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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楼头也不抬:“哦,落花苑不是空着,收拾收拾搬进去就是了。”
“老爷,落花苑恐怕不行,夫人跟陈姑娘情同姐妹,让陈姑娘住那里,夫人又得发脾气了。”
“这是为何?”江东楼疑惑。
江尽忠略微一怔,“您……忘了?”
“何事?”
江尽忠马上提醒江老爷,“之前跟夫人吵架的蓉相公,不就是住在落花苑,最后也是在那里……”
“哦,是了是了,幸亏你还记得,那里确实不行,不然夫人还以为我旧事重提,那这样,你让夫人决定,看她喜欢哪里就让陈心藻搬到哪里去。”
不管怎么样,夫人是得罪不起的,江东楼心想。
………………
“夫人果真人好!”小胜说,“夫人一回来,就让姑娘住到这么好的院子里来。”
小胜抱着陈心藻的东西,和她一起搬进青藤苑,这里虽然不比楚伋的碎玉轩雅致,但对陈心藻来说,已经是她住过最好的地方。
“夫人又温柔又漂亮,还不妒忌,姑娘,您可幸运。”
“可她总是催我生育。”心藻说。
“这还不好吗?姑娘,您可不知道,其他大户人家的主母,要么连老爷纳妾都不让,要么就处处为难妾室,比起来,咱家夫人可太好了。”
小胜和心藻一起又整理了房间,到夜晚闲下来,心藻便自己在新园子里逛了逛,走到门口,看到翠姨带着人来到楚伋的碎玉轩门口,正在训斥服侍楚伋的珠燕姑娘。
“什么猪脑子,小倌儿也能当姑娘伺候,那种比小妾还不如的东西,你是不是贱得慌?”翠姨对着珠燕破口大骂。
珠燕眼圈发红,十分委屈。
比小妾还不如的东西,心藻暗暗咂摸这话,觉得自己也被骂进去了。
“你们两个在这守着,不许任何人进出,老爷来了就通知我,我来劝老爷。”翠姨吩咐了她身后的两个丫鬟,然后便离开,留下她们看守碎玉轩。
珠燕挨了骂,回去哭着告诉楚伋,又说夫人派人在门口守着,今夜老爷怕是来不了了。
楚伋听了无动于衷,觉得这还挺好的。
“公子,之后要委屈您了,但您千万不要去顶撞夫人,不要像之前那位……”珠燕突然住嘴。
“之前哪位?”楚伋问。
“没、没有,公子,总之您可得收收您的脾气。”珠燕窘迫地回答。
楚伋点点头,然后问:“珠燕,我看白天有人收拾旁边的青藤苑,是什么人住进来了。”
“是陈姑娘,夫人对陈姑娘可真好,一来就给她换了住处,青藤苑是仅次于碎玉轩的园子了。”
☆、第 18 章
清晨,心藻正守着新院子发呆,忽然听到一声“哎,陈鱼儿。”
这声音很熟悉,心藻惊喜地转过身,看到墙那头的楚伋站在假山上的凉亭里朝心藻挥手,凉亭周围尽是枯藤树枝,不大容易被人发现。
心藻看看左右无人,跑到围墙边上,墙不算高,心藻很容易便爬上去,露出头跟楚伋讲话。
“楚伋!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来恭喜姑娘乔迁之喜,以后是邻居了。”楚伋恭恭敬敬地抱拳向心藻行礼,夫人嘱咐他的事他就记住一条:不能对心藻无礼。
心藻笑出来,随即又想到夫人的嘱咐,马上又愁云惨淡的,“就怕还不如住在原来的地方。”
“说的也是,住这边虽然离得近,我去找你却是更不方便了。”楚伋说。
“你今后别再来找我了,夫人会知道的。”心藻说。
楚伋听她这样说,眼中有些异样,沉默一会幽幽地说:“心藻,你以后有靠山了。”
“什么靠山……”
“江东楼的正室,看来对你很好,以后不用过得那么寒酸。”
“可是她看起来很不喜欢你,楚伋,以后你要怎么办?”心藻问。
楚伋挥手故作轻松地说:“你不用担心我,我不去招惹她不就行了。”
看心藻没说话,楚伋说,“那我走了,你回去吧,外面天冷。”
说完楚伋便转身,心藻急忙叫他,“楚伋……”
“怎么了?”楚伋回头,神情看上去很疲惫。
“你还好吗?”
“挺好的。”
“为什么我觉得你有些不高兴。”
”哈哈,我哪有,回去吧回去吧。“说完楚伋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给心藻一个背影。
他又怎么了,是我说错话了吗?心藻慢慢从墙头上下来,暗自思量着。
楚伋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的屋子,把门闩上,靠在门上。
明明已经那样亲近过,现在却好像回到最初,还是叫我不要去找她。陈心藻,她到底怎么想的,只要她说一句,千难万险我也去找她。说到底,她还是不信任我,我只会给她带来危险,那一晚……又算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我不是一个靠得住的男人。想到这,楚伋又觉得屈辱,眼泪夺眶而出,躲在门后蜷起身子。
近日无雪,院里积雪都变得污浊泥泞,夫人嫌看着脏乱,叫下人们把积雪都清出府外,整个江府上上下下,一雪不染,如同未曾降过雪一般。
夫人又说想看看新气象,连院子里的草木树石都要重新摆过,让江府里里外外焕然一新,江老爷最喜欢的太湖石都让人挪了个方向,面对此景,江老爷也只是摆摆手,说:“只要夫人喜欢。”
这几日江东楼想去找楚伋都被夫人派去的丫鬟拦着,他不好拂夫人的意思,只好怏怏而回,随便找书童泄了□□,但心里总觉得憋闷,他之前嘲笑那些怕老婆的官员,没想到现在自己也被管得死死的,他江东楼竟然也有这么一天。
江东楼今夜稍晚了些回来,白天在朝堂上跟各方党人扯皮扯到现在,疲惫不堪,想到楚伋那里也去不成,只得直接回房就寝,身边只有江尽忠跟随,江尽忠服侍老爷梳洗之后,便自觉退出去关上房门,江东楼懒得点灯,直接上了床……
刚掀开被子,手触到活物,是一人温热滑软的皮肤,床上竟然躺着一个人,江东楼猝不及防,被吓得连声惊叫,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江尽忠听到叫声赶忙冲进来。
“尽忠!尽忠!点灯!”江东楼叫道。
江尽忠急忙抢了几步点亮油灯,屋里光明骤现,眼前的景象让江尽忠也愣住了,江老爷正坐在地上,面前跪着一个没穿衣服的女孩,正是陈心藻。
心藻怎么料到江东楼反应如此巨大,她刚才也吓得魂飞魄散,从床上跌下来,跪在地上不断发抖。
“尽忠!”江东楼爬向门口的江尽忠,朝他伸出手,江尽忠急忙过去,江老爷紧紧攥着江尽忠的手臂,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江尽忠搂住老爷的肩膀,把他扶起来,拍着他的胸口不断安抚着。
“谁叫你来的!”江尽忠质问心藻。
其实不用问便知,心藻夜晚刚要就寝,夫人忽然派了好些个丫鬟来青藤苑,给心藻沐浴熏香,然后连衣服都不必穿,直接用毯子裹着送进了江老爷的卧房,若是有点眼力见儿的女子,在老爷进门之前就该起身服侍了,偏偏心藻羞怯难当,像个死人一样缩在被子里动都不敢动,结果也没想到就这样把江东楼吓了个半死。
怕得罪老爷也怕得罪夫人,心藻不敢回答,埋头伏地跪着,恨不得跪穿了地板,遁地而逃。
“好啊!好啊!”江东楼甩开江尽忠,发了疯一般,把屋里的物件往地上砸,巨大的花瓶碎裂在心藻眼前,连书架都被江东楼掀倒。
“老爷!”江尽忠赶忙上去拦着,然后看心藻还傻跪在地上,朝她吼了一声:“还不快滚!”
心藻这才从惊吓莫名中回过神来,急忙跑出了卧房。
“老爷!老爷!没事了。”江尽忠抱住老爷,不断地安抚他。
“她怎么又回来了?把她给我杀了!”江东楼目光涣散着大叫大喊,“杀了她!”
“老爷!没事了,她早就死了,她没回来!”江尽忠说。
“尽忠!尽忠!”
“我在,老爷。”江尽忠把这个四十多岁却仍害怕发抖的男人搂进怀里。
陈心藻一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她从没见过老爷这副样子,目眦尽裂,像是极恨她,又像极怕她。
心藻缩在房檐下,天寒地冻呵气成霜,她不敢走出去院子,若是这副样子跑回青藤苑,让夫人知道自己被江老爷这般厌恶,又该怎么看她。
屋里的声音渐渐平息了,老爷终于被安抚下来,心藻守着寒冷的夜色,听见房中隐约传来怪异的响动,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过了许久,江尽忠才将江东楼安抚着入眠,江东楼无法对任何人卸下心防,他唯一信任的就是江尽忠,即便如此,江尽忠仍然知道自己年老色衰已经不配得到老爷的恩宠,若不是老爷受了刺激,也不会给江尽忠爬上他床的机会,江尽忠自嘲地笑笑,下地穿好衣服,轻手轻脚走出房门,唯恐吵醒了好不容易入睡的老爷。
一出门便看见瑟缩在脚边的陈心藻,江尽忠叹息着,拿衣服披在她身上,她已经冻得嘴唇发紫。
“陈姑娘,还好吧?”江尽忠难得没有冷口冷面对人。
“老爷……他会怎么罚我?”心藻抬起头哆哆嗦嗦地问。
“老爷已经睡下了,是夫人让你来的吧。”
心藻不置一词,一门心思担心自己会被老爷怎么处置。惊吓了老爷,恐怕不是一顿鞭子就能了结的。
“我没想到会吓到老爷……”心藻欲哭无泪。
江尽忠扶心藻起身,带她去了自己的住所,烧火给她取暖。
“暖暖身子吧。”江尽忠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心藻,心藻哆嗦着接过。
两人相对无言,房中墙上挂着一把七寸长的木把窄刃屠宰刀,江尽忠闲来无事顺手解下来,放在腿上用油布擦了擦。
陈心藻看着尖利的刀有些害怕地挪了挪身子,她不明白江尽忠房里为什么挂着这个。
江尽忠却习以为常的样子,抬起头看心藻,极为罕见地笑了笑,说:“你别怕,这刀好久不用,所以总得保养,不然就锈死了,这是我爹给我留下唯一的东西了,他是个杀猪匠。”
“杀猪匠?”心藻打量了一下江尽忠,面目斯文,想不到他竟然是如此出身。
“我十岁时遇到了老爷,那时我还跟着杀猪卖肉的爹过着苦日子,可惜那年闹猪瘟,我爹染病亡故,我孤身一人只能卖身为奴,幸亏那时的江少爷收留我在他身边做了贴身书僮。”江尽忠更加罕见地给心藻讲了自己的过去,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你跟着老爷真的很久了,怪不得他那么信任你。”心藻说。
江尽忠把刀挂回去笑了笑:“今天老爷这样不是因为你,你不用担心。”
“不是因为我?”心藻问道。
“是,陈年旧事了,老爷一开始也并非如此。”
心藻不太明白,“你是说老爷……”
“老爷并不是只好龙阳,他也喜欢过女人,要怪,只能怪那疯女人太过狠毒。”江尽忠拨着炭火叹息。
“疯女人?”心藻心有余悸地裹紧身上的外衣,她似乎能想象到江老爷用刚才的神情破口大骂“疯女人”的样子。
“发生在老爷身上的一件离奇案子,那时老爷还很年轻,所以这件事才会对他影响深远吧……”江尽忠说,心藻皱着眉头思虑,她完全想象不出江老爷年轻的时候,对她来说,江老爷一出生就长了这么长的胡子。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