子的人们,莫名看起来有些凄凉。
韩杏杏艳羡的盯了眼那边一看就好吃的馄饨,转身小心翼翼地选了个远离他们的位置坐下来了,然后……在她“果然会这样的”眼神里,那个说吃小郭师傅做的饭会变成老鼠的女人,在苏子黎他们边上做了下来。
她似乎已经忘记了她之前说的话,端起粥和包子就是一顿大吃大嚼,把整个桌面都扫荡了一遍后,她这才抬起头来,清了清嗓子,大声道:
“今天天气多云,最高温度25…27℃,无明显大风,可以进行游街!”
“喔噢!!!!”
“太棒啦!”
她的话音刚落,整个食堂就像是煮沸的开水一样,一下子就沸腾起来。刚刚还秩序井然,安安静静端坐在桌子面前的病人们一个个都跳了起来。
他们迫不及待地涌了出去,满脸兴奋地奔赴目的地。
苏子黎把碗放在一边,跟在他们后面一起走了出去,还没闹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就看见韩杏杏在不远处,拎着一柄水果刀,动作熟稔地一刀捅进了某个人的胸口。
那人惨叫一声,鲜红的血液顺着裙摆滴滴答答地滴落到地上,红色的高跟鞋无力垂落着。
她仰头望着天空,眼神空洞而麻木。
她是韩小姨。
第55章
鲜艳的红; 充斥在眼中。
像是突然打开了某个按钮; 一场盛大的杀戮猝不及防地展现在他面前。
“噗嗤——”
刀锋深入人体的声音交替着响起,鲜血飞溅而出。一张张麻木痛苦的脸跌落而下; 手持刀刃的病人们; 看起来更像是穿着蓝白条纹的魔鬼。
“求……”
肥头圆脑的中年男人滚到了苏子黎面前; 他竭力张大着嘴,沉重地喘息着; 像是一条濒死的鱼。深深的刀口沿着他的腹部,剖开肥厚的油层,油腻腻的内脏从伤口处滑落出来,在地上拖出一条泛着油光的血痕。
他看见苏子黎; 然后眼睛一亮; 像是看见了求生的希望一样,他费力地用胳膊拖动身体,攀爬到他脚边; 沾满血液尘土的手抓住了他的裤脚。
“求求你……”他呐喊着,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憋出来的; 一点点放大; “求你; 杀了我。”
“你说什么?”苏子黎诧异反问。
“杀了我!”那男子又重复了一遍; 他的脸涨地通红; 眼里一种苏子黎看不懂的希冀; “杀了我; 杀了我啊!求求你; 快杀了……呃……”
“噗嗤”一声轻响,最后一个字被他吞入腹中,再也没能说出来。
一把长长的,差不多有二三十厘米的长刀被一个小女孩举着,从男子胯,下的位置,狠狠地捅了进去。像是捅糖葫芦一样,深深地把他扎了进去。
苏子黎甚至还从他腹部的伤口里看见了一节泛着寒光的刀刃,鲜血喷涌出来,将周围的地面染成红色。
生机连同着鲜血从他身体里流逝,眼见着就快没气了。可即使如此,他还是努力地鼓动着喉咙,空气和血沫涌出来,发出了细微的“咯咯”声。
“嘻嘻。”
小女孩开心地笑了起来,扎起来的羊角辫上,血液一滴滴地掉落到地上。
“爸爸,你怎么还是不乖呢?”
她低下头,对着男人露出了灿烂天真的笑容,“我杀你是为了你好,你为什么还想着跑呢?”
男人没有回答。
他张着嘴巴,瞪大了眼睛,绝望地死去了。
然后,熟悉的一幕再次出现,大量的血液从尸体中喷涌而出,晕染在地面上后,又快速蒸发。连同那具越来越小的尸体一起,消失在空气中。
小女孩转过头,像是这才发现苏子黎他们似的,她惊喜地朝他们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苏医生,贺医生,你们也来游街吗?”
不等他们回答,她又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唉,可惜你们不能参与进来,不然就更加热闹啦。”
说话的时候,她头脸上沾到的血迹,正在缓缓散逸成血雾。
她在血色的雾气里微笑。
天真无邪。
上身的卫衣上还画着一个憨态可掬的小鸭子。
天真和魔鬼的对比,泾渭分明地出现在她身上,鲜明地让人感觉有些窒息。
除了她之外,还有很多其他人。
苏子黎抬起头,环视四周,一幕幕疯狂的场景引入他眼眸。拿刀捅进男人身体的两个年轻女子,伸手抠出男人眼珠的女人,拿着小刀割下求饶夫妻身上刻下伤痕的女孩,还有站着楼上,把男人一遍又一遍推下楼的女人……
他们大多数都是老弱妇孺,在社会上处于弱势地位,但在这里,他们成为了凶狠的行刑人,每一个人下手夺去对方生命的动作都无比的熟稔流畅,像是重复过千百遍一样。
苏子黎看着那些四处飘散的血色,咀嚼着在病人们口中出现了数次的,游街这个词,他觉得他大概猜到了什么。
“这是一个轮回。”
他突然对贺铉道。
小本子没带上身上,他只好将自己的思路都整理出来,将贺铉当成一个倾述对象,把自己的猜测都给说出来。
贺铉知道他的意思,所以他只是当一个安静的倾听者。
一字未发,站在他旁边,听他说。
“他们是病人,也是受害者。”
“而那些被杀了的人,是曾经的加害者们,是杀了他们的杀人凶手。”
小女孩见他们俩没回答,早就跑到一边和自己的小伙伴玩了起来。其他病人也是一样,丢掉利刃后,他们立刻恢复了正常的模样,带着开心的笑容凑在一起聊天玩乐,气氛融洽地不像是一个医院,更像是一个公园。
只是那些沾染在他们身上的血迹,不知道为什么,消散的速度比地面上慢了无数倍,地上的那些早就消失地什么都不剩了,他们身上的血雾还在飘。
这画面看起来十分诡异,换了个人进来,恐怕一眼看上去立刻会起上一层鸡皮疙瘩。
苏子黎看着其中那几张熟悉的脸,忍不住叹息一声:“在这里,应该没有其他方式能够让病人入院,只有他最初的那一批和……死去的玩家。”
他指了指自己。
“我们身为玩家,是这个封闭地方唯一的外来者。如果我们能逃离,那么我们就能离开这里;如果我们能解开这个密室的形成,化解源头的怨念,他们就能自由,所以我们是医生。”
“因为只有医生,才能自由辞职,也只有医生,才能治愈病人。”
“我们是他们的希望,但如果我们不幸失败,那我们也会成为病人。和这里的病人一起,日复一日地将杀戮反施到那些曾经的杀人凶手身上,直到……逐渐习惯。”
想起那些病人们杀戮时平静到像是杀了一只鸡一样的熟练样子,和那些被杀地已经连惨叫都不怎么叫的“前加害者们”,苏子黎也是心中怅然,不知道这种情况对于他们来说,到底是有没有成功报复。
也许曾经是很舒畅的,出了胸中一口恶气,用最痛快的方式替自己报仇雪恨。
但是如果这个方式,持续了无数年,记忆连带着理智都不剩下多少,灵魂已经离去,就剩下一具空壳的身体还执着于杀戮,甚至已经将这个行动变成了习惯,那还剩下什么意义呢?
他深吸一口气,将话题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苏子黎点了点那几个已经融入其中的前玩家们,道:“在刚才他们动手的时候,我有特地关注过他们。我本以为,他们会表现地更加像局外人一点,但是他们同样动手了,而且动手的时候比其他人表现地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