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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江絮跟着他走了进去,一同挤进电梯间:“我送你上楼。”
他依稀还记得门牌号,说完按了楼层键,顾轻舟见他这样,忽而轻笑出声,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连身形都晃了两下,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末了抬头看向他:“江絮,你不是很讨厌我吗,老跟着我干什么?”
顾轻舟语气讥讽,眼角却带着泪,不知是笑出来的,还是别的。
他似哭似笑的又问了一遍:“江絮,你又不喜欢我,跟着我干什么?”
江絮静静看着他,没说话,顾轻舟见状,唇角弧度也淡了下去,各种情绪交织在脸上,让人难辨喜怒。
江絮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见过顾轻舟哭,但印象中似乎是没有的,正出神着,电梯忽然叮的响了一声,他反应过来,把顾轻舟从里面拉出,然后驾轻就熟的从他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
江絮上次来的匆忙,并没有多加注意,当第二次踏入这里的时候,才发现顾轻舟的家不是一般冷清,大面积的冷色系使用没由来给人一种冰凉的感觉,明明该有的摆设一个都不少,但就是感觉空空荡荡。
江絮把钥匙扔到茶几上,径直走到浴室,找了条干净的毛巾,然后用冷水打湿拧干,等出来时就见顾轻舟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抬手捂着左脸,力道大得指节隐隐发青,丝毫不顾及还肿着的伤口。
江絮见状,上前把顾轻舟的手拽了下来,然后把冰凉的毛巾贴上他的脸,希望冷敷能起到一些效果,顾轻舟无声皱眉,偏头想避开,却又被江絮压了下去。
“别乱动,”江絮捧着他的脸,视线在伤口上面寸寸巡梭,结果发现还有浅浅的指甲印,隐隐破皮见血,心想这老娘们可真够狠的,听不出情绪的问道:“……跟你妈吵架了?”
顾轻舟闻言,喉结动了动,而后闭目不语。
江絮见他眼睑微颤,片刻后,漆黑的睫毛不知何时渐渐浸了湿意,在灯光折射下亮晶晶的,后知后觉意识到顾轻舟可能是真的哭了,沉默一瞬,伸手把他抱进了怀里。
江絮安慰道:“别哭了,多大点事儿。”
他们从没有这样静静的相拥过,话一出口,江絮只感觉怀中人的身形有瞬间紧绷,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他肩头有水痕逐渐扩散开来,像是海城的雨夜,密密交织出无边的湿意,遥远却又清晰。
顾轻舟总是拒绝江絮的靠近,因为没有人知道他心里那个槛有多难跨过,旧年的事就像一根刺卡在心里,不动则已,一动就钻心的疼,最后化脓化血,无声侵蚀着完好的地方,连带着余生都会受影响。
理智与情感往往背道而驰,例如现在,面对近在咫尺的怀抱,情感促使着他垂落在身侧的指尖去攥住江絮的衣角,理智却又提醒着他保持距离。
江絮是毒药,是祸害,顾轻舟从没有这么清晰的认识到这个事实,他的手颤抖着抬起,落下,再次抬起,又再次落下,最后终于攥住了江絮的衣角,然后一点点的,缓慢的收紧。
像是溺水的人攥住了救命稻草。
江絮察觉到腰间的力道,低头看了眼,莫名觉得那只苍白的手竭力攥住自己衣角的样子有些可怜,垂眸,偏头亲了亲顾轻舟的脸侧,问道:“好点没?”
顾轻舟在他怀里沉默一瞬,无声点了点头。
他们维持着这个姿势,许久都没动,等江絮手都有些发麻的时候,下意识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发现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十二点了,尽管觉得不大和时宜,却也只能开口道:“那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顾轻舟落在他腰间的手并没有松开,只语气如常的低声道:“明天请假。”
江絮闻言眼皮一跳:“谁请假?”
顾轻舟从他怀里抬起头,看不出半点哭过的痕迹,只是睫毛仍湿漉漉的,眼眸黑润如玉,细看好似多了些什么,又少了些什么:“你和我。”
江絮心想顾轻舟被扇巴掌,又不是他被扇:“我请假干什么?”
顾轻舟大抵觉得他问题有些多,皱了皱眉道:“陪我,我脸上的伤什么时候好,你什么时候上班。”
江絮看着他道:“你又不是我打的,为什么我要陪你一起请假。”
顾轻舟只说了四个字:“带薪休假。”
江絮闻言沉默一瞬,立刻改变主意:“……也不是不行。”
他一直觉得自己的性格不适合上班,只适合拿工资,没想到还真有这一天,现成的机会摆在面前,傻子才拒绝。
但江絮还是没有放弃回家的念头:“那我先回去,明天再过来找你。”
顾轻舟从沙发上起身,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冰袋。终于开始处理自己脸上的伤口:“不用,今天晚上就住这里,有空的客房。”
江絮闻言挑了挑眉,心想顾轻舟不会被他妈一巴掌把脑子扇坏了吧,引狼入室这种事儿也做的出来?
他匪夷所思的凑到顾轻舟跟前,确认似的问道:“你让我住这里?”
顾轻舟关上冰箱门,避开他的视线,只感觉脸上的温度又开始逐渐升高,他用手背试了试冰袋的温度,低着头看不清情绪:“怎么,不行?”
江絮心想行是行,他就是觉得顾轻舟态度转的有点快,有个词怎么说的来着,受宠若惊,靠着连理台道:“你总不能不让我换衣服吧,而且我饿了。”
江絮想回家泡面吃。
顾轻舟闻言顿了顿,思考片刻道:“我有没穿的新衣服,你饿了就自己点外卖。”
江絮示意他看时间:“这个点哪儿还有外卖,卖烤红薯的都收摊回家了。”
顾轻舟平常也不怎么在家吃饭,闻言打开冰箱门看了看,发现里面还有一卷挂面,四五个鸡蛋,一盒培根,他把这些拿出来放在厨房台面上,对江絮道:“你自己做。”
江絮很是光棍的道:“我不会。”
顾轻舟是会做饭的,但是他看不惯江絮的大爷样,怎么都说不出帮他做饭的话,江絮是真饿了,他见顾轻舟耳朵尖端有些红红的,笑嘻嘻抬手弹了一下:“你帮我做呗,我先去洗澡。”
他左肩膀有一块不知名湿痕,还没来得及淡去。
最后,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炉灶上的锅咕嘟咕嘟冒着泡,顾轻舟把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面无表情煎着培根,怎么都没想明白一个问题——
他和江絮,到底谁包养的谁?
跟普通大老爷们儿睡没什么,但架不住顾轻舟是个基,江絮心里还是感觉有点怪怪的,他洗完澡,胡乱擦了擦头发,出来时就见桌上摆着一碗面,培根和鸡蛋都煎的焦黄,腾腾的冒着热气。
他扫视客厅一圈,见顾轻舟正坐在沙发上看书,吃人嘴短的道:“你手艺不错。”
顾轻舟没回应,书页挡住脸,看不清神情,片刻后,不着痕迹看向餐桌旁的人,指尖掠过平滑的书页,缱绻留恋,怎么都不舍得翻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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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一夜
江絮性格偏懒散,对于除了挣钱以外的事并没有什么动力,他三两下把面吃的干干净净,然后坐在桌边,望着没洗的碗筷发了会儿呆,下意识看向顾轻舟。
顾轻舟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却没理会,把书放到一旁,然后从沙发上起身,去浴室洗澡了。
江絮只能认命的自己洗碗,不会做饭还说得过去,不会洗碗未免也太假了点,他自己都不信。大概是职业病使然,江絮总是习惯性打量着这间房的设计风格,最后得出结论,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家嘛,就得有家的感觉,温温馨馨才好,顾轻舟把这装修的跟酒店一样,边缘棱角死板僵硬,看起来一点人气都没有,晚上也不怕闹鬼。
顾轻舟今天洗澡花了比平常大概多一倍的时间,等他走出浴室的时候,江絮已经靠在沙发上打游戏了,正跟李思傲他们一起拉人组队。
李思傲又把方洽这个游戏黑洞拽进来玩儿:“兄弟,先等会儿再开团,她在吹头发,还没准备好。”
江絮已经见怪不怪了,趁着空闲时间刷消消乐,顾轻舟在他身旁坐下,头发带着微湿的水汽,白皙的皮肤更显通透冷冽,于是就显得另外半边脸的伤十分醒目。
他大抵是想继续看书,但不知道为什么,拿到一半又放了回去,随口问道:“你要打游戏?”
江絮原本斜躺在沙发上,腿搭在上面刚刚好,却因为顾轻舟坐过来,不得不屈起膝盖,视线紧盯着手机屏幕,含糊应了一声:“嗯,射击团战。”
顾轻舟顿了顿,忽然道:“我也玩。”
江絮不动声色看了他一眼,然后收回视线,装没听到。
顾轻舟微微抿唇:“带我一起玩。”
江絮闻言不自觉想起他上次把自己一枪爆头的事,神情有些微妙,指尖无意识敲击着手机屏幕,眼皮子跳了一下:“不要,我拒绝。”
顾轻舟看起来有些不高兴:“为什么?”
江絮心想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他玩游戏是找乐子的,又不是找死的,翻了个身,故意没和顾轻舟说话,也不看他。
顾轻舟大抵知道原因是为什么,顿了顿,抿唇道:“这次我不杀你了。”
江絮闻言心里觉得挺乐,却还是没看他,只盯着屏幕打游戏,顾轻舟不虞,见状想把他的手机抽出来,江絮却没让他得逞,手腕一翻,直接把手机藏到了身后。
江絮笑嘻嘻看着他,臭不要脸的道:“你想干嘛,玩非礼啊?”
顾轻舟微凉的指尖正攥着他手腕,闻言下意识松手,狠狠瞪了他一眼,只可惜头发湿漉漉的落在额前,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威慑力,衬着脸上的伤,反而有点可怜。
毕业这么多年,江絮也早就过了愣头青的年纪,但不知道为什么,在顾轻舟面前总是欠欠的,见状也没再逗他,妥协道:“行吧,带你玩,开团了,我拉你进来。”
队伍里多了一个人,李思傲自然不可能没发觉,立刻给江絮发语音自证清白:“顾经理可不是我拉进来的啊,到时候被他毙了别又怪我。”
语音是外放的,江絮闻言挑了挑眉,心想上次要不是为了躲方洽那个游戏黑洞,他怎么会被顾轻舟给毙了。
顾轻舟没说话,怀里抱着一个抱枕,神情淡淡,看不出任何尴尬的情绪,白皙的耳朵尖却微微发热,逐渐开始蔓延一层薄红。
时隔上次,当游戏重新开局时,境况隐隐有些不一样了,例如方洽终于没有再紧跟着江絮,而是完完全全身处李思傲的保护圈内,再例如,江絮身后多了一个小尾巴……
江絮往东区走,顾轻舟也往东区走,江絮往西区走,顾轻舟也往西区走,如此反复几遍,江絮终于没忍住挑眉问道:“你老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