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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时常出一些各种各样的小问题,周静就想着做个检查顺便开点儿中药给傅勇稍微调理一下。
傅勇有段时间没怎么喝药,倒也还算配合,只是离开医院恰好碰到下班高峰期,两个老人在医院门外打不到车,所以周静想让周文过去送他们回家。
傅时羿听完就皱眉:“我早就说过给你们买车安排司机……”
周静赶紧叫停,“别浪费了,我们一年到头也用不上几次车,没必要。”
傅时羿没办法,看一眼手表,“你带我爸在医院附近找地方吃饭吧,我现在下班,跟周文一起过去。”
高峰期车流拥堵,车子花费一个半小时才到医院门口,在饭馆找到两个老人再出来,傅时羿将轮椅推到车后门那里,然后弯下身去扶傅勇。
傅勇下半身是完全不能动,哪怕身体大半重量倚在傅时羿身上,仍是累得出了一头汗,才坐上车后座。
傅时羿看到傅勇擦汗,眼帘垂下去,周静折好轮椅放后备箱,一边絮絮叨叨:“刚给你打完电话我其实拦到一辆车,结果那司机一看你爸就不乐意接,说慢吞吞耽误他挣钱,直接开走了,气得我……”
傅时羿站在车门边,心口像是哽了一团气,上不去下不来,就连呼吸都窒闷。
“妈,”他叫了周静一声,“以后像这种情况,你提前说一声,我让周文安排好接送。”
周静扭头看他一眼,“你用车的地方多,我和你爸就想着少给你添麻烦。”
傅时羿心里不是味儿,“你别管我,有事要说。”
周静笑了下,问他:“璐璐在家等你呢?”
傅时羿这才想起他下班走得急,又忘了给简璐打电话。
周静接着问他:“你们最近在备孕吗?”
为避免周静接下来的长篇大论思想教育,傅时羿索性点头,“不都说了顺其自然?妈,你就别操心了,孩子会有的。”
周静心情大好,从装着中药的袋子里往出掏东西,“我刚在这边中医馆遇到老同学,人家给了我一些好东西,你给璐璐拿去。”
傅时羿接过来个小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个盒子,还有一罐子黑乎乎的东西。
“阿胶糕和阿胶浆,这是他们医院中医馆自己做的,外面买不到,就医院里还是限量呢,”周静说:“都是补气血的好东西,璐璐吃着肯定好。”
有车子打喇叭声传来,傅时羿皱眉,“这里车子不能停太久,我让周文先送你们回去吧。”
周静问:“你不一起走?”
傅时羿视线往傅勇那儿去了一下,傅勇好像很累,靠着椅背一直没说话。
他让周静上车,然后说:“这边住院部有个熟人,我顺便去看看。”
“那你可得快点,”周静坐进车后座,“今天预报晚上有暴雨,不知道具体几点,你看这天……”
天空乌云密布,还很给面子地来了一道闪电。
跟着雷声也轰隆一下。
“你看,”周静拧眉,“你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还是快点回家陪璐璐去。”
“知道了。”
周静和傅勇离开以后,傅时羿在住院部楼下超市买了个果篮。
付款时,他发现手机忘在车上了。
好在他随身带钱夹,里面还有一点现金,付了钱之后他上楼去了于思曼病房。
路上回想了一下顾诚这个名字,他总觉得在哪里听过,但又不太确定,他是容不得一点疑虑的人,心里有个问号就想搞明白。
直接问简璐不实际,她说话温温吞吞的,问她他怕自己急死,再说简璐要真和那男人有点什么,她自然也不会告诉他,他考虑过问叶长安,不过很快否了。
叶长安和他气场不和,一直看彼此不太顺眼,更何况问了叶长安很快就会传到简璐耳中。
他还真想不出,要是他们没结婚,简璐会选择什么样的人。
内疚能捆住她这个人,但能困住她的心吗?他一点把握也没有,和贺诏说的那句无所谓完全是撑面子,他当时就在想,简璐特意打扮,改变衣着风格和妆容,会不会是为了这个叫顾诚的男人。
在他面前,简璐被内疚压到低眉顺眼敛了性情,是不是在其他男人面前,她会放松自己,会展现出她真正的模样?
他推开了于思曼病房的门,他要在这里找一个否定的答案。
第27章
单人病房里; 于思曼正一个人做复健,骨裂没有完全恢复,走几步就大汗淋漓; 有人推门进来时她一惊,欲转身; 而脚下不稳; 下一瞬就失衡地重重摔倒在地上。
傅时羿没料到进来面对的是这么个局面——于思曼躺在地上,面色煞白; 呼吸急促。
他愣了下; 于思曼以求助眼神望着他,“学长……”
她可怜巴巴叫了一声; 眼底迅速蓄起水汽。
傅时羿皱眉; “我帮你叫护士。”
“等等!”于思曼又喊; “你能不能……先扶我起来?”
傅时羿倒是往房间里走了几步; 他将手里东西一股脑地先放柜子上; 然后去病床边按了呼叫铃。
于思曼眼泪流下来,自己擦了一把,手撑着地面试图起身。
小腿到脚腕都痛得钻心; 她力不从心; 喘着气再次望向傅时羿。
他站在病床边; 倒是看着她; 但没往过来走,也没伸出援手的意思; “你是骨裂; 我建议不要动,等护士来,再动很有可能造成二次伤害。”
于思曼咸鱼一样趴在地上; 很狼狈,“学长你不能扶我一下吗?”
傅时羿顿了几秒,“还是等护士吧。”
傅时羿不是个有绅士风度的男人,这一点于思曼早就有所耳闻,什么怜香惜玉之类的,在他这里根本不存在,大学时他们不认识,但是她认识一个喜欢傅时羿的学姐,听过一些他的事。
学姐暗恋傅时羿一年多,带着姑娘的扭捏花尽心思表白,在微信里给傅时羿发过类似于“今晚月色真美”以及“最美的不是下雨天而是和你一起躲雨的屋檐”之类的话,基本都能收获傅时羿几个困惑的问号作答。
学姐终于意识到对着这么个木头绕弯是不行的,打直球说“我喜欢你”,傅时羿的回复是:那以后别喜欢了,别白费力气。
——这个男人拒绝别人的时候就连北北一句“对不起”都不屑于说。
学姐当时哭完,消沉几天,最后背地里跟别人都骂傅时羿是没情趣没风度的死直男。
于思曼当时只是耳闻,今天才切身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没风度的死直男。
护士来扶于思曼,见病床边还站着个男人,不由得多问傅时羿一句:“你是病人的朋友吗,怎么也不扶一把啊。”
傅时羿往后退,让开病床边的空间,只说了一句:“不方便扶。”
他态度倨傲,护士转头就翻个白眼。
于思曼心情复杂地任护士在她腿上捏捏,检查完毕,护士叮嘱她一些事项才离开。
病房里恢复安静,傅时羿问了句:“没有陪护?”
于思曼有些累,闭上眼擦额头汗水,“陪护这会儿休息,回家了。”
她侧过脸对傅时羿微微笑了一下,“学长怎么今天突然来?”
傅时羿想起此行目的,但没直接说,先委婉扯了一句:“我听贺诏说你们那边专访的问题都确定了,来看看情况。”
“是的,但其实我可以通过邮箱发给你,”于思曼面色依旧苍白,缓缓撑起身子,手去够床头柜子上的东西,“这里有一份打印出来的,你和贺诏先看一下,如果里面问题有你们觉得需要调整的,再……”
她话没说完,手碰到傅时羿刚放柜子上面的果篮,果篮一晃,后面的一个袋子就从柜子上掉了下去,摔在地上。
她听见重重的“砰”一声,袋子里不知道放了什么,好像摔碎了。
傅时羿站在旁边,面无表情地低头看了一眼那个塑料袋。
周静给的阿胶浆罐子碎了,黑乎乎的粘稠浆液从袋子里往出流。
他半蹲下身,手去捞袋子,耳边是于思曼的声音。
“那是什么?对不起学长,我没注意……”
他没说话,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下更糟糕。
一扯袋子,里面的碎玻璃和阿胶糕盒子都露出来,阿胶糕的盒子也沾了阿胶浆,看着怪恶心的。
他将袋子一拢,打算提着一起扔掉。
于思曼一直看着,忽然出声阻止,“那个阿胶糕还是好的吧。”
傅时羿没抬头,他手指上沾着黏腻的阿胶浆,想尽快洗手,只说:“盒子脏了。”
说完他将东西提起,扔到旁边垃圾桶里。
傅时羿去洗手间洗手,指缝里都是黏糊糊的,他摘掉戒指打了三遍洗手液,才感觉手上舒服了。
这个手洗的时间有点长,再折回病房里,于思曼坐在病床边,手里拿着阿胶糕盒子,正用湿巾擦。
他愣了下。
于思曼抬头看他,晃晃手里盒子,“擦干净了,学长,这是你买给我的吗?”
不是。他心里这么想,但看到那个依然有些脏的盒子,很嫌弃,不打算带回去给简璐,他随意地嗯了一声,“你要是不嫌弃就留着吧。”
于思曼笑得很灿烂,“谢谢。”
而窗外这时候又是电闪雷鸣,风呼呼地刮起来,在高层听外面的声音,呜呜的像是在哭。
傅时羿忽然有点后悔这会儿来于思曼这里。
其实方才看到傅勇,听到周静说的那些话,脑子也是有些乱,他不太想跟父母一起坐车。
在傅勇身边,看到傅勇那双腿,他心里始终是憋屈的,这导致和简璐结婚之后他甚至不太愿意回家。
所以他要找个由头让他们先走,自然而然想到于思曼这里,可以顺便问问于思曼有关于顾诚的事,毕竟就连简璐之前想做新闻工作的事也是于思曼告诉他的。
可现在他来了,才意识到这事儿不同于别的,还真不好问,他和于思曼也没熟到什么都可以说。
洗手的时候他想了半天怎么问,没想好措辞,但不想白来一趟,最后还是委婉提起:“你和简璐大学时熟吗?”
于思曼怔了下,“还好吧。”
傅时羿在旁边椅子上坐下来了,“我记得你们人文学院好像男生很少。”
“是啊,阴盛阳衰,文科专业大多都这样,不过我们系真的就比较极端,”于思曼回忆着,“我们这一届,两个班加起来男生只有六个。”
“你们同学会好像有男生来?”
“哦,你说顾诚,”于思曼抿唇,垂着眼若有所思,“他是C大校长的儿子,我也没想到他会来,他挺优秀的,现在在国外读研,专业方向换了。”
傅时羿思绪有点卡壳,问不到重点。
于思曼却继续开口:“顾诚和简璐一样,以前都不参加同学会,这次都来了,我还挺意外的。”
傅时羿手轻攥了下,他都没明白简璐为什么突然参加同学会,明明以前她对这种活动并不热衷。
他也不知道是在替谁找借口,看一眼于思曼的腿,“可能是因为你受伤。”
于思曼笑起来,“也许吧,不过……”
她顿了顿,“他们以前关系似乎还不错,我以前在顾诚手机里见过简璐的照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的,里面简璐看起来和平时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
“好像活泼很多,”于思曼观察着他神色,“反正就是整个人都很阳光,笑得也很开心,可能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吧。”
傅时羿眼帘垂下去,一时没开口,窗外又是一声惊雷,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