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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从来都是说国库没有钱;礼部从来都是试图论证出,天灾和皇帝行为之间的联系;倒是吏部的行为会复杂些,在灾劫中,他们或是要提拔某些官员,或是要拉着刑部治某些官员的罪,具体情况要视对象和对象身后的关系而定。
只要确定了目标和策略,英雄事迹和罪名总是找得到的,朝会中,最多的争论都纠结在这些问题上,具体的赈济之法,反倒很少有人关注。
等折腾一番之后,赈济的方略定下来,然后各方又开始新一轮的角逐,这次则是为了利益,吵了这么久,费了这么多精力,赈济的款项大伙儿总是要分润一下的,算是补偿么。
在这样的过程中,皇帝其实起不了多大作用,无论是当机立断的敲定赈济方略,还是谨慎的推敲细节,都免不了被朝臣们带着走。
要是真的想博弈,那就只能广洒密探出去,从灾区得到第一手情报,然后在让厂卫盯着具体执行人,并以严苛的律法威慑,才能真正发挥皇帝的作用,太祖朱元璋就是这么做的。
可这样的对策,却不是每一个皇帝都能做得到的。即便朱元璋自己,上了年纪之后,也慢慢的懈怠下来,他毕竟是人,不是中央电脑,不可能一直事事关心,时时警惕。
正德的性子跟他的太祖爷爷差得多了,就算弘治复生,也别想逼着他事事亲躬,其实也没有那个必要。谢宏的办法就是效法后世的经验,以成熟的制度来代替皇帝在政务上的作用。
在之前一年多的运作中,参政院已经积累了不少经验,天下虽大,政务其实来来去去也就是那么多。何况,大明与其说是中央集权,还不如说是地方自治,至少在村镇这样的地方是这样的。
借着这些经验,和焦芳、张彩等资深官僚的直接参与指导,参政院将政务分门别类,日常性质的、应急突变的、季节性的等等,然后给每一个类别都确定了大致的处理方针和原则,遇事之时,只需根据这些原则处理就可以了。
当然,这些规制不见得完备,甚至可以说很简陋,并不足以支撑起整个大明的运作。不过,只要方向确定好了,后面的事大可以慢慢完备。所以,在参政院正式登上朝堂的初期,谢宏必须要把正德留在京城,具体事务他可以不管,可立法还是必须要参与的。
锦衣卫会逐渐转变成正式的监察机构,监察系统也会融入到整个政务系统之中,本着法规,审视官员们在政事中的作为。
今后的户部尚书再想说户部没钱之前,就必须得好好想一想了。因为他必须得为自己说的话负责,而财政系统对监察机构又是完全透明的,他若是有钱说没钱,那自然会被当场戳穿,若是真的没钱,他也得好好解释,钱到底去了哪里。
在参政院中,扯皮会降低到最低的限度,所有人都必须专注于实务,争论只会发生在议政院中。
后者将由都察院改组而来,是专门吵架的,所有的国家政策,他们都可以提出质疑,无论本着什么样的目的,哪怕是存着私心也可以,这里也将是唯一一个监察系统不会关注的地方,真正做到了言者无罪。
皇帝若是有参与政事的*,那么这里才是他听取意见的舞台,因为这里集中的,是各家各派,各个阶级的代表。从他们的需求和纷争中,得到一个相对顾及周全的办法,并且做出决策,这就是皇帝的使命。
若是皇帝不喜欢参与也没关系,自然有议长之类的人物来主持,会议的过程,将由路边社传播出去,对整个天下都是透明的,徇私舞弊是很难发生的。若是有哪个代表提出明显扯淡的提议,比如收呼吸税什么的,只怕刚出门就会被人丢尽臭水沟里淹死了。
这就是谢宏构想出来的,大明的未来政治格局,顺利实施后,正德就可以放下负担到处游玩了。
“一定要顺利进行才好,而且还要快一点。”相关的内容,兄弟俩早就商量好了,正德本来就不喜欢政务,倒也没什么不满,反倒对进度很是关注。
到了承天门,两人正待告别时,正德忽然转过头,露出了一个神秘兮兮的笑容:“大哥,如果进度超前的话,我会给你一个惊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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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章节 第741章 果断的跪倒
第741章果断的跪倒
正德口中的惊喜,未必是什么好路数,嗯,哪怕就此判定一定是不靠谱的调调,也不会造成什么冤假错案,反正谢宏对此一点期待感都没有。
没吊起对方的胃口,朱厚照同学也有些不甘,这位大哥吊自己胃口的时候,可是一试一个准儿的,怎么换到自己这里就不行了呢?
将他不依不饶的神情看在眼里,谢宏有些头疼,二弟都已经是砍过十个鞑子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呢?所幸张太后和太皇太后的召唤适时出现了。
这二位是大明身份最高贵的女人,可日子过的也挺不容易的,摊上这么个不省心的儿孙,这几个月也没少心惊肉跳,此时总算把人盼了回来,自是忙不迭的来叫人,倒是让谢宏免去了一番唇舌。
顽皮归顽皮,对奶奶和老娘,正德还是很孝顺的,他带着几分不甘回宫去了,黑大个向谢宏点点头,憨憨的笑了笑,跟在他身后去了。谢宏也是长松了一口气,在外面晃荡了两年多,终于可以回家了。
由始至终,谢府就在军器司里面,一来谢家人丁不多,谢宏又出门在外,也没什么必要单独找处宅院,再则也是为了安全问题。军器司是军机要地,雷火之夜前自不用说,在其后也是守备森严,家人安全这种事,谢宏还是保持了充分的警惕的。
眼下,军器司的作坊已经不象初时那么驳杂了。流水线的组装工坊,和铸造工坊都已经转移去了天津,炼铁的高炉倒是还在,不过更多也是作为研究和教学之用,这里已经变成了书院的一部分,专门用来试验和实习的。
军器司这个称呼已经有些落伍了,按书院中不正式的叫法,应该称之为皇家科学院才对。
在这里进行的试验,有些是有危险性的,另一些也可能造成污染什么的。不过,这里的面积很大,避开危险区域,容纳研究人员及其家眷倒也不成问题,谢家只有谢母和几个丫鬟,当然就更加不是问题了。
军器司离承天门不远,谢宏一行人很快就到了。
下宽上窄的围墙坚实如故,远远望见,墙头灯火通明,墙外却影影绰绰的站了不少人。谢宏先是微微一愣,很快就想明白了对方的身份,嘴角一动,却是露出了一丝冷笑。
……
大冷天的不回家,跑到瘟神的地头上吹风,当然不是因为吃饱了撑的,至少周经没有这种意思。
事实上,他真的觉得很冷,除了当年会试科考那一次,世家出身的他从来就遭受过这种罪,贡院是该修修了,礼部尚书大人默默的念叨着,不过以后也未必还有用处,修不修的吧,好像也无所谓了。
说起来,现在的境况跟当初科考的时候也很相似呢。
贡院四面漏风,赶上阴雨连绵之时,那滋味可不好受,又湿又潮的,比眼下这样吹冷风还要难捱。当然,如果实现了最终的目标,这点苦倒也不算什么,可在这个过程中,心中的紧张和忐忑也是难以压抑的。
尽管也不是全然没有乱七八糟的勾当,可大明的科举大抵上还称得上公平公正,就算是周经这样的世家子,在最终结果出来之前,也难免会忐忑不安。
而在这个初春的寒夜里,他心中的忐忑之情,已经超越了当初参加会试的时候,科举只关乎前途,而今夜的结果,决定的将是周家满门的性命,孰轻孰重自是不言而喻。
有这种想法的不止他一个,不过他的地位却是最高的,毕竟能在他之上的,也只有几位阁臣了。首辅李东阳已经上了辞表,以周经的预计,对方应该可以如愿的全身而退。
刘健没事,在旅顺之战前,谢迁也没事,正德三年就开始淡出政治中心的李东阳,当然也不会被穷追猛打,毕竟他和正德有过师生之谊,他主政之时对抗的手段也不甚激烈,现在更是彻底认了栽。
杨廷和自缢,杨慎又在书院受到了相当的重视,杨家的产业也不多,被追究的可能性也不高。在这场对抗中,杨廷和动用的,也只有自己的智谋罢了,跟杨家关系不大。
王济之……正好一阵寒风吹过,周经打了个哆嗦,这人已经没退路了,甚至他自己都没有自救的意思,只是等着谢宏的刀落在头上,然后给天下士人做个典范了。他还想着近臣奸佞难以持久,最终天下大道还是会把握在士人手中呢。
可是,唉……
周经紧了紧衣领,又摇了摇头,李西涯当初的观点是对的,谢宏要动摇的是整个儒家体制,而非是逞一时之强。何况,说是儒家的体制,可经过了这么多年,儒家也早就不复春秋时代的旧观了,其中也夹杂了一些其他学派的菁华,只是儒家子弟不肯承认罢了。
周经不想学杨廷和,他觉得这样做没有意义;他也没有自信能和李东阳受到一样的待遇,因为他没当过帝师,而且还参加过去年除夕的那场密谋,并且起到了穿针引线的作用。
他不想死,对维护儒家道统也没有兴趣,其实他觉得杨廷和很可笑,当了这么多年官,难道还不知道所谓圣人门徒是怎么一回事么?不过就是块维护特权,损国肥家的遮羞布罢了!这也值得以身相殉?
无视于周围投来的复杂的目光,周经迎着寒风,挺了挺腰板,他并不是要保持威仪,只不过他已经看到,此行的目标出现了,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了。
他快步迎了上去,虽说是快步,可实际他行走的速度并不快,因为对方对安全问题向来很重视,他不想引起误会。可既然是来认输投诚的,他也不能象平时那样,迈着八字步,不急不缓的走上去,总得显示出一定的谦卑和诚意才好。
他现在所求的,并不是保全地位,只是希望对方能略略抬抬手,将自己,将周家放过去而已,为此,他准备了一些筹码,也有付出相应代价的觉悟。
“什么人?”
“本……在下礼部周经,求见侯爷。”舌头略略打了个转,周经换上了一脸谄媚的笑容,这种表情至少有十年未曾在他脸上出现过了,他其实也是当过帝师的,不是正德的,而是弘治的。
“你就是周经?”谢宏不认识周经,其实跟他作对的朝臣,他很多都不认识,只是通过请报上的姓名,才能一一对上号。
“在下正是。”周经恭敬答道。
其实以他身份,想要表示谦卑的话,自称下官就足够了,毕竟他是礼部尚书,是名义上的六部之首。不过,这在下二字也不是无的放矢,这种自称在多见于民间,他这也是表明了自己愿意放弃官位,算是表达了一部分诚意。
向周经身后看看,黑压压的一群人,目的应该都和周经差不多,谢宏大致数了一下,又和情报中的人数相印证,士党中坚应该来了一多半。
看来,大树将倒,猢狲们终究还是要散的,在求学之初,或许还有激情和理想,在官场打滚几十年后,骨气这种东西也就不复存在了。
“那就进来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