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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的恨与怒火,连他自己都心惊。
容逍越想越有点心烦意乱,他知道自己对于闻晏的在意已经太超过了。
远远超出了他应该保持的距离。
然而最麻烦的是,到了这般地步,他明知道这是过了界的,却想不出该拿闻晏怎么办。
?
闻晏一直昏睡到晚上十点,连鸟鸣声都逐渐停息,他才慢悠悠地醒过来。
他一醒过来就觉得嗓子里冒烟,眼睛还没有睁开,先模模糊糊说了句,“渴………”
旁边立马就有一双手把他半抱半扶了起来,把一个小茶盏送到了他嘴边,里面是清甜温热的茶水,温柔地喂给他。
闻晏一口气喝了半盏,眼睛还是没睁,心里却肯定地想,这么贴心又细致,绝对是管家先生。
可等他一睁眼,却发现对面是容逍在看着他,差点没给茶呛住。
容逍把茶盏放到了柜子上,把闻晏抱了起来,顺手给他拍了拍背,熟练得像在哄小孩子。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容逍问他,“医师说你醒过来以后不应该感觉到疼了,虽然还有点虚弱,但是休息一阵子就好。如果哪里疼,一定要说出来。”
闻晏趴在容逍怀里,深深地怀疑他是不是一觉穿越到了一个平行世界,不然容逍怎么一副比管家先生还温柔的样子。
但他也是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心口的伤好像没了,拉开衣领一看,那里的皮肤已经光洁如初,除了一个红色的印痕还没消,几乎看不出来他曾经受过伤。
医学奇迹啊,闻晏大惊小怪地想,妖怪要是都去开医院那还有人类什么事儿啊。
他动了动身体,确认哪儿都不疼。
“我感觉挺好的,除了不能马上去跑个一千米,哪儿都问题。”他说道。
“那就好。”容逍放心了。
闻晏却又想起另一桩事儿,他这个受害者虽然康复了,但那群罪犯呢,绳之以法了没有?
他抓住容逍的手,急切地问:“那个什么朱厌你们抓起来没?我跟你说,他们大半都不是啥好东西,还商量着要害你……”
他可全听见了!
“已经处理完了,”容逍抿了下嘴唇,下意识地不想把自己残暴的一面暴露给闻晏,避重就轻道,“领头的是我亲自处理的,其他的都交给妖管局。放心好了,都不会轻判的,影山也把他们除名了。”
听完结果闻晏就舒坦了。
让这帮子王八蛋绑架他,太岁爷头上也敢动土,全都得牢底坐穿。
他正寻思着自己要不要亲自去探个监,嘲讽一下这群混蛋,却听见容逍轻声说了一句。
“对不起。”
闻晏的脑子一时间没转过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一脸茫然地看着容逍,“为什么说对不起?”
容逍神色很淡,但心里头的愧疚和后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跟我的婚约本就是要保证你的安全,可是我却让你在我眼皮子底下被绑走,还差点送命,这是我的过失。”
闻晏这才反应过来,容逍这是把绑架的错揽在自己身上了。
他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了困惑。
他很诚实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可我受伤又不是你害的,冤有头债有主,这得去找朱厌负责吧。”
他对着容逍笑了一下,小虎牙跟酒窝一起露出来了,特别甜,“再说了,你不是来救我了么,要不是你在,我就真没命了,所以你是英雄。而且要是没有跟你的这个婚约,我早就不知道被绑架多少次了,哪还用等今天。明明是我占了便宜。”
他说这话是真心的,他爸妈从小教育他不能占人便宜,但是跟容逍的这个婚约,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他一文不出就得了天大的好处。
做人不能太贪心,得了便宜就不能卖乖。
容逍却被他的笑晃了神。
他看着闻晏笑弯了的眼睛,明明唇色都因为虚弱而发白,却还笑得傻乎乎的,又乖又软。
他忍不住伸手,把闻晏重新抱进了他怀里。
闻晏的身子骨清瘦,却恰好能填补他怀中的空缺。
“这种时候,只要跟我撒娇说你很疼就好了,不用这么懂事。”他轻声说道。
平日里娇气地被水烫了都要咋呼半天,现在小命都差点丢了,反倒懂事起来。
傻透了。
一点都不懂要怎样卖乖邀宠。
闻晏被容逍抱在怀里,声音都变得闷闷的,还要跟容逍据理力争,“可我确实不疼嘛……”
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能胡说八道吧。
不过他也回过味来了,老妖怪大概是因为能力太强,少有这种吃了闷亏的时候,所以对他就心生愧疚。
要不怎么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呢。
一想到这里,闻晏反而有点怜惜起容逍了。
他拍拍容逍的肩膀,一好起来他又开始满嘴跑火车,“你要真觉得难受就以身相许吧。嫁给我咱们一切好说,再不济你亲我一下,这事儿我们也能翻篇,我这个人很好讲话的……”
闻晏没真指望容逍以身相许,就是想占几下嘴上便宜。
可是容逍却松开了他,两个人之间拉出了一掌的距离,用那双翠绿色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像要看到他心里去。
闻晏被他看得有点发毛,跑火车的嘴立刻就怂了,“不嫁就不嫁,不亲就不亲,不带使用冷暴力的 ,和谐社会了不兴这个………”
他话还没说完,容逍的手指尖轻轻地捏住了他的下巴。
容逍的手指总是有点微凉的,像窗外这场淅淅沥沥的秋雨。而后便是一双同样微凉的薄唇,贴到了闻晏喋喋不休的嘴上。
闻晏满肚子的话顿时都给噎住了,像只被命运捏住后颈的猫,动弹不得。
容逍闭着眼睛吻他,鼻尖亲昵地蹭着鼻尖,起先只是四瓣嘴唇相贴,克己守礼,似乎随时都能分开,又是清清白白,无从相干。
但很快,容逍的舌尖就探进了闻晏的唇缝里,撬开了他的牙关侵入了进去。闻晏的嘴唇是热的,软的,残留着一丝药味的清苦,容逍却不在意,只知道把闻晏那条软嫩的舌尖勾出来,吃糖一样含着。
他的手扣住了闻晏的腰,少年人纤细的腰藏在浅蓝色的衣衫里,他几乎一只手就能握住。
薄薄的一条腰带勾住了容逍的手,容逍轻轻一扯,那腰带就掉了下来。
他越吻越深,舌头在闻晏嘴里攻城掠地,扫过他的牙齿,吮着他的唇珠。
屋子里响起让人脸红的暧昧水声,连温度似乎都升高了。
闻晏被吻得喘不过气来,手脚都发软,活了十八年的人类小处男果真是比不得万岁老妖怪,他胡说八道的时候比谁都狠,现在却被亲得丢盔弃甲,眼眶都变得湿润了,微红而可怜,反而让人更想欺负。
不知过了多久,容逍才松开他。
容逍的神色还是很淡,闻晏的脸却红得要滴血,手上抓着的被子被蹂躏得不成样子。
“流氓啊你……”闻晏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
容逍撇他一眼,“不是你要我亲的么。”
话是这样没错。
闻晏反驳不了,心里却不服气。
他想,我们纯情小男孩儿的吻可没有你这样色的。
但他一边想,一边又脸红心跳地看着容逍的嘴唇,容逍的唇是薄而锋利的,接起吻却也是这样柔软。
窗外的秋雨还没有停,庭院里淅淅沥沥的声音不绝于耳,雨点落在枫叶上,滴滴答答,在此刻听来分外清晰,屋子里也没有其他声音,只有木樨香在香炉里缓缓燃烧。
也许是闻晏的心思全写在了脸上,容逍看了他一会儿,便轻轻地笑了一声,把他重新拉进怀里,给了闻晏第二个吻。
十分符合纯情小男孩儿的标准,青涩而规矩,只是嘴唇相碰,轻轻地摩擦,亲昵地蹭着。
却有种别样的温存。
第30章 自闭现场
整整一个晚上,闻晏简直是精神抖擞。
作为一个虚弱的病号,他本该是安静卧床养病的,然而容逍的吻把他活生生给亲精神了,两只眼睛亮得像探照灯,满腔热情无处发泄。
更过分的是,今天连身体的清洁都是容逍帮他擦洗的,半点不假旁人之手。
闻晏一边享受着贴心服务,一边想起游不问说,容逍这辈子都没伺候过谁,天生的大爷脾气,干活还烂。
可此时容逍却有模有样地绞了干净的热帕子,帮闻晏擦洗身子,连十根手指的指缝都一一擦拭到位,像在保养什么稀世罕见的文物,明明面无表情,神情却细致认真。
闻晏一只手捂着心口,觉得真是受不了,这还没谈恋爱呢,老妖怪就这么撩人了,要是等真的结婚了,他岂不是得被吸干阳气。
要不聊斋里怎么都说妖怪害人不浅,想来确实如此,他现在就被容逍祸害得神志不清。
等到睡觉的时候,他浑然忘了自己前两天跟容逍冷战的原因,呲溜一下就钻进了容逍怀里,非要抱着睡。
容逍赶他也没用,理直气壮说道,“我害怕,得跟你靠着才有安全感。”
容逍推拒的手势停了下来,他想起了闻晏倒在祭台上的样子,只得默认了闻晏往他怀里钻。
闻晏也感觉出容逍的纵容,心里的高兴又添了一层。他算是发现了,他受了这一点皮肉之伤,成功让他在容逍这儿的待遇高了一个台阶不止,难怪妖妃们总爱恃宠而骄,这滋味确实好得很。
他一时还睡不着,趴在容逍的胸口,嗅到容逍身上清淡的草木香,倒是想起一个事儿。
他抬起头问道:“你来救我的时候,我好像看见你的眼睛是金红色的,是我看错了吗?”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摸容逍的眼角,手指碰到了容逍的睫毛,轻柔地从他指尖扫过。
“你没看错,”容逍说道,“那是最接近我本源的样子,我虽是木妖,但本体却是一棵不尽木,擅长火术,战斗的形态与平时稍有不同。”
“不尽木?”闻晏念着这三个字,倒是隐约有点印象,“是不是那个昼夜火燃,得暴风不猛,猛雨不灭的那个?”
他看异志的时候读到过,有点印象。
据说不尽木长在昆仑山,树上一直燃着火焰,四月生,十二月灭,火生则草木落,火灭则草木生。
“对,”容逍肯定了他的猜测,“所以我也没有一般的木系妖怪的治愈能力。”他生来就暴烈而残酷,是在极夜中诞生的火种。
闻晏却觉得挺酷,心想难怪容逍这么能打,感情他跟你就不是个温和的治愈系奶妈,而是一个擅长攻击的火系法师。
?
之后的几天,闻晏都还是卧床休息,虽然他觉得自己早就好了,但是架不住城主府里每个人都拿他当件易碎的瓷器,连他去花园逛一下都要大惊小怪地派一队人跟着。
他也不是没有抗议过,但为首的那个领队苦着脸看他,“小夫人,您要是再在我眼皮子底下出点差错,我们整个影山都得遭殃,还望您见谅。”
行吧,都是出来打工的仔,谁为难谁呢。
闻晏只能又回房间里躺着,无聊得一比,容逍不知道又带着游不问干什么去了,他最后的娱乐活动除了看新番就剩下跟李筝远程唠嗑。
他九分得瑟一分含蓄地把容逍主动亲他的事情跟李筝说了,纯情小男孩一朝开荤,那必须得有个炫耀对象。
他其他哥们儿全是浪里小白龙,高中就搞起了金主play,也就剩下李筝跟金越泽两个小雏鸡可以一听。
他没说自己被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