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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到头掉-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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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遇淮:“因为这座山的主人回来了。”
  青年骤然瞪大了眼。
  那天曾助理那句话,他根本没听进耳朵里去。
  不可能!
  “浊无……死了……”
  “人人都知晓他转世去了,哈,哈……可是,六道轮回已破,承不住他的神躯,怎么……还能转世?”
  “他已经死得,透透的……”青年喉中嘶哑挤出声音。
  所以啊。
  所以青年才敢在之后生出胆大包天的妄想。
  他想要独自拥有浊无推演下那第一个神灵,那个立在那里,一垂眸、一抿唇,仿佛世间所有光华加身的少年。
  白遇淮突然回过头,问荆酒酒:“酒酒,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青年一怔,似乎这时候也才想起来,自己从来没有和神灵提起过自己的名讳。因为他们的名讳是禁忌,不能轻易被别人知道。于是千年下来,他自己都快要忘记了。
  青年仓皇地挣扎两下,朝着荆酒酒的方向,张嘴,嘶声道:“您要记得我的名字,我、我叫……”
  白遇淮插声又道:“酒酒。他的名字,一点也不重要,对吗?”
  荆酒酒愣了片刻:“……嗯。”
  白遇淮缓缓转过头:“他不想知道。”
  青年的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他的灵魂和意识,也已经被扯出了一大半,他的身体开始腐臭,他意识到了自己的丑陋,于是更加慌乱地挣扎,浑身是血。
  白遇淮捏住了他的魔识。
  悄无声息地,碎了。
  “那幅画是我画的,你怎么配私藏,又日日瞻仰?你这样的东西,连做他的信徒都不配。
  “以此作为惩罚,直到你死,从这世间彻底消亡,他都不会知道你的名字。”
  “啊啊啊!”
  你是浊无。
  世界上冷酷残忍又霸道倨傲到这种地步的,是浊无。


第76章 
  从魔识; 到神识,再是三魂六魄。
  白遇淮一个一个,缓缓捏碎。
  每捏碎一个;  都如同扒皮抽筋; 将身体一寸寸捏碎; 骨肉融成一体般。惨烈的叫声; 已经压过了其余的声音。
  可慢慢地; 连惨叫都没有了。
  等到他只剩下一魂一魄时,他听不见、发不出声; 失去知觉。他拼命呐喊,离开浊无!还有我的名字……却只剩下残损的魂魄在白遇淮手中无望挣扎。
  青年的手下,半天没得到上头的回应; 这时候才堪堪找了过来。
  他们先看向了荆酒酒; 规规矩矩地躬身、行大礼。
  而等目光一转,再看向那个归云门的男人时; 他们不自觉地心肝一颤,竟有种说不出的畏惧。
  “刚才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有一股很强悍的力量; 骤然扫平了整座山; 我们都不得不躬身伏地,这才落后了很久……”
  “白先生手中捏的是什么?”
  “仙君呢?”
  他们口中的“仙君”就是指青年。
  就,老中二病了。
  白遇淮这才缓缓回眸,眸色冰冷; 黝黑如深潭。
  他们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正要再出声。
  白遇淮淡淡道:“在这里。”
  他们愣愣一抬头; 然后所有人都骤然瞪大了眼; 那一团挣扎的魂魄……那、那是……他们脑中念头刚起。
  曾助理就骤然听见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那惨叫声,越过山岭,穿透了迷雾,直直钻入他的耳中。
  曾助理吓得魂不附体。
  这到底是怎么了?
  远处的山岭上,无数金光亮起。
  他不得不将身体趴伏得更低,但就算是这样,他也感觉到了阵阵气血翻涌,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摇摇欲坠,要被拽出来了。
  “你到底是谁?”
  “饶、饶命……”
  这时候,山顶上,无数人跪了一地,连同那些助纣为虐的玄学大师,他们目光微微呆滞,像是这才意识到归云门究竟有多厉害。
  白遇淮没有答他们的话,反而是淡淡问:“悬挂起来的那一幅画,还有谁看过?”
  他们就算是猪,这会儿也意识到不能应声。
  “不敢直视神灵,所以至今,至今都没有仔细看过。”他们磕磕绊绊地说着话,目光却聚焦于白遇淮手中抓住的一团团金光。
  那都是……神识。
  神识寄存于他们胸口处的头颅中。
  于是白遇淮就将神识从中抽了出来。
  被抽走的人,自然身死魂消,死得格外惨烈。
  这叫他们如何不怕?
  “嗯。”白遇淮淡淡应了声,转过身。
  荆酒酒这才看清,他手腕上的镯子已经不在了。不过自己好像一点感觉没有。荆酒酒咂咂嘴……甚至还有一点舒服,好像有什么气在往他的体内钻。他轻一吸气,都好像与这山林共呼吸了一般。
  白遇淮这时候将手按在了那块大石头上。
  石头轰然炸裂。
  “啊!”
  “快躲躲!”
  身后的人慌乱喊出声,伴随着几声痛苦。
  但那些碎裂后横飞出去可以伤人的石块,在挨到荆酒酒面前的时候,就轻飘飘地落了下去。
  荆酒酒没有惊讶,他看向了大石头的后面。
  那是一个极为宽阔的洞口。
  洞口处,栽倒着一个人,那人脑袋光溜溜,一把长又白的胡须,杂乱地纠结着泥巴,挂在那里,脚边歪歪扭扭放着一个大箱子。
  “庭一大师?”
  荆酒酒的声音一下唤动了他,庭一挣扎着坐起来,形容狼狈,眼底血丝满布。这一抬眼,没看见荆酒酒,倒是先看见了白遇淮。
  庭一本能地往后面退了退,然后才整了整脸色,低声道:“小友,扶我一把。”
  荆酒酒上前,扶住了庭一的胳膊。
  庭一勉强站立起来,朝外面扫了扫,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荆酒酒小声道:“就是那帮制造邪神,企图再造伪神的人……”
  这时候外头的人听见这段话,才痛苦地发现,他们的神灵,老早就倒戈了,根本没拿他们当回事。
  荆酒酒说:“现在全解决了,厉害吧?”
  自打知道,青年和浊无的计划完全不同之后,荆酒酒的口吻就不由轻快多了。
  这么容易?
  这么快?
  两个念头飞快地从庭一脑中盘旋而过,随后他忍不住看向了白遇淮。白遇淮立在那里,没有出声,但庭一隐约辨认出了他抓着什么东西:“……魂魄?还是神识?”
  “神识。”白遇淮淡淡说着,转眸去看荆酒酒,“吃吗?”
  荆酒酒:?
  庭一:!
  其余人:!!!
  他是魔鬼吗?
  这东西能直接喂给别人?这么多……这么多神识……
  荆酒酒还记得上次一口气吃了邪神里面留存的神识,消化不良了都。那时候他也不知道还有无数神骸在。
  荆酒酒低声问:“如果神骸仍在,将神识放回去,它们还能复活吗?”
  白遇淮:“嗯,能。”
  庭一忍不住插声:“当初浊无就是这样计划的。将形与魂与识都分开,神灵已死,就可逃过从这世上彻底湮灭的宿命。直等到数年之后,再回收神识、神魂、神骸,重铸神灵。”
  荆酒酒:“那还是放回去吧。”
  不然吃一口,岂不是等于吃了个人?哦不,吃了个神?
  白遇淮捏了捏那些神识,这才低低应声。
  但庭一望着他的目光,却仍旧带着一分提防和畏惧。
  庭一低声与荆酒酒道:“我误入浊无洞府,差点被府中的禁制杀死。但我也找到了更多的东西。”他说:“无数神骸,……都在洞中。”
  那一刻带给他的震撼,是用言语无法描述的。
  哪怕神灵死去,神骸之中残留的力量,也足够叫人俯首跪地。更何况,那么多具神骸聚在一处。而每一具上面,都有浊无亲手刻印下的讯息。
  庭一说到这里,不由悄然用目光打量了一眼白遇淮。
  白遇淮依旧神色淡淡。
  庭一垂眸,心中惊骇万分。
  荆酒酒轻轻“啊”了一声,“那我们还需要把那些东西搬出来吗?嗯……重建神庭?”
  庭一沉声道:“一定要处理。”
  荆酒酒:“噢,那我们进去吧。”“这些人……报警吧,就说他们蛊惑民众,企图通过邪…教手段牟利。唔,好好坐个十年牢。”
  那群人听完都快裂开了。
  您就是神灵啊!
  还要告我们搞封建玄学骗人?
  白遇淮应了声,单手发了条短信出去。
  没一会儿功夫,归云门的老头儿老太太就带着警察到了。
  嚯,好家伙,这下岂止是涉嫌“邪…教”和诈骗,还有擅闯国家禁区,数罪并罚!
  来的人,似乎都与白遇淮相识,知道他们还要入洞里去,也没有说什么。
  荆酒酒扭头要往里走的时候,脚步顿了顿,转头说:“别忘了,让林芝、周大师协作他们破获全国各地,多起邪神杀人的案件。一桩一桩,在谁头上,都要算清楚。”
  那帮人听见这句话,彻底崩溃了。
  但他们又怎么敢反抗?
  只能一个个脸色发白,软倒了下去。
  他们做的成神美梦,被国家律法重重一击,全碎了。
  ……
  荆酒酒一行人缓缓走入洞中,洞里并不昏暗,相反,就如同《桃花源记》一般,它仿佛通往一个世外桃源,一路光线明亮,都来自洞壁上的珠子和万年未熄的烛火。
  再往里走。
  青玉铺地,灵石作榻。
  洞内之大,巍峨、宽阔,只见无数神骸用金色丝线串起,悬于半空中。无形中神的威严与力量,压得人喘不过气。
  哪怕庭一再见过一次,但再见眼前这一幕,都不由觉得惊骇,甚至是有一分恐惧。
  鬼比人厉害。
  神比鬼厉害。
  神本来就是令世人敬畏的存在了。
  可还有一个人,留了无数的神骸在这里。
  庭一喉头正发紧,扭过头去,低声问:“白先生……是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他顿了顿,又说:“白先生真的入轮回了吗?”
  白遇淮抬眸,冰冷地注视着他,没有说话。
  庭一这下反倒将老腰挺得更直了,他道:“白先生听见洞窟有无数神骸,神色都没变一下。可见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我意外找到的那第一具神骸,是不是白先生留在世间的一个开关?见到它,就重新打开了记忆的匣子?”
  “现在站在我身前的,到底是白先生,还是千年前的浊无?”
  庭一认识白遇淮。
  但他对浊无的认知,仅仅来自传闻,来自这些神骸上的讯息……知道得越多,就越能领略到曾经的浊无,是个多么冷酷的人。
  都说天道无情,但也堪堪与浊无并肩罢了。
  如果记忆相融之后,白先生就变成了浊无。
  那小友又该怎么办?
  庭一忍不住出声:“……浊无这般手笔,实在叫我这个老东西看了,都觉得胆寒。”
  白遇淮的目光缓缓落到了荆酒酒的身上。
  荆酒酒打从进来这里,就没有再开口。
  白遇淮根本不在乎庭一如何看他。
  他在乎的只有荆酒酒。
  酒酒觉得浊无不是个好东西。
  可我就是浊无,浊无就是我。
  白遇淮眼眸深沉,洞中突然亮起了一道光,那光晃人眼睛晃得厉害。庭一分神一看:“这是……地府里的鉴往镜?”
  镜子上波光流转,缓缓映出了一道身影。
  而就在这时候,荆酒酒咂咂嘴:“……浊无还会做手工?”
  白遇淮一怔。
  庭一也是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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