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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他才想起来,昨晚已经下定决心不再来找陈心藻,只因今天早上自己太高兴,竟然忘了……
“陈心藻!”楚伋小声叫她。
心藻抬头,她知道又是楚伋,其实她很想见他,可是看见他又会很紧张。
这次楚伋没像往常那样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而是在院门口探出个头来朝她挥手。
“陈心藻,你过来!”楚伋小声喊。
心藻不明所以地走过去。
楚伋拿出一个布兜子放在地上,“早点,趁热吃。”还没等她走近,楚伋转身就跑了。
心藻拾起还冒着热气的兜子,打开一看,都是她从没吃过的精致点心。
此后楚伋不再闲来无事就跑来找她,只是偶尔吃到什么觉得好吃,就藏起来偷偷带过来,经常放在院门口就走。陈心藻也不清楚他这到底是怎么了,想跟他说句话都逮不到他人。
江老爷最近似乎痴迷那个戏班的戏子,楚伋不用每天虚与委蛇,他乐得清闲,每天就想着给陈心藻送点什么好。
清晨陈心藻起床洗漱,知道一会楚伋又会来,她这次得拦住他问问最近到底在干什么。
她从井里打了水,凉水拍在脸上让人忍不住浑身打了个机灵。
“哎呀,天多冷了啊,姑娘你还用井水洗。”一个柔软男人的声音,陈心藻吓了一跳急忙转头。
一个称得上身段婀娜的男人,双目如秋水般含情,正靠在院门上看着她。
“你是谁?”陈心藻后退一步警惕地问。
那男人发出一阵咯咯咯的笑声:“我是谁?你不知道?我是李慧娘啊。”
☆、第 5 章
李慧娘?陈心藻完全摸不着头脑。
“那天你没看我的戏?”那男人迤迤然走进院子,陈心藻不自觉退后。
男人捂着嘴笑,“你那么怕我干什么?”
“我是江老爷的妾室……你、你不要无礼。”陈心藻觉得此人身上有股奇怪的气场,逼得她不断后退。
“巧了,我也是。”
“怎么可能,你是男人啊,你到底是谁?”
“都说了,李慧娘啊。”说着这男的突然吊着嗓子唱起来,“入相府做歌姬,陪他作乐与寻欢。走又不敢,留又不甘,困高墙何时得见天——”
陈心藻这才明白,“你是那天唱戏的那个……你是男人?!”
“李慧娘”捂着嘴偷乐:“京城戏班里禁止女子唱戏,我自然是男的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陈心藻警惕不减。
“我如今也住江府,伺候江老爷,我叫洛小铨,今天我们算认识了,日后可以多来往。”洛小铨莞尔一笑,这人长得妩媚,笑起来两眼一弯亲切得很,但陈心藻却觉得这眼神在自己全身上下游走很是粘腻。
洛小铨起身离开,走到院门口,看到地上丢着一袋冒着热气的枣糕,他别有深意地回头瞄了陈心藻一眼,陈心藻顿时起了冷汗。
今日得闲,洛小铨悠然在园子里逛景,江府坐落在京城西郊,府中山水萦绕,亭台楼阁典雅别致是全京城都出名的,当然,除了某些无人关注的角落。
洛小铨走走停停,又是喂鱼又是逗鸟,府上的奴仆丫鬟没人来打扰他,他对这种清静的奢华景色十分享受。
“唉,大户人家的院子就是不一样。”洛小铨坐在走廊边上自言自语,忽然回头看了看,若无其事地笑起来。
“你想干什么?”洛小铨问身后一脸不善的楚伋。
“我还要问你做什么?为什么要去招惹她?”楚伋质问道。
“我招惹谁了?哦,你说那个姑娘啊,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洛小铨站起身走到楚伋面前,这人比楚伋高一些,身材更瘦,像个柳条一样。
洛小铨瞟了一眼楚伋,突然抓住楚伋的手腕。
楚伋手腕上还有旧伤,被他这么一抓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你干什么!放手!”
楚伋挣扎着甩开洛小铨,洛小铨看了看自己沾血的手心,轻蔑地笑道:“看看你这张小白脸,我就知道江老爷府上不只有我一头公猪。”
“你才是公猪。”楚伋捂着手腕愤恨地说。
“都是一样的贱人,谁还瞧不起谁呢?”洛小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问你话呢,你为什么要去那个院子?”楚伋说。
“来了几天,一开始知道江老爷不近女色还有些失望,以为这次亏本了,谁知道江府上还是藏着一个姑娘的。我看她被人冷落,去陪她说说话不行吗?”洛小铨理所当然。
“不行!”楚伋咬牙道。
“哦?那只准你嘘寒问暖送早点,就不准我去陪人家姑娘解解闷吗?”
楚伋攥着拳头不说话。
“这姑娘长相还可以,在这些有钱老爷的妻妾里算上等,只是人过于老实了些,大概没什么情趣,不过胜在年轻,你说这江老爷只好男子,还留着这样胆小怕事的小妾在府上,到最后不都便宜我们这些公猪了吗?”
“你别想碰她!”楚伋上去要抓洛小铨,洛小铨出手更快一把扭住楚伋的胳膊,把他重重撞在墙上,楚伋顿时被撞得七荤八素。
楚伋被压制着动弹不得,洛小铨在他耳边轻声说:“你这身手不行,我好歹练功练了十几年,怎么会轻易被你抓住。”
随后他的声音突然从柔软变得狠辣,面目也凶狠起来,完全像换了一个人:“我告诉你,你他娘的别想坏我好事!我洛小铨从来不蚀本,多少个老爷上过我,我就要上回他们多少个妻妾,江老爷就这一个小妾,那我就选她了!你还敢管我的事,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说完洛小铨松开楚伋,恢复了优雅,整整衣襟大摇大摆地离开。
气得七窍升天的楚伋连晚饭都没胃口,他把筷子一摔,让丫鬟进来都端走,珠燕进来端饭,看楚伋的眼神都充满了同情,这让楚伋更加恼火。
谁知最恼人的是晚上江老爷竟然来了楚伋的房间,他原本这些天都去洛小铨那里。
江老爷笑眯眯地来看楚伋,楚伋生气他却越看越欢喜。
“这几天冷落你啦,是老爷的错,你也不能为此去跟小洛打架啊。”江老爷拉过楚伋的手说。
去你妈的。楚伋心说。
楚伋这边的事陈心藻一概不知,只是白天那个人的突然出现让她很不安,晚上总是想爬起来看看门窗有没有锁好。
夜半时分,陈心藻正睡得迷迷糊糊,有人梆梆梆敲门,敲得声音不大,但很急促。
她急忙爬起来,惊出一身冷汗:“谁、谁呀?”
“我!楚伋!”
楚伋声音听起来很生气似的,陈心藻不知道他又怎么了,裹着被子下床给他开门。
楚伋果然脸色不太好,一进来就插上门闩:“你……没什么事吧?”
“我有什么事?你怎么又半夜来。”
想起上回的事楚伋脸微红,他马上转移话题:“府里进了烂人,你要小心点,别让他得逞。”
“你说那个洛小铨吗?他今天来过。”
“我知道,总之你要小心他……我回去了。”楚伋转身要走,心藻叫住他。
“楚伋,你最近怎么了?总是给我送吃的,又不跟我说话。”
“没什么,只是看你每天都吃的什么玩意儿,京城好东西多了,给你这个乡下丫头尝尝,长长见识。”
心藻知道他是好意,但这说话方式着实令人不适。
“你别送了,万一让人看见。”心藻说:“我也没想来这长见识。”
楚伋几乎委屈地看了她一眼。
“洛小铨我也会小心,多谢你的提醒。”陈心藻说,说完她看着楚伋,楚伋也看着她,夜里悄无声息,两人都在等着什么似的。
过了好一会,陈心藻开口:“你怎么还不走?”
楚伋的委屈从心底冒上来,他觉得自己鼻子有点酸:“你觉得那个洛小铨是什么样的人?”
“我不知道,就总觉得他好像满肚子坏心眼,我不想跟他扯上关系……”
“你觉得我跟他是同一种人吗?”楚伋直勾勾地看着她。
楚伋的眼睛看得陈心藻一阵心疼,她转开头:“大概不是吧……他说他伺候老爷的,看起来很得意,我想他可能是自愿来攀老爷的,跟你不一样……”
“没分别,都一样,江东楼还说让我来伺候他是给我爹的面子。”楚伋自嘲地笑笑,深吸一口气说,“我今天见了洛小铨,他说他在老爷身上亏了本,就要在妻妾身上寻回来。”
“所以他是盯上我了,想从我身上找回来。”心藻裹了下被子,鼓起勇气问楚伋:“那你呢,那天你是怎么想的?”
那天楚伋不也是打算占陈心藻的便宜,被老爷伤害,报复不了老爷就要报复老爷的人,这好像再正常不过,他们都会这么想,楚伋默然一会,回答:“和他没有什么不同。”
陈心藻觉得心里像是被堵住一般难受,无话可说,她转过身不再看楚伋。
眼泪顺着楚伋脸颊悄无声息地淌下来,他不动声色打开门,站在门口:“我不会再来了。”
“嗯。”陈心藻背对着他回答。
夜里寂静无声,陈心藻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彻夜无眠。
她不愿意相信,楚伋接近她,就是为了报复江老爷。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理由呢?她不过是个没人在乎的小妾,是江老爷的所有物,所以伤害她,会让他们心里平衡一些吗?
对于这些男人来说,她就只是猎物吗?一只属于江老爷的羊,谁想偷就来偷?
………………
对于洛小铨来说,游走在达官贵人之间早有经验,像这些官老爷们喜爱他这种戏子都是图个新鲜,新鲜劲一过,他洛小铨是谁,老爷们根本就不会记得,这种时候,洛小铨会十分懂事,不争不吵乖乖离开,回戏班唱戏,寻下一个金主,不作半点纠缠,这倒是让他在老爷们之间口碑甚好。
江老爷对他来说也一样,各取所需罢了,更何况,洛小铨一眼就知道江老爷更喜欢那个叫楚伋的少年,不知什么时候自己会被赶出府去,洛小铨现在只想抓紧时间找机会把院里那个小妾拿下。
一日服侍老爷之后,洛小铨揉着自己的手腕,他实在不喜欢江老爷的癖好,办事情就办事情,何必一定要捆着人才能办,昨夜无论他怎么撒娇央求都没用,那个冷面管家还是给他捆得紧紧的。洛小铨在心里骂了一堆污言秽语,最终也只能听从。
就这样憋了一肚子火,洛小铨假装散步解闷,溜去了陈心藻住的地方。
楚伋不来,这院子几乎没人会来,陈心藻看似在晾衣服,实际上在发呆。
“心藻姑娘?”人未到声先到。
这软绵带笑的声音,给陈心藻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个洛小铨又来了。
洛小铨刚刚悠然拐进院子里,倏得一个长竿子就杵在眼前,差点把他戳瞎。
“老天爷,你这是在干什么?”洛小铨吓了一跳,那个老实得不得了的姑娘,现在正举着十尺长的晾衣杆对着他。
“你怎么又来了?”陈心藻艰难地举着长杆,手上不稳,长杆在洛小铨眼前晃来晃去,洛小铨觉得十分危险,赶紧闪到一边去。
“你先把竿子放下再说话……”
“你别靠近!”
“好好好,我就站这行不?”
陈心藻犹豫一下,把竿子一头搭在地上,她实在举不动了。
“我就想过来跟你随便聊聊,你看看你这架势,杨家枪啊?”
陈心藻被洛小铨说得脸上微红,但仍然警惕地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