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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一片哗然,视频里小w甩那一巴掌的时候,宝绽就在文咎也背后的那扇门里,他为什么在那儿,他在这场xing侵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保镖围上来,宝绽被无数双手护着下台,眼前一片混乱,文咎也全程跟着,用口袋巾擦他脸上的“血污”。
他让宝绽给飒着了,但该骂还是得骂:“你他妈傻啊!我都是臭大街的渣男了,你管我干什么,非得一起往火坑里跳吗……”
自媒体时代,瓜田和吃瓜群众之间没有时差,泼血事件从发布到上热搜只用了十几秒钟,当时匡正正在万融臻汇给管理层开会,看到微博首页宝绽血淋淋的脸,他腾地从椅子上起来,把会议丢给段钊,匆匆下楼。
他没打电话,宝绽的电话现在一定是爆的,泱泱娱乐、箱之声、大大小小的品牌方,一个也不会放过他,匡正替他揪着心,吩咐司机马上回家。
一开始,舆论并没有明显的倾向,毕竟宝绽替别人挡了一身血,那气势、那劲头,一般人只有佩服的份儿:
卧槽……我现在还是懵的,这是……宝宝救夫?
非黑非粉,宝绽跟文咎也真的有点啥吧?
有没有啥不知道,反正这溢出屏幕的男人味,我没了omg
站一秒宝九(狗头
我去他妈的!宝绽太飒了,一脸血那一下我看了八百遍,路转粉!
美、美强惨?
不愧是唱京剧的,眼神儿绝了,宝绽杀我!
是的!!!看得我都想学京剧了!
姐妹我已经在学了~
姐妹我也学了!不过我家这边没有京剧班,我学的评剧orz
真有吃人血馒头的,还不少呢,你家哥哥再帅再仗义,那瓶血他是替渣男挨的!
就是,cp粉高潮的时候想没想过人家受害者?
好大一口锅,谁受害还不一定呢,等一个反转。
+1,小w捅瞎人一只眼的事全网都失忆了?还真是不用洗都白,立白!
哇哦,捉鬼游戏,文咎也、宝绽、小w,谁是鬼呢?
匡正很清楚,小w不可能坐等被宝绽翻成鬼,她一定会发声,果然,他刚进家门,网上的风向就变了,因为小w发了一条微博:不想牵扯更多人,一再隐忍,这一行太艰难,太多看不见的压力,不知道我还能扛多久。
五句话,三十多个字,从始至终没提宝绽,但话里话外都是宝绽的影子,他似乎就是那个该被“牵扯”进来的人,有钱有背景,也许还利用背景给小w施过压,她没明说,反而暗示了很多东西。
这女人玩的一手好绿茶,匡正眯起眼,沉着脸给段钊打电话,这时外头传来引擎声,他返身去开门,宝绽疲惫地站在那儿,鬓角和头发上还带着没拭净的“血迹”:“哥,你怎么在家……”
匡正一把抱住他,紧紧的,把满腔的温柔都给他。
宝绽靠着他,闻着他身上的烟草味,哝哝地说:“我闯祸了。”
匡正没责备,也没安慰,只是问:“蓝天怎么说?”
宝绽先是沉默,半晌,他松开匡正进屋:“她让我道歉。”
蓝天的意思是让宝绽承认在媒体面前说了谎,他那天不在文咎也的房间,也不知道什么狗屁真相,道歉文案她都拟好了,已经发到宝绽的微信。
承认一个小错,挽回一个大错,把真的变成假的,把小w这条恶心的水蛭甩掉,匡正赞同这个思路:“你打算怎么做?”
“我不可能道歉,”宝绽不假思索,“我没有错,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
手机在裤兜里响,他掏出来,是时阔亭:“师哥,我没事,你和小侬别担心。”
时阔亭叹了口气:“你可真行,万一是硫酸呢?”
宝绽一怔,这才感到后怕:“当时……没想那么多。”
“你说你,万一有个好歹,匡正怎么办?”时阔亭埋怨他一句,接着说,“那什么,戏楼的演出,先停一阵吧。”
宝绽愣了:“为什么?”
“今天这件事,如意洲得有个姿态。”
“什么姿态?”宝绽不理解,“我又没做什么?”
“风口浪尖上,咱们大张旗鼓地开戏,你想想,媒体会怎么写?”时阔亭显然经过深思熟虑,“再说现在的情况不明朗,客人也不好来……”
“时阔亭!”宝绽急了,“他们不信我,你也不信我?我对天发誓,我说的……”
“我知道,”时阔亭不用他说,“全世界都不信你,我也会信你,可宝绽,我不是全世界,如意洲有观众,烟波致爽有会员,娱乐圈那些烂事不能影响剧团的声誉,剧团是咱们的命。”
宝绽哑然。
“小侬在写文案,一会儿发俱乐部公众号,”自从当了主席,时阔亭变成熟了,“我会给vip会员挨个打电话道歉,你安心处理你的事……”
他道歉,为了自己道歉,宝绽听不下去,啪地挂断电话。
攥着手机,他转而上微博,憋着气,较着劲,想看看“全世界”都说了他什么:
艹,狗男男恶心着我了,穿个高订戴个钻石也是狗!
真的狗,还玩泼血这一套,渣男影帝不是白当的。
俗话说,想3p,找个鸡,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托腮
荒郊野岭的,可能没有鸡吧(笑cry
楼上你是故意的,说鸡不说吧,文明你我他。
???宝绽和文咎也不是传过绯闻吗?
谁知道,可能两个人互相搞,搞没劲了也搞别人?
上次这俩闹绯闻也是在个什么酒店,谁知道当时屋里有没有别人。
卧槽卧槽卧槽楼上!
楼上真相了!惯犯!
性侵只有一次和无数次,希望别的受害者也能站出来发声!
我去tmlgb!zqsg嗑cp嗑了一坨屎,我ccccccccc
我还给宝绽jz了呢,半个多月的工资(大哭
我不信,宝绽不是那样的人,他只是太单纯、太仗义,信了文咎也就不会怀疑。
好大一朵白莲,您真是太单纯、太仗义,信了宝绽就不会怀疑。
白莲屎吃多了,一嘴屎味,抵制宝绽,抵制京剧!
关京剧什么事?
没有京剧这个标签,谁认识他宝绽什么东西,长得好看的鲜肉多了去了。
什么鲜肉,都二十八九了,三张大叔!
就是,本人实矮,不到一米八,不蹭京剧的热度,他能红?
宝绽唰地闭上眼,陌生人的恶意超乎他的想象,年龄攻击、身高羞辱,这些他都能接受,他不能接受的是,京剧跟着他一起挨了骂。
“宝绽……”这次匡正没叫他宝宝。
“哥,”宝绽打断他,“我想静一静。”
他上楼,洗了澡,坐在书房的窗前擦头发,脑子里乱糟糟的,涨满了网上那些骂声。委屈、憋闷,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说的明明是真话,他们为什么却选择相信谎言?像是被人兜头打了一棍子,想还手,却找不到方向。
手机在桌上,里头全是恶毒的话,他忍不住去看——越是难受越想看,自虐似的,在心里一遍遍地反驳:不、不是那样,不是……
忽然,一条视频从指尖下滑过,画面上有一张熟悉的脸,结实、黑瘦,是鲁哥。
宝绽意外,点进去,晃动的镜头里一个男人在催促:“说说嘛鲁子,说说!”
鲁哥忙着搬货,没抬头:“有什么可说的。”
“那个宝绽不是跟你动过手吗,都进局子了!”
鲁哥瞄一眼镜头:“打架是打架,两码事。”
“别磨蹭,快点!你爆个料,咱哥几个也火一把!”
鲁哥拍了拍劳动手套,走过来,宝绽看着他越来越大的脸,曾经一个团的兄弟,偷了大伙的切末,讹了他一万块钱,如今又要在他的伤口上捅刀,这一刻,他明白了文咎也的冷漠,他的玩世不恭,他笑着说:我尝过的酸甜苦辣没人懂。
“宝绽干不出那种事。”鲁哥一言以蔽之。
宝绽愣了愣,倏地睁大眼睛。
“说什么呢鲁子,让你爆料!”
“就这,没了。”说完,鲁哥回去继续搬货。
“不是,你……他打你白打啦!”
“一码归一码。”
“你他妈!他睡人家小姑娘……”
“他就不是那种人!”鲁哥喝止他,然后说,“他说没干就是没干,他从来不撒谎。”
一瞬间,宝绽心里的那个结,开了。
第197章 缘尽于此,两厢别过
宝绽从楼上下来时天已经黑了; 匡正在客厅嚼着薯片看财报,一抬头瞧见他:“饿吗,给你泡个面?”
大晚上的; 八九点了,宝绽说:“哥; 我去趟戏楼。”‘
匡正没问为什么,把笔记本关机:“我陪你去。”
“不用; ”宝绽穿鞋拿钥匙,“我都叫小郝了。”
匡正起来穿外套:“让他回去。”
他总是这样,没有多余的话,你需要,我就在。
他开的panamera; 宝绽坐副驾驶; 和以前一样。车子发动; 红尾灯唰地亮起; 轰一声从别墅区开出去,夜晚的路又黑又长; 他们却那么熟悉。
“好久没给你开车了。”匡正说。
是啊,他们都有了各自的司机; “原来一上车你就把西装外套脱给我,”宝绽怀念那些日子,“总有股好闻的橘子味。”
匡正单手把着方向盘:“现在你的西装比我都多了。”
所有这些好东西; 西装、快乐、自信; 都是匡正给的,宝绽解开安全带,贴过去,吧唧; 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匡正有点受宠若惊,挑着眉:“心情这么好?”
“好,”宝绽不掩饰,“和你在一起,什么都好。”
匡正伸出手,攥住他:“不难受了?”
“没什么可难受的,”宝绽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网上骂我骂得再凶,也是不相干的人,我身边真正重要的,你、师哥、小侬,”甚至打过一架的鲁哥,“你们都无条件相信我,我不珍惜你们,却去在意那成千上万个叫不出名字的陌生人?”
“宝老板,”匡正一副打趣的口吻,短促地按了声喇叭,“长大了。”
“师哥都长大了,”宝绽苦笑,“我哪能还缩在你翅膀底下。”
匡正承认,时阔亭这事处理得很像样:“那是小侬调教的好。”
“哥,”宝绽轻声说,“谢谢你。”
在书房那几个小时,他什么都想明白了,匡正是不赞成他替文咎也挡血的,也不赞成他咬着牙死不“认错”,他只是没有说。
他在体谅自己的情绪,而自己呢,习惯了被包容、被迁就,这一次,别说是为了如意洲,就是为匡正,宝绽也会妥协,向娱乐圈的规则妥协,向这个冷酷又强大的网络妥协。
到戏楼时十点钟刚过,一下车,匡正接了个电话,是很久没联系的房成城,他摆了摆手,让宝绽先进去。
深夜的戏楼静谧、古旧,戏唱久了,无人时仿佛也能听到戏腔,随处一个角落似乎都藏着灵魂。宝绽来这儿不为别的,只为了看一眼自己的起点,看一眼他和时阔亭要用毕生来守护的东西。
走进剧场,黑暗中一排排无人的座椅,他在中间一排正中的位子坐下,台上亮着两盏小灯,光影朦胧,似真似幻。
可比起娱乐圈的浮华,比起那些吃人的虚名,这才是真实。
他在台上流过的汗是真的,肩膀上振起的风是真的,雷鸣般的掌声是真的,说到底,唱戏的折也要折在台上,不能稀里糊涂倒毙在别处。
他打开手机,给蓝天发了一条微信:蓝姐,我要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