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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落偏执地认为,周连清的死是他和温逢晚共同造成的。
谢权分得很清,他感激周连清救他上岸,愿意倾尽一切去报答。但这并不代表他能任由周落借此绑架他去做任何事。
温逢晚不过是周连清的治疗医师,又凭什么承受她的刻薄和挤兑。
氛围僵持了几秒。温逢晚心平气和对周落说:“东西是我买的,确实是我抢先一步,但没有谁规定我必须等你买完才能买。”
“如果你肯好好地寻求帮助,我们也不会故意为难你。”
周落眼眶通红,死死盯着她,“这些都是你的借口!”
周围经过的路人好奇打量着他们,彭海是公众人物,难免有人拿出手机拍摄。谢权及时截住周落即将脱口而出的恶言,往温逢晚那看了眼。
恰好,她也在看他。
谢权唇角浅浅勾起,“看什么?还不过来。”
温逢晚走过去,跟在他身后进了酒店。走进电梯,一切纷杂被隔绝在外。
几平米的狭小空间中,剩下他们两个人。谢权勾住甜品袋的手移动至她面前,语气不悦:“你多大的人了,护食这种小事还需要我帮忙?”
温逢晚弯唇笑起来,“开始是想帮她的,但被她那么一说,突然就不想了。”
谢权冷哼一声。
“因为是买给你的东西。”她轻声补充,“给了别人,你就没有了。”
闻言,谢权脸上的表情僵住,将她所说的话一字一顿在脑中过滤一遍。他不自然扭过头,拿后脑勺对着她,“为什么突然想讨好我?”
温逢晚抿唇,温声说:“昨晚对你的耳朵做了不太好的事,给你赔罪。”
谢权冷不丁道:“仅此而已?”
温逢晚斟酌着他话中的深意,艰难开口:“我还对你的其他地方,做了更不好的事?”
谢权:“……”
电梯到达,谢权走在前面,温逢晚再次挖空脑袋般的,试图把昨晚的经历从脑子里倒腾出来。然而,她的记忆停留在戳动谢权的耳尖,后面就断片了。
谢权停在门前,刷卡开门,“滴——”的一声拉回温逢晚的思绪。
他侧身,提起手中的甜品,“你打算扔给我就走?”
温逢晚眨眨眼,试探地添上一句:“祝你用餐愉快。”
谢权眉心一跳,不客气道:“你当是在喂猪呢?扔下饲料他们就会乖乖吃掉。”
温逢晚深呼吸几次,因为愧对他的耳朵,她尽量保持和颜悦色的态度:“那你的意思是?”
谢权推开房门,冷冰冰丢下四个字:“进来,陪我。”
温逢晚有点儿好笑,“你吃东西也要人陪?”
虽然嘴上这么说,她还是进了对面的房间。看着他拉开餐桌旁的两把椅子,冷漠地安排了她:“坐下。”
房间中漂浮着一股淡淡的熏香气息,和她房间中的味道不太相同。
温逢晚依言坐下,静静看着他将各样甜品拿出。最后一个纸袋里装着泡芙,他敞开后放到她面前。奶油的香味扑鼻,温逢晚垂眸看了眼,“泡芙有酸奶和抹茶的。”
谢权问:“你买这么多,打算让我吃完然后失业?”
温逢晚福至心灵,笑道:“你直接说,想邀请我一起吃甜品不就好了。”
像是被点破心思,谢权掩饰地蹙眉,露出个“别自作多情”的神情。
温逢晚打开装泡芙的袋子,拿出一枚,正准备送到嘴边,听到对面的男人说:“我也想吃泡芙。”
温逢晚用另只手拿起袋子,放到他面前。
谢权支着下巴,直勾勾注视着她,黑眸深邃清亮,“我想吃你手上的那个。”
温逢晚迟疑两秒,也没在意,反正她手里的这个没咬,“是酸奶的。”
她递到他面前,耐性等他接过去。
谢权看了眼她的脸,又垂眸看向泡芙,就着她伸手的姿势,低头咬了一小口。奶油冒了出来,沾在他的嘴角处。
温逢晚愣住,他们的动作,会不会太亲昵了。
谢权咽下嘴里的泡芙,嘴角噙着抹得逞的笑,“还挺甜。”
温逢晚的手指一哆嗦,泡芙掉落在桌上,她匆匆收回视线,低头不吭声了。
过了良久,她没听见对面有动静,忍不住好奇抬眸——
猝不及防地,撞进男人漆黑的眼眸中。他好像一动不动,看了她许久。
谢权嘴角的弧度扩大,压低声线提醒她:“学姐,你脸红了。”
在这种暧昧无限蔓延的时刻,他对她的称呼像恶作剧,不断提醒着几分钟前,他们的动作有多么逾矩。
温逢晚勉强维持住镇定,指了指嘴角:“有奶油沾到了。”
话音落下,她就看到谢权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下沾上奶油的嘴角。
温逢晚脸颊蔓延开热度,耳尖也止不住发烫,“你为什么,不自己拿着吃。”
谢权挑眉,这也太迟钝了吧。
他不紧不慢偏头,露出受伤的耳朵,深信她不会扑上来查验伤口,才敢肆无忌惮要挟:“耳朵伤了,自己拿着会疼。”
温逢晚震惊地睁大眼,不自觉拔高音量:“你又不用耳朵拿东西!”
谢权慢悠悠睇她:“你想赖账?温逢晚,几岁的小孩都知道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温逢晚硬着头皮捡起桌上的泡芙,“你能继续吃吗?”
谢权看出她想堵住他嘴巴的念头,抱歉一笑:“不好意思,我不吃掉在桌上的食物。”
“……”他怎么!那么难伺候!!
就在两人的目光交织、凝滞时,门铃突然响起。
谢权移开视线,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女人,长相清丽,经常在各大电视剧中见到的一张脸。
谢权懒洋洋靠着门,“有事?”
徐蓓蓓手里捧着甜品袋,笑容姣好,“我让助理买了点甜品来,太多了,我一个人吃不下,就想着给大家分一分。”
谢权观察着她的表情,不想生气动怒过,“买的什么甜品。”
徐蓓蓓以为他有兴趣,身子前倾,声音细柔,“都是我比较喜欢吃的,绿豆糕和老婆饼,噢,还有些榴莲千层。”
和周落说得一样也对不上。
徐蓓蓓会让周落去买不喜欢的东西吃吗?不会。
所以,周落一定是故意为难温逢晚。
谢权扯动嘴角,笑容嘲讽,“抱歉,我从来不吃别人吃剩的东西呢。”
言罢,不说二话便冷漠地关上了门。
第18章 学姐秀色可餐。
谢权站在门口; 恰好挡住了温逢晚的视线。她只隐约听见女人用娇柔的声音和他谈话,但没说几句,谢权就转身回来了。
两手空空; 神情漠然; 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温逢晚拧开纯净水的瓶盖,喝了一小口; 清掉嘴里奶油残留的甜腻香味。她等了几秒钟; 见他沉默不语,便主动询问道:“你等会儿,有事情要忙吗?”
谢权手肘抵住桌面; 向前倾身靠她近了点; 意外诚实道:“徐蓓蓓想邀请我一起吃甜品。”
他刻意加重话中的主角; 话尾“一起去吃甜品”几个字更是被他咬的格外清晰; 掷地有声、慢条斯理的。
温逢晚捏着水瓶的手指收紧力道; 暂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垂眸扫过桌上堆得满满当当的甜品; 可能是凤梨酥的酸甜味太浓,从鼻腔中钻进去; 那股酸味蔓延至心脏。
让她的整颗心揪起; 酸涩感更为强烈。
有那么一秒钟; 她很想对他说:“我在陪你啊,你能不能别去其他人那里。”
这个念头浮现在脑海中不过十秒; 就被她狠狠掐掉。没有立场、没有理由,说出口只会令彼此的关系再次僵住。
温逢晚低低叹了口气,并不诚心地; 假装大度道:“这些甜品也不能浪费,不如叫余杭来吃?”
房间中窗帘紧闭,不透光的布料将光线全部堵在外面。
室内仅开着餐桌旁边的一盏壁灯; 暖黄色的光线笼罩在这狭小一隅。女人的叹息声,和捏动水瓶的声音,清晰落进耳中。
谢权眉心皱紧,刚坐下没多久又站起身。
温逢晚低垂着头,没注意对面的举动,听见椅子摩擦地面的声响,以为他要去赴约,嘴唇抿起一道不易被察觉的弧度。
然而,就在下一秒。
对面伸出一只手,捏住她的脸颊,谢权不太开心地问:“说好给我买的,转送给余杭算什么道理?”
温逢晚向后闪躲,但捏住她脸颊的那只手不依不饶。她抬手按住谢权的手腕,心中那股酸涩感搅扰着她的理智,无法控制地,让她情绪起伏不定。
温逢晚深呼吸几下,决定和他讨论一下“倒打一耙”这个成语的现实含义。
“因为你要去和徐小姐吃甜品,但我又买了这么多,浪费了也很可惜。”她一本正经道,“整间酒店里,我只认识你和余杭,我自然就想到叫他来一起吃。”
料想中的争吵没有发生。温逢晚迟疑地抬起头,却见对面的男人嘴角微勾,眉目舒展。
谢权清亮的眼眸注视着她,“温逢晚,你以为我会抛下你,去找徐蓓蓓?”
温逢晚愣住,本就不明朗的大脑骤然宕机。艰难的回忆了下前面的对话,他似乎没有说明有没有接受徐小姐的邀约。
谢权捏脸捏上瘾,又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话语中藏不住笑,“你是看不起我呢,还是看不起你自己呢?”
温逢晚倍感窘迫,低下头收拾好表情,将他的手挥开:“谢权,学姐是用来尊重的。”
谢权坐回椅子上,轻飘飘“噢”了声,“但学姐又笨又找不清自己的定位。”
温逢晚不认这罪名,“我没有。”
“没有?”他淡睨她一眼,“你认为我会选择徐蓓蓓,不就是对自己没信心的表现么?”
温逢晚硬着头皮不肯承认:“我没有这么想。”
谢权沉默片刻,换了种说法:“那你就是在质疑我的眼光。”
温逢晚:“……”
“或者,你是觉得我——”他慢慢歪过头,语气似引诱,“不够秀色可餐?”
闻言,温逢晚当真光明正大打量起谢权。男人眼型狭长,双眼皮薄而骄矜,鼻梁高挺,嘴唇颜色浅却泛着好看的粉色。
这长相,未免有些太招摇了。
也难怪宋导乐意留出下一部戏,专门等他心情好的时候赏脸拍摄。
温逢晚淡声说:“秀色可餐不是这么用的。”
谢权眉梢挑起,诚心改正了错误,改口说:“嗯,学姐秀色可餐。”
所以他才会冷漠地拒绝徐蓓蓓,他的眼光一点问题也没有,看着她确实食欲大增。
温逢晚面上不显,但放在膝盖上的手已经紧紧抠住裙子。平复了会儿心情,她将面前的食物全部推到他面前,“我先回去给夏知回了消息,你慢慢吃。”
谢权来不及拦截,就见她快速闪身离开了房间。背影有些狼狈,一点也不优雅。
怪可爱的。谢权深深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头转回来,拿起一小块凤梨酥送到嘴里,他皱了皱眉,不太满意地评价:“一点都不甜。”
…
温逢晚离开谢权的房间,耳尖蔓延开的热度还未退去。她捏了捏耳垂,发誓以后再也不没事找事,给谢权买甜品吃了!
给他一点甜头,就准备开甜品店了。
温逢晚拿出手机,在律所祝恒说的那些话她一字不漏录了下来,那种不好的事情发生后,她很难再百分百相信他。
温逢晚导出音频给尹夏知发过去:【你帮我给遇川,请他看看有没有问题。】
尹夏知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