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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汝女西岸的风雨中隐隐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景骐的心顿时纠紧了:“糟了,秦军一定突破了项梁的封锁线,追来了!该死,大军还有五分之一没有渡河呢!”
景骐的脸色直急得铁青铁青的,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目赤红,疯一般地下令道:“快,快去传令,迅速渡河!”亲兵们吓了一跳,冒风顶雨地驰下小丘,飞奔传令。
其实也不需要景骐再加催促,汝女以西剩余的楚军们听见身后越传越近的喊杀声,早就吓得肝胆俱裂,疯一般地向浮桥上挤去!一时间,原本就动荡不安的浮桥更是乱得像一锅粥,不停地有楚军将士在混乱中被挤下河去,浮桥旁一时“扑通、扑通……”像下饺子似的响个不停!
有道是屋漏偏遭连阴雨,就在景骐急得上蹦下跳间,忽然,汝水以东传来了一阵隆隆的战鼓声。原本就有些低沉的战鼓声在厚重地雨幕里真像是鼓槌击在破布上一样地沉闷,但却是异常有力地穿过了厚重的雨幕传入景骐的耳朵!
“秦鼓!该死,蒙武军的主力不是追在我军身后吗?怎么汝女以东还有秦军!?”然而,这时轮不到景骐多想,河东黑呼呼的雨幕中陡然响起了山崩地裂般的呐喊声!呐喊声之大、之隆甚至连震天的霹雷都被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景骐脸色大变:“看这声势,秦军至少也有十万众!真该死,这支秦军是哪里来的,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景骐顾不得多想,声嘶力竭地狂呼着:“前军列阵,列阵,准备迎敌!”
然而,在这样的雨天里,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楚人们根本不可能组织起任何有效的抵抗!就在景骐手忙脚乱的勉强拼凑了三万楚军组成一个小小的战阵时,风雨中,一群黑色的铁骑踏着激溅的泥泞席卷而来!
“噌……”如雨的秦骑在雨水中重重地挥舞着手中的长戟、重剑,激起四溅的雨珠,呼啸而下,将慌乱不已的楚人们连人带甲斩为两段!
“秦风!秦风!秦风!……”秦军们疯也似的呼喊着轩昂的军号,疯狂地收割着楚军的生命!鲜血在激溅,残肢在纷飞,临时拼凑起来的楚军伤亡惨重!
秦军们冲锋着,一往无前的冲锋着,他们仅仅用了一次突击,就将三万楚军组织起来的战阵撕得像个烂布娃娃相似!
随之蜂拥而来的蒙武部秦军主力更像是一只贪婪的的巨兽般将三万楚军的残部瞬间吞食得干干净净,然后继续高呼着随着秦军前锋铁骑所指的方向席卷而去!
秦军们在风雨中杀得性起,又恢复了以往凶暴的本性,他们丢弃了身上的盔甲和一切有碍于行动的重物,光头赤膊地挺动着手中的兵刃向前冲锋着。他们见楚人就杀,逢楚将就砍,简直是见神杀神,遇佛杀佛!只片刻功夫,前锋的秦军们就几乎人人身上都挂着几个楚人的头颇,像一群地狱中杀出来的魔鬼一样狰狞地大笑着,疯狂地吞噬着楚军们的生命,追寻着他们显赫的战功!
汝女东岸一时尸横遍野,雨水为之赤红!
第八章 楚殇
在蒙武部秦军的疯狂攻击下,汝水以东的楚军毫无抵抗能力,死伤惨重,步步后退,向着河岸溃散而去!
虽然景骐指挥亲兵在阵后拼命地催动楚军顽强抵抗,但是形势比人强,已经被击溃的楚军再也没人听从什么号令,像是一群被毒蛇吓慌的鸭子般四下乱窜!
看着原本尚有十余万人的军伍在漫天的雨幕中被凶猛的秦军像捕猎一般追赶屠戮,景骐欲哭无泪!
“完了,我的二十万大军,完了!”景骐猛地觉得胸口剧烈一痛,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射而出,飘飞在漫天的风雨之中!
“将军!将军!”身旁的亲卫们慌了,连忙赶了上来,扶住景骐!
就在此时,尚未等景骐缓过劲来,汝女以西的扶苏和李信率得胜秦骑狂追而来,给景骐原本就痛断肝肠的伤口上又重重地撒了一把盐!
“秦军来了!秦军来了!楚项败了!楚项败了!弟兄们,快逃命啊!”……汝水西岸传来了尚未渡河的楚军们惊慌不已的呼救声!
紧接着,急若滚雷的铁蹄声迅速逼近西岸,西岸边一时响彻着楚人们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声!景骐脸色顿时变得刷白:“完了,西岸的残军也完了!”
正当景骐有些头晕目眩的时候,楚将涉闲纵马飞奔而来,大叫道:“景将军,大势不好了,河东河西都有大量秦军合击而来,秦军势若破竹,我军顶不住了!”
景骐急了,大喝一声道:“少将军怎么样了?”涉闲也急了:“楚项部队已被秦军击溃,余部四散,少将军生死不明!”
景骐闻言呆住了,听着耳旁越来越近的秦军喊杀声,面若死灰地下令道:“传令下去,大军向新郢方向突围,能走多少是多少吧!”“喏!”
霎那间,信骑四出,由于楚军已经没有什么较大规模的组织,所以信骑们边跑边喊:“景将军有令,大军向新郢突围!大军向新郢突围!……”
楚军们闻言顿时乱了,再也没有了任何抵抗的意愿,如同潮水般的地向着南方逃窜而去!
“杀——!”此时的秦军愈见奋勇,呼喝怪叫着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像赶鸭子一般将楚军残部向河岸边驱赶!
秦军大将蒙武在漫天的风雨中一身泥泞地骑在战马上,就近指挥着秦军的攻击!一切是那么的顺利,楚人又是那么的脆弱,蒙武虽然感觉到身上又湿又冷的极不舒服,那胸中那一股激情的火焰却让蒙武有一种仰天长啸的渴望!
就在此时,秦军刚刚延伸出去的南翼遭到了逃命心切的楚军们奋力冲击,一时阵脚大乱,虽死命抵挡,也看看就要遮架不住!
一骑信使飞马来报:“报——,蒙将军,楚军正组织残余兵力向南突围!我军南翼刚刚到达抵定位置,毫无防备,已经抵挡不住,请将军定夺!”
蒙武闻言吃了一惊,心道:“看来楚人是困兽犹斗了!”想了想道:“你告诉南翼部队,让他们顶住,我马上就派援军!”“喏!”信使顶风冒雨飞奔而去!
“蒙信!”“在!”风雨中,蒙武身后闪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这是跟随蒙武十数年的蒙氏心腹家将!
“你速率领五千预备队赶往南翼,一定要将缺口给我堵死!”蒙武厉声下令道。
蒙信却呆了一呆:“将军,可是我带走了五千预备队,您身边不是就没有大军保护了吗?”蒙武大怒道:“楚军已溃,本将位于阵后,有何危险!快执行军命,否则定斩不饶!”蒙信吓了一跳,忙道:“喏!”
蒙信回过头去,大叫一道:“弟兄们,随我来!杀光楚军——!”“杀……!”蒙武身边最后五千预备队也投入了战斗,消失在漫天的风雨中!
可是,等到蒙信率军火烧火燎般地赶到秦军南翼时,近万秦军临时组织起来的防线已经被拼命逃窜、奋勇有加的楚人们冲了个稀烂!大批楚军残兵正无视暴雨的滂沱、大地的泥泞,疯也似的向南方逃去!无奈的秦军们虽然奋力反扑,但是抵挡不住楚人困兽犹斗的勇猛,缺口被楚军越撕越大!
蒙信见状急了,抹了一把一脸的雨水,狂呼一声:“杀——!不要放走一个楚人!”“嗷——!”秦军们如同一群凶猛的恶狼般狂呼卷上,从楚军的侧腹像一支锋利的斧凿一样重重地捅了进去!
楚军逃兵被拦腰一击,顿时大溃,原本已经孱弱到极点的战意立时降到冰点,有序的突围立时变成了无序的逃窜!秦军南翼大军见援军而来,欢呼雀跃,倍加奋勇,奋力一阵乱砍,顿时将缺口渐渐堵上!
南逃的楚军见去路复断,心中大恐,正惶惶然不知所措间,四周的秦军大部已经蜂拥而来!
“秦风!秦风!秦风!……”秦人们在风雨中奋声大喝,在齐整有力的军号声中将残存的数万楚军逼到了狭小的河岸之上!
“楚人降不降!楚人降不降!……”秦军们或以戟顿地,或用脚跺地,按照古时的惯例向楚人呼降!
“楚人不降!楚人不降!……”“我们归降!我们归降!……”漫天的风雨中传来楚军们意见不一的呼喝声!
蒙武皱了皱眉头:“还敢有不降的!真不知死活!”喝令道:“擂急鼓进军,不降者尽斩之!”“喏!”战车上的数十面战鼓在大雨中复又响起,巨大的声浪像一波赶一波的急浪般澎湃而来!
“杀——!”秦军们见最后的军功机会来了,欢呼雀跃着,越过前方因身上挂着数枚首级而显得有些蹒跚的袍泽,扑向楚人!
在秦军们看来,眼前的楚人是猎物、是美食、是豪宅、是娇妻,所以狂热的他们没有丝毫的犹豫,便狞笑着高举着手中的兵器汹涌抢上!
泥泞的河岸边,无数面色惨白的楚军们跪在齐脚深的泥水里,将手中的兵器高举过头,希望能够逃得一死!
凶猛的秦军踏着纷飞的泥浆,从楚军降卒们身旁急速穿过,呐喊着扑向兀自死战不降的楚军残兵!楚军降兵们见状,不由得心下顿宽,知道终能逃得一条逃命,不由得纷纷一屁股坐在泥水里,后怕不已!
汝水东岸边的战斗渐渐接近尾声,最后残存的楚军们在秦军们的急攻下,不是当场战死,就是被赶入了浩浩荡荡的汝水之中!
此时,由于秦军多而楚军少,不少后队的秦军还没来得及杀敌立功,战斗就基本快结束了。脾气火爆,嗜军功如命的秦军们急了,往往数人围殁一个楚人,不管楚人此时是降还是战,就是一阵乱刃砍去,然后便像疯了一样争抢楚人的首级。彼此之间甚至还有刀兵相见者!一时间,秦军奋勇突击的军阵发生了一点小小的骚乱!
这时,秦军中的执法队出现了,恶狠狠纵马持戟飞奔而来!抢夺敌首的秦军们见状大惊,知道执法队杀乱军者无罪,不由得吓得一哄而散,窜入军阵中继续向前攻去,希望能够在最后的机会中获得上天的垂青!
突然间,一支秦军嘶声呐喊着,在一队秦军骑兵的率领下如同斩荆破浪般杀散了河岸边守卫浮桥的最后一支楚军,来到了浮桥边上!
一名秦军少尉狞笑着看了看浮桥上兀自还是挤得密密麻麻的楚军,此时的楚军们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正在浮桥上进退不得,随着大浪的起伏惊惶不已的哭喊着!
秦军少尉看着奔腾咆哮的汝水,忽地灵机一动,大手一挥,残忍地道:“将浮桥砍断,让楚人们全部去见河神去!”“噢!——”被惨烈的厮杀刺激得热血沸腾的秦军们闻令一阵怪叫;狞笑着挥动了手中的兵器;在浮桥上楚军们惊恐万状的脸色下重重地砍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叭!叭!叭!……”雨幕中闪起一阵清脆的崩响,将浮桥与坚实的桥墩连结起来的十六根粗大的缆绳一根根地崩断,原本就随着狂澜起伏不定的浮桥立时更像是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一样剧烈地颤抖着!楚人们哭喊着、号叫着,在浮桥上站立不住,互相拉扯着栽入了汹涌的洪流之中,连个漩儿都没打就被死神吞噬!
“叭!”这声崩响对浮桥上的楚军们来说,简直可是算是死神的招呼!在楚人们惊骇欲绝、面如土色的哀号声中,最后一根赖以维系浮桥稳定的缆绳也被秦军们砍断!
“哗啦……喀嚓……!”随着缆绳的崩断,一个凶猛的大浪急速卷来,一个浪头便将毫无借力之处的浮桥冲得是七零八落,耳鼓中到处都充斥了浮桥被大浪击得粉碎的断裂声。而浮桥下的一叶叶渡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