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现得很狂躁; 主人几乎牵不住,两头顾不过来。
“不好意思,能不能帮我拽一下绳子; 他可能是害怕,我抱一抱他。”
“哦,好的。”乐知时放下了怀里一直乖巧看戏的棉花糖,另一只手帮大姐姐抓阿拉斯加的牵引绳,第一次拽大型犬的乐知时感觉非常新奇,和左手牵着的博美一比,右手完全不能占据主导地位,简直好像是被狗溜了。
女主人蹲下来抚摩阿拉斯加的头,几分钟后,它才稍稍平复些,也不闹了,乐知时松了口气,感叹还是棉花糖听话,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狗零食,准备奖励给棉花糖,谁知一转头,他才发现牵引绳的那头空空荡荡,棉花糖不见了。
乐知时慌了,把不大的宠物门诊翻了个底朝天,手里拿着它最喜欢的零食叫它名字,都没有用。他又跑到马路上,四处查看,可依旧不见棉花糖的踪影。
他在那附近原地打转,无果后的第一反应就是给林蓉打电话,可林蓉好像正忙着处理进口食材选购的事,根本联系不上,他急得没有办法,最后拨通了宋煜的电话。
只响了一声就通了,乐知时仿佛找到了救世主,第一句话几乎带了哭腔,“宋煜哥哥,棉花糖不见了。”
宋煜让他冷静,在听完乐知时复述经过,思考了片刻。
“分开找,我现在回家,你那边离阳和启蛰近,去那里试试。”
乐知时不知道为什么宋煜会让他去餐厅找棉花糖,但他还是照做了。挂电话前,他听见宋煜说。
“不要着急,会找到的。”
心情忽然平复许多,乐知时把棉花糖的零食装好,打了车去阳和启蛰。
餐厅今天是不开门的。院门关着,外面空无一人。乐知时很是失望,他跑得浑身出汗,把羽绒服的帽子取下来,在餐厅附近的几条巷子又找了一圈,最后在路口遇到下出租车的宋煜。
宋煜穿的是和他款式一样的羽绒服,都是林蓉买的,只是一件白色一件深灰色。看到他也两手空空,乐知时脸上的失望藏不住,也满怀歉意地垂下了头。
“餐厅没有……对不起,我没看好它。”
这只狗是宋煜带回来的,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宋煜的狗。
乐知时非常难过,也知道宋煜肯定非常担心,所以才会直接从补习班跑出来。
但宋煜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发脾气,只是把他背后的连帽又给他罩上,“上次我遛它的时候,它也挣脱了,牵引绳有问题。”
乐知时额头的汗已经被风吹干,凉凉的。他们在路口站了一会儿,宋煜说自己回了趟家,也在车上沿路看了,的确没有看到。
这样一听,乐知时更难过了。
“再去看看。”宋煜往餐厅的方向走。
他跟在宋煜后头,心里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出来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却发现天气真的特别冷,风像软刀片似的往脸上挂,又钻进脖子里。
他低下头,把拉链拉高了些,没有灵魂地跟在宋煜身后。
小巷子灌风,乐知时满脑子都是棉花糖孤苦无依流落街头的场景。马上要过年了,棉花糖那么小,今天出门连针织背心都没穿。
他开始考虑微博求助和满大街发招领传单的可行性。
宋煜的脚步突然顿住,害得乐知时一个没刹住撞上他后背,“啊,怎么了?”他往前望去,前面就是阳和启蛰的大门,门口站着一位老奶奶,棉花糖就在她的身边。
看到宋煜和乐知时的瞬间,棉花糖也飞快地跑过来,乐知时立刻蹲下抱住他,失而复得的心简直就像坐过山车,他把脸埋在棉花糖的毛毛里,“你跑哪儿去了,吓死我了,我都想好传单的排版了。”
宋煜朝着那位老奶奶走过去,见她年纪大概六十岁,颈间戴了串珍珠项链,穿得十分得体,甚至是隆重。她也站了起来,用戴着皮手套的手抚平了酒红色薄大衣上的褶皱,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
“原来这是你们的小狗啊。”她头发花白,说话很慢,“你们也是来这里吃饭的吗?”
乐知时抱着狗狗,和宋煜对视了一眼。宋煜对老人说,“您可能记错了,这里今天不营业。”
老妇人的脸上露出一副困惑又不完全相信的表情,“是吗?可我不会记错的,我爱人就是在今天预订的。”
乐知时也疑惑了,“今天真的不营业,老板也不在。奶奶,您是不是记错了?”
“不会的……”老妇人始终坚持自己是来赴约的。乐知时见她穿得单薄,天气这么冷,站着不是个办法。他碰了碰宋煜的手臂,“宋煜哥哥,你带了餐厅的钥匙吗?”
宋煜点头,拿出钥匙串找到餐厅钥匙,把门打开。
乐知时上去搀扶老太太,“您先进来吧,我帮您看一下预定表,看看究竟是哪里出问题了。”
他们把餐厅的暖风打开,让老太太坐下。宋煜临时烧了壶开水,乐知时把前台电脑开机,找出预约表,之前他们也时常来餐厅帮忙,流程多少也知道一些。
沸水注入到透明的茶壶中,红茶的香气一瞬间被热度激发。宋煜将热茶端到老太太面前。
“谢谢你。”
他回到乐知时身边,“找到了吗?”
乐知时抬眼,对他摇了摇头,并且小声说:“今天真的没有预定。”他看向老太太,见她一脸期盼地望着大门,似乎真的在等人。乐知时忍不住问:“奶奶,这边不好查,您可以说一下您爱人的名字吗?或者电话也可以。”
老太太望着他们俩,笑着张了张嘴,可忽然间,她仿佛卡住似的,笑容渐渐被一种迷茫的神色取代,“我爱人的名字……”她皱起眉,低头思索,“名字……”
宋煜凝视着老人,感觉不太对。
“今天是几月几号,您记得吗?”
“我……”老人想了想,眉头松开,笑容再次浮现,“十一月二十一日,是我和我爱人的银婚纪念日,我们今天啊,就是在这里过纪念日来了。”
十一月……可现在都要过年了。难怪穿得这么薄,原来记错了日子。
乐知时又一次看向宋煜,很小声开口:“宋煜哥哥,她是不是……”
宋煜点了下头,“嗯,阿兹海默。”
这下可麻烦了,乐知时心想,这个老太太不记得日子,也没准儿走错了店,现在人丢了,家人不知道多着急,可他们连姓名和联系方式都没有。
“报警吧。”宋煜说。
这句话声音不大,却不偏不倚被老太太听见,她情绪一下就不对了,像是非常抗拒似的,“报警?为什么要报警,我只是想吃顿饭而已。”
乐知时想解释,“奶奶,您……”
“我能不能先点餐?”老人望着他们,眼神中满是期待,“我想我爱人可能是有点事情耽搁了,但很快就回来的。”
乐知时看着她的表情,无法忍心说出真相。现在也快到晚餐时间,他吸了口气,“那您想吃什么?今天餐厅只有我们俩,可能做不了太多。”
老太太笑得很慈祥,“没事的,很简单的,他最喜欢吃你们家的珍珠圆子了。”
“其他的呢?”
“其他……”
见老太太又陷入记忆的混乱中,乐知时只好先替她记上,“那我们先看看。”他跑去查看了一下,正好有糯米和肉,在他的拜托下,宋煜莫名成了临时主厨,被推进厨房。
乐知时拿出了哄大型猫科动物的气力,又是说捶背捏肩又是主动给戴围裙,宋煜尽管一脸不情愿,最后也没当着奶奶的面拒绝他。
他从厨房出来,看见老太太望着门外,表情有些失望。
“他一定会来的,您等一下。”
老太太凝视着乐知时脸上认真的表情,忽然间露出一个笑容,“你比小时候更好看了。”说着,她朝着厨房探了一眼,“你哥哥也是。”说完她又补充一句,“你以前像洋娃娃一样。”
乐知时忽然愣住了。她的记忆的确有很大的问题,在门口遇到的时候,老太太分明是不认识他们的,现在却又能回忆起他们小时候的事。
难道她真的来过这里。
“您记得您哪一年结的婚吗?”乐知时问。
老太太非常努力地回忆,但还是摇了摇头。
“这样……”乐知时没有放弃,他在网上百度了一下银婚的时间,是结婚25周年,老太太看着60岁左右,如果是二十多岁结婚,就是在五十岁多来过阳和启蛰。大概十年前……
和开店的时间也差不多对上了,那时候他们俩的确都还很小。可是刚开店那两年,这里的管理还不完善,客人也不多,预订都人工手写记在本子上,没有电子记录。
乐知时四处翻找钥匙,最后在前台某个抽屉找到了存放旧预订本的柜子钥匙,蹲在地上把那些落了灰的本子拿出来。一年一本,他认认真真地翻,灰扑了一脸,呛得他直咳嗽。
宋煜忽然走了出来,给自己倒了杯水。
“做好了?”乐知时抬起头,脸咳得发红。
“蒸上了。”宋煜问,“你在干什么?”
“这个奶奶当年是在咱们店过纪念日的,我想翻一下刚开店那几年的预订记录,就看看11月21号的,每天的客人不多,应该能找到他爱人的联系方式。”说到这里,乐知时忽然皱眉,“啊,会不会过这么多年,号码已经变了?”
宋煜摇头,“应该不会,毕竟他妻子是阿兹海默症患者。”
乐知时吃了颗定心丸,还要继续,但却被宋煜打发走,“你去陪她。”
“你去吧,我来找。”乐知时说。
“我不想说话。”
听到这句,乐知时自然就要肩负起对外工作,陪老奶奶说话了,她什么都不记得,但一口一个我爱人,说不来什么感觉,乐知时有些难过,又不单单是难过。
“乐知时。”
被宋煜叫到,乐知时立刻赶过来。
“挨个打电话吧。”宋煜把本子摊开递过去,指了指上面画红圈的那些。乐知时坐下来,照着宋煜说的,逐个给曾经预订过的客人打电话。
“您好,请问是王先生吗?抱歉打扰了,请问您有没有走失的家人……那不好意思,可能是我们弄错了,打扰了。”
“请问是李先生吗?您好……”
电话拨出一通又一通,乐知时对这个办法的可行性开始持怀疑态度,他挨个在那些电话后面画叉,抬头看见老太太依旧在等,连棉花糖都被她带的也坐到落地窗前,摇着毛茸茸的小尾巴,似乎在等谁。
一个小时过去,乐知时数了数,“只有两个了。”
宋煜点头,他知道乐知时还想试试,没有阻止,就站在他身边。
乐知时整理情绪,再一次拨出电话,电话一开始是通话中,他等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先拨下一个。
最后一个电话倒是接得很快,对方声音听起来很年轻,但和前面的客人一样,他们并没有家人走丢,也不认识任何患有阿兹海默症的病患。乐知时心里涌起一股莫大的失望,他很想趴到前台桌子上,又怕弄脏自己的白色羽绒服,于是把额头靠在宋煜手臂。
宋煜明白他现在的心情,抬起手,想摸摸他发顶,就在这时,前台的电话忽然间响起来,乐知时立刻抬头接通电话。
“您好。”
对面似乎比他更着急,气喘吁吁的,乐知时抱着最后的希望问了一遍,果然得到了想听到的答案。
“是的,就是我。”
乐知时激动地仰头看着宋煜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