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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红-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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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红; 也够我这辈子横着走。”
  匡正挂断电话,在拐角前停步。
  “Bonnie,我不需要律师团队; ”段小钧很坚决,“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不想先下手为强,更没穷到要在家里搞勾心斗角这一套!”
  Bonnie,匡正有印象,西楼信息部那个胖丫头,小圆脸,爱笑,很阳光。
  “你不用劝我了,”段小钧接着说,“你记着,B。D。对我来说不只是个随时可以提现的联合账户,那是我的事业,”他强调,“也是你的事业。”
  B。D。?匡正惊诧,去年的战国红分叉危机中,和中国区版主雁翎甲发布联合声明的账户就是B。D,今年春节前后,它已经超过小顾,成为除创始人外全球最大的战国红持有者,账户价值在十亿美金左右。
  这个B。D。,匡正恍然大悟,难道是Bonnie & Duan?
  “可能吧,”段小钧掏出烟,“我是小儿子,没有危机感……”
  “段小钧。”匡正跨过拐角,站到他面前。
  段小钧愣了,把烟从嘴里拿出来,塞回烟盒:“老板叫我,挂了。”
  老板,这是匡正的专有称呼,除了他,段小钧没有第二个Boss,匡正记得,决定战国红生死的前夜,他和段小钧见过一面:“那时你是因为我才发联合声明的?”
  段小钧短暂地沉默,然后说:“发布联合声明对我有利,”他轻描淡写,“如果没有那份声明,战国红现在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币种,可能已经从世界上消失了。”
  “但你做决定的时候,”匡正盯着他的眼睛,“并不知道这个结果。”
  对,段小钧当时什么都没想,只是想帮匡正一把。
  “Whatever,”他耸耸肩,“事实是我的身家翻了近百倍,我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他笑笑,擦过匡正要往回走,匡正叫住他:“为什么,默默做这么多?”
  段小钧停在那儿。
  “我对你算不上好,”匡正回忆在M&A那段日子,“我是个坏脾气的VP,虐过你,教你的东西也……”
  “你教的比任何人教我的都多,”段小钧打断他,“我有爸爸,还有两个哥哥,”稍顿,他改口,“两个‘半’,但他们没一个人教过我,这个家你也看到了,它就不像个家。”
  匡正扭头和他对视。
  “你就像我的父亲、我的哥哥,”段小钧说,“我不缺钱,缺的是精神上的指引,是能告诉我这辈子该往哪走、该怎么走的人。”
  匡正还记得,这小子死皮赖脸叫他“哥”,他太渴望了,渴望得到年长者的关爱。
  “你对我很重要,”段小钧低下头,“你是一个榜样。”
  匡正说不感动是假的,但两个大老爷们儿一口一个“重要”,他不自在,沉吟片刻:“雁翎甲是谁?”
  “不知道,只在论坛联系过一次,传言他就是战国红的创始人。”
  匡正点了点头,拍拍段小钧的肩膀,和他并肩往回走,远远的,看见段钊站在段有锡的病房门口,急急喊了一声:“老板!”
  匡正直觉有事:“怎么了?”
  段钊眉头紧锁:“老二带了一帮高层来逼宫!”
  逼宫?匡正拨开他走向病房,推门进去,见应笑侬站在客厅里,正愤愤盯着休息室的门,他径直闯进去,屋里有七八个穿黑西装的大个子,或坐或立,齐刷刷看向他,是专业的安保人员。
  匡正的视线移到最里面的病房门,那伙人立刻过来挡着,一门之隔,屋里是病入膏肓的段老爷子和迫不及待的段汝汀。
  “爸,”段汝汀坐在病床旁的软椅上,后面站着一排西装革履的少壮派,“集团的骨干们都想来看看你。”
  段老爷子的状态很不好,因为呼吸困难,二十四小时靠坐在床头,人更瘦了,几乎塌陷在被子里,灰蒙蒙的眼睛转过来。
  “集团市场部总经理,”段汝汀介绍,“宋海洋。”
  叫到名字的人走上来,深鞠一躬:“董事长好。”
  “集团财务部主管,”段汝汀叫下一个,“陈有志。”
  差不多的穿着,差不多的脸:“董事长好。”
  接着是:“爱音地产总裁,庞辉。”
  “董事长好。”
  之后还有爱音医疗、爱音科技、爱音文化等等等等,段老爷子面无表情,听着他们没完没了的问候,全介绍完,段汝汀说:“爸,我十七岁进集团,半工半读,从最底层的文员干起,整整八年了,现在虽然管着集团的业务,但还只是个小董事。”
  段老爷子把目光投向她。
  段汝汀挺直背脊,终于说:“CEO的位子一直空着。”
  段老爷子审视她,又看看她身后的那帮高管,吃力地笑了:“你岁数还小。”
  段汝汀马上说:“段铎只比我大一岁。”言下之意,她知道这个位子,还有将来的董事长,都是留给老大的。
  段老爷子没否认,转过头,半阖上眼。
  段汝汀被他无视了,强压着怒火:“我为什么不行?”她追问,“因为我是老二,是女人?”她不服,“还是因为我不是徐爱音的孩……”
  听到那三个字,段老爷子虚弱的身体里迸发出一股力量:“不许你提她的名字!”
  段汝汀的脸瞬间僵硬,瞪红了眼眶:“我不配提她,是吗?”
  段老爷子没回应。
  “因为我和我妈,她才走的,是吗?”
  段老爷子弓着后背,似乎很难受。
  “所以你就和我妈离婚……”
  “集团是我和徐爱音的心血!”忍着胸腔里的疼痛,忍着往事的折磨,段老爷子说。
  “集团也有我的心血!”段汝汀从椅子上站起来,“我不在乎什么财产,我也不要钱!八年了,我为集团奋斗了八年,你不能就这么把我辛苦经营的事业抢走,塞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
  “什么你的事业!”段老爷子抬起头,一张濒死的脸,分外残忍,“我给你就有,不给你就没有!连你都是我生的!”
  段汝汀的颧骨煞白,质问这个生她养她的人:“那我作为一个人的价值呢,我所有的努力呢,在你眼里,就什么都不是吗!”
  “什么都不是,”段老爷子绝情地说,“你做得再多……咳咳,再好,也没有用!”
  他太不讲道理、太伤人了,段汝汀紧紧攥着拳头,要不是穿着一身男装,甚至要掉下泪来,“爸,”她颤着声音,“今天当着你的面儿,还有高管们,我做个保证,你把集团交给我,我用一辈子守护它,终生不嫁……”
  砰地一声,匡正踹开房门撞进来,身后是那帮健壮的安保人员,被应笑侬他们几个撕扯着拦在外面。
  匡正的头发乱了,西装扣子也掉了一颗,他抻平领子,看向段汝汀身后的高管们,冷冷命令:“外人都出去。”
  段汝汀双眼充血,有股要杀人的劲儿:“你就是段家最大的外人。”
  “我代表段铎、段钊、段钧三位男性继承人站在这里,”匡正和她针锋相对,“请你让你的高管们出去,段老现在很虚弱。”
  继承本来就是段家的私事,高管们交换一个眼神,鱼贯而出,房门在匡正身后关上,安静的室内,他毫不客气:“段汝汀,你过分了。”
  他用一种长辈的口气,居高临下,掷地有声。
  从没有人对段汝汀这么说过话:“我想怎么干,轮不到你教我。”
  匡正瞥一眼病床上的段老爷子:“让医护人员进来,我们出去谈。”
  段汝汀没动。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匡正没把她当女人,只当做一个能够平等谈话的对手,“你在亲手打碎你最重要的东西。”
  “我知道什么对我重要,”段汝汀抖了抖西装,走到他面前,“我的事业,我的独立价值,我的人格。”
  “你在挑动少壮派和元老们的斗争,”匡正告诉她,“你在把你的家族推向悬崖。”
  “不破不立,”段汝汀扬着下巴,“迟早会斗出一个输赢。”
  “你不要被利益集团利用,”匡正试图说服她,“他们各有各的盘算,但我们,要的是段家的统……”
  “我不要!”段汝汀很激动,因为刚才段有锡的那番话,因为这么多年在这个家遭受的不公,“匡正,别欺负我是个女人,女人也有权力追求成功,”她急喘着,“女人也可以像男人一样,一往无前,杀出一条自己的路。”
  匡正定定看着她,没反驳。
  “而你,”段汝汀歪着头,扯着他没了一只扣子的西装前襟,“太碍眼了。”


第184章 揉了油的缠丝玛瑙,美得堂皇。
  应笑侬从病房大楼里出来; 阳光灿烂,停车场对面的围墙下有一片金色的木樨花; 他走过去,在如荼的花枝间坐下,苍白的脸,比花更艳。
  父亲、手足、财产……他疲惫地掐了掐太阳穴; 掏出手机拨时阔亭的号码; 单调的电话铃响了半声,旋即接起来:“小侬!”
  熟悉的声音; 应笑侬说不清心里的感受:“……时大傻子。”
  “这么多天了; 你怎么也不来个电话!”
  应笑侬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想我了?”
  “滚。”
  “我没给你打,你就不能给我打过来?”
  “我怎么那么爱给你打电话; ”时阔亭嘟囔,“你家高门大户的; 我添什么乱。”
  应笑侬捡了根木棍; 捅脚底下的蚂蚁窝:“让我听听小宝的声音。”
  “算了吧,你撩五分钟,我哄半小时。”
  “少废话,”应笑侬顿了顿; “我想她了。”
  时阔亭叹气:“她一直哭; 刚睡着。”
  “拉肚子了?”应笑侬担心,“发烧了?”
  “想你想的,”这几天时阔亭也累,一个人带孩子; 一个人撑着俱乐部,“成天伸着小手要妈妈,我跟她说你回娘家了。”
  “……”应笑侬碾牙,“姓时的,你皮又紧了是不是?”
  “是紧了,”时阔亭跟他叫板,“您老什么时候回来收拾我?”
  应笑侬扔下捅蚂蚁洞的小棍儿:“我爸得癌了。”
  电话那头沉默。
  “晚期,”应笑侬很平静,仿佛在说别人家的事,“没几天了,都等着分财产。”
  “你在哪儿呢,”时阔亭马上说,“我过去。”
  应笑侬的眼眶有点热,忍着:“你别来。”
  “你不是想小宝吗,我抱孩子看你去。”
  应笑侬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一米八几的大老爷们儿抱着个叫“妈”的小婴儿,拖家带口来找他,他丢不起这人:“算了吧,我见着你就烦。”
  时阔亭没理他的臭嘴:“你有事儿,哥们儿必须在。”
  应笑侬笑了:“不用,老匡在我这儿,有事他顶着。”
  有匡正帮忙,时阔亭放心,把电话换个手:“我说,我和小宝在家等你,天塌下来咱们一起扛。”
  “嗯,”应笑侬的声音很轻,“挂了。”
  “喂,”时阔亭叫住他,“那什么……”
  应笑侬仰着脖子,瞧着头上金灿灿的木樨花,映着大片无云的碧空。
  “我没跟你说过我爸吧,”时阔亭深吸一口气,“他四十多岁有的我,对我要多好有多好……可我总觉得跟他有代沟,特别是我妈走以后,他喝大酒,像是变了个人,要不是有宝绽,我不知道离家出走多少回了。”
  应笑侬第一次听他说时老爷子的事,原来他们俩一样,都是父亲盼星星盼月亮,人过中年才有的儿子。
  “后来我爸住院,我寻思老家伙要走就走吧,岁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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