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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啊,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温妈妈软了声气,迟疑道:“你在赵府里……失了身子……今后只能给人当妾呀,眼下这样好的机会……”
许秀才听见这一句,整个人都惊傻了!怎么会!她竟然不是完壁之身!她被人破了身子!太不知耻了!太淫贱了!自己堂堂一个秀才,绝不能娶这样不贞的女子!幸好……幸好这门亲事没有提成,否则一顶现有的绿帽就戴在自己头上了……
打击太大,许秀才只觉得两耳都开始嗡嗡直响,思绪也乱糟糟的怎么都理不清,后头温妈妈和温柔又说了什么,他压根就没听见。
这时被温妈妈支出去买东西的叶昱、温刚和小环回来了,一进门就看见许秀才傻站在他们家院子里,脸色铁青,神色狰狞,都讶然了。
他毕竟是温刚的先生,温刚方才回家后也听说了今儿媒人上门提亲的事,以为他受的打击太大,多少有点不忍心,上前推了推他道:“先生?你怎么来了?你脸色很难看,要不要进屋坐坐吃杯茶?”
温妈妈听见外头有人说话,连忙止住话头,“吱呀”一声开了门,见站在门外的是许秀才,先大吃了一惊,又见他神情不对,心里顿时着了慌,猜疑着别是方才自己同女儿在屋里说话让他听见了吧?正要忐忑开口,却见许秀才突然跳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子就愤愤骂道:“好黑心的婆娘!竟想将失了身的不贞之妇冒充黄花闺女嫁给我!”
第八十九章 自取其辱
“啪。”
温柔从屋里走出来,抬手飞快的甩了许秀才一个耳光,声音清脆,将他那些还未出口的污言秽语硬生生的打了回去。她实在是讨厌这个家伙自以为是的优越感,亏他还是个读书人,除了一肚子迂腐龌龊的想法和喷粪的嘴之外,他还有什么?本来这一耳光是不该打的,她不是悍妇,但人家都跑到家里来指着鼻子骂了,她为什么要忍下去听骂?
许秀才没想到温柔如此泼辣,这一耳光打傻在了原地。她居然打他!她居然敢打他!从来只见过男人一言不合冲着女人抡拳头,哪时候见过女人敢打男人!这种女人,真是可怕!不但是个淫妇,还是个悍妇!
温柔的性子温和,只要别人别惹到她头上,一向是很好说话的,因此没见过她发飙的其他人也都怔住了,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但心里却有一丝快感隐约浮现上来,觉得这一耳光实在是打的令人痛快,这许秀才的确是自个讨打,怨不得温柔不给他留脸面。他方才骂的那些话,连他们听了都差点忍不住要上去揍他。
许秀才哆嗦着嘴,脸色青了白,白了又青,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还没想好是要上前打回这一耳光,还是继续破口大骂,就见温柔冷冷望着他开口道:“我生平第一次打人耳光,心里并不痛快,但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你莫名其妙跑到我家来大放厥词,我不打你都对不起你!”
“我……你……”许秀才待要反驳,可是他念的一肚子诗书经文此刻都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匆忙间竟然想不出一句名正言顺的话来。
“别你你我我的,你是你,我是我,我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别扯到一块说。”温柔声音清脆,口齿灵便,一点不打顿的继续道:“亏你是个读书人,难道不晓得圣人说过,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你这样大大咧咧跑到我家来,妄视妄听妄言妄动,倒还有脸骂我们?”
这个世界与温柔从前待的世界不同,历史上的名人自然也不同,孔夫子这几句话,许秀才当真没听说过,但乍然闻说,竟觉得有那么点道理,还没琢磨出味儿来,又听温柔接着喝斥道:“我倒想问问,你有什么立场骂我?敬重你呢,看着温刚的面子上尊你一声先生,若是不敬重你,就要问你个私闯民宅,意图偷窃之罪了!再者说,我娘什么时候说过要将我嫁给你了?我又没失身,贞不贞洁,干卿何事?你若有闲工夫,只该好好用工夫考你的状元郎去,或是费点心思教好你那私塾里的学生,而不是成天摸到人家里管些鸡飞狗跳的事!”
说着,温柔走过院子将大门敞开,比了个送客的手势道:“今日我言尽于此,听没听进去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只请你别在跑到我们家来,做出这种斯文扫地的事!先生,请走吧,最好今后老死不见!”
许秀才挨了一顿干脆利落的斥责,半个脏字都没听见,但是却比从前听他老娘揪着他骂街,满嘴脏字还来得难堪,恨不能当场挖个地洞钻下去。对了,一定是出门是没看见黄道吉日的缘故,做什么事都不顺,还白白受了一场辱。那一个耳光真是将他的面子全都打掉了,还当着自己学生的面!他心里十分不甘,可是他却又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打吧,打不过,骂吧,骂不过,除了灰溜溜的走掉之外,还能如何?
他又羞又愤的在温家院子里站了一会,仿佛是要同温柔赌气一般,就是不肯顺着她的话立刻走掉,但温家众人的目光热辣辣的投射在他身上,尤其是温柔的,那毫无遮掩的,直截了当的清澈目光,如水,却又像针,刺得他如芒在背,再也站不下去,最后终于垂头丧气的走了。可是他心里并不服气,甚至还暗自怨恨着,总觉得温家合伙欺侮他一个,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要科考高中,到时候扬眉吐气的回来,也将他们羞辱一番!
眼见着许秀才黑着脸走出来门,小环无声的跟上去将大门拴上,院子里的气氛没有松懈,反而更加凝重起来,锥针可破。
温柔默立了半响,最后沉着脸望向温妈妈道:“这下你满意了吧?”她再豁达,失贞这种子虚乌有的事被硬栽在头上,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难受的,若是旁人说这样的话,她也许会一笑了之,可是说的人却是温妈妈!
温柔一直知道温妈妈心里暗自揣测她与赵府老爷之间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但毕竟没有明说,她也就当没这回事,不想解释什么,却没想到今日温妈妈说出话来,那意思就是认定她失贞了,连一丝的犹豫都没有,更是灰了心。暗自恼想:即便她们两人之间没有多少纯粹的亲情,但总算也在一起生活了大半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说这样的话,不怕刺人心吗?
“我……”温妈妈又羞又愤,答不出话来。
叶昱等人没有明确听到她俩先前的对话,却听见了许秀才的怒骂和温柔的痛斥,心里多少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小环忍不住上前解释道:“大娘,你错怪姐姐了,她没有……”
温柔打断她的话道:“别说了,是清是浊,自知就行,旁人怎么想,由她!”说完,她头也不回,转身就进了屋。
她这会真的将温妈妈当成陌路之人了,同一个路人,有什么好多解说的?不过是擦肩而过,各奔东西。再说失贞不失贞的问题,对她来说还真没什么意义,古人看重的东西,她并不看重,恼的只是温妈妈这种态度!
温刚见温柔进了屋,忍不住跺脚恨道:“娘!你是不是真的老糊涂了?这样的话也能随口浑说?你让姐姐今后怎么做人?别说她没有这事,就算有,你现下说这样的话,不觉得亏心吗?当初可是你把她卖去那种地方的!也是你逼着姐姐寻钱给家里过活的!眼下吃穿不愁了,你就嫌她丢你人急着要将她嫁出去了?你,你看,嗐……”他气得也说不下去了,闷头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一坐,暗自生气。
温妈妈此刻真是百口莫辩,她想说自己真的没有嫌女儿给她丢人,只是想尽早为她寻得一个可依靠之人,让她能过上安稳日子。眼下这世道,一个女人再能干,也无法独活,终究要嫁人,要指着丈夫过日子,不趁着年轻貌美的时候找个人嫁了,难道要等年纪大了再找?难得许秀才这样有才学的体面人肯娶,为何不嫁?
温妈妈自己是经历过没有男人的日子的,她晓得一个女人想要独立撑起一个家有多难!就是不想让女儿步了自己的后尘,才这样费心费力的操持,哪想到吃力不讨好,女儿同她翻脸,儿子埋怨她,就连小环和叶昱,也是皱着眉头站在那里,一脸的不认同,她也是有苦说不出,心里难受呀!
第九十章 叶昱心事
温柔回房原是气极了,想将这几个月来攒的积蓄统统拿出来,分家!但是她将钱匣拿出来后,又有些犹豫了。
目前她手头并不宽裕,积攒下来的这些钱是要用来开铺子的,若是分了家,必定要在辛苦上好几个月才能攒够开铺子的钱,拖太久了,她怕摆摊再出什么意外。何况小环和叶昱她可以带走,温刚却是温家传宗接代的人,得留下来陪着温妈妈,五个人,分两处住,就得租两所房子,即便是租小一点的,租钱加起来肯定也比现在贵。
再说温刚和温妈妈是她带到这座陌生的城市里来的,他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偏偏这里的物价又奇高,若是分点钱给他们后就抛下不管,他们指定过不了几天就走投无路了,无论从良心还是道义上来讲,这种事她都无法去做,尤其是抛不下温刚那样一个听话懂事的孩子。
那么,她每月肯定还得另拿钱来养活他们,算来算去,似乎分了家之后,吃亏的还是她,那么又为什么要分?徒然增加自己的负担而已!
不对不对!想到这里,温柔摇摇头,家还是要分的,不过却不是现在,等到她有钱了再说吧!于是,小环进房来找温柔的时候,就看到她又在那里抱着钱匣子数钱,苦笑道:“姐姐,你还有心情数钱啊?”
“这叫苦中作乐!”温柔向她招招手:“过来帮我算算,一共有多少钱了,我这几天得抽空出去找铺面。”
两人数了半天,算出攒下的一共有六十二吊钱,差不多能换四十两银子,如果省着点花,再找个小些的铺面,其实这些钱也够了。温柔不想再等,当即将钱分成数份,分别拿包袱包好,将温刚和叶昱也叫进来,每人一个包袱,跟着她上钱庄换银子去。
好在这些钱都是她平日拿小钱换来的百文制钱,六十二吊钱虽多,四人分别拿着也不算太重,若全是一文一文的铜钱,估计再叫上是个人来,也未必拿得动,她就该叫苦连天了。古代真的很麻烦,铜钱银子都很重,带着又不方便,银票呢,其实又不算流通的,必须要上钱庄换成银子,外面的店家才肯收,压根不像现代,纸币就直接能买东西。
四人出门拿钱换成银子,一路上默默的去,又默默的回来,仿佛大家都有默契,不提先前发生的事情,温柔也假装已经忘掉。毕竟人活着,总不能同自己过不去吧?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会是一天,当然要开开心心的过。过去的事,已经发生了,多想无益,未来的事,还未发生,想了也没用,踏踏实实过好现在才最重要。
夜里,温柔出门摆摊前嘱咐温刚道:“从明开始,许秀才那里你就先别去了,这两天待在家里教小环念书,练练字,隔几日再给你找个先生。”
许秀才惩罚学生的手段她是亲眼见识过的,这次他在温家受了一场辱回去,心里的气没处发泄,说不定就要报复在温刚身上。就算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防范于未然总是必要的,再说经了此事,许秀才也不可能再尽心去教导温刚了,早晚要换先生,不差这几天。
“好的。”温刚应了一声,又嘱咐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