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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漱便捏了捏窦炤的手,重新牵着她转头看向前方的高座,那颗龙珠也被他收了回去。
这是自然的,龙珠是苍龙极为重要的东西,自然不能一直拿出体外。
前方的高座上坐着一男一女,身上穿着颜色稍深显得威仪无比的衣服,容颜都是极其俊美年轻的,显然,他们是师兄现在这个身份的父母。
男人虽然神色严肃,但是眉眼含着笑意,而女人则笑眯眯的,对着窦炤招了招手让她过去。
窦炤有些紧张,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但这种场面搞的她好像真的要见家长一样,莫名心慌,她偏头看了一眼师兄。
卫漱唇角总是含着柔和的笑,见窦炤看过来,那温柔便化作了蜜糖一般漾了开来,他笑着说道,“娘喊你过去呢,去吧。”
窦炤只好转身,硬着头皮走过去。
“我们小雪长着长着就已经这么大了,还好被我们阿柳早早就给预定下了,否则生得这么仙姿玉骨的小姑娘哪里还轮得到我们阿柳啊,这哪里的仙君神君都随你挑了。”
虽然实际上被夸的人并不是她,但是窦炤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哪里的仙君神君都随你挑’????
“娘,你别把小雪吓到了,你看她都羞得不说话了。”卫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适时地替窦炤解围。
高座上的女子便捂着唇笑,另一只手拉着窦炤,“娘等着你们给娘生漂亮可爱的小崽子,小雪和阿柳生的一定是最漂亮的 。”
窦炤的脸都要烧起来了,和师兄生崽子?
这……不不不不,不合规矩!
她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可抬眼看到面前那女子,透过她的衣服看到她的白骨时,她又清醒过来,现在都不是真的。
“好了,我们小雪脸都这样红了,娘不逗你了。”
窦炤听到一声声清脆的笑声,带着祝福与善意的调笑,然后她就被师兄牵着往后院方向走。
在他们后面是有两个丫鬟跟着的,窦炤的目光朝后面看了一眼,到这会儿她还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听起来不像是苍龙。
后院很大,布置的也很是华美,只不过窦炤注意到,那些装饰物很是古朴,就是那挂在屋檐上的灯笼样式,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书上所画的那个样子,如今在外面已经不会见到这样的灯笼了。
还有院子里种着的花树,是凡界没有的,就是在天界,好像也都是绝迹了的,这花树叫做龙吟花,花开得如碗口大,层层叠叠,是天蓝色的花,花瓣上像是撒了碎金一样,光照下会发出一阵阵金光,一年四季都会开,只不过需要龙气养护着,十分娇贵。
在外绝迹,也不过是因为外界已经没有苍龙的踪迹而已。
这种花,她其实也没见过,也只是在书上见过而已。
“龙吟花是不是很美?”
卫漱含着笑意的宠溺声音在耳旁响起,带着一些满足的喟叹。
窦炤点了点头,也没回头看师兄的神色 ,笑着说道,“龙吟花真的很美。”
“知道你喜欢龙吟花,所以我在这院子里种满了龙吟花,以后我们住在这里,你天天都能看见,由我的龙气养护着,人在 ,花就会在,而我们苍龙族寿命绵长,我会一直在的。”
卫漱握紧了她的手 ,说的话情意绵绵。
窦炤扭头看向师兄,师兄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弯弯的眼睛里盛满了并不掩饰的爱意,浓烈得让窦炤都红了脸,一下子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师兄平时只是温柔地宠着她,可不会用这种目光看她,她赶紧移开目光,装作害羞的模样。
卫漱便哈哈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在这院子里响彻许久,与外面宾客们的热闹交织在一起,令窦炤心里都欢喜起来,觉得这蛊惑应当是十分幸福的。
但她还是不知蛊惑师兄和她的人目的究竟是什么。
窦炤被卫漱牵着进了新房,新房里布置得也很美丽,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红色,那边窗边燃着的喜烛火焰很是旺盛,好像师兄与她能够长长久久的幸福下去一样。
“小雪,你在这等等我,我去去就回。”卫漱拉着她在床上坐下,在她的掌心里又放了一点点心干果,“如果饿了的话,先吃,等我回来。”
他的目光含情脉脉的,令窦炤又闹了个大红脸。
这……接下来该送入洞房了啊,怎么办,师兄不会醒不来了吧?这可不行啊!
他们可是师兄妹!!!!
窦炤本以为师兄说完这一句话就会走,但师兄没有走,他就坐在那看着窦炤,似乎在等什么,又似乎在酝酿什么。
“师……”她张了张嘴,差点喊出师兄,到了半道才想起来高座上师兄的‘娘’的称呼,“阿柳。”
卫漱笑了起来,脸凑近了过来,“小雪,你亲一下我,我就走,不然我舍不得。”
“!!!!!!!!”
师兄你过分了!!!!!
窦炤一下子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师兄怎么回事啊!师兄你清醒一点!师兄你现在是中异香蛊惑了啊!!
她慌得差点就要站起来大喝一声师兄你醒醒!
结果卫漱又拉着她的手哑着声音说道,“你都摸了我的龙珠了,亲一下我都不好意思啊?那换我亲你,我可好意思的很啊。”
“!!!!!!!!”
窦炤快疯了,看着师兄的脸一点点凑过来,脸忍不住后移了一点点,可师兄的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勺!!!
眼看着师兄的唇离自己只有半厘之地了,她几乎就能感受到师兄的气息,热热痒痒的,窦炤的手握成了拳头。
‘笃笃笃——’
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敲门声有些急促,一下打断了卫漱的动作,他稍稍后移了一些。
窦炤赶紧往后悄悄坐了一些,然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
“公子,有贵宾前来。”门外,是一道恭恭敬敬的男声,从语气上可以听出来对师兄现在的身份的恭从。
卫漱皱了一下眉,似乎没有想到都到这个时间点了,还会有贵宾前来,便问道,“何人?”
“是来自九重天的仙君。”门外那道声音顿了顿,才是说道。
窦炤心里在想,九重天的仙君会是谁?
因为苍龙族早就几乎绝迹,师兄现在中的这个蛊惑幻境应当是很多万年前的,很多万年前的九重天与苍龙族也是交好的。
苍龙为天生神族,地位天生处于云端。
这‘阿柳’大婚,本该有九重天的人过来道贺,怎么如今才来?
怎么‘阿柳’的眉头皱紧了,显然心情不是那么好?
窦炤看着师兄唇瓣紧抿,眉头微皱的样子,下意识就觉得是不是九重天来的这位仙君与‘阿柳’不和?
“我知道了,我稍后就来。”卫漱的声音淡淡的,对着外面嘱咐了一声,门外的小厮便退下了。
卫漱转过头整理了一下窦炤的发冠,轻轻说道,“你待在屋子里不要出来,若是有什么事就叫外面的侍女,我一会儿就回来。”
“来的人是谁?”窦炤忙问道。
却见师兄顿了顿,眸色看着都是深了几分,“自然是那个人。”
那个人?
那个人是谁啊?!
窦炤还想追问几句,可师兄已经抬腿往外走,很快出去并关上了门。
她想打开门出去,却发现门从外面被锁上了,这当然不是普通的锁,而是用灵力锁上的,这雄浑的灵力,当然不是她可以撼动得了的。
应当不是师兄锁的,而是布下这一切的那个‘人’锁下的。
窦炤在屋子里来回走着,很是不安。
屋子里安静得可怕。
不对啊,之前外面宾客之间觥筹交错,很是热闹,怎么现在却一下子这么安静了?
窦炤有些担心师兄,按照师兄之前说的,她拍了拍门示意门外的侍女。
“有人吗?开门我要出去!”
门外开始没有声音,但很快,她就听到了一道气喘吁吁的女声,女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走到了窦炤房门前,她似乎很着急,手都哆嗦着,将门锁打开。
窦炤就看到门外站了一个头发凌乱,浑身染着血的梳着双丫髻的侍女,侍女是苍龙族的侍女,是蛇族。
此时她一双竖瞳里全是惊恐。
“快,快,快跟我走。”侍女见了窦炤就惊恐地说道,嘴里哆哆嗦嗦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拉着窦炤就往外走。
窦炤还满心疑惑,一边拉住了侍女的手,一边眉头问她:“发生什么事了?阿柳呢?前面怎么了?”
侍女是拉着 她往后门方向跑的,显然不打算再带她去前面。
可‘阿柳’就在前面啊,何况,今天是他们大婚之日,不管怎么样,他们都该在一起的,是阿柳家发生什么大灾了吗?
正想着 ,只见头顶乌云一片,原本还敞亮着的天这会儿全部暗了下来,天空中呼啸着风,弥漫着血腥味,令人从心头感到不安。
那侍女一听她说阿柳,忽然哭了起来,精神都几乎崩溃,她捂着脸,“呜呜呜呜,您别问了,您别问神君了,神君让我带着您快些离开,呜呜呜,您快跟我走吧!”
这侍女怎么连句话都说不利索,窦炤又气又急不肯走。
那侍女竟是一咬牙,直接就打晕了窦炤。
能做苍龙族的侍女,即便是蛇族,修为灵力也不是寻常可比,窦炤不知道原先‘阿柳’的妻子是什么修为,反正她现在这个筑基期直接就被敲晕了。
晕厥前,窦炤隐约看到了头冠珠帘晃动间,前面那些纷乱奔逃的人影,听到了呼啸着的龙吟之声。
院子里的龙吟花都在摇摇欲坠,上面似乎染上了一点血迹。
师兄……
窦炤彻底昏厥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窦炤发现自己藏在了草垛里,身上盖着厚厚的草堆,她睁开眼能够往外看到些缝隙。
空气里是浓郁的血腥味,好像在这里发生了什么屠杀一般。
但外面没有人。
窦炤想出去,却发现自己动不了,她低头一看,看到了身上的捆仙绳将自己绑得严严实实的,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急得额头青筋都要爆出来了,师兄呢?!
窦炤脑子里的一根筋都是紧绷着的,心里既想着师兄,又想着如今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异香只能蛊惑人做事,但是明显,她现在还身处一个‘真实的幻境’里,即便她不被蛊惑,可她甘愿沉沦在这幻境里,便随着这幻境的剧情走。
现在剧情到哪里了?
窦炤想着,很快就听到了一阵纷杂的脚步声传过来,来来往往的,似乎就在周围,可她透过草垛的缝隙往外看时,却什么都看不到。
但是她听到了铠甲摩擦时发出的冰冷的锐器的声音,还听到了有人禀报的声音。
“仙君,并未找到神女。”
“那个侍女呢?带过来。”
窦炤听到了一声偏清冷傲气的声音。
紧接着,窦炤就听到一阵嘻嘻索索的声音,她看到了之前带着她逃跑的侍女,那侍女原本身上就染了不少血,如今她看过去时,见到她竟是连人身都维持不住了。
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青色的蛇身,蛇身上有许多伤痕,血迹斑斑。
“说出她的下落,免你不死。”那道显得冷锐的男声柔和了几分,轻轻许诺。
侍女满脸都是泪,视线很快地扫过了窦炤这里,然后哭着大了声音说道:“神君命我保护神女,阿青就算是死,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