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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廷华本来还算平静的面容,听见这句话,刹那有了微妙的变化。
运气……不好……
这四个字,对荆廷华来说,可实在是刻入骨子里一样的字眼。
荆廷华突然焦灼了起来,他立刻要求离场。其他人也不觉奇怪。毕竟做生意的人,最讲究个风水运道了,今天是挺倒霉的。
主办方忙安排了车要送他走。
荆廷华看见那辆车,却是一下都瑟缩了:“不用了。我坐自己的车。”
荆廷华回到车上就开始给仇大师打电话。
却没人接。
白遇淮指尖动了动,放下手机,问:“我们还跟上去吗?”
“不用了。”荆酒酒顿了下,道:“一个人运气变坏,肯定是从小事到大事,慢慢变坏的。”
“我要睡觉了。”荆酒酒说完就闭上了眼。
白遇淮心底不轻不重地拧了下:“好。”
睡美人古堡里,仇大师对着虚空说了很久的话。
小机器人叹了口气:“这个人好像神经病啊。”
仇大师说完话,就面带微笑下了楼,然后才给荆廷华回了电话:“放心吧。没什么事……”
荆廷华却急切地打断了他:“我的运气又开始变坏了。古堡有人去过,不止主建筑,你要仔仔细细检查清楚……”
荆廷华越说,面色越铁青:“你知道后果的。我的运气如果维持不住,我很快就会遭遇更大的祸事。或者是车祸,或者是路边的行人突然掏出刀子杀我,或者是突然失火……你得快!尽快!”
仇大师原本志得意满的脸色,也一下变了。
“什么?”
他细细一回想自己从进到古堡后的所见:“我被糊弄了!”“你那个儿子,一定有人相助!”
仇大师急匆匆地就往回走。
小机器人趴在门口听了半天。
……不如就选这个人带我去找我的宿主吧?把宿主弄丢这么多天,我真是系统第一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宿主早把你忘了。
第15章
仇大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才发现了哪里不对劲。
这里的阴气变浓了。
可他用肉眼粗一打量,又什么都没变。
他用随身携带的柚子叶水洗了脸、洗了手,甚至还点了一些在眼底。
眼前的一切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古堡里挤满了鬼!
仇大师脸色大变,快步上楼,来到那位荆少爷的卧室门外。两扇门上,左边被泼了黑狗血,右边被缠上了槐树枝。狗血驱邪,阻断抽取阴气之阵,槐树引阴,打散镇压厉鬼的阳气。
上面的符文也已经被刻刀悉数划烂。
不必想,地下室里的风水阵,也已经被破坏殆尽了。若是个厉害,恐怕还能将之改为反抽荆家阳气的大阵!
他初来时,瘴雾迷眼,竟然丝毫没发现!
糟了!
仇大师步履更加匆忙,跑到了副建筑里去。那里的地板破了个大坑,露出了底下的阴泥。
他拿出随身的手电,朝里扫去。
却见底下,到处都是被践踏的痕迹。
哪些天杀的人居然穿着鞋进去胡乱踩了?!
鞋接地气,活人穿鞋踩踏过后,这些阴泥就全作废了啊!
这还不算什么……仇大师想也不想,赶紧跳到了坑里,恨不得一头扎进土里。
他埋首弯腰,仔仔细细梭巡起泥土来。
东西呢……埋在里面的东西呢?……若是被人拿走了还好,可若是留在这里,失了阴气供养,只怕要出大乱子!
仇大师找了大半个小时,什么也没摸到。
就在他正要松一口气时,手却突地触到了一物,那物硬得很,大抵是埋久了,摸着有些发凉。
显然是被人发现后,又埋了回去。
那人识得这是个什么东西?
仇大师心一沉,挖了出来。
只见那物,通体金黄,虽有些污迹,但依旧看得出来,这是一尊黄金打制的神像。
这是荆家已经供奉数代的家神。
荆家祖上是地为床天为席的乞儿,直到从战乱中,得了个转运的神像,上刻“聚运”二字。可这既是神,便要供。
供时,气运冲天。
不供时,家破人亡。
不能留在这里了,大阵已破,荆少爷的鬼魂寻不见踪迹。这东西须得重新供奉起来,不然,不止荆家,连他也要遭灭顶之灾。
仇大师强忍着畏惧,将那雕像放入了怀中。
爬了两下。
没能爬上去。
仇大师一愣,连忙掏出手机想打电话。
……没信号。
他用力晃了晃手机,这会儿有些后悔刚才跳得太着急,起码应该先和荆廷华的人说一声。
那贴着胸膛的神像越来越凉,仿佛那神像里附着的邪神,下一刻就出来了。仇大师满头大汗,匆忙又将它掏出来,放在地上开始布阵……
小机器人站在洞口:“……”
这没用的东西。
怎么掉进去还出不来了呢?
那我何年何月才能重新找到我的宿主?
早晨,白遇淮的别墅里,荆酒酒坐在餐桌前,象征性地挥舞了一下刀叉,然后就放下了。
白遇淮倒是缓缓享用完了面前的食物。
荆酒酒吸了吸鼻子,好像这样就能闻见那气味……
“嗯?你怎么不吃啦?怎么了?”荆酒酒撑着脑袋问他。
白遇淮:“有东西进你的古堡了。”
荆酒酒一愣:“这你都知道?”
“嗯,安排了两三个人守在那里。”白遇淮顿了下,淡淡道:“主人不在家,总要有几个看门人不是吗?”
荆酒酒点点头:“那不是辛苦白先生了?”
“不辛苦,我给钱,他们看门而已。”
一提起钱和古堡,荆酒酒倚着桌子,轻轻地“啊”了一声。
“既然我父亲对着媒体,亲口说我没有死。那我就能拿到我和我爸爸的财产。还有睡美人古堡,重新回到我的名下……”
“是。”白遇淮应声,站起身自己收拾了碗碟。
他转身往厨房走:“还需要准备一些材料,我会把我的律师借给你。”
荆酒酒跟了上去:“白先生想得真周全!”
白遇淮没有再应声,只是嘴角轻轻动了下。
他洗碗,上楼。
少年就跟在他的后面团团转。
像小跟屁虫。
荆酒酒在后面问:“我们今天要出门吗?”
白遇淮:“嗯。我排一个话剧。”
荆酒酒几天下来,和经纪人许三宇也熟悉多了,他闻声,立马抬起脸望着白遇淮:“啊?前天我听许哥说的时候,你没有这个通告呀。”
许哥。白哥。
两个称呼摆在一起,没有分毫差别。
甚至有时候少年还要管他叫“白先生”。
白遇淮没有出声。
荆酒酒:???
白遇淮弯腰拿起外套,转过身,就看见荆酒酒蹲坐着,眼巴巴地望着他,似乎是在等他回话。但就算是这样,荆酒酒都没忘记坐在镜子前,还要扭头分神照一照。
白遇淮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白遇淮掀了掀眼皮,问:“一起去吗?”
“要要要。”荆酒酒又跟上了他,临出门的时候,顺着他的背又要往上爬。
白遇淮反手抓住了少年:“别骑了。”
再骑下去,他要是落枕了,得有多丑。
荆酒酒舔了舔唇,倒很是遗憾:“那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骑了呀。”
白遇淮:“……”
白遇淮:“啊。”
荆酒酒:“那还是撑伞吧。”
白遇淮单手撑开了伞,另一只手被荆酒酒拽得紧紧的。
两个人就这么贴着一块儿上了车。
荆酒酒觉得这样比较保险。
经纪人见状都快麻木了。
其实想想,这不挺像小孩儿黏妈妈的嘛?倒也未必就是情人了。
等上了车,白遇淮突然开口:“许三宇有个外号。”
荆酒酒:?
经纪人:?
白遇淮:“他外号叫大山羊。”“你以后可以就这么叫他。”
荆酒酒:“好,我记得了。”还比了个“OK”的手指。灯光下,手指还挺漂亮。
但经纪人:???
白哥上上上回,不还说这个外号挺奇怪的,不比全名尊重人吗?难道我给白哥接了个真人秀,我现在就已经不是人了吗?QAQ
荆酒酒倒是牢牢记着,昵称是一种关系更进一步的称呼。
就像小时候,没人管丁瀚冰叫丁瀚冰,都叫丁大宝。
唔,白遇淮有外号昵称吗?
他们的车最后停在了京市大剧院的门口,导演亲自出来接人。
等见着荆酒酒,导演还一愣:“这不前些天上热搜那个……”
这会儿其他演员也注意到了荆酒酒,其中就有那天慈善晚宴上的人。原来人家真实身份是荆家的公子啊。
他们暗暗嘀咕。还什么“白酒”,好家伙,这名字改得够亲昵的啊,就差没直接说和白遇淮关系亲密了。
导演想到荆廷华当众说的,希望大家不要过多关注,再加上白遇淮站在这儿呢,他倒也不好打探人隐私,打了声招呼后,就干脆拐走了话题。
“我是真没想到,您今天能来。就一个小角色,还得劳动您,挺不好意思的……”
白遇淮:“嗯,有人想看。”
“什么?”导演一怔。等问完,他才慢慢琢磨过味儿来。有人想看?是有人想看话剧呢?还是有人想看这个角色呢?
他们步入剧院中,台上正在排练。其中还有那么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叫孔湘琪吧?
荆酒酒隐约记得。
白遇淮要去后面换衣服,通读台词,荆酒酒便很是自觉地拍了拍座位:“嗯,我在这里等你。”
白遇淮走了,其他人想和荆酒酒搭话,又不太敢。
毕竟没拿捏准人家的身份,如果真是小情人……那不管是男是女上去搭话,都有可能被白影帝误认为是别有用心啊。
荆酒酒一个人坐那儿,倒也不觉得无聊。打从古堡出来以后,外面的一切都是有意思的。
他撑着前排座椅,坐在那里看了起来。
这出戏讲的是,战乱时,阴差阳错走上绝路的两个女孩子。
她们每次擦肩,都是一次命运的转折。
孔湘琪就在里面扮演女主角之一。
而白遇淮……他很快掀起帘子走了出来。
军装笔挺,腰间挎着长刀。他戴上了一副银边眼镜。文质彬彬,而又冷酷慑人。像一个英俊到了极点的变/态。
没等他开口念词,台下就已经呜哇喊了起来。
导演看着这一幕,也差点喜极而泣。
一个小角色,还是一个变/态的小角色。白遇淮能来演,那可真是奇了怪了,啊不,撞大运了。
台上的白遇淮很快开始了对台词。
剧院上下,一时间都弥漫开了快活的气氛。
荆氏大楼的总裁室里,气氛却凝滞得厉害。
荆廷华联系不上那位仇大师了,从昨天下午到今天,一直没有消息。
“派两个人,去睡美人古堡看了一眼。”荆廷华打了个电话。
那头应声,立刻往古堡去了。
前后也就不过一小时,荆廷华就接到了回电。
“荆总……人死了。”那头说着,咽了下口水,心有余悸,“我们去的时候,人蜷成一团,都硬了。”
荆廷华眼皮一跳,心口仿佛压了一块大石。
“怎么可能?”
不过荆廷华很快就收拾起了情绪,冷声吩咐:“不能报警,先把人带回来。他死在什么地方?”
“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