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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她千娇百媚-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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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已经与周津延所说的“不用多久”相差太多了,幼安根据炭盆里的火粗粗估计,怕是得有三刻钟了。
  可是听着冰粒子拍打窗户的声音越发激烈,她不禁开始怀疑,今晚软雹还会停吗?他说的不用多久是多久啊?
  幼安那双眼睛仿佛在说:啊!你也不过如此。
  周津延被她眼神看得不自在,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尽的恼羞成怒,抬眸瞪她,不温柔地说:“有事?”
  幼安声音卡在喉咙里,她不敢有事,她乖巧地摇头。
  周津延给她使了个让她老实待着的眼神。
  幼安撇撇嘴,低头打了个哈欠,不耐烦地动了动坐累了的身子。
  周津延目光在书案上摆放的杂书中搜寻,结果还真给他找到了一本有关天象的书,他飞快浏览书目,并未出现软雹相关的字样,他又仔细读过序,似乎有记载的言语但又不尽详细,只能慢慢啃读。
  他并未注意到短榻上的动静已经消停了,屋外也是静悄悄的一片。
  直到半个多时辰后,他凤目闪过欣悦,眉眼间带着意气:“你……”
  周津延话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看着脱了鞋,窝在短榻上的幼安,周津延轻呼一口气,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合起书,放到书案上,悄然无声。
  走到短榻前,半蹲着,将她的睡颜全部收入眼中,听见她微不可闻的鼾声,她睡得可真香,周津延竟然产生了羡慕。
  探身慢慢地凑到她脸前,修长干净的手指抹开她耳朵前面的污渍,颇为嫌弃地蹭到她丢在手边的绢帕上。
  瞥见绢帕上绣的花纹,两只手捏着绢帕为数不多的干净地方,冷眼瞧着三四根绿色长线绣在右下角,尾端点着鹅黄星点,周津延走起眉头,这不会是兰花吧!
  能绣出如此之丑的花纹的侍女怕是早早地就被打发走了,能让她贴身使用的,怕只能是她自己绣的。
  周津延嘴角抽抽,把绢帕丢回她手边。
  幼安嘴巴忽然蠕动了两下,周津延后背绷紧,而她只是翻了个身,面朝围屏,背朝周津延,留个乱蓬蓬的小脑袋给周津延。
  周津延挑挑眉梢,有些失望。
  站直了,将熏笼上的斗篷抄在手中,却没有立即走开,而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默默地回头,把斗篷抖开,半丢半放地搭在幼安身上,动作随意,像是不经意的动作。
  斗篷的兜帽随着斗篷的飞动,正好盖到了幼安脸上。
  她不会闷死在里面吧!周津延沉默了片刻,临走前,还是没有忍住把兜帽扯了下来,掖在她下巴下面:“麻烦。”
  周津延完全没有想到若是这样就能闷死,他西厂诏狱怕早就成了坟场。
  幼安恢复干净白皙的下巴蹭了蹭软乎乎的斗篷,精致的眉眼舒展开来,整个人往宽大的斗篷里埋。
  周津延闭了闭眼睛,暗骂一声,阔步流星地离开。
  次日幼安是被珠珠叫醒的,珠珠见她醒来,高兴坏了,扶她坐好,蹲着帮她把绣鞋穿好。
  幼安再糊涂白天昼夜还是分得清的,这已经是第二日了,她伸了个懒腰,低眸看见出现在榻角的袖炉,眨了眨眼睛,抱过来,打开一看,空荡荡的内胆里有张纸条,龙飞凤舞两个字:送你。
  幼安茫然了片刻,然后嘴角慢慢地前翘起来。
  “太妃娘娘在笑什么?”珠珠好奇地问。
  幼安拉着她的手:“还好是虚惊一场,没惹出大祸。”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也有小红包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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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幼安身边没有更换的衣物,只能依旧穿着身上那件手肘膝盖都沾了污渍的衣裙,好在珠珠手指灵活,用指头作梳篦帮她重新挽了个发髻,让她看上去干净了许多。
  幼安揣着冰凉凉的袖炉,莫名其妙的开心起来。
  珠珠看她笑,也跟着放轻松,昨晚的阵仗把她吓坏了,幼安被孟春请走后,她紧接着被人关进了一间没有窗户光线暗淡只有一张小几和两只圈椅的小屋子里。
  一个穿着西厂特有的褐衫圆帽的宦官审问了她一个多时辰,然后留她一人在那儿直到一刻钟前才被孟春放出来,领到这间屋子找到幼安。
  见到幼安的时候,她正蜷缩在短榻上睡觉,与她那间犹如冰窟的屋子不同,这间屋子炭火烧得旺盛,都快将人暖化了,珠珠才放下心。
  只是看到幼安衣服上的污迹时,她的心又被揪起,好在叫醒她后,她的状态正常,甚至还带着笑。
  幼安和珠珠开门出去,干燥的寒风扑面而来,宫中静悄悄的,庭院中除了六个大缸之外别无装饰,所有屋门敞开,任由冷气穿堂,竟一个人影都没有。
  幼安原先还打算去和周津延告别的,但在这样的环境下心里开始打鼓,转头和珠珠面面相觑,仿佛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声,几乎是同时,两人转身迈着飞快的步伐往大门口走去。
  站在宫道上,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嘈杂声,两人才像是活过来了。
  幼安认不清方向,还是珠珠点出这宫殿就在慈宁花园的东南方,正是司礼监掌印值房。
  “司礼监掌印?值房?”幼安嘀咕了一声,跟着珠珠往咸安宫走。
  珠珠小声说:“督公怕是马上就要升迁了。”
  幼安对内廷了解不深,只知道周津延掌管西厂,权利很大,好奇地看珠珠。
  “督公原先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兼任西厂提督,如今前头的掌印太监死了,督公自然要接掌印的位置。”珠珠不敢大声谈论周津延。
  幼安还是懵懵懂懂的,她未进宫前整日只知道吃吃喝喝,京城西街新开了家果子铺亦或是东街的胭脂铺上新了,她对这些了如指掌。
  而朝中大事倒是一问三不知,再问就摇头,半点儿时政都不通,偶尔听见些什么,还是逛街时无意中入耳的。
  就像周津延一样,她只听过朝中有位凶神恶煞的太监掌管西厂,专做行恶之事,人人惧怕。后来进宫遇见了他,相处过几次,才对他有了一些了解。
  “坐上那位置大概就是与外庭的许阁老一般地位了。”珠珠思索了一下该如何表述,她了解也不多,索性给她举了个例子。
  许阁老幼安还是知道的,首辅名臣,年纪轻轻便入阁拜相,而人们口中的年轻都已经五十三四岁了,而周津好像还没有二十五岁。
  幼安嘀咕道:“那说明他和许阁老一样,很厉害喽!”
  珠珠僵硬地点点头:“可以这样说吧!”但私底下无数人都在议论周津延,称他的提拔是蛊惑陛下,阿谀奉承得来的。
  不过这些话,她万不能给幼安听。
  回到咸安宫,却发现今日院子里这个时辰的人比往日多。
  康太嫔头未梳,披着外衣,似乎是着急忙慌地起来专门瞧她的,站在廊下用手掩着口鼻,口气中似乎带着嫌弃,幽幽地说:“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太妃了,没想到你还能回来,不过瞧你这模样……想来昨夜不好过吧!莫不是受罚了,你还好吧?”
  说是关心,其实不过是幸灾乐祸。
  康太嫔又瞧她两膝有灰,猜测她不会是被罚跪了吧!她忍不住快笑出声。
  虽然知道自己现在形容不堪,但也不至于臭烘烘的吧!幼安眨巴眨巴眼睛,不确定地想。
  尽管心里惴惴不安着,但面上却是笑眯眯的,像只小狐狸说:“多谢太嫔关心,原先昨晚就能回来了,但忽然下起软雹,路上行走危险,便在司礼监值房宿了一夜。”
  幼安衣服虽然脏,但精神尚可,不像是受了一夜刑的人,康太嫔狐疑地指着她说:“那你这是怎么回事?”
  幼安不想和她说这么多,眼波流转,娇声说:“不小心从榻上滚到地上,好在身体没再摔伤,不过沾了一些灰罢了。”
  “就这样?”康太嫔声音拔高,“你屋里差点着火的事情也没同你计较?”
  “我屋里只是起烟,没有着火,本来就是个误会,我怎么会有事情呢!”幼安真诚地点点头,小手从宽袖中伸出来,托着一只袖炉:“喏!担忧我被冲进来要灭火的宦官们吓到,督公还送了我一只袖炉作为赔礼。”
  康太嫔似乎听到了什么恐怖的话,震惊地看着她,是她没睡醒,还是幼安说胡话了?
  幼安给她看了一眼袖炉就收回去了,揣着手,正经地说:“我先回屋更衣了,太嫔也早些洗漱吧!免得过会儿和成太嫔冲撞起来。”
  每日雷打不动的行程被便是去慈宁宫请安。
  东西两个侧殿各有各的烧水房,康太嫔和成太嫔同住西侧殿,自然公用一个,经常为谁先打水而吵起来。
  可幼安认真的劝告听在康太嫔耳朵里,却只有满满的优越感,觉得她在瞧不起自己的嫔位。
  康太嫔盯着关上的东侧殿殿门,气得直跺脚:“她怎么敢嘲笑我!”
  侍女低着头,不好回话。
  康太嫔气疯了,但一想能有几个人从那人手中毫发无损的回来?那袖炉昨儿白天还没见她用过,不会真是那人吧!想想那尺寸,那花样,再想想纪幼安耀武扬威的样子。
  康太嫔忽然冷静下来,仔细一琢磨,这人不会勾搭上了周津延吧!
  康太嫔早前从赵亮那儿打听过周津延,许多净了身的太监,心里极其阴暗变态,越是位高权重的越是喜欢玩女人。
  而周津延这人只喜欢玩弄权势,送去他私宅的女人,从来都是刚踏入大门就被无情丢出去。
  前些日子西宫那些女人在文书房前街拦周津延的事情,她自然也知晓,也忍不住心动三分,但由于赵亮的话,她不敢贸然行动,免得不仅没捞到周津延,还丢了赵亮,果然那些人没落得好下场。
  如今细想,怎么回回都是纪幼安与旁人不同!怎么唯独她像是受到周津延偏爱!
  脑中全是纪幼安妖艳妩媚的脸,康太嫔一口牙都快被咬碎了,这样一张脸,那人也喜欢?
  暗骂一声:狐媚子!
  幼安未进宫前,康太嫔也算受宠,先帝口头承诺许她妃位,结果没几天妃位被这个毛头小丫头沾了,康太嫔憋了满腔的嫉妒,无处发泄,要是纪幼安真与周津延勾搭上了,那她日后岂不是处处得意。
  康太嫔思索了半天,忍住心中的恶心,对侍女说:“去一趟印绶监,告诉赵亮,我晚上去找他。”
  回到殿内,珠珠脸色也有些不好,她惊恐且担忧地看着幼安:“娘娘怎么能说这样的话,若是哪日被督公拆穿了,那可如何是好!”
  珠珠很是忧虑,看闹脾气的小孩似的看幼安:“康太嫔的话,您忍忍就好了,何必为了和她赌气,撒这样的谎。”
  幼安靠在炭盆旁边睡了一夜,口干舌燥的,忍不住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灌入腹中,打了个冷颤,却听见珠珠的话有些不对劲。
  她看珠珠:“你是不是以为我在吹嘘!”
  她虽然编了些瞎话,但是袖炉的的确确是周津延送她的,虽然她也不明白周津延为什么要送给她,可能是觉得掉在地上的袖炉脏了?还是嫌弃这个袖炉被她用过?
  幼安看着被她宝贝似得放在床头小几上的袖炉,忽然没有那么开心了。
  “没关系,没关系,等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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