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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最后乐知时没有跳下去,他回到了宋煜身边,摸了摸他的手臂,然后抱住了他。
船没有驶向任何一座岛屿,天亮了,宋煜也醒了。他发现乐知时说得也没有错,自己的睡眠质量的确不怎么样。
乐知时还贴在他身边,手指轻轻放在宋煜手臂上,呼吸均匀绵长,蜷缩的姿势和他梦中的很像。
刚睡醒,人有些迷蒙,宋煜想起床喝杯水,可刚坐起来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什么扯住了。他回头看,又抬了抬被拽住的那只手,发现一条细长的黑色缎带,不知什么时候,被绑在他的手腕。
沿着线索,他找到另一端。
绑住了乐知时的右手。
·
台风和他们一起离开了广州,然后分道扬镳。
在广州的这几天像梦一样,很好但是不真实。回到熟悉的学校,乐知时又想,好像并不只是广州。
和宋煜在一起之后的每一天都像发梦。
在高铁上乐知时又睡着了,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手里攥着一块东西。宋煜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任由乐知时抱着他的手臂问好多问题,比如“这是你给我的外出礼物吗”、“什么时候塞到我手里的”之类的。直到宋煜觉得他有点吵到别人,扭头吻了吻他嘴唇,然后承认。
“这其实不是捡的,是我从一个当地人那里买的矿石。”宋煜非常诚实。
“那也没有关系,我觉得你也捡不到那么多名贵的石头。”乐知时摸着手里的矿石,切割面露出非常莹润的墨绿色,“这是什么石头?”
“藏玉。”
“藏?”乐知时抬眼看他,“西藏的藏?”
“嗯。”
乐知时想到第一个字的其他发音,然后忽然间开心起来。
“我喜欢这个名字。”乐知时很珍惜的双手握着,然后贴上胸口。
“我要把他藏起来。”
在广州的时候他买了许多特产,想带回去给林蓉,但一回去就发现没有时间回家看她。乐知时忙着赶课程作业和接踵而至的模拟法庭,并且把几乎所有的课余时间都留给了艺术节。
他们得到了面料,托小琪的福也找到了愿意和他们这帮学生合作的成衣加工厂,然后一遍一遍地开会、修改设计、打版、再修改。南嘉把时间都花在了训练模特上,乐知时偶尔改稿改到心力交瘁,会跑去看他们走路,放松一下。
“我觉得你自己上就很合适,比这些篮球队的傻大个合适多了。”南嘉逗他,“小脸蛋不用白不用。”
乐知时伸了个懒腰,盘腿坐在一整面的大镜子前,看大长腿看得很舒心,“那不行,我要靠才华吃饭。而且我要赚大钱。”
“怎么突然就想赚大钱了?”南嘉觉得他可爱。
“啊……”乐知时觉得理由不太能说出口,抓了抓头发,“就是突然感受到钱的重要性了。”
南嘉长长地哦了一声,看见一个人的台步有问题,又连忙起身指导。
乐知时看过去,眼神在其他几个练习台步的人身上打转,最后看到一个给他熟悉感的身影,他甚至差一点看错。
但不是的。
“南嘉姐,这个男生,”他指给南嘉看,“他的联系方式可以给我吗?”
“我想让他试试我闭秀的衣服。”
从练习的舞蹈教室出来,乐知时又一头扎进作业里,在一间自习教室熬到很晚,出来的时候走廊很冷,忽然间就很想宋煜。回来的一周时间里,他们都忙到只能一起吃饭,或者在篮球场见见面。这种突然拉远的社交距离让乐知时经常发呆,时常想到在广州亲密无间的那几天。
脚步停在一台咖啡自动贩卖机前,乐知时犹疑地点击屏幕,想是要拿铁还是玛奇朵,最后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选了一个,低头准备拿出手机的时候,身边多出一个身影。
抬起头,乐知时看到宋煜伸手,将屏幕上已经选好的选项取消了。
他把一个玻璃瓶装的热牛奶放到乐知时手上,“现在喝咖啡,是不打算睡觉了吗?”
很真实的热度传导到皮肤上,乐知时迟钝了好几秒才问他,“你怎么过来了?”
宋煜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把脖子上的围巾取了下来,然后一圈圈绕上乐知时空荡荡的脖颈,“听南嘉说你还在自习教室,从实验室出来,顺道过来了。”
他的实验室和这间自习教室之间要走将近二十分钟的路,哪里算顺道。
乐知时的心里升起一股逐渐浓郁的甜蜜,旁边走过去一对结伴的女生,其中一个看向他们,等她们走过去,乐知时才贴近一些,带着微笑对宋煜说,“你来得好巧,我刚刚正在想你。”
对乐知时直白地示爱,宋煜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也习惯不了,他说再多次,宋煜都会微微心跳加速,然后失去一点分寸,像只被摸了尾巴的猫。尽管他讨厌失去表面的冷静,但是如果是在这件事上,他认为是不错的。
他希望乐知时一辈子对他示爱。
深夜,沿着校园无人的黑暗小路,乐知时时不时大胆地牵住宋煜的手指。他的手被牛奶捂得很暖,牵起来很舒服。一旦有个什么声音,他又会慌张地松开,最后发现只是一只流浪猫。
宋煜把他送回宿舍之前,带着他穿到一片小树林,这里离乐知时的宿舍不算远,他上课不着急的时候偶尔会多望几眼,因为这里种着的不知名的树,在秋天的时候会变得很漂亮,一片金黄,蝴蝶一样的枯叶会很缓慢地落下来。
晚上的时候,这里一片漆黑,没有那么漂亮的风景,连落下的叶子都像一片走上错误路线的乌云。
满地的枯叶踩起来有窸窣的声音,乐知时有点报复性地牵着宋煜的手来到一棵大树下,绕着树去踩,因为这样,一旦有经过的人听见,他们会猜想这里有一对情侣。
但他们看不见,不会发现是他和宋煜。黑暗是他的保护伞。
“好玩吗?”宋煜低声问他。
还没来得及回答,还没来得及抬脚再踩一步,乐知时忽然听见另一个方向传来了枯叶破碎的声音。
“有人来了。”乐知时拽着宋煜到树的背后。他想躲到宋煜的大衣里,但宋煜的外套是扣起来的,所以乐知时就很着急地解开他的扣子,扒拉开衣服,然后钻进去,这画面怎么想都有点奇怪。
树林不小,脚步声是错落的两个人,和乐知时预想的不太一样,他们好像在距离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贴着宋煜的胸口,宋煜贴靠着大树,两人都保持安静。
但另一对不知情的情侣并没有抱着乐知时这样单纯“踩落叶”的目的,他们说了两句话,女孩儿的声音很俏皮,开着很可爱的玩笑,男生装出生气的语气,说如果再说,就要亲她了。
“就要说……唔!”
接下来,乐知时就只能听见接吻的水声和喘息声了。
这情况有点尴尬,他躲在宋煜怀里,脸颊烧烫得厉害,像是喝醉酒一样,尽管他都没有喝醉过哪怕一次。声音愈发明晰,乐知时下意识想退离宋煜的怀抱,但身体刚动了动,就被宋煜的手臂箍住了腰。
抬起头,他望向宋煜在黑暗中不真切的英俊面孔,和他对上视线。
宋煜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气声告诫他,“后退会被发现。”
踩碎的枯叶藏不住秘密。
乐知时的心跳得好快,他不能动,又要努力地不去听别人隐秘的亲热,并且羞涩地低下了头,暗暗后悔自己拉宋煜进来的决定。
但他被宋煜搂着,宋煜皮带上的金属扣像此时的境遇一样磨着乐知时,胸膛亲密无间地贴紧了胸膛,连宋煜说身上冷的、好闻的味道都变得暧昧和灼热。
在宋煜低头,嘴唇贴上乐知时耳尖的时候,香气像雾一样裹住他难以启齿的念头。
他开口,用温柔的声音绑架了乐知时的矜持。
“你真的不想吻我吗?”
第81章 隐秘放置
乐知时没有回答; 或者说用行动做出了回答。
他直接抬头贴上了宋煜的嘴唇。
不敢在这里发出声响,乐知时只能浅浅地磨蹭他柔软的嘴唇。手在大衣里抓住宋煜的后背,像两个彼此取暖的人紧紧相依; 又像是他人的背景。
火苗在干燥的秋夜蠢蠢欲动地复燃,但又被压抑住; 不得燎原。
黑色的森林、呼吸与吸吮声、破碎树叶的暗示; 这些都不属于他们。
他们只是那对热恋情侣的影子。
乐知时被这感觉烧到意识迷濛,气力丧失; 连主动权都被夺走,迟迟不敢做的都被宋煜做了,呼吸不畅。
他隐约听到布料摩擦的声音,不远处的情侣在接吻的间隙中说着什么,黏着的声音里个别字眼格外凸显; 比如“不可以”、“不要”。
微凉的手指贴上脊背,宋煜稍稍退离,轻吻乐知时的脸颊和耳垂; 故意用气声问他:“可以吗?”
乐知时真实地体验着融化的感觉,无法招架; 他完全被宋煜控制着; 压抑总会制造反弹。
他把脸靠在宋煜的肩上,感觉自己的呼吸把他的衣服浸得潮湿; 而宋煜的声音贴在他耳边; 低喘被无限放大,没有边界地坠落到底。
他点头的样子更像是在宋煜的肩上蹭; 而宋煜更像是把请求允许当成是一种调情手段。
大衣里的气温潮湿而高热,宋煜把秋天变成了粘稠的盛夏。
他们在不能出声的规则里做着犯规的举动,难以抑制的是不远处的另一对恋侣。
以为他们会在这里发生什么; 但忽然间,几米开外传来手机的震动声,中止了亲热的举动,乐知时也像只害怕的小老鼠,紧紧抱住宋煜的后背,一下也不敢动。
“啊,是我室友……”女孩很小声地说着,“可能是问我还回不回去吧。”
“别回了,我们出去吧。”男生的声音带着请求的意外,似乎又亲了亲她的脸颊。
乐知时下意识等待着回答,最后等到的是枯枝踩碎的声音,是渐行渐远的低声絮语和深一脚浅一脚的远离,最终,这片树林里只剩下他们。
他的骨头被强硬地摁住,于是他像是被钉在了这棵大树上,幻觉中这不是树,是犯禁之人被处以极刑的十字架。
在这一刻,乐知时不想在意是否会被发现、会否有人在意他们的恋爱与结合是不正确的,他只想沉沦在爱人的怀中。
他们与那对情侣又有什么不一样。
(赠送两千)
被满足亲吻后乐知时便更加沉沦,自己是秋夜的最后一只寒蝉,在宋煜的热度和溺爱里得以死而复生。
他翻过来,后背无力地靠在树干,手却搭在宋煜的脖子上,像秋天快要枯萎的藤蔓植物,蹭着宋煜的鼻尖,“就这样吗?”
“会疼。”宋煜抚摩他的后背,用自己的大衣把他裹紧,“冷不冷?”
“热……”乐知时乖顺地靠在宋煜肩上,宋煜又变回衣冠楚楚的模样,仿佛从没有欺负过谁。
但乐知时可以闻到宋煜身上有着属于他的味道,他甚至有些希望宋煜会这样回去,然后被谁发现点什么。
他有着秘密被撞破的渴望,这或许就是他踩碎落叶引人关注的动机。
宋煜也像是故意的,就像刻意放置一条小狗,摸一下他的下巴,但不会抱他,只给他不完全的满足感。
这样他会更加想念自己的主人。
“刚刚不就想回去?”宋煜的声音很低,“我送你。”
“现在吗?”
“现在。”
乐知时难耐地吻宋煜的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