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又压了几分钟才结束,站起来的时候,双腿微微发颤。
舒禾长长地呼了口气。
疼是疼的,但也觉得很爽,好像找回了一点以前练舞的感觉。
舒禾抬起头,走到五人面前。
他们的腿也在打颤。
甚至比她颤得更厉害。
舒禾默了默。
“……你们也拉筋了?”
“没。”五角星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我们看着都疼。”正方形向后退了半步。
……
疼死他们算了。
舒禾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们一眼,无奈地说道:“赶快开始练吧。”
音乐一放,五人立即十分专业地进入了状态。
舒禾从小跟着陶琼这样的大舞蹈家学舞,已经把舞者的敬业精神和对舞蹈的热爱都融进了骨血里。她的每一支作品,都会用十二分的认真态度对待。
所以,即使这次只是一场没有任何竞争性质、也非商业化的表演,她依然要把它毫无保留地做到最好。
作为主角中的主角,舒禾不可避免地要承担一些高难度动作。
跟菱形互动的时候,有她被托举到空中旋转的动作;跟五角星互动的时候,有她被五角星的双臂拎着,从背后甩到身前的动作;她的个人部分里,也有很多非常出彩但高难度的地板动作。
这些都是再怎么练习也不嫌多的。
要确保舞台上的万无一失。
除此之外,最后一段“少女变成机器人”的六人齐舞部分,舒禾还要跟五个Popper学习一些Popping的基础动作。因为站在正中间,所以她更加不能划水,要把动作做得干净漂亮才行。
一边是频繁交替的高难度舞蹈动作,一边是从未尝试过的街舞。整部三分钟的作品,虽说情节跌宕起伏、情绪感染力很强,但舒禾的压力也是前所未有的大。
大家一边排练一边商讨着如何修改精益,眨眼间就到了十点。
舒禾瞄了一眼前面的挂钟,向大家征求意见:“我们再练几遍,十点半的时候回去,可以吗?”
几人相互对视,面露难色。
王梓谦瞟了一眼面前衣衫已经被汗湿透的少女,叹了口气:“倒不是我们体力跟不上,我们是怕你体力跟不上,而且刚才摔了那么多下,你不疼啊?”
撩起她的长袖长裤,里面应该到处都是青青紫紫的淤青了。
舒禾眨了眨眼:“没事的。”
疼当然是疼的,但是以前也摔过不少。
而且,每一次摔的时候,她脑子里都不停地浮现出许嘉实床头海报下的那行字。
——不是摔得越惨,就飞得越高,但不敢摔,永远飞不起来。
忽然就觉得,疼也没什么好怕的。
……
排练完的时候,五人像下午一样先行离开了,舒禾拿起手机给许嘉实发消息。
估摸着他过来还得要一会儿时间,她就先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舒禾今天实在是累得狠了,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忽而放松下来,只想就这样直接睡去才好,连教室里进来了一个人都没发现。
许嘉实十点没到就在门口等她了。
没想到她会练到那么晚。
他走进教室,放眼环视了一圈,最后才看见缩在角落里的人。
小姑娘曲着腿、仰着面靠在镜子上,莹白的双颊因为刚才的运动而泛起两团薄红,嘴唇却隐隐发白。
他蹙着眉,大步走过去。
舒禾听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睁开眼,看见一道颀长的身影立在自己面前。
好看的人,只一个背着光的身形轮廓都是让人心动的。
小姑娘弯起眸子,没站起来,只是动了动唇:“你怎么这么快就到啦?”
许嘉实没答她,屈身蹲下。
他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抽了一张出来,在寂静的空间里发出一阵突兀的窸窣声。
面前的人满身是汗,衣服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还没拧干的,下颌也悬着几颗摇摇欲坠的晶莹。
男生为她仔仔细细地擦拭着,一张厚厚的纸巾被濡湿一角,水迹很快顺着那一角染遍小半张纸。
手下的力道明明极轻,面上一对的剑眉却几乎拧成一个结。
“唔……”舒禾见他像是要把自己全身都用纸巾擦干的样子,赶紧握住他的手腕,制止他要抽出第三张纸巾来的动作,“不用擦了,我直接回去洗澡,我们走吧。”
许嘉实应了声,站起身,握着她的手臂把人拉起来。
隔着一截空荡荡的袖管,圈住里面细而软的一段。
触感极佳。
本来是个亲昵的动作,但被拉起来的人却把一张小脸都皱成了一团,倒抽一口冷气。
他力度虽然不重,却也不轻,大拇指指腹恰好按在她刚摔出来的一块淤青上。
许嘉实敏锐地察觉到异样,眸色一变,沉声问:“怎么了?”
跳舞摔跤是家常便饭,舒禾并不想小题大做,但面对他那双仿佛能在瞬间洞悉一切的双眼时,却没来由地变得很没底气。
她掩饰性地将本就垂落在手腕的长袖再向下拉了拉,袖口遮住半个手掌。
许嘉实一双清冷的眸中划过一丝异色,说话的嗓音算不上愉悦:“我看看。”
舒禾将手向后撤,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
“没事的,就是一个小淤青而已,不疼的。”
双方都静默了几秒。
少年盯住她,神色极黯。
“是么?”
“现在还学会骗人了?”
他带着薄怒的声音穿透空气、传入耳中,无形中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很少见到像他这样寡淡的人生气。
舒禾此时心虚极了,但还是硬着头皮“嗯”了下。
许嘉实冷嗤一声,目光扫在她的那截棉质的衣袖上,伸出修长而节骨分明的大手,不轻不重地按了上去。
他找的位置极准,跟刚才握着的那处分毫不差。
舒禾瞬间倒吸一口冷气,半只手臂都被他弄麻了,像浸在带有腐蚀性的酸水里一样,胀得发疼。
委屈感紧接着疼痛而来。
她咬唇,颤着眼睫抬眼看他,眼角浮出星点泪花。
那双秋波满盈的杏眼带着点受伤和难以置信的情绪,直望进人心里。
明明没有说话,却好像在无声地质问、怪他故意欺负自己。
一下就把他的心揪住了。
惹人心疼得紧。
许嘉实薄唇紧抿着。
半晌,败下阵来。
“还有哪儿疼?”
舒禾吸了吸鼻子,把泪意都咽回去,这会儿也不逞强了,瘪着嘴小声地嘟囔。
“浑身都疼。”
第35章 存五颗心
声音少见的软糯;还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好像所有的那些本该存在于她身上的痛感,都随着这样的一句话;细细密密地钻进了他心窝子里。
许嘉实神色微黯,动作轻柔地撩起她的袖管。
少女白嫩的雪肤之上浮着一大团青黑,极其鲜明强烈的色彩对比,看起来触目惊心。
许嘉实瞟了一眼面前可怜巴巴的小姑娘。
无声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练那么狠?”
舒禾垂着眼;把袖子放下来,没答他;只是将两条细细的胳膊向外张开,微微抬着下巴,仰面看向面前的人。
向他讨一个抱抱。
许嘉实的心瞬间像是被这个可爱的动作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
他从善如流地向前半步;张开双臂;把小姑娘全部揽进怀里。
舒禾环住他的腰,半边脸贴在他胸前,说起话来细声细气的:“你别担心;我很耐摔的。”
感受到男生的身体明显变僵了些;周身的空气也以明显可感的速度冷了下来;她急忙又补了一句:“是因为今天第一次练习;配合不够默契;我也没找到状态,所以才摔得比较多,我保证以后不会这样了!”
许嘉实依旧没说话。
舒禾觉得有些气馁。
自己本来就已经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现在不被他哄哄就算了,还要反过来哄他。
而且,哄了几句还不够;不知道他的毛要什么时候才能被捋顺,永无止境似的。
她好累。
小姑娘抱着他的手忽然松了劲。
舒禾十分好脾气地低声跟他说了句“对不起”,人也往后退开了一点。
声音里是难以掩饰的疲惫。
许嘉实有一瞬的怔愣。
随即,他眼疾手快地将脱开的人重新搂好,横在她腰际的双手锁得紧紧的。
像是抽绳迫切地系住了帽子,防止脱开,甚至还打了个死结。
小帽子舒禾是真的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
她身体和心灵的承受度都达到了今天的极限,像只没了生气的布娃娃一样,任由他摆布,一动也不动。
许嘉实能很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但他从来都不是善于表达的人,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才能准确地向她表达自己此刻的内心。
他沉默了半晌。
“别生气。”少年将下巴在她发顶上轻蹭两下,薄唇蠕动,声音低沉,“我只是……”
“很心疼。”
……
说起来也可笑。
他当年被摔断的滑板刺穿整条手臂的时候都没哭一声,现在只是看她身上摔了几个乌青,竟然轻而易举地涌起了一股感同身受的疼来。
想都不敢想,她在做高难度动作、她一次又一次直挺挺地摔到脚下的硬木地板上,然后咬着牙,毫不犹豫地爬起来再摔一遍。
很想替她受这些苦。
舒禾真切地感受到了他轻微的哽咽,登时怔愣在原地。
忽而又觉得好笑。
他滑板的时候不怕摔、她替他怕。
她跳舞的时候不怕疼、他替她怕。
少女唇边漾开一抹笑意,勾了勾他的手,软声说道:“我们回去吧。”
……
两人出了学院楼的时候,夜色已经很深很浓,一片墨色之中,只有一束束高高打下的亮光为他们引路。
今天连着高强度地练了三个多小时的舞,运动量确实超出了舒禾的负荷,她走路的时候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步一飘的。
许嘉实忽然拉着她的手,停在了原处。
舒禾不明所以地望向他。
然后,见到少年在自己身前的一步处蹲下身。
他微微别过头,低声道:“背你。”
舒禾讷讷,身体却比大脑早一步做出了抉择。
她难以抑制住心里那股甜蜜和悸动,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缠了上去。
许嘉实双臂绕过她的两条腿弯,稳稳地站了起来。
很轻,没什么重量,像背了只书包一样不费吹灰之力。
许嘉实不禁皱了皱眉。
“怎么这么轻?”
舒禾侧脸贴在少年宽阔的背脊之上,将精神全部放松下来,闭着眼,轻声答:“不轻的,是你力气大。”
闻者轻笑。
两人都没再说话。
黑暗又静谧的氛围之中,触觉变得异常灵敏。
虽然隔着两层厚厚的衣物,许嘉实仍能明显地感受到背上少女玲珑有致的曲线。
她呼吸均匀而平稳,喷在他后颈与后背相连之处,身体也随之一起一伏,像是有韵律的琴键,在他身上一下一下地敲着。
莫名地惹火。
还有那要命的浅淡体香,若有似无地钻进鼻腔,就像给欲/火接连不断地吹着轻风,不仅不能灭之,反倒将火焰越吹越旺。
她总能轻而易举地把他的防线完全击溃。
冬夜的风很凉,许嘉实的脚步也很慢,可额角却渗出了细密的汗,隐隐有青筋显现。
喉咙干得发痒。
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