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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婶按照警察姑娘提点,利落地把具体情况说了。
几乎是立刻,他们接线这边的分局就拨电话给了县城里的同事,要求他们先去曾国强家里看一下,确认两个孩子确实是不在家了。警察出警速度也很快,得了消息之后都没再吃饭了,直接就开车过去。他们还带了开锁的工具,结果一到门口一下车,就有这条街上的人围聚过来了。有的家庭吃饭早,这会儿已经在外头闲逛了,就去拉过警察问问出了什么事。
警察也正需要收集具体信息,就把情况简短地说了一下。
顿时,周围一群人都脸色一变,赶忙把中午的情况说了:“哎呀我们知道啊!住这家的两个娃是吧?中午有个男的开车过来的,一个年轻的女的去敲的门,说是他妈,带着人去吃饭的!”
这下,连门锁都不用强行开了,几个警察对视一眼,认真地询问起了群众,“什么时间?车牌号有人记得吗?能不能具体描述一下他们的长相?”
群众们都第一次当证人,你说一句我说一句,让负责记录的警察都差点来不及写。
总之,两个孩子是肯定被绑走了,这是毋庸置疑的,而且在交谈之中他们也已经得知,犯罪嫌疑人的汽车是一辆黑色的日本丰田,车牌号也已经记下来了。然而这个年代,除了几个大路口有监控以外,其他地方都根本没有监控这种东西!几个警察调查完了情况,立刻回警局回复龙珠山分队那边,告知了目前掌握的讯息。
曾国强六神无主,被李婶子带着去了警察局。
他都忘了该怎么哭了,整个人就呆呆愣愣地坐在那儿,被警察仔细地询问情况时才像是回过了神一样,当场就跪了下来,拉着年轻小伙子的腿求他一定要救救自己外孙。李婶在边上也不忍心,眼泪滚滚地落,但她始终都还冷静一点,因此赶忙去把老头拉起来,让他好好的和警察说一说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曾姥爷这会儿也意识到时间的重要性了,不敢耽搁,一边颤着嗓音一边把六年前女儿离家出走,现在又带着新丈夫回来的事情说了。尤其是昨天和女儿吵架的事儿——“她告诉我,她丈夫开化工厂,亏了,去借了高利贷……三十万滚成五十万了,再不还钱下个月就要变成五十五万,要我帮帮她。可是我厂子也没那么钱啊,她……她就走了。然后今天下午,四点半的样子吧,那个张志飞就打电话过来,让我把钱准备好……”
“你有在电话里和他确认过孩子的情况吗?”警察的态度颇为严肃,因为这种绑架案已经算是本地的大案子了,市警察局已经迅速组织了专案组,还有几个专门的警员马上就会过来,“比如听一听声音什么的?”
“还没有……”曾国强摇了摇头。
“好的,老人家,你现在先别擅自行动,我们这边商讨结束后再做出决定。”
曾国强就坐在警察局的会议室里,麻木地抱着一个女警给他倒的水。
他是不饿的了,也感觉不到渴,只能感到自己背后一阵一阵冒出来的冷汗和心口像是烧灼一样的焦急。那张志飞的电话他是知道的,刚才在厂子里的时候,李婶已经回看过电话号码,拿张纸头记下来给公安局了。可他不能擅自行动,不可以去打草惊蛇……
警局的人员看他年龄大,还特意去食堂打了份饭过来,让老爷子多少先吃点。
但曾国强却根本做不了其他的事情。
他只盼着警察那边快一点,再快一点,查出来他们家么儿现在在哪儿,然后带队去把张志飞抓了,把么儿和小贺救出来。皱巴巴的手抵在了嘴唇前,他一个老头平常是不做这种事的,但现在是真的忍不住了。
曾姥爷咬住了一点手,咬得出血了都没感觉。
警察那边也颇为紧张,连市局领导都过来了,认真严肃地分析了一下情况。但这个年头还没有联网户籍信息,张志飞根本不是本地人,除了知道个名字以外,别的什么都不了解。尽管他们也致电广州警察局让那边配合调查,但毕竟不可能去等很久。两个孩子,还是两个之前水灾积极参与过青年抢险队的孩子,市领导已经下达了指令,要求无论如何都得把他们救出来!
曾国强麻木地坐着,大约到七点钟的时候,终于有负责的刑警过来了。
五十万,肯定是拿不出来的,他们需要做的是拖延时间,安抚犯罪分子,保障受害人的安全,同时拉网式排查可疑的藏身地点。因此现在,他们要求先拨一个电话过去,告知对方这边正在筹钱,但还需要等一会儿,要听一听孩子们的说话声音。
曾国强被警察带着练了练,这才哆哆嗦嗦地把电话拨过去了。
夏天的晚上七点,天色还没有完全黑。
陆云泽和贺邵承还安静地坐在树下。因为出了很多汗,也没有要上厕所的需求,他们两个很默契地没有说话,在尝试解开麻绳失败后也就不再乱动了,安静地坐着以保持体力。张志飞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车上,但毕竟车里空间狭小,此时就正在外面走动。他们大约隔了十几米的距离,也能够听到大哥大响起来的声音。
张志飞笑了,接通了电话。
“钱凑好了?”
曾姥爷深吸了一口气,“钱还得再等等……公司账上是真的没有那么多……现金看了看,只有两万块,我得去银行把厂子的机器什么抵押抵押……”
“那你得快点凑,我耐心不多,要是等到二十四小时以后,就说不准了。”张志飞又笑了一声。
“那……那你也得让我先确认孩子的情况。”曾国强的话筒是外放的,身边也坐了一圈的警察,所有的对话都被记录了下来。而在县城里的警察局,几个街上看清楚了张志飞面孔的人也正在和负责绘画肖像的警察描述自己看到的人,努力地复原出那个人的容貌。
张志飞“啧”了一声,“还活着呢,你放心,我可没做什么。”
“我得听到声音才行……否则,你要是骗我怎么办?”
张志飞踢了一脚泥,往树根边上走了。见到他过来的陆云泽和贺邵承也顿时抬起了头,警惕地看着这个可能是主谋的男人。两个孩子都很安静,没吭声,直到张志飞把大哥大举到他们的面前:“来,说句话,让老头安个心。”
“姥爷!”陆云泽的唇瓣此时已经干透了,嗓音也有些脱水的沙哑,“姥爷!我和贺邵承在一起!”
曾国强听到他们的声音,顿时就落下了眼泪,紧张地询问着情况:“你们还好吗?”
“好……没受伤……姥爷你别着急……”尽管他很想说一下自己此时深处的位置,但是看到张志飞腰上和钥匙别在一起的小刀,陆云泽还是忍住了。而张志飞也没心情让这祖孙两个聊天,接着就把大哥大放回了自己的耳畔:“听到了吧?老子没动他就是没动他,你快点去筹钱。”
“好……好,我筹钱……那你也得告诉我,筹到了钱怎么给你……”曾姥爷咽了口口水。
张志飞也很警觉,“你没报警吧?”
“没有……当然没有……”曾国强赶紧否认了,“你别动我两个外孙,我什么都听你的!”
张志飞这才眯起了眼睛,“你还是先筹钱,筹好了之后我自然会告诉你把钱放到哪里。”
这一次的通话,便到此为止了。
天色似乎又暗了几分,陆云泽抿着唇靠在贺邵承的肩膀上,努力的把手在背后往左边移动,轻轻的碰了碰贺邵承的手。
贺邵承也直接握住了他,让彼此的手紧靠在一起,起码能够互相安慰。
在确认两个孩子还都平安后,警察局的人都松了口气。
那边调取监控的结果也出来了,几个警察盯着视频盯得眼睛都要花了,这才在往城西的国道上发现了那辆车牌号是粤A的黑色日本丰田!只可惜此时的监控像素还比较低,反复放大了截图也只能隐约看到一个男性的面孔,并不能完全确认他的长相。他们顺着这条路继续查看,又一次在国道转口处发现了它,然而再往后就是郊区了,根本没有可查看的监控。不过至少,他们现在已经确定了一个大致的方向,不必再像没头苍蝇一样胡乱拉网了。
“现在该怎么办?”曾姥爷已经是警察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了,“天都黑了……”
市局领导沉着脸思考了片刻,“小王啊,你现在去联系电台,要求咱们本市的广播都插播搜救启示……”
“可这样会不会被犯罪嫌疑人听到?汽车上也有广播系统。”
“汽车开广播系统必须要启动,犯罪嫌疑人现在在郊外,肯定会选择节省汽油,不会启动汽车的。”他的逻辑也很清晰,“告诉群众,凡是看到该车辆或者可疑人士的,立刻打电话报警,提供有效信息的会奖励一千元现金。”
曾姥爷别的忙帮不上,就这个能帮帮忙了:“悬赏五千!我出,我出!”
第83章 击毙
他们虽然只是一个市;但现在收音机普及,家家户户都爱开着听;所以本地电台还有三四个;听众非常多。收到警方要求;此时所有本地电台都停下了原本的节目;紧急插播了一条悬赏线索的消息。不少人听到五千块的赏金都砸了咂嘴;心想着要是自己能提供点线索就好了。但是能有线索的人也少;因此一时半会儿;并没有任何电话打到警察局来。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张志飞是自己吃了点饼干面包之类的东西;饱了。他看两个孩子一直也饿到现在;尤其那个陆云泽,嘴巴都干得裂开了,一副马上就要渴死的样子。他扔了一瓶水给曾娟霞,让她去给自己儿子喂点水喝,别钱还没拿到人就出了事。曾娟霞赶忙就拿着矿泉水过去了,小心翼翼地送到了陆云泽的唇边。
“喝一点吧……就算生妈妈的气;也别渴坏了自己。”
贺邵承握了握么儿的手,陆云泽这才终于喝了半瓶水下去。
剩下来的半瓶则归了贺邵承;两个人都稍微缓过来了一些,口腔也没有那么干燥了。曾娟霞本来还想喂点面包的,但这一次张志飞就不肯了;又踹了她一脚,骂她是个破鞋,二手的烂货。张晨自己则吃着饼干;站在草地上看着远处的两个哥哥,又咯咯地笑了。
与此同时,不远处,一个采完药正准备下山的农夫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回走着。
虽然这里只是个丘陵,不算山,但毕竟天黑了,走路还得小心点。他有些懊恼自己耽搁了时间,连个手电筒都没带,摸黑走路还得小心翼翼的。耳畔都是蚊虫声和蝉鸣声,他抬起手烦躁地甩了甩那往他脸上冲的小虫子,结果却在黑暗之中听到了“咔”的一声。
农夫皱了皱眉,瞧向了不远处,见到那里逐渐亮起来一个点。
有人?
还在山里头抽烟?
他们村里的男人虽然都抽烟,但每一个人都知道,上了山是不能抽的,万一烟头没灭,引发了山火,那可是牢底坐穿的事情。他驻足瞧了瞧,除了那个抽烟的男人以外,别的也瞧不清楚,但此时偏偏月亮从云里头稍微探出来了一点,让他看见了停在远处的一辆汽车。
农夫顿时就更奇怪了,不知道这种有钱买车的人来他们这个破山上干什么,摇着头说了一句“有毛病”,就又一脚深一脚浅地走了。
他今天采了不少药,都是好晒干了卖给城里的中药铺子的。进了村,别人家果然都已经吃过饭了,炊烟都已经散去,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