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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不破不立。”
“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纪斯颔首,他果然喜欢跟聪明人聊天。这不,还没提点两下,司诺城就悟了。
“那你跟我回一趟司家老宅。”他忽然道,“你不入虎穴,我这虎子想跟着走也走得不那么名正言顺啊。”
纪斯:……
“我的意思是,生死存亡的关头,你要记住不破不立。”开始放海、开小灶、做解释。
“我爷爷面对我,就是生死存亡的关头了,希望他明白不破不立。”司诺城发出大孝子的声音,“你说了,这段时间去做想做的事,而我想做的只有一件事。”
他侧头看向他,直球出击:“绑·定·你!”
纪斯一怔。
常年喜欢转弯抹角办事,说话一波三折的纪斯面对直球选手,到底是有些呆了。作为一个标准古人,即便是表达“心悦”之意,也是含蓄内敛的。
“我以为,我待你已是足够特殊了。”纪斯的画外音只有一个,你得知足。
司诺城复又垂了眼,足尖无聊地碾了碾冰盖:“不够的。”他实话实说,“老实告诉你,跟你相处,我没有安全感。”
“不是源于武力、家室、相貌和能力,而是一种缥缈的‘握不住’的感觉。比如,你达到你的目标后会前往何处,若是那时我的境界还没走到你身边的资格,会被丢下一段时间吧。”
“理智上能理解,甚至我希望你保持一贯的自我,不要为我留后路。但在感情上……”
他忽而一笑:“带我走。”
直球!直球,再直球!
饶是活了不知多久的老妖怪,也会有那么片刻的恍神。纪斯仰头望向极夜的星空,终是幽幽叹道:“我本就没打算把你留在这里。”
“我会陪你回司家老宅,毕竟,我稀罕过的东西不多,稀罕人更是头一回。”直球反抽!
司诺城不由地屏住了呼吸。
“但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跟一个男人在一起。”纪斯道。其实,他抱有模棱两可的观察态度,也是在试探对方会不会中途后悔。
说起“没有安全感”,两个人都是一样的。陷入一个偌大的盲区,投入对一个人特殊的情绪,越久越弥足深陷,届时情感塌方,就算是神仙也无法完美抽身。
“这问题……好几次了。”
司诺城叹道:“无关性别,我要的从不是皮囊。”
……
次日一早,狗队友们试毒苏醒,发现冰原上已没有纪斯和司诺城的踪迹。有且仅有的只有冰盖上的一行大字。
【我们回司家老宅了。】
众人:……
“太过分了!有瓜吃不带我!”姜启宁愤怒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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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姜启宁:吃瓜人,吃瓜魂,吃瓜我是狗中神!
第235章 第二百三十五缕光
司家老宅, 坐落在京都大园林的山腰。承载了百年风雨,景色仍是旧时风貌。
时至今日,局势莫测, 老宅本该无人再住, 但架不住司家老一辈极为念旧, 三五不时从基地晃回家看看, 偶尔一住便不想离开了。
“我们这把年纪早活够了, 还不如把基地的住房腾出来给别人。”
司家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 头发花白,面皮褶皱却泛着红光,瞧着足有八十几的岁数, 可一双眼睛不见混浊,反倒锋利得很。
他的大孙女司逸歌伴在一旁,取过褥子为老爷子盖腿。天气渐冷,饶是有地暖在, 老人家的膝盖也觉得颇冷。
“阿城在前线拼命, 为的就是全家在后方得个照顾, 爷爷你带头跑路,要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司逸歌笑道, 她伸手挑了香, 点燃。
“好歹?呵,我一把年纪了,这身好歹还不是被他个臭小子气出来的!”不提司诺城则已, 一提司诺城, 司家老爷子当场炸了。
“小时候就反得很, 但总算还有分寸。大了管不住正常, 迟些结婚也没什么, 左右我命长,十年内总能看到吧?可他这找对象,找谁不好要找……”
司老爷子重重地跺了下手杖,越想越气:“他也不掂量一下自己,这样的盘能压上全部身家吗?那一位是个什么性子,连我这把老骨头都看不清楚,他才吃几年大米就敢找个这样的对象!一个不好,全完了!”
司逸歌小心为他顺气,再泡茶:“所以,爷爷你气的不是阿城找了个男的,而是……”
“谁说我不气!”司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我活了八十五,见过司家从上三代到下三代的无数能人,但阿城无疑是他们之中最优秀的。一学就会,干啥成啥,他不娶妻生子留个血脉,我这心都在滴血。”
说着,他捶了捶心口。转头看向乖巧的大孙女,忽然更气了。
“还有你也是!这都几岁了还不找对象,你俩存心要气死我?”司老爷子气得茶也喝不下了,司家孙代最聪慧的两个娃子,一个不嫁,一个不娶,他觉得自己快厥过去了。
他寻思着家里的教育方针也没差啊,咋就出了这俩小奇葩。
司逸歌轻笑:“爷爷你别气,你看这世道每天打打杀杀,找对象多不方便。我要是今天找了个好的,明儿他就被炸了,我岂不是得守寡?”
司老爷子:……
“我倒是羡慕阿城,他找的对象能活过战争。”司逸歌叹道,“爷爷,生离死别这种事,你忍心让你长孙去承受吗?”
司老爷子不说话了。
“不过是,他喜欢的刚好是个男……”司逸歌正准备再劝几句,却在瞬间住口。她反应极快地握住一把茶刀,犀利的眼风朝前方扫去,一副随时要出手的样子。
但在抬眼的刹那,她松了戒备。
是司诺城。
也不知这傻逼堂弟打哪冒出来的,突然出现在室内,把爷爷惊呆了。她要是没记错的话,这蠢驴不该在北洲极地出任务吗?
是任务完成提早回来了,还是……嘿,还是说被分手了回家求安慰呢?这可真是份独有的热闹啊。
司逸歌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到底是先出了口:“家族的毛驴?”
司诺城:……
“家族的骡子。”司诺城怼了她一句,“别试探了,妖魔不知道你绰号,是我。”顺便转过头,喊道,“爷爷。”
闻言,司老爷子冷哼一声,别过头不看人。
“怎么回来了?”大堂姐往他身后看去,别见着纪斯,不禁眯起眼,“没带人回来啊,是不是被甩了?”
老爷子立刻竖起了耳朵!
“我们感情很好。”司诺城道,“纪斯本打算直接来见爷爷,是我让他现在外头逛逛,等我和爷爷谈妥了,再邀他进来。”
“你也知道把人带来会气到我啊!”司老爷子拐杖敲得邦邦响。
“不是。”司诺城可孝了,“爷爷身体一直好,我是怕爷爷说话气到他,才让他留在外头。”
老爷子:……
大堂姐:……
“想带走我大孙子还让我孙子跟我谈?到底是你太蠢,还是他太精,又或者是嫌我老了好糊弄?”司老爷子气呼呼,“这谈不妥,别谈了,不用邀他进来了。”
司诺城:“哦,那我可以走出去。”
老爷子:……
大堂姐:……
这孙子终究是养废了!
司逸歌哭笑不得,只把茶刀敛在手里往外走,准备把空间让给这爷孙。在路过司诺城身边时,她小声提点道:“打感情牌。”
眼神示意:你要是再这么死犟下去,你和你男朋友都别想过明路了。
司诺城:……
门开了,又关了。老宅的大书房里一片安静,气氛不知为何冷了下来。司老爷子抛开了顽童的模样,整张脸拉下来,严肃非常。他那眼风跟刀子似的,利索地扎在司诺城身上。
他嘴一扯:“还没过明路,你胳膊肘就往外拐了?司家教你的东西全忘了吗?”
他撑着拐杖起身,明明脊背已经佝偻,偏偏气势强得像有两米八:“我教过你什么,嗯?做生意就像赌石,一刀富,一刀贫。人要敢赌,但前提是你对料子也得有五成把握。”
“从源头去筛选,凭经验和眼力押身家,多半是涨。再不济,也能保本。”司老爷子回首,“可你呢?放着老矿和新矿的料不挑,采一块天外来的石头,诚然陨石价值连城,但你能断定自己抗得过它的辐射?”
“你这不是在赌石,你这是在赌命!”
“你从小拎得清,怎么这会儿却犯浑了?”拐杖拄在地上,笃笃响。
司诺城脊背笔挺,只是微微低下头。
这动作不代表他被说服,只是晚辈对长辈正常交谈的尊重:“可你也教过我,有想要的就要争、要抢,别怕付出代价。要是连承受切废的勇气也没有,那这辈子别说开出帝王绿,怕是连个豆青也没有。”
司老爷子冷笑:“呵,还不如切废呢。切废了,好歹也是块石头,花重金雕琢还能变个花盆。没准盆养着花,还能生几朵牡丹。你挑块陨石放家里,别说是命,花草都枯了。”
换言之,你要是娶妻生子,就算生出个棒槌,好歹也是条血脉。你这咬定一个男人,等你棺材板一盖,岂不绝后?你还剩下什么呢?
“爷爷,你总说他是陨石,你就没想过或许我也是呢?”司诺城叹道,“你让别家把我这块陨石抱回去,才是绝了别人院里的花草。”
“花草几经枯荣,或是衰变,或是繁茂,或是种子被带往远方。而陨石仍然是陨石,海枯石烂都不会变,他在,就是一种延续。”
老爷子不语,只是脸拉得更下来了。
“我知道爷爷在担心什么。”司诺城的语气很平静,“你知道乱世用得到我和纪斯,没谁会说闲话。但乱世结束,你担心我和他迟早会走向流言蜚语的漩涡。”
“可是,我和纪斯站得很高很高,高到已经听不见这些声音了。诚然,你们听得见,你们要承受。不过,人不是为他人的眼光而活着的,爷爷。”
司老爷子深吸一口气:“阿城,你的爸妈只有你一个儿子!你做出这个选择,你家那一支就绝后了啊。”
他到底是个守旧派,心疼自己的孙子不假,却也恼他的选择让长辈享不到天伦之乐。
“我选择他,就做好了这个准备。同理,他选择我,也放弃了留后。”司诺城道,“爷爷,大部分人要血脉延续,是出于本能,是出于爱情,也是出于恐慌,他们怕生命短暂而自己留不下什么。但我和纪斯,留下的东西很多很多,已经无需血脉锦上添花了。”
“我的爸妈是只有我一个儿子……”
司诺城笑道:“所以,如果我百年千年不死,也谈不上绝后吧。我,难道不是血脉的延续吗?”
司老爷子怔然:“百年千年不死……”
“嗯。”司诺城一叹,终是扶着老爷子坐下,为他的膝盖整好被褥,“爷爷,我能活很久很久。唯一能陪我走到最后的,只有纪斯。”
“更何况——”他笑道,“我开出了帝王绿,确实看不上别的玉了。你常说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生,我和他也是如此。”
“子嗣不重要,欲望不重要,名利也不重要。”
“当我睁开眼,第一眼看见身边的人是他时,我就很满足了。”司诺城泡起了茶,“你常听曲,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爷爷对奶奶,不正是这样吗?”
司老爷子别过头:“你个小猢狲……”
“你们互相喜欢,所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