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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看了看自己陌生的手掌,眨巴眨巴眼,她什么凭证也没带啊。
娇娇努力回想自己的记忆,“我今年九岁,因为偷偷跑出去想折梅花,结果在雪地上磕到了,然后发了病,应该就是这样才没熬过去。”
乐儿冲着谢然稍稍点头。
糕点端上来了。
娇娇瞧见全部是自己喜欢吃的糕点,眼里闪过雀跃,但是又没伸手去拿。
出门做客,爹爹教过她,不能失礼。
而且,她想回家了。
若是爹爹见了她,一定会认出来她就是娇娇的。
“哥哥,这样行吗?”
娇娇眼巴巴瞅着谢然,谢然把盛糕点的盘子推过去,“你少用些,毕竟你现在用的是她的身。至于你想回陶府,我还要再调查一下确保你说的是真的。”
娇娇这才捏了糕点小口小口地吃着,一双黑眼睛滴溜溜的转。
喜儿乐儿给娇娇搬来了画册子,然后就退下了。
*
外室。
乐儿格外激动。
“小姐确实因为折梅花跌倒发过病,那年小姐九岁。”
谢然很快就理清了现状,他问医郎,“她心智回到了九岁,并且以为自己是鬼上身。这怎么办?”
医郎咂摸咂摸,这前半句挺正常,后半句就完全是主母自己的设定吧。
“先稳住主母,我再看看。”
谢然面临另一个问题,陶太傅已经死了,他是不可能把娇娇送回去的,这该怎么办?
他又问医郎,“那她身子骨?”
“殿下大可放心,一两年还是没问题的,但最好尽快找到碧茛。这两年主母身子骨会如同常人一样,但是若两年过去,依然没找到碧茛,便会逐渐亏损,药石罔救。”
谢然点点头。
他撩开帘子看了眼,娇娇还在那儿翻画册子,只是眼珠子四处转,显然心思不在画册子上。
他蹙着的眉头忽然舒朗开了。
*
娇娇没想到,谢然会不许她走。
“你只要把我送回去,爹爹会给你很多钱的。”
谢然摇摇头,“我不缺钱,我只要她。”
“我家还有很多古籍字画,一定有你喜欢的。”
“我不想要,我只要她。”
娇娇没了办法,她坐在小榻上,手指摸着榻边,谢府竟然也有和她爹爹给她寻来的一模一样的暖玉制的小榻。
这小榻贵得很,还有这屋里好几样东西,她都是很眼熟的,她自己屋子里也有,贵得很。
谢然确实不差钱。
娇娇抬起头,露出一双有点红的眼睛。
她毕竟还是一个才九岁的孩子心智。
她对着谢然怯怯道,“哥哥,可是我想回家。”
娇娇伸出手,轻轻扯了扯谢然的衣袖。
“哥哥,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谢然侧过身,眼眸下垂,“可是你回家了,我的妻子呢?”
娇娇哑声了。
“我。。。我不知道。”
谢然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揉了揉娇娇的发顶。
“那你就等我找着她再走吧。”
九岁的娇娇很讨厌别人摸她的头。
她因为生病,发育的总是慢,长得跟豆芽菜一样,九岁的身高,是硬伤。
她打掉谢然的手,“哥哥,别摸我头发,是不是姐姐回来了,我就可以回家了?”
娇娇一脸认真。
谢然忽然笑了。
他快步走了出去。
娇娇嘟囔着不解,她看向旁边的两个婢女,却发现她们也在笑。
嗯?怎么回事?
/
谢府怪怪的。
娇娇觉得。
谢府好多的物件都和她家差不多啊,而且这个姐姐喜欢的口味也和她差不多。
更为统一的是,这个姐姐也要喝药,喝就像她之前喝的那种黑漆漆味道古怪的药。
娇娇她无数次想过自己长大会是什么样子,应该会和这个姐姐差不多吧。
长得很好看,但是身子骨不好。
不过,这个大前提是她得能长到这么大。
她也旁敲侧击问过那两个侍候的婢女。
两个婢女姐姐对她都很温柔和善,像家里她身边那两个丫头一样。
她若是死了,那两个丫头怕是要哭上很久。
还有爹爹。。。
于是,她打听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太傅府的陶娇娇怎么样了?不会真的死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尽力了
☆、娇娇然(四十)
两个婢女面色怪异的紧。
“太傅把消息瞒得紧; 我们也不知道。”
娇娇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托了托脸,“那谢然哥哥查的怎么样了?”
十四五岁的身体做着九岁的动作,天真童稚可爱。
喜儿乐儿俱是笑起来,她们先前可听到过娇娇迷糊的时候喊谢狗。
她家小姐这车翻得——
“主子已经在查了; 暂时还没消息; 小姐原先身子弱; 现如今身子骨好了些,可想玩些什么?”
娇娇有些低沉的情绪瞬间不见了; 消息的事情她无能为力; 不能难为自己呀。
不过换了个身体,倒是可以玩啦。
娇娇笑吟吟的弯眼,“让我想想。”
喜儿和乐儿忽然鼻子酸了。
她们还记得小姐小时候也是很爱玩的,只不过身子不允许; 到了后来——一天天的; 小姐嘴上没再说过想玩。
九岁的娇娇偷偷跑出去玩; 想折梅花,结果跌了一跤,摔在雪地上; 后来整整一个春天; 屋子里都烧着地龙; 药味儿浓重久久不散。
她是不能玩的。
九岁心智的娇娇站起身来,蹦了两下,身体很轻盈,头上的发钗叮叮当当的响,她展颜一笑。
“我们玩捉迷藏吧,好不好?”
她眼巴巴瞧着喜儿和乐儿,一双眼睛扑灵扑灵的; 谁舍得拒绝她呢?
遂,乐儿取了红绸带蒙在眼前,开始倒数着抓人。
“小姐可别出了院子。”喜儿特意叮嘱。
娇娇乖巧地点点头。
随着乐儿的数数声,她步子越走越快,再后来干脆跑了起来。
裙角翩翩若一只蝴蝶。
娇娇上气不接下气,但是兴奋得很。
这就是一个健康的身体吗?
能跑能跳,能活得长长久久的?
风声从她耳边呼啸而过,娇娇提着裙角,露出喜悦的笑容,眼睛里的璀璨像是星星一样。
不过毕竟这副身体是大病初愈,是以也没跑多久,娇娇就体会到了累。
她腿脚有些发软,但眼睛还是亮晶晶的去找一个可以躲藏的地方。
她悄悄躲到了树后。
“小姐,小姐。”乐儿的呼声渐渐近了。
娇娇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偷偷扒着树干往外看。
乐儿顺着小道一路走过来,小道两边有着未融的冰雪。
乐儿左顾右盼。
“小姐?小姐?”
娇娇便不再看了,她静默的贴紧树干,让自己不露出一点衣角。
乐儿的目光扫过桑树,结果却只看见灰色的枯枝,一无所获。
“奇怪了,小姐去哪儿了?”
娇娇捂着唇偷偷的笑,眼尾的小痣也跟着调皮一动。
但是连着几局下来,她也被抓到过。
该她扮抓人的了。
娇娇眼睛蒙着红丝绸站在桑树前念数字。
“1,2,3,4,5。”
她一边念,一边仔细的听脚步声到底往哪儿去了。
“18,19。。。”
娇娇听到有脚步声走过来了。
应当不是那两位婢女姐姐。
她略微歪了歪头,想了想,试探着转过身。
扬起下巴,一张脸毫无防备的展露,“谢然哥哥?”
谢然很难说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你这是在做什么?”
娇娇听出了他的声音,像个真正九岁的小孩子一样,乖乖回答,“在做游戏,现在该我抓两个姐姐了。”
谢然便想起来了,是有这样的游戏。
娇娇对他发出邀请,“谢然哥哥要一起玩吗?”
谢然摇了摇头,后来才反应到娇娇看不见,哑声道,“不玩。”
娇娇也不丧气,“那下次等哥哥不忙了,再一起玩儿。”
谢然笑了,她倒是嘴甜,会投巧卖乖。
“一会儿去用膳。”
娇娇用力点了点头。
用膳也是她很喜欢的事情,谢府上的膳食做的相当好,等她回家了,要让大厨子也来学一趟,万一哪一天她还能尝两口呢。
谢然转身出去了。
娇娇听着脚步声渐远然后又听不到了。
谢然飞身上了墙。
步入了初春,天气便慢慢的暖和起来。
今日尤其是个好天气,日头照着冰雪逐渐消融,落在人的脸上也是暖融融的。
娇娇没再数数,她只是大声喊了句,“我来抓人了。”
然后扯下红绸,露出一双灵动清澈的眼眸,左看看右瞧瞧。
她也会耍诈。
比如走到附近,找不到人却说,“我看到你了,姐姐。”
然后把人诈出来。
谢然轻轻勾了勾唇。
他从小活着就很难了,并未玩过捉迷藏,也不想玩。
不过看着娇娇玩倒是会让谢然有些愉悦。
原来九岁的时候,哪怕是十四五岁的小娇气包也会想玩捉迷藏。
他从墙上下来,往厅堂去了。
娇娇这里哪里知道谢然看了这么多,她只是很高兴很高兴,高兴的说不出来话,一张脸颊白里透红,活力满满。
*
谢然哥哥是很忙的,娇娇心想。
他对这个身体很看重,所以哪怕很忙了,也会每天抓着她多吃点。
谢府的饭菜很对她的胃口,尤其是那个汤锅,也太好吃了。
不过,每次她想吃麻辣口味儿的汤锅的时候,谢然哥哥就会拦着她。
也不说原因,娇娇猜测,可能是这个身体吃不得麻辣吧。
娇娇还有点小小的怕这个谢然哥哥。
他好高呀,娇娇偷偷比划过,哪怕是现在这个身体的高度,也比谢然哥哥差了一个个头呢。
唔,她以后一定要长得高高的。
而且有些时候她会撞见他沉着脸,面无表情的进了书房,然后提着剑出去。
娇娇曾经闻到过,谢然哥哥身上有过血腥味儿。
往常的时候她都会直接避开,但是那一次,谢然哥哥正好进门,就直接看见了在小道上的她。
避无可避。
谢然一手持剑,穿着纯黑的袖袍,眉眼清冷,腰间悬着枚血玉对牌。
娇娇硬着头皮打了个招呼,“谢然哥哥回来了?”
谢然手指上还沾着血,他心情不好,所以没答话。
娇娇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选择什么。
她乖乖地转身,然后手指覆上眼,“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闻到,什么也不知道,谢然哥哥要一会儿一起用膳吗?”
娇娇因为这些天吃好喝好,身上着实长了些肉,更加匀称窈窕,美貌夺人。
但是这样的动作一做,只看出了孩子气。
美貌倒是其次的了。
谢然勾唇。
“你怕什么?”
娇娇心里告诉自己不慌。
然后她面上扬起一个笑。
“我不怕。”
说谎。
谢然似笑非笑,他伸出沾着血的手,随意擦了擦。
“真不怕。”
他的声音薄凉得像高山上的寒雪。
娇娇怂了。
“怕。”她理直气壮地说。
谢然唇角的笑意扩大,但还是冷的,“怕还不赶紧走?”
“腿软了,走不动。”娇娇衡量了一会儿,最终决定说实话。
谢然眼睫下垂,“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