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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他们,这个时候,如何化劣势为优势,化被动为主动,就很考验为将者的临场应变。
李彦饶说徐旌机灵,不是没有道理的。
徐旌摆脱不了契丹追兵,便令将士一路与其对骂,这是激怒对方,使对方不放弃追踪的手法。虽说契丹骑兵可能本就没打算放弃跟踪,但谩骂之下,势必让人恼怒,人若恼怒便情绪失常,情绪失常则思维受限,思维受限则容易举止失当。
所以契丹数百骑一路追来,并没有发现周围潜在的危机。比如说,眼前的地形。
当追击徐旌的契丹骑兵,发现徐旌率部爬上一道缓坡后,便调转了马头,居高临下面对他们的时候,心下大怒者有之,心下大快者也有之。大怒,是恼火对方只百骑,就敢回头做出迎战的姿态;大快,是欣喜对方终于知道跑不掉,只能回头与他们搏杀,而己方兵力数倍于敌,必能将对方一举击溃。
如此,便能让徐旌偿还先前杀伤百夫长部曲的恶果。
在千夫长的喝令下,数百契丹骑兵大叫着冲向山线上的百骑唐军。
冲到一半时,千夫长忽然心头一跳,凭空生出一丝不妙之感。
面前的唐军拔刀出鞘,气势雄浑,这本没什么异样,左右是被迫迎战,自然有背水一战的勇气,选择一处于己有利的地形,也是题中应有之意。
但千夫长就是觉得不妙。
忽的,他像是听到了一阵密集而急促的庞大脚步声,只是这阵脚步声虽然庞大,却还显得很轻微,加之徐旌那百骑又在不停叫骂,实在难以听清具体情况。
随后,徐旌就率部冲下山坡,向他们杀将下来。
而在徐旌百骑冲下之后,千夫长愕然发现,山线上忽然冒出无数黑点,随后黑点练成一条黑线,逐渐扩大,最终露出甲士身躯、战马英姿。
卢龙精骑三千,如同天将。
为首骑将,正是李彦饶。
他长槊一指,三千精骑冲杀而下。
气动山河。
契丹千夫长看见黑压压一片的卢龙精骑时,顿时神色僵硬、心胆欲裂,此时他如何能不知道,他已中了唐军埋伏!
徐旌一马当先,横刀如电,大喝一声:“一个不留!”
三千精骑依仗地利,从山坡上席卷而下,如同秋风扫落叶、洪水没杂草,将五百契丹骑兵一口吞下。
渣都不剩。
……
日暮前,战事落下帷幕。清点战况,杀敌四百有余,仅叫二十余骑逃脱,眼看日暮降临,李彦饶没有下令追击。己方出战三千精骑,伤者数十,阵亡不过十余,确是一场大胜。
虽然五百骑对契丹先锋万骑不算什么,对饶州五万大军而言就更是九牛一毛,但今日两战两胜,都赢得酣畅淋漓,更难得的是,徐旌、李彦饶以自身的军事智慧,将契丹玩弄于股掌之间,大大激励了全军士气,所谓以战养战,大军锐气的培养也是一大重点。
能胜者恒胜之,失败者恒败之。
是夜,大军在万马坡扎营,虽说强敌在前不容得意忘形,更不容丝毫懈怠,但李彦饶还是将今日两战大肆渲染一番,对有功者大加褒奖,以鼓励全军将士来日奋勇杀敌。
而后,李彦饶召集诸将军议。
军议,议的自然是明日之战。
“殿下与大帅军令,命我等明日必须坚守万马坡,不能叫此地让契丹蛮贼夺去,以备大军到来后依山布阵,与饶州贼军主力对战。”战争局势不轻松,李彦饶神色略显严肃,“如何对抗契丹先锋万骑,诸位有何见解,但说无妨。”
当下众将纷纷说出自身见解。
“依末将之见,当抓紧时间加固营垒,明日好据营而守。契丹蛮贼不善攻坚,其先锋又皆尽骑兵,故而避免野战,而采用攻防战,才是上佳之策。”
“此言差矣。据营而守,未免失了锐气,我部今日连胜,将士们士气正盛,怎可画地为牢。况乎万马坡地势于我有利,明日大军列阵坡上,待那贼军一到,即刻大举杀下,定能冲破贼军之阵!”
“此言不妥!今我虽胜,然彼众我寡,正面阵战太过冒险,一旦战事不利,则大军危急!”
“战场胜负,从不以兵力多少而定,我卢龙军精锐无比,饶是彼众我寡,亦可破阵败敌。倒是据营而守,一旦被契丹军围困,坐守一隅,而失大片土地,到时殿下与大帅到来,如何筑营布阵?”
诸将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李彦饶托腮沉吟,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偶然间,李彦饶见徐旌也在一旁沉吟不语,遂觉得奇怪,“寻常时候你不是最喜论战的么,眼下怎么闭口不言,莫不是还在回味白日一战?”
“白日之战有甚么好回味的。”徐旌撇撇嘴,“末将在等。”
“等甚么?”李彦饶问。
“等人回来。”徐旌道。
“你遣了游骑去打探贼军先锋的动静?”李彦饶眼前一亮。
“正是。”徐旌点头。
“你想夜袭贼军?”李彦饶很快猜到徐旌的打算。
“果然还是将军睿智,一眼就看破了。不过这也得先摸清贼军扎营之地,看看各种条件是否允许。”徐旌嘿然。
不多时,徐旌的亲卫进帐来,对他耳语了一番。
徐旌出帐,没多久就折返回来。
“如何?”李彦饶朝徐旌示意。
徐旌走近李彦饶,露出招牌般的狞笑,“贼军主将甚是狡猾啊!”
“怎么着?”李彦饶问。
“马裹蹄、口衔枚,贼人已在来犯的路上!”徐旌露出獠牙,“他娘的,幸亏末将派去的人机灵,好歹是发现了,要不然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对我等而言可是不太美好。”
“贼军想要夜袭我营?”李彦饶一阵心惊,这是他之前也不曾料想到的,“倒是狡猾。今日我军有两胜,难免得意松懈一些,蛮贼趁机来袭,倒是打得一副好算盘!”看了徐旌一眼,“这蛮贼主将,却是与你想到了一处。”
“将军,闲话休叙,肥肉自己往碗里蹦,到底是吃还是不吃?”徐旌舔了舔嘴唇。
“废话!”李彦饶转身,招呼众将,布下军令。
第694章 曾立百年功
李彦饶虽说还谈不上是名将,但他智勇兼备、行事周密,却是无愧于良将之称了。既然得知契丹先锋来袭,李彦饶便不再让诸将七嘴八舌讨论局势,当下拿出主将该有的气度,将战事布置一一安排下去。
因了徐旌部曲回报契丹军动向及时,李彦饶得以先做应对,然而算其脚程,距离万马坡却是不远了,对方留给李彦饶的时间并不充裕,好在卢龙军训练有素,将校中没有滥竽充数之辈,加之三千将士本也不多,军令下达之后,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倒也没有超出时限就准备完成。
话分两头,且说契丹万夫长率领契丹先锋趁夜而行,打的的确是出其不意,夜袭唐军营地,将其一举击溃的主意。李从璟知晓万马坡的险要之处,作为土生土长的契丹人,万夫长自然也晓得一二,唐军先锋退守万马坡,打的什么主意并不难猜到,万夫长也不是傻子,哪能不晓得争夺此地的重要性。
再者,白日里折损了数百兵马,这可是口恶气,万夫长怎么都咽不下去,同时他也知道,数百人的斩获对三千唐军而言已是不小,对方很可能因功自傲,夜里疏于防备,如此,正好让他有偷袭的机会。
不过万夫长也不敢大意,他打定主意,有机会就把握机会,但若是唐军防备严密,他也不强求,毕竟他兵力占优,明日还有机会。虽说前者容易功成,功劳也容易捞得很大,但行军作战贵在谨慎,万夫长深知唐军狡猾,万万轻视不得。
眼看万马坡在即,唐军营地的灯火已能望见,万夫长一颗没踏实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路上他们已经发现了几处唐军的岗哨,不多,但也不少,在合理的范畴内,看来唐军没有疏于防备,但也没有加强戒备,这是好的局面,唐军的一切如常即意味着他们能做到出其不意。
万夫长军中有几名射雕手,那是耶律敌烈专门派给他的,用他们解决了路上的唐军岗哨,万夫长得以带军迅速摸近万马坡。
在唐军营前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下来,万夫长先是遣了几波探子,偷偷摸上去查看唐军营地的情况,顺便解决路上的唐军岗哨。
眼看月过中天,已近寅时,摸去查看唐军营地的哨探回报,唐军营地的设防很正常,略显严密,无论是辕门还是箭楼,都能看到唐军值夜士卒的身影。
万夫长心头大定,当即下令全军准备袭营。
若是唐军防备不严密,说不得他还要踌躇一番,怕那是唐军的诱敌深入之计,但唐军防备既然正常而且略显严密,万夫长就放下心来——他有万人,对方纵然防备再严密,也不过三千人,骤然袭击之下,对方哪里抵挡得住?
先前万夫长看准的唐军松懈,是唐军将校的松懈,是没有其它多余想法、布置,该吃吃该睡睡的一种状态,而不是士卒都抱着酒坛子大呼大叫,连值夜都荒废了——要松懈到这种程度,也是少见。
既然唐军没有防备,也没有故意露出破绽,万夫长再不犹豫,下令全军出击。
当即,军士纷纷上马,缓缓抽出马刀。
在先遣队解决完唐军辕门、角楼处的岗哨时,契丹大队人马已经趁着夜色掩护到了营前不远处,随着先遣队锐士打开辕门,万夫长一声令下,全军再不作丝毫掩饰,以最快的速度,嗷嗷叫着杀进唐军营地。
势若奔雷。
黑夜顿时支离破碎。
潮水般涌进唐军营地的契丹大军,前阵一个劲往里冲,力求一口气直达营地最深处,不给唐军有反应和聚拢将士的机会,后阵则冲进一个个营帐,扑向营帐里的唐军铺位。
见着“唐军”,契丹军士二话不说,举刀就杀。面前的“唐军”应该也是懵懵懂懂,还没反应过来,就让契丹军士给砍翻在地。一时之间,契丹军攻势凶猛,无人可挡。
三千人的营地本也不大,纵马深入其中不过是片刻间的事。
但是渐渐的,契丹军士中有些机灵的,就发现不对劲了。
首先,契丹军士冲进营中也有一阵子了,杀了不少“唐军”,但却没听见营地中的唐军敲响警钟,也没见有唐军从营帐冲出来迎敌。
其次,那些被他们斩杀的“唐军”,不是坐在地上“瞌睡”,就是依靠在柱子上“打盹儿”,被他们一刀削过,叫都没叫喊一声,就倒在地上不动了。
所有的“唐军”,既没动过,也没叫过!
虽然地上到处都是酒坛,唐军看起来像是今夜庆功时喝醉了没什么意识的,但这么久都没人起来反抗,也太离谱了些。
这不仅耐人寻味,更叫人反应过来后胆战心惊!
“万夫长,不对劲,唐军太少了!”
忽然间,一名契丹千夫长慌慌张张跑到万夫长面前,焦急的大喊。
“啊!呼哧纳苏尔,怎么是你?!”
同时,另一顶营帐中,刚砍死一名“唐军”的契丹军士,忽然发现那名“唐军”他竟然认得,还是白日随那名千夫长出战后没能回来的家伙……
“万夫长,这顶营帐中的‘唐军’都是死的!”
又一名百夫长跌跌撞撞跑到万夫长面前大喊。
“那是我们的人,是白日里出战没回来的人……”
“万夫长!没看见一个主动迎击的唐军!”
“万夫长!后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