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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确是巧夺天工。”纵是陆师爷对谢宏有多少不满,他也没法诋毁谢宏的作品。
“谢主簿才弱冠之年,即便不算他读书的日子,最多也不过能学个十年手艺。难道真是神仙下凡,不然怎么可能做出来这样的东西?陆兄,那些市井流言本就是愚夫愚妇闲时胡扯,你也是读书人,难道也信了不成?”
“这个……”这话也是在理,陆师爷无话应对,挑拨失败,也只得叹息一声。
他二人都是低语,在木鱼声中也没人听到,只有谢宏略微注意了一下,不过他不会读唇语,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谢宏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顾御医身上,经过刚刚的失态,这老儿这次的神情从容了许多,只是眼神中的炽热还是暴露了他的心思。
谢宏一反昨天一项一项慢慢演示的做法,又是一个眼色过去,二牛会意,丢下扇子,拿起木槌,抡圆了就是一砸。
木鱼声余音未尽,钟声又悠然响起。阳光下,七宝玲珑塔发散着七彩光芒,仿若从天界降临而来,让人心神俱颤。
两项功能接连演示的效果极好,谢宏傲然环顾当场,众人都是沉醉,就算刚刚还能腾出功夫说话的王知县和陆师爷都目瞪口呆,更何况本来已经是苦苦压抑情绪的顾家人?
“谢家后生,老夫要买你这七宝玲珑塔。”顾御医终于端不住架子了,钟声未尽,就沉声说道。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缓,话里意思也很是无礼,谢宏却在他语气里捕捉到了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
你倒是继续装啊?不是不屑跟我说话吗?谢宏在心里腹诽一阵,这才对他笑笑,轻飘飘的丢出两个字:“不卖。”
顾御医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他看谢宏对他微笑示意,还以为这小主簿要对自己服软呢,结果……这也太干脆,太不给面子了。老头胡须一阵抖动,咬着牙说道:“若是老夫一定要买呢?”
“那就一定不卖。”谢宏不知从哪里拽出来一把折扇,迎风一抖,摇了几下,好不自在。有人仔细看时,发现扇面上还有字,呃,不是字,是几个鬼画符。
顾御医眼前有点发黑,这小子太气人了,这秋风瑟瑟的,吹得塔上的木鱼都响了,你还扇什么扇啊。他终究是个医生,端架子很有经验,斗嘴可就完全不在行了。他再次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王知县。
可巧王知县正盯着谢宏的扇子纳闷呢,这几个鬼画符到底是什么,难道是古篆?直到身边陆师爷提醒,这才发现顾御医又要自己打圆场了,王知县拍拍额头,很头疼。好吧,既然圆了一次,也不差第二次。
“谢主簿,顾大人也是有诚意的,你们不妨好好谈谈如何?”王知县打的是和稀泥的主意。
“冲着知县大人的面子,下官忍痛割爱就是。”谢宏把扇子一收,一口应了下来。他耍了顾家两天,觉得玩够了,决定快刀斩乱麻。
“既然愿意谈……”王知县压根就没想到谢宏突然就答应了,他满心以为谢宏能答应谈谈就不错了,顺口说的还是圆场的话,结果一下子卡住了。
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满脸不能置信的表情,指着谢宏道:“谢主簿,你答应卖了?”
“唉,知县大人既然发话,下官再拒绝就有些不知好歹了。”长叹一声,谢宏满脸都是无奈,“谁让知县大人对下官恩重如山呢。”
王知县彻底晕了,这小子纯粹胡扯啊,你眼里要是真有本官这个知县,那刚才派人招你时,怎么就不见你的人?本官来的时候,也没见你出来迎接?
只是,他怎么能就这么答应了,王知县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七宝玲珑塔可是至宝啊,就这么卖给别人?换了王知县自己,他是肯定不会答应的。
他鼓着眼睛盯着谢宏的脸,似乎想在上面找出原因来,可是,谢宏脸上只有诚恳两个字。
想不明白,但是无缘无故的,王知县也不想平白领这么大一个人情,他小心谨慎惯了,当日给谢宏授官,也是因为上官早就许了他,可以保举一个主簿,所以当时他才那么爽快。
现在他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哪里敢随便就应了?他迟疑了一会儿,就想开口拒绝:“谢主簿盛意,本官……”
“咳,咳。”他一开口,顾御医听着就不对,急忙打断他。他可不在乎什么人情不人情的,只要东西能弄到手,献进皇宫,就是大功一件,什么人情还不上。
“……就厚颜受了,至于买卖之事,谢主簿与顾大人谈就是了,本官就不参与了。”老头连咳几声,声声急切,王知县也明白顾御医的心思,于是话锋一转,顺水推舟,把事情轻轻巧巧的给推了回去。
而王知县自己则是鼻观眼眼观心,竟而退回官轿中去了。
正文 第45章 狮子大开口
“老滑头。”谢宏和顾御医两个对头难得统一了一次意见,都在心里暗骂一声。
不过这会儿谁也没工夫关注王知县了。谢宏要开始计划最后一步,自然要打起精神来,不能再像刚开始那样漫不经心,要知道,最后这一步可不光是唇舌上的交锋,还要用到手艺呢。
顾御医更是急不可耐的想把事情解决,他打定了主意,只要能买下宝塔,就算多花点银钱,也是在所不惜。至于谢宏对他的轻慢甚至折辱,哼,以后有的是机会再算这笔帐,老头再次咬了咬牙。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把宝塔搬上车。”
他这吩咐把自己的管家都给弄懵了,谢主簿只是答应要卖,又不是说白送,现在就去搬?老爷不是糊涂了吧?顾管家迟疑着不敢上前,一边偷眼打量着老爷的神色。
顾御医不耐烦了,胡子一吹,眼睛一瞪,就要发作。
管家一头大汗,可瞥了一眼站在宝塔旁边,跟护法金刚一般的张二牛,他还是不敢就这么上前,期期艾艾的说道:“老爷,咱们……是不是先把价钱谈好了……再搬东西?”
顾御医一脸不耐烦,一拂袍袖,喝道:“你这蠢材!他不是答应卖了吗?一个乡下的小小主簿能见过多少银钱。你只管把宝物先搬走,他要多少,你就给他便是,哪怕他狮子大开口要上几千两,你也可以自行做主,这点小事也要老夫开口不成?”
管家还是很为难,其实在谢宏献八音盒的时候,他当时就在场,而且还喊出了三千两的最高价。他可是记得,当时,面对这样的天价,谢宏也是丝毫都没动摇。而现在这佛塔更胜八音盒,而谢宏境况也比那时好,这价钱可就难说了。
“唉,”管家在心里叹一口气,“老爷当了御医之后,在地方上就没受过任何挫折,结果这傲气与日俱涨,眼里面从来没有寻常人物。这位谢主簿虽然没有出身,功名也低,可也大不平常,老爷傲慢,最后难为的还是咱们这些下人,命苦啊。”
命苦也没处喊冤,见顾御医眼见就要发火,管家心里哀叹,可也不敢怠慢,只好上前交涉。到了谢宏近前,他也不敢轻慢,先施一礼,道:“谢大人,您大度割爱,顾家上下俱感大德,当然也不能让您吃亏,您看这宝物的价钱……”
跟来的顾家家丁面面相觑,这是管家大人?这话说的也太客气了吧。众人都偷眼去看自家老爷,心道以老爷的性子,肯定会恼怒管家自甘下贱,然后大发雷霆吧?
老爷冲管家发火倒也罢了,大伙儿看个热闹就是,可自家老爷的性子大家也都是知道的,发起火来可是不管不顾,逮谁收拾谁啊,家丁们都很是忐忑。
不过看了一眼,倒是让他们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只见自家老爷的眼神牢牢的盯在那座宝塔上,须臾不离,根本就没注意到管家在做什么。看架势,要不是心头还有那么一丝清明,恐怕连架子都端不住,就那么冲上去了。
家丁们很庆幸,转头再看谢宏的时候,都多了一种敬畏之情。这个谢主簿真是厉害啊,轻慢了老爷没事不说,还能让管家低声下气的,最厉害的是,他总是能弄到这些神奇的宝物,陈先生说他是星君下凡,没准是真的呢。
王知县进了官轿,好一会儿都没有声息,可是看见管家的态度,他也不由冷哼了一声。心里也是琢磨不定:那个管家对上自己总是带着傲气,结果却在一个小主簿卑躬屈膝的,差的也就是自己平时太和气了,难道自己也应该强硬一点?
这位御医还真是……谢宏在心里啧啧称奇,这人不傻,但是这傲气实在是让人无法置评。是自己还没习惯这个时代么?听到管家问价钱,他这才皱着眉头道:“价钱么……好说。”
顾管家闻言心里就是一松,虽然对谢宏突然变好说话了有些疑惑,不过对他来说,只要能完成使命就好,哪怕是明知前面有个坑,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的,只要能买下那座佛塔。
“这佛塔是本官兄弟二人远赴河南,花费重金才买下的。”谢宏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手里的折扇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打开了,这次换了一面朝外,不过上面依然是一个鬼画符的字符。
谢宏说话声音不大,可是顾家人心里都是一沉,这是要狮子大开口了吧?
“既然是知县大人有命,本官也就不赚钱了,买这这七宝玲珑塔,花了本官三万两。顾大人若是要,就把成本价给了便是,至于路费什么的,本官就不计较了。”
天气真好啊,谢宏悠然远望天边,手里的扇子摇啊摇,说不出的儒雅风流、气定神闲。说话时的语气更是随意,就那么淡淡的道出了一个数目,可是听到这话的人,却如同被大锤子砸了脸,瞬间变得通红起来。
“三万……两……白银?”管家哆嗦了。
“若是顾家怕本官吃亏,愿意给黄金,本官也是欣慰的。”谢宏还是悠然自得的模样,全然不顾他的话引起了多大的反应。
三万两白银。当日谢宏拿到了官府悬赏的五百两,都感觉是天文数字,何况三万?围观众多数都是普通百姓,万这个数字对他们来说已经是非常非常的陌生了,就算是铜钱上了万,那也是一大笔财富了,何况是白银?
大家精神头都上来了,刚才看谢宏跟顾家斗口虽然也挺有意思,不过那有现在刺激啊。三万两啊,这可真真是不得了,顾家会不会翻脸呢?要是顾家想要强抢,那就有武戏看了,大伙儿再次往后面退了几步,免得等下打起来了被波及到。
“谢大人,顾家可是很有诚意的,请您不要开玩笑了。”管家回过神了。
“本官哪里像是在开玩笑?”谢宏很无辜。
“谢大人,且不说这宝物值不值三万两,据小人所知,谢大人家境似乎不大宽裕,又哪里能拿得出三万两银子购置此物?”能管理顾家这样的大户,顾管家还是很精明的,很快就找到了谢宏话里的破绽。
“大人身为本县主簿,又口口声声看在知县大人面上,却虚言讹诈,岂不是让人齿冷?”顾管家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声色俱厉的指责起谢宏来,说着又把王知县拉了进来,想着谢宏若果胡搅蛮缠,那王知县也就有了出面的由头。
“顾管家,东西是你们一定要买,本官本来就不想卖的。”谢宏一摊手,表示自己很无奈,“现在本官说了价钱,你们却买不起,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