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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没有,我们对贵使都敬重得很!”图巴克汗连忙声辩,随即呵斥阿狸与巴拉西,“还不跪下,给贵使赔罪?!”
阿狸与巴拉西纵有不甘,也无法违逆李从璟与图巴克汗的威严,只得跪下向桃夭夭请罪。
桃夭夭冷哼一声,懒得理会。
得了赔罪,李从璟脸色并没有半分好转,他冷冷道:“图巴克汗不要忘了,鞑靼部能回归故地,是拜谁所赐!我大唐需要的是敬畏帝国的臣民,而不是蔑视天威的贼子,否则,当初我给了你们什么,日后就能收回什么!”
“是……是……鞑靼部绝对忠于大唐,绝无冒犯之心。”大唐如今国势日强,图巴克汗哪里敢有半分怨言。
“退下吧!”李从璟摆摆手。
“殿下且请安歇片刻,今日鞑靼部将为殿下设宴,还请殿下……”
“知道了!”
“我等告退了……”
帐中的鞑靼部人瞬息间退了个干干净净,包括那名鞑靼部侍女,君子都卫士也都退到帐外警戒,帐中很快便只有李从璟与桃夭夭主仆二人,那丫鬟见李从璟向她看来,连忙道:“奴也告退了!”立即跑得没了影。
帐中终于只剩下了久未相逢的两人,李从璟面上的威严之色立即褪得干干净净,换上人畜无害的笑脸,然而不等他说什么,桃夭夭却把头一扭,回到火炉前坐下了,抱起水杯埋头喝水,也不搭理他。
李从璟也不觉得尴尬,厚颜凑到桃夭夭面前坐下,“桃大当家不满意我方才对这些蛮子的敲打?”
桃夭夭还是不看他,“你不在蜀中享福,跑到这里来作甚么?”
面对这样明知故问的问题,李从璟当然不会有板有眼的回答,“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在草原过年孤零零的么,我哪能不来?”
“年已经过完了。”桃夭夭冷冷道。
“我也想早些来,然则蜀中不是有一大摊事么……”李从璟这话说到一半,立即改了口,一脸严肃道:“与卿相伴,日日新年!”
“胡言乱语……”桃夭夭丢下水杯,转过身去,拿后背对着李从璟。
李从璟默然了一下,上前去扳她的肩膀,被她扭了一下,再用力时,好歹扳了过来,只是桃夭夭仍是低着头,不让李从璟看她的脸。
李从璟心有所动,动作轻柔起来,一手抚上对方的脸颊,却立即感受到彼处尽是滚滚热泪。他心头如给针扎了一下,俯身蹲到桃夭夭面前,这回桃夭夭没逃避,两人四目相对,便纵各有千言万语,一时间竟是相对无言。
然而,李从璟还是从那双含情脉脉的眸子中,读到了她孤身南下北上,辗转千里的不易与艰辛。
她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呆在洛阳,在演武院过着安稳平静的日子?她所做的这一切,不过都是为了他而已。
“你瘦了……”桃夭夭痴痴的望着李从璟,轻声呢喃。
李从璟喉咙一热,再也不管不顾,一把将桃夭夭抱住,吻住了她的双唇……
第651章 唯有凌云多壮志,敢叫旧貌换新颜(三)
自同光元年淇门建军,至长兴元年,近十年的光阴似乎只是弹指之间,初见即捉对厮杀的两人,在经过近十年的并肩作战后,今日面对一场阔别已久的重逢,个中滋味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
也不知过了多久,喘不过气来的桃夭夭一把推开李从璟,双颊微红,脸上似有粒粒香汗,微一低头,便又抬头来横了李从璟一眼,“满嘴的冰渣子,胡乱啃什么!”
李从璟嘿嘿一笑,揽过她的肩膀把他抱进怀里,“这可是从中原带来的冰渣子,珍贵得很,可以聊解思乡之愁。”
“胡说八道。”桃夭夭嘴里虽然依旧硬气,身子却温顺的倒在李从璟胸前,像极了一只心满意足的懒猫。
帐外的风雪声依旧摄人心魄,然而帐中的人却早已将它忽略,近半载天各一方,如今重逢自然有许多话要说。不知不觉间帐中光线暗下来,直到左右物什都已瞧不清楚,两人这才意识到天已黑了。
来请李从璟和桃夭夭去赴宴的,是变得贼眉鼠眼的阿狸,她进帐的时候,虽然一本正经的行礼、通报图巴克汗的邀请,但一双眼珠子却在帐中四处乱瞄,似乎是想找出两人犯案的铁证来。
最终一无所获的阿狸,不仅没有气馁,反而眼神奕奕,偷瞧李从璟的时候,流传的眼波甜腻得仿佛要溢出来。只不过李从璟从始至终都没拿正眼看她,这让阿狸心头很不是滋味,既觉得愤怒又觉得委屈,低头闷闷的跟在两人身后时,差些把自己的衣角绞碎。
因了风雪的缘故,图巴克汗的晚宴自然只能在帐中举行,不过大帐十分宽阔,摆满了草原风物、吃食后,百十人置身其间犹显得十分宽敞。
晚宴是隆重的,比场面更加隆重的,是图巴克汗的态度。他派往西楼打探消息的探子已经归来,带来的消息让他胆战心惊,面对而今对草原来说依旧是庞然大物的契丹的西征,图巴克汗再度记起了往日部落里尸横遍地,族人仓惶西逃的场景,他很清楚,现今只有紧紧依靠大唐,鞑靼部才可能不重蹈覆辙。
在图巴克汗的安排下,晚宴的气氛很热烈,他甚至不失时机的献上了鞑靼部最美丽动人的姑娘——一群姑娘,只为博得李从璟微微点头。
李从璟对这些带着某种味道的女子并没有太大兴趣,而且坐在一旁的桃夭夭虽然表现的目不斜视,但偶尔投过来的刺人眼神,还是让他决定不惹对方不开心。
这不是怕了桃夭夭,而是怜爱她,不想她不开心。这个理由很好,李从璟打心眼里认同了。
最后,对李从璟提出的种种要求,例如鞑靼部该如何配合这回他的行动,日后鞑靼部每年向大唐增加多少骏马朝贡等事,图巴克汗都一一应许,没有半句违逆之言。
晚宴结束之后,李从璟跟桃夭夭一起回帐,到了帐门口的时候,桃夭夭忽然停住脚步,将本打算若无其事、轻描淡写混进帐的李从璟拦在门外,并且用怪异的目光打量他:“你的帐篷不是这里。”
“我知道,我就送送你。”面对桃夭夭清澈见底的眼神,李从璟一本正经道。
“你已经送到了。”桃夭夭道。
“那我进去喝杯茶,刚刚吃肉太多,到现在还满嘴油腻。”李从璟一脸诚实。
“我的帐篷里没有茶。”桃夭夭绝情的摇头。
“我坐一会儿休息片刻总行吧?”李从璟腆着脸不松口。
“回你自己的帐篷去休息。”桃夭夭眼帘一沉,隐隐有了发怒的迹象,说罢,还不忘警告性的瞥了李从璟一眼,这才带着丫鬟自顾自进了帐篷。
瞧着帘子无声落下,李从璟还没觉得如何难堪,站在他身后的孟松柏已经禁不住笑出了声,等他回过头的时候,孟松柏立即一脸正气,装作若无其事,唯独脸已憋得通红。
“很好笑?”李从璟问他。
“不好笑……哈哈哈……”孟松柏本来紧绷的脸,一说话就再也绷不住,他向来只见过无往不利的秦王,却没曾想秦王也有被女子撂在门外的时候,方才对方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威严不可违逆,也跟个市井小人物没甚么不同。
李从璟一脚将孟松柏踹了个狗吃屎,整了整衣襟,威风凛凛从孟松柏身前走过,“我也觉得很好笑。”
李从璟被人带着来到图巴克汗为他准备的帐篷前时,心头已经对图巴克汗生出几分不满:这厮没事把帐篷安排的离桃夭夭那么远作甚?老子还准备发动一次夜袭来着,这倒好,待会儿等老子千里迢迢走过去,估计半路第三条腿就冻僵了,那还玩个屁。
然而当李从璟走进帐篷之后,他心中对图巴克汗的怨言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原因无它,只因为床榻上已经备好了尤物,李从璟只看了一眼那条裸露在外的白嫩长腿,就觉得十分满意。
看来图巴克汗还是上道的,知道他的帐篷距离桃夭夭太近了不好,会传出动静,这个位置就不错,就算帐篷塌了那边也不会听到半点风声。
赶了十几天的路,李从璟正在虚火旺盛的时候,他瞟了几眼那条大长腿,怎么看怎么满意,尤其是对方身上只盖了一条毯子,长发披散,春光若隐若现,还拿后背对着他,正当得雾里看花四个字,很符合他的审美。
“别摆姿势了,来给孤王宽衣。”李从璟大大咧咧坐下,柜子上有一面铜镜,他心里想到:也不知这位美人会不会整理汉人的发型。
“秦王殿下就不想先看看奴家是谁?”背后传来如黄鹂般的声音,让李从璟差些一个激灵,不等他回头,就感到一具火热的身子已经贴上了他的后背,铜镜里,一张妩媚动人的笑脸出现在他肩膀上。
“怎么是你?”铜镜里的那张脸,不是阿狸又谁是?
“殿下好狠的心,今儿一整日也没拿正眼看奴家,可叫奴家好生伤心,真恨不得早早去死了算了……”阿狸在李从璟耳旁吐气如兰,将汉人女子的腔调学得惟妙惟肖,唯独脸上的“狠”色却与汉人女子天差地别,这话没说完,李从璟就感到那条白玉无瑕的长腿已经绕到了自己腹前,紧接着自己腰间就如给蚂蚁咬了一口,不消说这火辣女子在拧他。
“浪蹄子!”李从璟一反身,就将那具已经如同炉火般的身子压上床榻,“敢拧老子,活得不耐烦了!”
今日里李从璟冷落了阿狸一整天,若是换作中原女子,少不得幽怨自怜,是断难再起别样心思的,阿狸却不同,恭顺的像条狗,无论主人家如何对她假以辞色,都会不离不弃贴上来。
说到底,她们爱的是强者,只要你强,她们才不会在乎你怎么对她,若是你只是寻常人等,则断难让她们拿正眼看你。
“来呀来呀,本公主早就等不及了,这就要去死,快让我死,哈哈……”阿狸如同一只发情的母狗,双目如雾,疯狂撕扯李从璟的衣袍,火红的唇边已有晶莹涎液拉成丝线,这番模样真是恨不得立马烧成灰烬。
“老子干死你这骚娘们儿!”李从璟当即提枪上阵,一往无前。
当下两人大战三百回合,自是不同多言……以下省略十万字……
翌日李从璟醒来的时候,倍觉容光焕发,瞥了一眼身旁睡得不省人事的阿狸,伸手重重拍在她的双臀上,击起一层波浪,十足的弹性将他的手都弹了回来,“还不起来伺候孤王梳洗?”
阿狸挣开朦胧的双眼,茫然的视线落在李从璟身上,听到李从璟的话,打着哈欠磨磨蹭蹭起身。
风雪已经停了,出帐的时候,李从璟看到白茫茫的天地,不由得再发出一声“真干净”的感叹。阿狸嘻嘻笑着正要说什么,李从璟早已把脸一板,“还不去知会孤王的早膳?”
阿狸幽怨的瞥了李从璟一眼,转身兔子般跑开了,听话得很。
接下来几日,白日里李从璟对阿狸从不拿正眼相待,冷言冷语呼来喝去,而到了夜里两人则沙场厮杀,一决雌雄,李从璟更是变着法儿折腾她,她则是无不迎合。这就如一场游戏,身在其中的两人都乐此不疲,其中乐趣自然只有他二人能够体会。
在鞑靼部逗留的时日是短暂的,在李从璟即将要离开的前夜,两人依旧会战,阿狸如同母狗般趴在床上,双眸朦胧回过头来,咿咿呀呀断断续续对正在纵马驰骋的李从璟道:“我最尊贵的王,你此番北上是为何呢?”
“调换日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