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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只是直觉。他的手法的确很漂亮。我敢打赌,他至少藏了两张牌。”
“两张?”张宇有些不解。从那人隆起的手背看,藏一张牌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
“是的。”克里木托肯定道,“另一张一定藏在身上。”
“为什么不阻止他?”张宇再问。
“这是行规。人家来这里只不过随便玩玩,赢点小钱而已。只要不是存心捣乱,一般情况下我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你叫我来看什么?”张宇越发不解。
“老板,我需要一个帮手。”
“是吗?”张宇又笑了,“这一次恐怕要让你失望呢。老克,这个人是我的。”言罢,他不理克里木托惊愕的表情,倒背起手,慢慢走过去。
那人的注意力似乎已完全放在牌桌上,根本没有察觉有人走过来。
张宇突然探臂膀按住他左手的手背,轻轻说道:“这一把你如果还能和,咱们从前的帐就一笔勾销。”
那人仿佛吓了一跳,待扭过脸,却真的吓了一跳!
“怎么。。。。。。是你?”他骇然问道。说话间,被按住的左手轻微挣了挣,又怎能脱开张宇的铁掌?
张宇微微一笑,道:“打牌。”
那人叹息着从‘锅’中捏起一张牌,扣着摸了摸,却攥在手心里,问,“你说话算数?”
“当然。”
那人突然笑了,然后将牌亮开,道:“我和了,混龙。”边说边轻轻抽出被压住的左手,手下竟空空如也!
“老克,找个人替董立国先生玩一会儿,我要和他单独谈谈。”
克里木托更加吃惊了!“老板,您认识他?”
“不错。我们还是朋友呢!对吧?‘文贼’先生。”张宇笑着问眼前清瘦文静的年轻人。
‘文贼’,也许这两个字张宇终生都不会忘记了。记得年前的时候,在去往少林寺的长途车上,正是这位‘文贼’董立国用一瓶掺了迷药的饮料将他迷倒,然后洗劫一空,走的时还留下一首打油诗。
“你,是这儿的老板?”董立国也感到很惊奇。
“是呀。这个店昨天刚盘过来。走,咱们找个地方聊聊。”
克里木托带着他们二人转过一道暗门,顺着楼梯走入地下,接着便见到一条灯火通明的走廊。走廊两侧是一个个单独的房间,张宇粗略的数了数,竟有十来间之多!
原来,这个赌场的地上部分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小把戏,地下才真正是那些大赌客们的娱乐场。当然,这里的服务也绝对一流。每个房间都配备了最高档的赌具,名贵的烟酒自然不在话下,不仅如此,还有相当数量年轻美貌的女服务生随时伺候,为了安全起见,这些服务生一律统一着装,一水儿的三点比基尼,除此以外,身上绝找不出任何一块多余的布头。地下和地上最大的差别就是奢华和安静,地下还开有数条通往外间的秘道,这就保证了一旦有事,最先获得安全的绝对是地下那些大赌客。
张宇很不理解,既然开赌场,为什么要把‘贵宾室’搞得如此隐秘?经克里木托的解释他才知道,一来,泰国在名义上还是禁赌的,这样做是不想太过声张;二来,这也迎合了一种心理:越是隐秘的地方才越能使客人觉得更加刺激。也许正应了那句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看来,坤哈金为了经营这个赌场,可谓机关算尽啦!
他们来到走廊的尽头,克里木托打开最里间的一扇房门,之后便退开了。
张宇抢先倒在沙发中,顿觉浑身舒泰,他并不是铁打的人,这一天下来,也累得不轻!董立国小心翼翼的将房间打量一番,然后才坐在张宇对面。
“没想到啊,居然还能再碰到你。”张宇感慨,接着幽幽说道:“董立国呀董立国,你知不知道?我可是被你害苦啦!”
自从走下该死的楼梯,董立国的心里就一直打鼓,现在听张宇这样讲,身体登时僵住了,下意识地问:“您刚才不是说,以前的事,不再计较了么?”
拳王 下卷 第四十一章 血债
“没想到啊,居然还能再碰到你。”张宇感慨着,接着幽幽说道:“董立国呀董立国,你知不知道?我可是被你害苦啦!”
自从走下该死的楼梯,董立国的心里就一直打鼓,现在听张宇这样讲,身体登时僵住了,下意识道:“您刚才不是说,以前的事,不再计较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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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慌什么?我说过的话当然算数。”张宇坐直了身体,变戏法似的摸出一张纸条。“不过,你好象还欠我一个人情,或者说,一个解释。”他将纸条展开,轻声念道:“有缘再相见,道义存君情。董立国,我真的一直都很想再见到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很想知道,你所说的‘道义’,指的是什么?”
被张宇这一问,董立国仿佛被勾起了心事,垂下头,自言自语般说道:“我母亲很早就去世了,家里只有父亲和一个妹妹。十八岁那年我考上大学,我们村第一个大学生。你也许想象不到,一个大学生在那个偏僻的小地方意味着什么。当时的我极尽荣耀,村子里挨家挨户请我去吃喜饭,对待我就象对待英雄一样。喜饭一直吃到临行的前一天,之后,我踏上了求学的路途。。。。。。谁知道,这竟然是噩梦的开始。”说到这里,他的声音越发低沉了。
董立国抽出一支烟递向张宇,见对方摇了摇头,便叼在口中,点燃。就在这时,传来敲门声,接着房间的门被推开,一个非常漂亮的金发丽人托着一瓶红酒两个杯子款款走进来。她蹲在沙发间的茶几旁,熟练的打开瓶塞,分别在两个杯子内斟上红酒,然后端起其中的一个杯子却举到董立国面前,以不太熟练的汉语说道:“先生,请。”
无可否认,这的确是一个尤物。她身上几块可怜的小布片只遮住了最关键的几处部位,却将大部分雪白、细腻、丰腴的娇躯暴露在外,她的姿态、声音、眼神充满了挑逗的意味。相信在这样的女人面前,只要是正常一点的男人,无不会怦然心动。
董立国确实被眼前香艳的场面刺激到了,清秀的面庞微微一红,错愕片刻才接过酒杯,轻轻说了声“谢谢”。
“如果需要服务,请尽管吩咐。”那女人得寸进尺的又向前凑了凑,嘴唇几乎贴到他的耳根。说完才转过头向张宇抛了个媚眼,然后扭着几乎完全裸露的臀部出了房门,只在屋中留下一股浓香。
“什么嘛,喷那么多香水,熏死人。”董立国边说边在面前挥动着手掌,以此掩饰自己的尴尬。
“不要小看这香水哦,据说有催情的作用呢。”张宇笑道。心中却想:克里木托对董立国真是痴心不改,美人计都用上了。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然后说道:“继续。”
董立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脸几乎红透了,“我第一年的学费是家里多年的积蓄和村里人帮忙东拼西凑出来的,为了日后的生计,父亲带着妹妹背井离乡,外出打工,妹妹也因此而辍学。到了学校我才知道,学费可以贷款,日常的生活费用也可以通过勤工俭学来解决,于是就劝父亲,回家吧,别在外边卖命了,这样妹妹也可以继续读书。你不知道,我父亲非常固执,他认为只要力所能及就不应该向别人借钱,所以坚持不肯让我贷款。大三那年的寒假前,我刚考完试就接到妹妹的电话,说父亲出事了。我来不及等考试成绩就赶到了父亲打工的城市,那时侯。。。。。。他,已经奄奄一息。”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下来,泣不成声。
张宇默默为他的空酒杯中添满酒,董立国抹了把眼泪,端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然后将杯子重重墩在茶几上。
“他是被打伤的。那一年父亲没有拿到工钱,就和几个工友一起去找包工头。结果。。。。。。父亲的伤本来可以治,但是因为交不起押金,医院不收,就这样给耽搁了。临去世前,他抓住我的手对我说:立国,一定要好好念书,一定要出人头地,这样就永远不会被人欺负了。。。。。。”
“你没有再回学校读书?”张宇问。
董立国怔怔的点点头,任凭泪水从眼角滑落。
“你有没有想过为你父亲报仇?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张宇再问。
董立国怅然摇摇头,道:“没有用的。凭我个人的能力根本办不到。更何况,这样的人有千千万万,杀不过来。”
“所以你就浪迹江湖,以另外一种形式对社会进行报复?这就是你所谓的‘盗亦有道’?”张宇又抿了一小口红酒,淡然问道。
董立国对张宇的不屑似乎视而不见,继续说道,“父亲的死对我刺激很大。也使我认识到继续读书只能浪费自己的青春。我必须做点什么。”
“哦?你都做了什么?”
“我和妹妹收养了一些孤儿,我负责赚钱,妹妹负责照顾他们。另外,我们还资助了一些确实困难的孩子。其中就有你的钱。所以我承认,确实欠你一份人情。”
张宇听得心中一动,如果董立国没有编造故事的话,倒还真是可交之人。“还有一个问题。你玩牌的手法似乎很高明,从哪里学来的?”
“你打拳那么厉害,我有没有问你从哪儿学来的?”董立国反问,接着苦涩的一笑,“这是另外一个故事。说出来有点传奇的味道。小时候,我们村有个二流子,没有家也没有老婆,整天吊而郎当不务正业,就靠装神弄鬼骗吃骗喝度日。大家谁也瞧不起他,偏偏他也瞧不起大家,平时只和我们这帮小孩子耍着玩。他会变魔术,可以凭空变出一些好玩的小东西,也可以将那些小东西变得无影无踪。我们暗地里都叫他老妖精。后来,村里的大人知道了这件事,都把自家的孩子关起来,不许接近那个怪人。只有一个小孩是例外。那就是我。”
“为什么?”
“因为他答应教我变戏法。操!那时候真他妈幼稚,还以为人的双手真能凭空变出东西来。其实都是骗人的把戏。不过渐渐的,我对那些把戏着了迷,一学就是六年。他教会我很多东西,不止是变戏法。你真的无法想象,一个土得都掉渣的乡下人,居然懂得那么多东西。直到后来上大学的时候我还在想,如果把他请到大学里,单开一门课程是没有问题的。至少教授的水平。”
“那后来呢?”张宇饶有兴致地问。
“后来我考上县城的中学,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直到初三毕业,参加完中考才知道,他已经死了。据说因为偷村长家承包的果园,被打死了。”说着说着,董立国的神情又落寞了,他深深吸了最后一口香烟,然后把烟头掐灭,“就是这样。你还想知道什么?”
张宇摇了摇头,感叹道:“象你这种对社会充满绝望的人真是很完美的罪犯。”
董立国鼻间轻轻哼了一声,反问,“我知道广东有一道菜,叫婴儿汤。把六七个月大的婴儿和各种补品一起煲汤喝,功效是可以将那些六七十岁的老头子变得象小伙子一样勇猛,在床上。你觉得这个社会真的还有希望吗?”
张宇皱着眉头道:“那只是社会的一个方面,实际上,生活中还有很多更美好的东西,只不过你没有碰到罢了。”说到这里他摆了摆手,“算了,我不想和你讨论关于人生观方面的问题。再问你最后一件事情,你到底想不想替自己的父亲报仇?”
“我都说过,没有用的!我斗不过那些人。”董立国颓唐道。
“也许会有例外。如果你还知道那些人确切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