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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伋冷笑:“那老爷何不找那些你情我愿的,两头欢喜。”
“送上门来的有可能包藏祸心,被强迫来的,也不一定就有胆量违抗老爷。”江尽忠冷冷扫过楚伋的脸,“老爷权力足够大,用不着在乎你们是怎么想的,只要是老爷想要的人,他总会得到。就算那些人说自己多么仰慕老爷,老爷也都会让我把他们捆起来,老爷从不相信任何人。”
“那你呢?”楚伋说。
“我?”江尽忠一愣。
“你的老爷相信你吗?”
江尽忠沉默不语,楚伋知道他是不会回答了,于是换个话题,“管家大人,你服侍他多久了?”
“近三十年。”
“他宠幸了你多久呢?”楚伋歪着头看他。
这话把江尽忠打回往事,他一时呆立在当场。
屋外传来老爷的脚步声,江尽忠回过神来,急忙躬身退出去。
江老爷走进来,脱下外衣,双手撑在膝头,坐在楚伋旁边。
“朝廷里的事真多,我到这半夜才能回来见你。”
“老爷辛苦。”楚伋不冷不热地说。
“今天在朝堂上看见你父亲,他最近写的奏折很受皇帝赏识,看来不久便会升迁了。”江老爷故意要看楚伋反应,楚伋低着头没说话。
“还有你哥哥楚彦思,院试拿了第一名,楚家双绝果然名不虚传,你是色绝,他是才绝,要不要我为他提点一下?”
“只要你别害他们就好。”楚伋小声嘟囔。
江老爷听后面色不悦,楚伋连忙改口:“江老爷公务繁忙,不劳老爷挂心。”说完就闭嘴缩在一边。
江老爷看他这副样子,似笑非笑地伏到他身上,“你不必眼红你哥哥,只要你乖巧懂事,到时候我也可以给你安排个一官半职……”
卧房中活动起来,江尽忠静静守在门口。
楚伋来之前什么都不懂,都是江尽忠教他卧房之事,把他的身子弄成可以服侍的样子,送到江东楼嘴边,楚伋看江尽忠对龙阳之事如此熟练,于是猜江尽忠肯定自己也服侍过江东楼,于是便故意提起此事,搅得江尽忠满心波澜。
三十年,他几乎是与老爷从小相伴,他服侍过老爷少年、青年、到如今中年。二十岁时,江尽忠容貌长开,不复清秀,老爷便厌倦了江尽忠,而江尽忠依然毫无怨言,守在老爷身边,看着老爷身边一个又一个……
江尽忠这辈子一无所有,除了老爷的信任。
☆、第 4 章
夜里风很大,吹在耳边呼呼作响,但陈心藻不想回屋,她裹着被子缩在屋顶,找回爬树上房的乐趣之后,屋顶成了她唯一一处能与外面联系的地方,她碰不到外面,但可以远远看着。
偶尔她会期待能在某处看到楚伋瑟缩的身影,但楚伋那么怕冷的人,这时候肯定在暖屋里呆着。
不知今夜是什么日子,西边江老爷的私家戏台传来唱戏弹曲的声音,咿咿呀呀得很好听,江府夜晚难得这么热闹。
陈心藻隐约能看到戏台上有舞着长袖打扮艳丽的戏子,她乡下小地方来的,京城大户人家的消遣让她觉得很新鲜,看得出神。
“陈鱼儿?人呢?”
忽然听见有人叫她,她急忙探出屋檐朝下看——楚伋正在她院里四处找她。
“不要这样叫我。”心藻脸红说。
“你怎么在房顶上,这怎么上去的?”说着楚伋围着房子绕了一圈找□□。
“别找了,没□□。”陈心藻指了下院里的老歪脖子树,“爬树上来的。”
楚伋盯着老树皱眉头,“这有点危险吧……”说着他拿脚蹬了一下,试试自己能不能上去。
“你别上来!”心藻阻止他。
“那你下来。”楚伋仰头说。
“我不。”她还想看人家唱戏。
“那我偏要上去。”楚伋环抱着树,不得要领地往上跳,然后顺着树出溜下来。
试了几次之后,楚伋恼火地说:“你就不能下来吗?”
“西边好热闹,我想看看。”陈心藻说。
楚伋索性靠着树干坐下,“不就是唱戏吗,这里也听得到,烦死了。”
“你怎么没过去一起听?”陈心藻问。
“江老爷宴请同僚,都是京城的官员,万一有人认出我是我爹的儿子,那该怎么办。”楚伋声音闷闷的,“我估计江东楼也没胆子让别人知道他胁迫下官送儿子,所以我自然不能露脸。”
“原来你跟我一样,都是热闹的地方容不下的……”陈心藻轻声说。
“你说什么?没听清。”
“没说什么。”
“你在上面冷不冷啊。”楚伋问。
“不冷,我裹着被子。”
“我说呢!合着就我一人在这冻着。”
陈心藻又想起他冻到发烧的情形,探出头说:“屋里还有一床被子,你去拿了先裹上。”
楚伋抬头笑道:“你贴身盖的?”
“你还是冻着吧。”陈心藻脸一红赶紧缩回头。
楚伋站起身一溜小跑进屋拿了被子出来,舒舒服服地裹起来:“不错,挺暖和。”
心藻的脸涨得通红,幸好楚伋看不到。
“风真冷,真庆幸有你陪我。”楚伋随口说道。
说什么呢,这个时候跑来找我,没让我一个人在冷风里看热闹人间,该庆幸的是我……陈心藻心想。
两个人一起沉默着,听着远处哀怨缠绵的曲子。
“这演的什么?没头没尾的我听不明白。”心藻问。
“红梅记的折子,最近在京城很流行。”楚伋漫不经心地答。
“红梅记?讲什么的?”
“……没意思,我不喜欢。”
“你跟我说说。”
“有一权相,他有个侍妾,后来遇到一个书生……”楚伋没再讲下去。
“然后呢?”陈心藻很有兴趣。
“我忘了。”
陈心藻随手捡了个泥巴块丢他。
“别砸我,我真的忘了。”
陈心藻觉得没意思,从房顶一步跨到树杈上,打算从树上下来。
“你小心点,别摔了,你要下来吗?”楚伋仰头看她。
陈心藻点点头。
楚伋急忙站起身摊开双手,“那你跳吧,我接着你。”
一阵风吹过,树影斑驳摇晃。
我为什么要你接着……陈心藻想这样说却没说出口,她看见楚伋清秀的脸上忽明忽暗,月色下双目澄澄望着自己,她闭上眼,心一横,纵身一跃……
江府的四角戏台,站在正中间的旦角手上拈着一枝梅花,遥望着一旁的书生角色,嘴里念白:“呀,美哉一少年也!真是个洛阳年少……”
台下的人饮酒听曲,其乐融融,江老爷饶有兴致地盯着旦角婀娜多姿的身段。
回到江府寂静的一隅,月下一对少年少女。
“没事吧?你怎么跳到那边去了?”楚伋诧异地问。
刚才陈心藻跃向了跟楚伋相反的方向,已经落地的陈心藻双腿发麻,她刚才结结实实地墩了腿,还好没崴到。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能接住你啊?”楚伋生气地问她。
陈心藻拍了拍膝盖,想站起来,楚伋虽然生气,还是伸出一只手扶她。
“我怕把你砸了。”心藻说。
“砸就砸了,我在下面给你垫着总比摔着强。”
“得了吧,就你这身子骨,怕一砸就折了。”
“怎么可能?我很结实的,给你捏捏我这胳膊……”楚伋跟在后面喋喋不休,心藻叹了口气抱起被子回屋。
夜深了,戏台子偃旗息鼓,一片寂静,楚伋回到自己的卧房里等着。
“楚公子,老爷说他今夜不过来了。您早些休息。”门外的珠燕传话来,她是专门伺候楚伋起居的丫鬟。
那敢情好,早知道这样我就在鱼儿那呆着不回来了。楚伋心想。
楚伋熄了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觉得自己身上还留着陈心藻的味道。
她都不肯让我接着……她要是不喜欢我,那我也不喜欢她……
越想越烦躁,楚伋猛地坐起身,光脚下地,溜到门口听外面是否有人。
确认丫鬟都退下之后,他又溜回床上,连头带身子一起埋进被子里,把手伸进亵裤握住□□自渎起来……
宣泄之后,楚伋满头大汗,从被子里钻出来。看着熟悉的房间和床铺,想到自己就是在这张床上被江东楼压迫着,又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跟江东楼一样令人作呕,他顿时觉得羞愧难当,对不起陈心藻。他把头埋进枕头里,又哭起来。说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没人的时候楚伋哭得比谁都多……
………………
烛光昏黄,影影绰绰,楚伋坐起身来。床铺两边不知何时站了好些个从未见过的侍女,她们都躬身垂首。
“什么事?”楚伋疑惑不解。
为首的侍女如同画中人一样带着庄重典雅的笑容:“楚公子,老爷厚爱于您,特地为您准备了贵重的礼物。”
“礼物?”
那侍女一拍手,站在门口的侍女端出一个一尺见方的华美金盒,看侍女端着金盒的动作,盒子似乎有些重量,她浅笑着将金盒递给第二位侍女,第二位侍女接过,又传给第三位……就这样一人人传过来,传到站在楚伋身边的侍女手上。
“请楚公子过目。”侍女缓缓将金盒打开——
里面竟是白皙秀丽的一颗头颅,陈心藻的头颅。她双眼半睁半闭,唇色惨白,脖颈儿齐平地被利刃斩断,鲜血从金盒里满溢出来,楚伋顿时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一片恍惚……
楚伋猛然醒转,冷汗顺着脊背流淌下来,周围一片黑暗,只有他一个人,原来是梦,楚伋松了一口气,想到刚才的梦分明是红梅记里李慧娘被砍头之后的场景。
“要是陈心藻出了什么事,那都是我害的。”楚伋顿觉浑身无力,他不仅无法帮她脱离困境,还会给她带来灾厄。
“怨不得她总是避开我,既然如此,以后我不去找她就是了……”做了决定之后,楚伋把身子砸在床上,睁着眼失神,再也睡不着。
已然清晨,楚伋疲倦之极,黑着眼圈起身,在水盆里洗了一把脸。
“楚公子,老爷今天去游湖了。”珠燕告诉楚伋。
楚伋叹了口气,“知道了。”
姓江的爱干啥干啥,跟他有什么关系,这些事珠燕总是喜欢向他报告,好像他十分关心似的。
“老爷……是跟昨天戏班的小旦一起去的。”珠燕越说越详细,生怕楚伋蒙在鼓里。
“是吗?”楚伋问。
“千真万确,楚公子,您别太介意。”
好好好,楚伋喜上眉梢,他巴不得老爷赶紧厌弃了自己。
“我知道了,昨天的早点还有吗,挺好吃的。”
“有,我给公子端过来。”说完就听见珠燕离开的脚步声。
楚伋长舒一口气,觉得浑身轻松。
珠燕端来早点,知道楚公子吃得慢,也不在旁边候着,等过一会再来收拾,楚伋把粥喝了,其他的澄沙团子、油酥果子一类的小食拿布兜了一股脑塞在怀里,果子还烫着,给他胸口烫红了一片,他疼得吸气赶紧把果子拿出来吹了吹再塞回去。
假装用完早点,楚伋自己一个人溜去陈心藻的院子。
陈心藻正在院子里挖菜,天气冷,土冻得结实,她挖了半天才弄出一颗,搓了搓冻红的手,接着挖。
楚伋躲在院门口,看到她又想起昨晚血淋淋的梦,一下子不敢再迈进院子里。
这时他才想起来,昨晚已经下定决心不再来找陈心藻,只因今天早上自己太高兴,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