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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吃醋的心情,痛哭流涕的恳求李东阳做主。
“嫂夫人安心便是,朝中同道不会任朝宗兄出事不管的,你先把朝宗兄出门前的经过仔细给我说说……”
呕心沥血?你要是真的相信自家相公的话,早先又吃什么飞醋啊?李东阳也很郁闷,他是大学士,又不是顺天府尹,寻找走失人口压根就不是他的职责范围好吧。
可话说回来,这事儿应不应该让顺天府接手也是个问题,走失这二位不是平民,而是当朝的尚书和都御史,就这么当失踪人口找,似乎也不太合适啊。
这件案子的案情一点都不复杂,可深究起来,却又给大明朝开了一个先河,当朝尚书失踪案
从案情表象分析的话,大多数人都会得出跟屠府人差不多的结论,李东阳倒是知情人,可那俩人计议的那件事,谁敢宣之于众?就算不考虑屠、洪两家的安危,可各地参与此事的世家和官员怎么办?
别看人多,可法不责众这种事在当今天子身上却是不通用的,一网打尽可能很麻烦,可皇上现在算后账用的,本来就是水磨工夫。
今天找个借口搞掉俩,明天再寻个茬子罢了仨,从皇上正常上朝那天起到如今,不知不觉间,士党的损失已经非常惨重了。
虽然地方上的损失相对较小,除了三大边镇之外,只有京畿和山东、河北有比较大的人事调整,可朝中却是损失损失惨重,而且损失的都是中坚力量,比如山东巡抚朱钦就是其一。
何况,这种趋势也表明了皇帝的决心,皇党势力大涨的同时,士党也是人人自危。
最直接的影响就是,今年朝廷从地方上收缴税赋比去年顺利了很多,中坚覆灭的同时,鼠首两端,准备骑墙的人却多了不少,士党再想和去年一样,在天下范围内掀起政治风潮是不可能的了。
在这种情势下,李东阳怎敢把真相宣之于口?就算发生的是最糟糕的那种情况,也就是那二人被皇帝秘密逮捕,并且严刑拷问,得到了事实真相,李东阳也是要抵赖到底的。
毕竟那两个人起的主要是奔走之力,所知有限,真正居中策划的,是他和王鏊、杨廷和这些士党领袖。
所以,这宗失踪案让他感觉非常棘手。
找人,士党能调动的资源太少,京城这么大,光是一个顺天府顶什么用?请皇帝下诏,调动锦衣卫找人,先不说那人本来就很可能是被锦衣卫抓的,就算不是,李东阳也想不出,自己凭什么能让正德帮这个忙。
听了屠家人的描述之后,他觉得前景更不乐观了,这事儿死无对证啊,俩人偷偷摸摸出去的,除了自家人之外,就没人知道了,这要上哪儿说理去呢?
“嫂夫人且宽心,对于朝宗兄得去向,老夫已经有了些眉目,等和朝中诸位同道商议过,就会采取行动。在这之前,嫂夫人务必稍安勿躁,不要走漏了风声,以免歹人见势不妙,对朝宗兄下毒手就糟糕了。”
“李阁老,您的意思是,我家老爷被人绑架了?”屠老夫人吃醋时虽然有些冲动,导致智商有点下降,可平静下来之后,她还是很精明的,一听李东阳的话,就立刻联想到了某种犯罪模式。
“也许是吧。”李东阳其实也不是纯粹瞎编,除了对方没提出要赎金之外,其实屠滽二人还真就和被绑架了差不多,当然,这是他的猜测属实的情况下。
“总之,嫂夫人只管安心等待,约束府中上下,千万勿要走漏了消息。”之所以反复叮嘱,也是因为这事儿实在太过惊秫,而且传开之后,很可能会影响士大夫的形象。
“老身知道了。”见了李东阳凝重的神色,屠夫人郑重其事的点了应了下来。
……
若是从前,李东阳八成会召集众臣,商议对策,不过这一次,他却没有这样做。
虽然没有确切的情报,可对为皇帝刺探情报的那个午夜系统,他也依稀有所耳闻。单从名字上,他当然没办法得知详情,哪怕知道了午夜的头目的代号叫丽儿也没用,若不是无关紧要,这种消息本来就不可能泄露出来。
知道了有这么个比厂卫更恐怖的情报机构的存在,李东阳当然不会和大张旗鼓的行事了。要知道,在皇权压倒性的实力面前,现在的士党只能韬光隐晦,暂避锋芒,已经日渐有转入地下工作的趋势了,在这种时候,李东阳又怎敢暴露太多同道出来呢?
最后,他也只能佯装无事的去了杨廷和的府上,他们这些大人物早就被盯上了,想藏也没得藏。
“……介夫,你意下如何?”详细的将事情始末,以及自己的分析解释了一遍,李东阳饱含期待的看着杨廷和,希望对方能指出自己的错漏,提出一个不那么可怕的可能性,他确实很希望是自己太过悲观了。
“西涯兄所虑即是,以小弟想来,洪宣之他们很可能就在……”杨廷和沉吟良久,再抬头时,声音已经有些暗哑,他目视紫禁城方向,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若真是这样,又当如何解救?介夫可有良法?”达成了这样的共识,李东阳心中也是咯噔一下,虽然将话问了出来,可实际上,他心里也知道,八成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怕是很难……”杨廷和摇摇头,“以你我昨日所见,洪宣之他们八成是自投罗网的,而宫内又是这个情形,几乎可以断定他们是中了陷阱。若是只想罢二人的官,本也不需要这么麻烦,所以,那边是不会轻易罢手的。”
“可同僚一场,我等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吧?”这些因果,李东阳如何不知道,可他还是觉得不管结果如何,至少得努力一下才说得过去啊。
“当然不能,明日早朝,我等应该向天子力谏才是,至少得调动厂卫以及五城兵马司搜索京城。”杨廷和断然说道。
“介夫此言……”杨廷和的话前后矛盾,让李东阳有些费解。
“西涯兄,你是关心则乱啊。”杨廷和沉声道:“你想想,今日皇上能用这种办法对付洪宣之和屠朝宗,他**我以及朝中诸位同道又岂能独善?皇上受了谢宏蛊惑,可先前的作为,总还算有法可循,可若是开了这个先例,日后朝堂又如何能够安宁?士人受到的压迫岂不更严重?”
李东阳先前只顾着要救人了,还真就没杨廷和想的深远,这时仔细一思考,额上冷汗也是涔涔而下。
事实如此,这一年来,正德的作为让士人们痛心疾首,可说到底,他的强势也还没超过洪武、永乐二朝。士人们的口味被先前的弘治、成化几位皇帝养刁了,因此才会对强势皇帝这么不适应。
但今天这事儿就有点过火了。
刑不上大夫那是古训,大明律里根本就没这条,是士人们掌权之后,约定俗成的潜规则。所以,正德先前杀刘大夏也好,或者几个月来的大裁员也好,在大明都是有先例可循的。
传首九边固然够狠,可太祖皇帝的剥皮添草也算不上多仁慈,因此,对于正德行为,士党们还能捏着鼻子强忍。
可现在明显不一样,想抓就抓,想杀就杀,连个招呼都不打,皇帝的作为已经属于恐怖政治的范畴了。单是大裁员,士党内部就已经人人自危了,若恐怖政治也大行其道,那谁还敢挺身而出维护正道啊?
“士人与天子共治天下,本就是太祖开国之际,害怕日后天家会出不肖子孙,皇权不受限制,进而危害大明江山而定的国策。而当今天子的所作所为,正在挑战太祖定下的祖制,纵然不能救回洪、屠二人,我等也应该让皇上知道,什么是可以做的,什么是不可以做的。”
杨廷和语气越来越激昂,到了最后更是拍案而起,话语掷地有声。
“介夫说的不差,就如此吧。”李东阳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时便下了决断。
正文 第561章 阴谋对阴谋,其实很公平
第561章 阴谋对阴谋,其实很公平
第二天,中和殿。
“……皇上驾到,众臣有事速速奏来。”根据正德的指示,如今的朝会处处强调以效率优先,连皇帝入场的台词也改成了极具正德特色的这种。
礼部尚书张升正卧病不起,无论是御医还是民间名医,诊治过后都只是摇头,委婉的告诉张家人,可以准备后事了。所以,皇帝擅自更改朝会礼仪的事儿,现在没人敢管,也没有负责管的了。
不过,这东西就是个形式,听多了也就适应了。到如今,大多数朝臣都可以做到对此听而不闻,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了,只有少数自诩清流的顽固派才会有所指责,不过也没人会当面和正德说。
顽固并不代表傻,因为这么点小事儿罢官去职,那还真是犯不上呢。
因为处理政事的效率越来越高,也没人在朝堂上随便争论了,所以朝会结束的也越来越早,还没到一个时辰,这一天的政事就处理的七七八八了。
“嗯,很好,这样的效率让朕很满意,希望众位爱卿本着精益求精,止于至善的原则,继续努力,今天就到这里好了,朕要去办正事了。”正德很没形象的伸了个懒腰,然后起身就要离开。
朝臣们都很憋闷,这话说的叫一个别扭,合着在万岁爷您的眼里,天下大事都是闲事儿啊?
“启禀陛下,老臣有本奏……”杨廷和迅速闪身出列,他哪能让正德就这么走了?就算不考虑屠洪二人的安危,可事情过的太久的话,也就没有时效性了,那还劝谏个啥劲呢?
“哦?是杨先生啊?”办正事的进程被打断,正德很不满的停下脚步,转过了头,见是杨廷和,他突然长叹了一声:“唉,杨先生真的是老了啊。”
“……”杨廷和有点转向,这话是从何说起?难不成昨天晚上自己用脑过度,所以又长皱纹了?否则这没头没脑的是怎么个意思?
“事先都说过了,有事得快点说,朕还有很多大事要忙,可杨先生你刚刚一直不说话,站在那里象是睡着了似的,搞得朕怕吵醒你,连声音都压低了不少,可谁想到你竟是没反应过来。唉,你真是老了,单说这机警劲儿,就比起在东宫那会儿差多了。”
囧,杨廷和好悬没一口血喷出来,前面的事情都是政事,也没啥需要据理力争的地方,自己当然没必要那么着急。自己要说这件事八成要争论一番,说不定还会见点血,有人会因此而掉脑袋都未可知,当然要放在最后面了。
结果这样就被说成老糊涂了,让杨大人情何以堪呐,而且……杨廷和越听越不是味儿,不能再让皇上说下去了,否则不但事情办不成,自己没准儿都得被迫告老了。
“启禀陛下,微臣欲启奏之事,不单事关重大,而且牵涉也多,是以才……”杨廷和连自称都换了,遇到一个不敬老的皇帝,也只能这样了。说心里话,他还没到六十呢,真心不老啊,在政坛上,这个岁数正是朝气蓬勃的时候呢。
“哦,那就说说呗。”正德倒也没有纠缠。
“今有刑部尚书屠滽、右都御史洪钟……”说事儿的时候,杨廷和也着实费了一番心思在措词上,对犯人的身份,他有九成把握可以确定,但是他偏偏不能直接指证,以免刺激到对方,导致人家翻脸。撕票是小事,这种事成了定例才是**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