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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过来之后,萧靳气血翻涌,立刻知道背后算计他的人定然有张玉韵一份。
李卯把张玉韵弄晕了和文王世子躺在一块儿,果然,屋里很快就响起了男女交合的呻·吟声。
萧绍几乎想都没想就跪在他面前陈情,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萧靳暂且相信了他,也没告诉他接下来要怎么做,直接打晕了扔偏殿里。
萧绍果真不蠢,知道什么该说
什么不该说。
萧靳挥手让苏太医下去,对着太子妃道:“母妃,您先回去,这件事我会处理。”
说到处理二字,萧靳语气降到了冰点。
太子妃知道萧靳一向有主见,从小到大都不用她操心,有些时候反而要他反过来操心她和明乐。
太子妃也知道自己就算气氛有人算计萧靳,手也伸不到外头打那些人的脸,她站起来理了理萧靳因为胡乱穿衣有些凌乱的衣领:“不管你做什么,母妃都支持你,好好对柳柳,她是个好姑娘。”
萧靳点着头目送太子妃离开,回了内室看了一会儿柳柳,换了衣裳往御书房去。
这会儿人人都盯着御书房,老护国公被陛下劈头盖脸一顿训斥,灰溜溜领着私德败坏的孙女走了,文王却还跪在御书房外。
萧靳越过文王走进御书房,谁也不知道他在御书房里说了什么,只知道陛下震怒,文王这边的罪还没消,另一边降爵为郡王,被陛下轰出宫去。
理王被圈禁王府还不到一年,武王又自戕而死,如今文王被降爵,当年皇后生的四个儿子,最后竟剩下一个平庸无能的太子完好无损,满朝上下皆叹然。
皇帝怒而下旨,缓过气来,坐在龙椅上看着风华正茂的孙子,忽然笑了:“阿靳,朕从来没有看错你,你很好。”
自己几个儿子是什么样的人,皇帝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也知道自己那么多儿子中,没有一个适合继承皇位,就算是战功赫赫的武王,也不合适。
武王有个致命的弱点,不够刚硬,对,身为武将立下赫赫战功的武王不够刚硬,当年皇帝就看出来了。
而文王,同样不够大胆,他在武王和林翰的光辉之下被照的暗淡无光,当年这样还可以理解,可这么多年来,他作为一国亲王,却从没真正站在别人的视线之中,而是躲在暗处玩一些阴谋手段。
至于理王,陛下是有些欣赏的,可惜还是不够聪明,而手段又过于狠辣。
独独萧靳,他是那么多皇孙中唯一一个不怕他的,也是唯一一个敢爬到他膝盖上,说日后会替他镇守这万里江山的孩子。
皇帝将他带到身边培养,萧靳本身没有问题,但也是这十来年的顺风顺水让他遭遇致
命挫折之时,受到的打击比别人更大。
皇帝笑着重重咳了几声,他捂着嘴,看着手心沾染的些许鲜血在萧靳走过来之前对他摆了摆手。
“阿靳,你很好,皇祖父也放心了。”
“皇祖父这辈子经历过很多事,自认是个明君,却有一件事极为后悔。”
皇帝笑了笑,没说什么事让他后悔,只是说道:“阿靳,等你日后有了孩子,定要好好教养,兄弟是这世上最亲的人,辜负了谁都不可以辜负自己的亲人。”
皇帝说着,神色中带了几分落寞,他又摇了摇头:“好了,你下去吧,你媳妇伤着了,林瀚那护犊子的,怕是不会给你好脸色。”
“他是可用之人,脾气躁了些,却知道分寸,大魏能稳固的这么快,他要占大半功劳。”
萧靳看着一瞬间,好像老了许多的皇帝,心底里很不是滋味,他压着声音道:“皇祖父,孙儿去求求神医,让他来给您看看。”
皇帝摇头笑着:“当年玉渺之死,文卿是把我们都恨上了,不必如此,他不会来,就算他肯来,也未必能让我多活多久。”
若是旁人知晓皇帝竟然如此轻易向萧靳透露自己的身体情况,怕是要惊得说不出话来。
而祖孙俩都不觉这有哪里不对,萧靳还想说话,皇帝却道:“好了,你的身子让文卿给你好好瞧瞧,别落下病根。”
皇帝固执,萧靳也只好作罢,他转身离开,看着坐在龙椅上仿佛与他远隔千万里的皇帝,心头像是压了一座大山,沉颠颠的让他喘不过气了。
只有皇帝一个人的御书房冷清的令人害怕,皇帝却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气氛,他扶着轮椅坐起来,走到室内,看着挂在墙上的一幅画。
画中男子与女子站在湖边,男子低头悄声说着什么,而女子微低着头面容娇羞。
皇帝伸手抚了抚画中的女子,叹然道:“阿绾,我没做到你对我的嘱托,我们的孩子我都没教好。”
…
萧靳回到东宫,柳柳还在睡着,他小心翼翼给她穿衣,把人护好了离开皇宫,没有去太孙府而是去了相府。
林瀚听到今天文王被贬为郡王,后来又知道了皇宫里发生的事,直觉不好,等萧靳抱着柳柳上门来,他毫不客
气给了他一拳。
他一直认为萧靳稳妥才会把女儿交给他,哪里知道他自己种了算计也就罢了,还把柳柳拖下水。
看着柳柳病恹恹面色苍白的模样,林瀚是半点顾不得君臣之礼,林夫人也被他吓到了,连忙伸手去拦:“瀚哥!别打,别打,先让文卿看看柳柳。”
女儿是自己十月怀胎千辛万苦生下来的,林夫人见她这样只觉得心口有刀在绞。
神医也黑了脸从屋里出来,冷喝道:“吵什么吵,吵着了柳柳,你们一个个就能舒坦了是吧?”
神医出马,林瀚也只能抿着嘴面色不善,听到柳柳短时间之内不能受孕,否则会伤了身子,林瀚脸色更是阴沉得能滴出墨来。
就算林瀚也叮嘱着萧靳,再聊聊十七岁之前最好不要让她怀孩子,可想不想生和短时间之内能不能生完全是两个概念。
柳柳若是知道了这事,该要伤心成什么样。
萧靳更是当场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回来后总想着要护着她,上次在从定国公府出来,他就眼睁睁看着她从马车里摔出来,如若不是林夫人以死相互,柳柳哪里能完好无损?
而今日伤着她的人是他自己。
萧靳咬着牙,走进屋里,就见柳柳眼睫颤抖着要醒来,他连忙收了收自己脸上的表情,不想让柳柳看出端倪。
柳柳看着熟悉的屋子,脑子懵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说道:“公子,我们这是在相府?”
萧靳点点头:“我不放心就带你来了相府,舅舅说你的身子伤着了些,接下来要好好调养,旁的事你都别操心,这些日子好好养着。”
柳柳点点头,她今儿睡了大半天,如今精神着,肚子也传来叽里咕噜的叫声,柳柳面颊红了红,小声道:“公子,我饿了。”
她才刚说完,又一阵叽里咕噜的声音响起,柳柳的面颊更红了,她伸手捂着肚子,却突然发现了什么朝萧靳的肚子看去。
柳柳抿着嘴,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偷偷笑着说道:“公子,你是不是也一天没吃东西了?”
虽然是问话,柳柳却说的肯定极了。
萧靳见她面色虽然还不大好,精神却很不错,笑着把额头凑过去抵着她,哼声道:“柳柳秀色可餐,这一
天到晚本公子都只顾着瞧你了。”
柳柳见他又不正经,连忙伸手推他:“饿了饿了,快些,我要吃饭。”
“好好好,来,穿了衣裳下榻,小厨房早备好了饭菜。”
许是今天的事吓着柳柳了,她难得娇气的抬起手对着萧靳,撒娇道:“你帮我穿衣!”
萧靳哪有不应的道理,耐心的去过衣裳帮小姑娘换上,再把她抱起来,抱到外边的软榻上。
得了公子伺候,柳柳心头美滋滋,兰儿已经去了小厨房,将晚膳取来。
兰儿从小盅里给柳柳舀粥,先生说她今晚最好喝粥,还开了药膳,厨房的大厨手艺很厉害,一碗粥煮的完全让人尝不出里头放了些许药食。
柳柳除了在宴会上吃点东西,这一整日日就没怎么进食,如今肚子饿的干瘪,兰儿把粥放到她面前,她闻着喷香的味道,立刻抬起勺子舀了一口往嘴里送。
萧靳见她吃的双眼都眯了起来,像极了享受着松子的小松鼠,伸手在她面颊上蹭了蹭:“慢点吃,别烫着。”
柳柳心不在焉点头,手中的动作却不慢。
萧靳见她这么精神,脸上的笑意也多了些,坐下和柳柳一起用膳。
一连两碗粥下肚,柳柳拍拍饱足的小肚子,面颊也跟着红润了。
…
一向平静的文王府如今灯火通明,文王乱成一团。
文王是已是皇后之子,如今却被陛下降爵。
尽管陛下没有说原因,可人人都知道,如果不是文王犯了大错,怎么可能会被陛下降爵,再联想文王被降爵是在萧靳去了御书房之后,稍稍一想就能猜到往往被降爵和萧靳逃脱不了干系。
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萧靳卷土重来,理王被降爵圈禁,武王自戕,如今连文王也被降解,这里头多多少少都有萧靳的影子,心思深沉些的,已经自顾自把这些事串联起来。
而绝大多数人对萧靳再也不敢存有侥幸之心。
文王坐在正院的椅子上看着乱糟糟的府邸,面无表情。
他做下这事,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这条路向来都是你死我亡。
说来,父皇还是手下留情了。
文王突然笑了,他想到二十几年前,那时候他意气风发,励志要坐下一番大事业。
彼时,他
与二哥关系很好,一起游历天下,遇见了沈氏小姐,遇见了已有小神医之名的沈文卿,还有颇具才名的林瀚。
二哥与林瀚沈文卿相交莫逆,与沈小姐相知相许,而他则像个多余的人,从来没有存在感。
后来天下大乱,洛阳萧氏揭竿而起,他也得到了发挥自己本事的机会,可二哥成了战无不胜的战神,林瀚成了神机妙算的军师,沈文卿也成了救回无数战士性命的神医。
可是他呢?他所策划的胜利永远被二哥压着。
文王知道自己的心坏了,没救了,他竟然派人送了封信给大昭愚忠之臣。
对,二哥被逼进绝境有他的一份功劳,当听到二哥这样死的消息传来时,他在书房里坐了一个晚上,他不知道那个晚上自己是怎么度过的,他只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可是,二哥死了他并没有就此进入父皇的眼中,太子之位落到了什么都不会的大哥手里,就因为她生了个聪明伶俐的儿子。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东西竟然就这么夺走了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文王说不出,自己那时是什么感觉,若非要说,大概是好笑。
他在府中消沉了许久,可没想到他以为死了的二哥竟然回来了,他陷入无尽的恐慌中,他生怕自己做下的恶事那一天就被揭露了。
他慌不择路,却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
二哥得父皇看中,除了自己本事了得,还替父皇网罗了林瀚和沈文卿,若是双方闹翻了,若是二哥被父皇厌弃,若是……
他去了御书房,献了计,将襄阳孟氏将二哥将林瀚沈文卿,全都玩弄于鼓掌之中。
他想,他是得意的,曾经对他来说遥不可及的人在他的计策之下,彻底闹翻了。
这种感觉真好啊……
文王嘴边挂着笑,像他平日一样温和近人,可隐藏在笑容之下的卑劣与恶意却怎么都扫不去。
文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