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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踩着枯叶从森林中走出来的修士,被来至天空中的轰鸣声吸引,抬头透过枝叶的间隙; 看向高处。
“是归源宗来人了。”
一艘风船乘云而来,缓缓停在树涛之上,船上下来了一行年轻的修士。
领头之人; 一身白衣轻甲,面如冠玉。身后一女子红衣战袍,英姿飒爽。
“那位; 是不是归源宗的付云,付师兄?”
“不止呢; 清风朗月云中君; 妙手香厨苗红儿。逍遥峰的大师姐大师兄都来了; 还有铁柱峰杨俊。这个阵容归源宗也真是舍得; 算一算新一代弟子中的翘楚基本都来过了。”
“可是,那孩子是谁?为什么付师兄抱着一个孩子?”
“哈哈,付师兄也终于开始负责带娃娃了吗?”
归源宗的付云依旧是那副仙风道骨的身姿,禁欲高冷的容颜。只是此刻他手里抱着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六岁女孩。
那小娃娃莲脸白嫩,鬓发乌青; 坐在师兄的手臂上; 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四处打量。
带娃的男神瞬间脱离了神坛; 平添了一身人间兄长的烟火味。
付云下船之后,一言不发,怀里抱着穆雪,领着一众同来的师兄弟们经直向着那片石壁走去。
陡峭坚实的石壁在他们触碰到的一瞬间像水波一般荡漾开来,将一行人吞没入内,后又复为原状。
石壁之内的世界陡然一变。
郁郁葱葱,山峦叠嶂的森林不见了。眼前变成了无边辽阔的荒原。
这里是被神灵遗忘的世界,埋藏着上古巨神遗留在人间的一切,曾经人类繁华的痕迹也永远地固定在这无限漫长的时空中,倒塌的巨大石像,残破的屋舍,遍布在荒野之上。一阵风扬砂砾,吹动着那些残破的门扇,风中传来门轴转动刺耳的声响。
那些挂着破旧窗帘的漆黑门洞,沉默地注视着行走在道路上这一队鲜活了生命。
时间似乎被定格在了昏黄,永远的斜阳垂挂天边,给整个世界染上一层永恒不变的橙黄色。
荒野之上,散碎着五种色彩的漂亮石头,据说是神灵曾经行走过,便留下了五色神石的痕迹。因而,称之为神道。神道交错蔓延直至天边,遥遥不知终点为何地。
一行人缓缓走在五彩的神道上。
路边,斜倒着一尊巨大的魔神雕像。这样不知名的上古巨神途中处处可见,她身材婀娜,轻纱金钏,多手多臂,身后有一比身躯还大的圆型转轮,仅仅一个头颅就有数层楼之高。
从那巨大头颅前走过,石像低垂的视线仿佛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从眼前穿过的血肉之躯,令人免不了心生畏惧。偶尔有带着灰色烟雾的巨大魔兽虚影,发出低沉持久的喉音,从头顶的天空游弋而过,
队伍中年轻的女弟子们都忍不住加快了脚步,挤在付云的身后。
队列中几个年轻的男弟子免不了心里不太舒服,远远落在后面悄悄嘀咕,
“付师兄固然修为高深,但这里是神域,抑人魔两道,大家不是都一样吗?”
“我多年苦修体术,在这种地方正是用得上之时。付师弟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没准还不如我等。”
“是的呢,他看起来白白净净的,肯定是不如师兄你厉害呢。”一位不知何时出现的师妹,凑在他们身边附和着。
细细一看,这位师妹穿着嫩黄色的罗裙,鹅蛋脸,凝脂鼻,眉眼弯弯,十七八岁的年纪,明明清纯又无辜的模样,却天然带着一股勾人的妩媚。她举着袖子笑盈盈问,“师兄看起来好厉害,不知练得是什么功法。”
那位男修挺起胸膛:“我修得是金刚不坏法门,从儿时练起,而今已是第四层了。”
那位师妹轻咬红唇,妙目斜飞,“嘻嘻,原来是童子功呀。”
那一声嘻嘻,仿佛把人的魂都要带走了,恨不能把心都掏出来给她。
“敢问师妹拜在哪位师叔门下?好像不曾见过。”
“我不在谁的门下,人家是柳家人。叫柳绿春呢。”
“柳?门派内好像没有……”
男子还在疑惑,他的同伴已经反映过来,飞快将他拉到一边,“魔修,是魔修!”
仙灵界以宗门延续传承,魔灵界才以家族为生存单位,柳家,正是魔灵界四大家族之一。
“干嘛紧张成这样,不过是开个玩笑嘛。”柳家的魔修伸手在那位体修脸上捏了一把,放在鼻端一嗅,“哈哈哈,童子功的味道闻起来不错,就是一个个都太无能了些,只怕连我一招都接不住吧?”
她裙裾飞扬,左右在队伍中一线穿梭,几入无人之地。
一条长腿携劲风而来,苗红儿聚指成爪,娇斥一声:“想跑,也没那么容易。留下吧!”
柳绿春腰肢极软,整个人像面条一般一个后昂,又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左右扭动,险险地错开了攻击,“哪来这么凶的小姐姐。不和你们玩了。”
她正要脱身,一道寒芒迎面直掠而来,柳绿春侧身闪避,却见那寒光空中一抖,以一化五,以五化十化百。铺天盖地向她攻击来。这是一套剑法,称为梅花九术。期间暗含九九生化之道,便是不通灵力,使用出来,也威力巨大。
只见一俊美郎君,一手推开一个小孩,一手持剑,点点寒芒如寒梅怒放。
柳绿春待要避开。刚刚截住她的红衣女子,拳脚又到。一拳一剑,彼此进退,配合之妙,举世罕见。
柳绿春闪避不急,终究吃了亏,脸上挂了一道彩。
“好胆,今天就陪你们仙灵界的娃娃好好耍一耍。”
柳绿春勃然大怒,她身为金丹初期的魔修,自觉修为深厚。本来以为,即便是灵力被压制了,也并不将这些筑基期的娃娃放在心里。谁知刚刚进来,就吃了个大亏。
这一会,她眯起眼睛挺直了身躯,说话声也不再婉转动人,瞬时没有了那份少女之感,阴恻恻地抽出腰间一条皮鞭,在空中一甩。此鞭萃了剧毒,通体倒刺,沾之既伤,十分凶煞,是柳绿春伤人防身的利器。
此刻她抽出鞭子,正要发作,突然看见被那郎君护在身后的女童,正用一双黑黝黝的目光看着她。
明明不可能见过这个孩子,柳绿春心底却莫名升起一股少年时期被铁拳支配的恐惧。
她想不明白这份恐惧感来至那里,只莫名想要立刻离开这里。
对了,还有要事要办,何必平白和小娃娃们浪费时间。
柳绿春拔足遁走,风中传来她放肆的笑声:“小郎君,我记得你了。这伤我迟早要找你讨回来。”
我也记得你。柳家的臭娃娃,穆雪看着那道远遁的背影,不高兴地想。
当年就是这位柳家的小姐,觊觎我徒弟的美色,一而再,再而三地撺掇烟家大小姐欺负小山。直到有一天,不意间看见小山躲在家门外的巷子里,咬住毛巾自己包扎伤口,穆雪发了脾气,亲自把这个心眼恶毒的小娃娃堵在柳家门外,下死手揍了一顿,她才长了记性。
想不到如今,自己成了一个六岁的小女孩,而她却成了金丹期修士,真真形势比人强,没地诉苦去。
随随便便路过的魔修,玩闹似的就将大家搅得慌成一团。
从这一刻起,只在山门中,体验过同门之间友好切磋的归源宗弟子们,第一次认识到了世界之严苛,而自己战斗经验的严重不足。
历经了这么一出,一行人提高警惕,顺着神道一路向前,很快来到一处城镇的废墟。
各门派之前进来的修士,都汇聚在这里调整休息,成为神道外围的一个安全据点。
“你们切记不可随便深入神域,就在此地附近活动。我和苗红儿另有要事,先行离开。”付云把年轻的师弟师妹们带到此处,准备离开。
穆雪却抬起小手,十分不懂事地指着路边一座神像的顶端,“师兄,那里有一朵花,我想要。”
付云抬头看去,神像的转轮上石雕的缝隙间,果然颤颤巍巍伸出一朵纯白的小花来。
因为过于娇小,在那些繁复的花纹中,十分不起眼。
“这也太不懂事了,”同行的师姐们听见这样顽劣的话语,不满地议论。
“都什么时候了,还让师兄爬那么高给她摘花。”
“为什么付师兄要带着这么个拖油瓶一起来。”
“听说是逍遥峰最小的师妹,逍遥峰的传统你知道的,就是一个特别宠弟子的地方。”
正想着付云必定会训斥那孩子一番。
却付云已经展开身法向那石像攀去,一袭白衣在石像上微一借力,便飘飘然上去一段,足尖再一点,已接近顶端,一手攀着石轮,一手将那白花连根拔起,带着落下地来。
逍遥峰真的太宠小弟子了,女弟子们咬住帕子又羡又妒。
穆雪伸两只手来接,
付云抬起手来,“想要这个,你且得听话,乖乖待在这里等着,哪也别乱跑,等我和师姐回来。”
穆雪连连点头保证,“小雪最是听话。”
你要是听话,也不至于胆大包天,硬要跟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
付云紧皱着眉头,终究无奈地把花给他。招呼苗红儿一并向神道深处进发。
“师弟,你是不是不太喜欢小雪?”走出了营地之外,苗红儿问他,“我总觉得你对小雪的态度有些奇怪。”
“倒也不是对她有意见。我只是总觉得这孩子有些奇怪。她年纪这样的小,我看到她的时候,却不知为什么总有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付云虽然日常沉默寡言,实际却是一个十分敏感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他总时时想起自己在化育堂值守的第一天晚上,那双突然出现在身后的目光。
虽然后来怎么也找不出那个人,但付云清楚地记得,那目光强大,冷漠,令人捉摸不透。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弟子。
“你在瞎想什么?”苗红儿推了他一下,“小雪是师尊亲手挑的弟子,咱师尊什么时候看错过人?想当年。师尊刚挑到你的时候,我也觉得很不好。冷冷冰冰,又臭又硬像一块石头。根本没有我想象中软萌小师弟的模样。现在过了这么些年,不是发现你也不错嘛?”
付云冷冷冰冰,又臭又硬的眼神看过来,苗红儿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摸摸鼻子转移话题。
“小雪是个好孩子,她嘴上不说,心里记挂着航舟的伤,这才特意跟进来的。要不是怕不带上她,她自己乱跑,我也不舍得带她进来。”
付云叹息道:“总之,我亲手带她进来,再好好的带出去。不让她出差错,累得师尊忧心便是。”
营地内,铁柱峰的杨俊正和隔壁营天衍宗的朋友闲聊。
“我师尊终于开窍了,这回也让我到这秘境体验一把。”他兴奋得很,“说实话,日日不是煮面,就是化育堂带娃娃。可把我给憋坏了抖。”
朋友宽慰道:“哈哈,这一回实属难得,你我兄弟正好借此好好聚聚。”
这里正说着话,看见一位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手里捏着一朵白色的小花走了过来,甜甜的叫师兄。
“给你介绍,这是航舟的小师妹,自得了她,航舟像得了宝贝似的到处炫耀。”
“小雪,这位是天衍宗的师兄,吕逸宏,吕师兄。对了,逸宏,航舟比我们先来,怎么没见着他。你可知道他在何处?”
吕逸宏脸色微微一变,勉强笑道:“或许进神道深处去了,这地头,和迷宫一般,有时候十天半个月绕不出来。”
他岔开话题,转头对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