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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能白跑?狗日的今儿加班,咱给他来个一勺烩!”
“今儿的事儿是不是有人走风了?”姜还是老的辣!龙哥终于反应过来现时的情景有些不同寻常。
郑哥无言的点点头。
“知道是谁么?揪出来活剮了杂种操的!”龙哥咬牙切齿道。原本阴森的面目显得更加骇人。
“这事儿先放一边,我的意思是咱们将计就计,就势儿把金老三的窝儿给端了。”郑哥收起了戏虐的神态,正色道。
“晓龙,你说咋办就咋办!兄弟们听你的。”李哥抢着道,使原本张口的龙哥欲言又止。
“那好!大伙儿先回车里休息,待会儿等我通知一齐动手。”郑哥答道。也许是天黑雨大,他并没看见龙哥的表情又或许是故意视而不见,总之没有理会龙哥的异议。
看到郑哥如此坚持,龙哥只得随大家回到车上等候攻击的命令。
时间一秒一秒的滑过,我的心弦也被一分一分的拉紧。再过不久双方的主力将正面对决,这是没有留手的硬撼。虽然有龙哥这支奇兵,但在总人数上我们定仍是逊于对方。郑哥最大的凭恃应为那神秘的伏兵。而我们则必须坚持到伏兵现身。真不知到那时还能剩下多少弟兄?我和小武是否可幸免于难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十点十五分。
东阳县金老三名下的金凤歌舞厅。
正在迪厅中小酌的王哥向四下的弟兄打个眼色,猛然摔碎手中高脚酒杯,迅速从怀内抽出家伙,一支九节精钢鞭,挥舞着冲向舞池。张哥,徐哥也率领手下纷纷从包间冲杀而出。战火在歌厅四处点燃。尽管他们的目标仅仅是工作人员和触手可及的器具,但一时间,呐喊声,呼叫声和哭嚎声响成一片,整个歌舞厅顿时陷入一团混乱之中。
同一时间,我,小武以及其他五个弟兄在郑哥的带领下悄悄摸进了金老三总部的大院。
院子挺大,面积约摸有一亩多。一座三层小楼灯火明灭的矗立在青石路的尽头。那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金氏金凤集团的总部。
雨还在下,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路面上噼啪作响也将我们打得透湿。郑哥负着手走在前方,步履稳定而有力,丝毫不受风雨影响。我们则各持兵器小心翼翼的散在他身后。空旷的院落除了雨声和院墙边大树枝叶的摇摆声外,竟了无人迹。但我们每人心里都清楚:此刻,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因为我们踏足的是金老三精心设好的陷阱。不知是雨水冰寒还是心内紧张,我握着匕首的右臂竟微微有些颤抖。
前方的小楼一步步逼近,我的心不能自制的狂跳起来,若眼前有面镜子定能照出我那张布满雨水的苍白的脸。此时心情的悸动是根本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
距小楼十米处,郑哥站定,同时抬手示意我们也停下来。就在他抬手的瞬间,不远处的楼门‘唰’的大开,两支门灯象两枚怒燃的火球骤然点明。一副高大肥胖的身躯正立身于门内,光亮溜圆的秃头在灯光的映射中神采飞扬,一双铜铃般的巨眼暴射出不可抑制的激动与兴奋,扁而宽的鼻下一张大嘴几乎裂至耳根,从其中发出的“哈哈”的笑声震醒了整个院落。金老三终于现身了。
王哥挥鞭将侧面斜劈而来的砍刀磕飞再一回手,又有一人倒于鞭下。算上身后的四个他已撩倒五名敌人,而自己却仍毫发无损。对于手中这支钢鞭,王哥自是信心十足。其鞭法系家传,而他本人也浸淫此道二十余载。自从初二那年挥鞭上阵至今,大小百余仗他还鲜尝败绩。尤其现时这支鞭是从南方选用极品锋钢由高手精心锻成,此鞭由九段方柱焊制,顶部有尖四面带刃,无论是刺,砍或砸均可伤人。再加上五十五公分的长度和二十三斤的重量又都是按照王哥多年的经验为自己度身厘定,因而有此鞭在手更使他如虎添翼。
面对汹涌而来的敌人他虽仍攻守有度,进退得法,但暗中却也隐隐觉出不妥。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先以浩大的声势将局面搞乱,然后趁乱对歌舞厅进行最大程度的破坏。然而现时的情景却是场面虽乱但很多舞者并没象预想中那样慌乱和逃窜,他们象是在有组织的进攻,且下手的对象正是自己和随从的弟兄!尽管参与此行的人手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但若让他们每人都同时单独面对多个敌手,恐怕也是力有不逮。
虽不知什么原因,但今夜的行动定是出了差子。若再这样干下去用了多久他怕就要变成光杆司令了。既已陷入苦局还是采取守势吧,分则力散聚则势大。无奈中王哥高啸一声,这是召集众人聚合的暗号。
“哈哈哈。。。。。。”金老三肆无忌惮的狂笑着,道:“郑晓龙,没想到吧?老子在这儿恭候多时了!”看到郑哥无言以对,他狰狞的笑容慢慢收敛起来,肥硕的脸扭曲着,以饱含得意,兴奋,恶毒等等多种因素掺杂在一起的复杂眼神死死盯着郑哥,一字一顿道:“今儿既然你到了我这一亩三分地上,我们怎么着也得好好招待招待。你就他妈认栽吧!弟兄们,干掉姓郑的奖金十万,干掉他手下的奖金一万。大伙儿给我上!”他的话音刚落,便见重重人影从暗中现出。
没想到自己这条贱命还能值一万块钱。面对步步逼近着的数倍于我们的敌人,我心下暗嘲。此刻我的心情倒平静下来,事情既已到了这个地步,该来的就让它来吧。想至此,我握紧掌中匕首,坚定的守在郑哥右侧,等待他下达攻击的命令。
可恶的大雨虽几近模糊了我们的视线,却也给敌人造成了相当的麻烦。眼见着有几人在前冲过程中失手滑倒于地,给充盈着杀机的现场平添了几分滑稽。
倏的,“嗷”的一声怪叫从郑哥左侧发出。是小武的叫声!这个念头刚现于脑际,他已一步窜出,速度迅若捷豹,目标直指十余米外的金老三。此时早有两名壮汉从金老三背后跨出,于中途截住了他。
糟糕!我心内暗急。要知道我们的强项仅在拳脚,对于兵刃却从未染指。小武这支出头的椽子怕是要玩完啊。这么想着我焦急的望向郑哥。
“上!”进攻的命令终于从他坚毅的口中迸发而出,声音不大却穿透了雨幕,响彻整座院落。也就在同一时间院门‘哐’的被揣倒,龙哥李哥率领十五名弟兄驰援而至,反杀向敌方的包围圈。敌人万没想到我们竟还有援兵!顿时慌做一团。
“朱杰,郝强带人截住他们,其他人先解决郑晓龙。”依旧稳立于楼门内的金老三见状急吼。而与两壮汉甫接手的小武竟觑准了这个机会,将掌中匕首电射而出,只见一道寒光直取金老三面门。正分心于战场的金老三慌忙中下意识的一歪头,疾走的匕首擦着他耳根飞驰而过,虽仅削去一小片皮肉却也惊得他心慌脚软。
对于小武弃匕首之举,我先是一惊,随后便领会了其意图。匕首这玩意儿我们本就用之不精,拿在手里反而成了累赘,倒不如赤手空拳来得更得心应手。这叫弃短取长,看来这小子在危急中仍不失冷静。但若单凭手脚与手持利刃的壮汉相搏,说好听点是险中求胜,说得不好听就是以卵击石啊!但此刻我再也顾不上看小武,因为团团的敌人已聚拢过来,混战在顷刻间爆发。
王哥奋力逼退两人,将最后一名兄弟解救出来。他的九节钢鞭已沾满血肉,而自身也是多处挂采。与他一同潜入迪厅的八名弟兄,此时仅余身边五人,即使是这些人也都或多或少受了伤,战力大不如前。老张老徐到现在仍未露面,今日之战眼见已陷入死局,除非有奇迹出现,否则怕是凶多吉少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在接战之初便果断下令撤退,那样或许还可活出几人也总好过全军覆没。王哥在深深懊悔着,但同时更牵挂着另外两处战场,尤其是晓龙那里,危险恐怕会百倍于此!因为郑晓龙才是金老三的首要目标。金老三情报之精确准备之充分只能说明一点:就是己方出了内鬼!但那挨千刀的内鬼倒底是谁王哥却再无暇顾及,因为敌人再次蜂拥而至。
“大伙儿围成一圈跟在我后头往外冲,千万别走散了。”王哥低声嘱咐身边的弟兄,随后掌中钢鞭往起一扬,高呼着:“弟兄们,杀呀!”带头冲向门口。既入死局唯有死拼或可有一线生机!已立死志的王哥仿若下界的金刚,须发皆张,威猛无比!只见其钢鞭上下飞舞如龙似电,而挡者则血肉四溅哀嚎连连。
籍此生死关头,王哥身体的潜能发挥到了极至!虽然每挥动一次钢鞭,身上的各处伤口都会因之而牵动,每打倒一个敌人都会耗去大量体能,但他却仍恍然未觉勇猛如初。这对于一个三十几岁的人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他的拼搏也终于得到回报,厚厚的人墙竟生生被杀出条血胡同!在逃出大门冲入雨幕那一刻,他终闻到了生命的气息,而身后的兄弟们却早踪迹皆无。惨败啊!歌厅一战共出动十三人,他恐怕是唯一能逃出生天的。再杀回去么?那将与送死无异!自己这条命还有用,不能让那王八蛋叛徒逍遥法外,否则死去弟兄们的血就白流了。想毕他头也不回飞速向雨夜深出掠去。
出发前约定的集合地点越来越近,王哥喘着粗气停下脚步,将几近散架的身躯倚在墙角。虽已不报任何希望,但他还是努力张望一番。谁知这一望却给他带来了意外的惊喜,只见一条熟悉的身影正在前方不远处晃动。一股莫名的力量蓦的油然而生,支撑着他挺起身躯,疾步上前。
一缕刀光划开雨帘劈面而至,我无暇多思,猛然纵身前跃同时掌中匕首望空割去,在惊人的高速中对方已来不及变招,眼见着寒光一闪,紧握砍刀的手掌便飞离开身体。下一刻我的膝头已狠狠撞上了他的心窝,在骨裂和嚎叫声中他的身体飘飞而起,与此同时那支脱离身躯的手掌连同砍刀飞向与身体相反的方向,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抛物线“哐啷”一声坠落于地。而五根失去主人的手指仍紧紧扣在刀柄上,形状极为怖人。血象喷泉般溅射在我脸上,温热中带着腥咸缓缓滑落,很快又被雨水冲刷的无影无踪。我强压下几欲翻腾而出的食物,再次挥刃迎向另一个敌人。
此时,总部大院内的战况陷入胶着状态。金老三方面已从最初的慌乱中稳定下来,与我方展开对攻。而我们虽有龙哥这支生力军,但在总人数上却逊于对方多多。之所以能和敌人勉强战成平手,仅是凭借着大伙儿高强的身手与悍不畏死的精神。
最远端的龙哥等人几乎是排成一线被敌方阻于十几米外。我们几个围在郑哥身侧居中,承受的压力却最大!尤其是郑哥,虽举手投足间便有敌人飞出,但其招至的后果却是使更多的人围了上来。真是重赏之下啊!战团中人数最少的要数小武那里,金老三虽仅距几步之遥,可他却寸步难前且险象环生。两名大汉的仿佛高墙般隔断了他的视线,而那两柄钢刀更象两条毒蛇不时在他身上留下斑斑齿痕。若不是小武脑筋聪灵身手敏捷,恐怕早就被剁成肉泥烂酱。饶是如此,此刻他也已变成了个血人。
若再无援手,他怕是连一分钟也挨不下去了。一念至此,我咬牙舍却对手,疾步前冲,而所花代价则是左肩被划开一道近半尺长的血口。如能以这道伤口换取小武一条性命,也值了!
然而我的到来却没能给他减轻丝毫压力,因为有三个敌人竟如蚁附骨般随我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