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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林木从帐篷里钻出来。
夜空星辰点点,竟然能看到星星。
深蓝色的天空,无边的黑色枯枝,仿佛是骷髅的手掌,从他们身边,伸向高空,好像在攀登着黑夜。
噼噼啪啪的,是篝火的声音。
大家点起了篝火,深夜更冷了,围坐在篝火边取暖,旁边放着煮饭的小炉子。
罗参正在煮饭,香味咕嘟嘟的冒出来。
芝士火鸡面,是万俟林木的最爱!
相对于红烧牛肉面,万俟林木更喜欢这个,而且上面一定要真的放一片芝士,能拉丝才行。
罗参见他醒了,把面盛出来,变戏法一样,从背包里真的拿出片芝士,撕开放在上面,同筷子一起递过去。
万俟林木的眼睛里难得有些喜悦,亮晶晶的可以与日夜争辉,抱着热乎乎的泡面碗就开始吃。
罗参也给两个叔叔准备了晚饭,毕竟讨好是要从基本做起的,时时刻刻表现出关心体贴的样子,树立自己好姑爷的人设。
众人围着火堆吃饭,雅姐就说:“现在已经进山了,而且还有雾气。”
下午的雾气没有散开,到了晚上反而更加浓郁。
雅姐又说:“按照惯例,咱们需要守夜。”
万俟林木秃噜着面条,看着他们商量。
因为是野外,以防有什么不测,雅姐说:“今天进山没多远,应该不会发生太大的事情,守夜的话,两个人一组,分前半夜和后半夜。”
雅姐点了四个打手,让他们守夜,并没有劳动罗参和万俟景侯他们,也是因为咖伪不够,不敢劳动。
吃了晚饭,没什么事儿做,万俟林木就钻进帐篷里,罗参也钻进去,但是没有过多亲密的举动。
因为平日在家里还有一面墙隔着,如今在外面,只有帐篷壁隔着,那么薄,还透光!
万俟景侯那边一直没有熄灯,罗参和万俟林木的影子就挂在帐篷上,一举一动都非常清晰,只好保持距离,两个人都笔杆条直的躺下来。
罗参悄悄伸出手去,勾了勾万俟林木的小手指,两个人就保持着距离,手拉手的单纯睡觉。
外面两个打手守夜,一切都非常平静。
临近换班的时候,一个打手站起来:“我去放个水,一会儿好睡觉。”
打手离开了营地,来到旁边,尽量走远一点,找了个树坑,就准备放水。
“嗯?”
打手刚解下皮带,就看到一个黑影,躲在不远的大树后面。
这荒郊野岭的,还是黑天,打手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想跑。
但是仔细一看……
是个村姑!
竟然是个村姑!
一个年纪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肯定还没成年的村姑,穿着一身粗衣,但是面容标志的厉害。
尖尖的瓜子脸儿,瘦弱却有肉,一脸羸弱又清纯,这颜值简直长在直男的心坎儿里。
打手吹了一声口哨,也不放水了,冲着那村姑走过去。
村姑似乎有点怕生,后退了两步,却对着打手微微一笑,展露出一个羞涩又具有暗示性的笑容,很快退进了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打手本想去追的,但是肚子里憋得慌,就原地放了水,这才往前走去,走了几步,看不见那村姑,因为天太黑,环境不熟悉,也就没有再追上去。
打手回了营地,正好是换班的时间,替换的人已经走过来。
“干什么去了?放个水这么久?你别是去打飞机了吧?”
打手笑着说:“嗨,什么打飞机?我刚才看到了一个特别可爱的村姑!”
“村姑?”众人一脸奇怪的盯着他。
“你怕是中邪了吧?这荒郊野岭的,哪里来的村姑?”
打手说:“指不定山上有人住呢?绝对是个村姑,十六七岁的模样,嫩得很!”
“呸!我看你是积攒的太多!”
“这穷乡僻壤的,还村姑呢?可别是狐狸精吧!”
“也是你命大,没有被叼走!”
几个人调侃着,声音有些大。
万俟林木这个睡觉很死的人,都有点被吵醒了,翻了个身,皱起眉来,半睡不醒的。
一有动静,罗参早就醒了,立刻伸手捂住万俟林木的耳朵,怕他被吵醒。
那几个打手在外面调侃,嘴里都是荤话,罗参皱眉,“哗啦——”一声将帐篷帘子掀开。
眼神凉凉的扫过去。
几个打手的荤话,瞬间消失在嗓子眼里,谁也不敢再出声。
罗参这才放下帘子,给万俟林木掖好被子。
万俟林木是没有醒过来,但是隔壁不远的江月白醒了过来。
江月白睡得本就轻,这会儿被吵醒,也睡不着了,爬起来,动作偷偷摸摸的,怕吵醒了同帐篷的秦葬,拿了什么东西,准备出帐篷。
这时候秦葬突然说:“去哪里?”
话中哪里有一点迷糊?显然已经醒了很久。
江月白晃了晃手里的烟:“出去抽烟。”
秦葬就没有再说话,闭上眼睛,似乎又要睡了。
江月白走出帐篷,往远处走了一些,从烟盒里叼出一根烟来。
点燃。
迎着凉飕飕的晚风。
烟圈一个接一个的吞吐着。
浓重的香烟味道,弥漫在荒凉的空气中。
黑夜之中,明明暗暗的,香烟的火星仿佛是一颗渺小的萤火虫,独自徘徊。
孤独,而寂寞。
江月白抽完了一支烟,冷得不轻,赶紧把手缩回口袋里,准备调头回去。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愣,似乎看到了什么。
在那无边的黑暗与荒凉之中,有一个东西,也同样明明灭灭。
是……
一双眼睛!
江月白心里一个激灵,这么亮的眼睛?
但是一眨眼,那眼睛又不见了。
江月白奇怪的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哪里来的什么眼睛?
“难道是我太累了?”
江月白说着,往回走去。
沙沙……
才走了两步,一股奇怪的味道混合而来,不同于香烟的味道,是一股……
骚腥的味道。
江月白想起刚才那个打手出来放水的事情,难道走的是一个方向?
他嫌弃的皱了皱眉,想要加快脚步。
啪!
有人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江月白回头一看……
村姑!
竟然是打手口中的村姑!
和打手描述的一模一样,一个十六七岁的村姑,站在自己面前。
她清纯又妩媚,笑颜如花,突然扑向江月白。
江月白吓了一跳,他不是色欲熏心的男人,尤其这荒郊野岭的,突然蹦出一个漂亮女人,还这么主动,肯定有问题!
江月白赶紧向后退,那漂亮的村姑步步紧逼,也不说话,突然张开嘴巴。
露出一口獠牙,直接冲向江月白。
“嗬——”
村姑的樱桃小口,瞬间变成血盆大口,仿佛要将整个黑夜吞噬,冲着江月白直接啃下来。
嘭——!
一个黑影,斜地里猛地窜出来,一下撞在江月白身上,将人撞了出去。
江月白磕在地上,一时有些浑浑噩噩,对方扶着他:“江月白?江月白?你没事吧?”
江月白睁眼一看,原来是秦葬!
秦葬见他出去抽烟,又听到打手们说什么村姑,有些不放心,还是起身跟了出来。
他是品鉴师,这辈子都不抽烟,江月白在黑暗中吞吐烟圈,秦葬很讨厌这个味道,就一直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
想要离开,但是又怕江月白出事,因此只好远远的凝望。
反正……
他这样凝望着江月白,已经十年了。
整整十年,没人知道秦葬心中的白月光是谁。
秦葬一直把这个人埋藏在心底深处,也从来不拿出来透露一分一毫。
江月白被袭击的时候,秦葬就在不远处,立刻扑出来将他一撞,两个人滚了出去。
“什么东西!?”江月白抬头去看。
那个漂亮的村姑消失了,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头狐狸!
和老虎那么大的狐狸。
肩背上的肌肉,也和老虎一模一样,每动一下,肩胛上的肌肉都在不停的隆起,彰显着这只狐狸的可怖。
巨大的狐狸眼睛明亮,分明就是刚才江月白在黑暗中看到的那双眼睛,不止如此,身上还散发着骚腥的味道。
原来这个味道,并不是刚才打手放的水,而是狐狸身上的味道。
最可怕是,这只狐狸的背上,竟然还长着角。
但是仔细一看,根本不是角。
而是肉瘤!
巨大的肉瘤拱起,由无数个小肉瘤组成,一个簇一个,拼凑成大肉瘤。
江月白有密集恐惧症,只是看了一眼,顿时觉得膝盖发软,后背发麻,甚至有些想吐!
肉瘤狐狸无声的凝望着他们,突然张开大嘴,猛地窜了过去。
嘭——
秦葬反应最快,一把推开江月白:“快跑!”
江月白被推出去,摔在地上,就听到“嗬——”的一声抽气声。
那狐狸扑过去,一口咬在秦葬的肩膀上。
即使天色很黑,江月白分明也看到了,秦葬的肩膀瞬间流血,鲜血滴滴答答的掉在土地上,殷湿了一大片。
江月白吓坏了,睁大了眼睛,浑身冰凉。
秦葬闷哼一声,一条手臂不听使唤,软塌塌的垂下来,却不顾一切的使劲抓住那只狐狸,不让它回身去追江月白。
“快跑!”
“跑啊!”
秦葬的声音很虚弱,却歇斯底里。
仿佛在用尽他最后的生命……
江月白脑袋里一片空白,艰难的吞咽了一口,突然站起来,调头就跑,冲向营地。
秦葬见他跑远,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却不敢松手。
江月白快速冲向营地,老远就大喊着:“三爷!!景爷!快救人!”
“秦葬!快救人!”
刚才换班声音大,罗参还没有睡着,立刻翻身坐起。
万俟林木虽然睡着了,但是架不住江月白的喊声,仿佛爆炸一样。
万俟林木立刻睁开眼睛:“怎么了?”
罗参来不及多说,立刻冲出营帐。
江月白冲过来,咕咚一下摔在地上,连忙爬起来,狼狈的说:“狐狸!袭击了我们!快救秦葬!秦葬……”
江月白指着身后的方向,罗参一眯眼睛:“木木,别动。”
他说着,立刻冲进黑夜。
万俟林木担心罗参,毕竟这里不是开心墓场,如果出现一些奇怪的东西,可不一定都是善意的。
万俟林木眯了眯眼睛,还是快速的跟着罗参跑过去。
夜色黑洞洞的,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狐狸?!”
好多打手也被吵醒,全都跟了过来。
“这么大的狐狸!?”
“快救人!”
狐狸虽然很大,但是架不住打手多,刀疤脸竟然还掏出了一把枪来。
嘭——
子弹没有打准,崩在狐狸脚边。
狐狸受惊,立刻松开嘴巴,将奄奄一息的秦葬甩下来,调头就跑。
罗参没有紧追不舍,而是快速冲到秦葬面前。
秦葬倒在地上,一条手臂软塌塌的垂下来,脸上溅的都是血,已经奄奄一息。
罗参固定住秦葬的手臂,低声对追上来的万俟林木说:“老板,我想要你的一滴血。”
血?
万俟林木一脸茫然。
罗参言简意赅:“救人。”
万俟林木还是不明白什么情况,但是眼下情况紧急,立刻将防身的折叠刀拿出来,将自己的手指利索的划破。
罗参握着万俟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