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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一个壳，他想买让他们买就是了。”他淡淡道。
“壳？你的意思是……”
“我打算把创始人挖过来，再买个新公司做。这种青训公司，没什么太多技术，也没什么设备，主要在人员的管理和培训体系的建立。创始人带着团队一起过来，我看他冯元剩个壳怎么搞。”
“哇，釜底抽薪啊！”那边秦枫赞叹了一声，“可以，冯元知道了要气死了。还以为自己拿到了分红，过几天看到创始人全被你挖走了，岂不是要被他老板臭骂一顿。”
陆昀泽开着车，目光直视前方，神色冷漠道：“何止臭骂。我没找人打他一顿，就是想把这事留给他老板亲自来做。”
“啧啧啧，我泽哥还是我泽哥，一如既往睚眦必报，谁也别想占到你便宜。就是现在占了，以后也得吐出来。”
“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都联系好了。明天一早全部到位。”
“好。明早见。”
那边嗯了一声，收了电话。
*
第二天早上，时谊很早就起来了。
洗漱完毕后，她换好了衣服，坐到桌子前，再看了一遍自己昨晚写下的东西。
一封辞职信：
本人时谊，由于个人原因无法再为KM俱乐部服务，经慎重考虑，向俱乐部提出辞职申请。自加入俱乐部以来，一直承蒙各位领导和同事的关照，本人深感于心，现由于本人的个人情况对俱乐部及队员们造成了影响，本人感到十分抱歉。故而本人决定……
看完后，时谊眨了眨眼，把它仔细叠好，塞进了信封。
现在离春季赛结束还有半个多月，两场比赛，她打算尽全力帮KM比完这两场，然后就把辞职信递给阿凯。
她并不想放弃，也不想离开，可有些事情并不是她个人能决定的。发生了这种事情，已经不再是她自己的事，她不想让阿凯和俱乐部感到为难。
这封信是一种态度，她哪怕再不想也必须提出来，让俱乐部决策。
只是一想到可能又要离开这个行业了，她心里就很难受很难受。
咚咚咚。
咚咚咚咚。
时谊站起来，开了门，门外是穿戴整齐的陆昀泽。
“醒了？”他轻声问。
时谊勉强扯了个微笑：“嗯。”
他看着她，轻轻牵起她的手，“来，跟我去一个地方。”
☆、第 58 章
淮海路； 一家花草簇拥的文艺小咖啡馆。
时谊跟着陆昀泽来到咖啡馆门口，陆昀泽绅士地为她拉开门； “进去吧。”
咖啡馆内布置得清新而文艺； 吧台后面有个服务员； 正不紧不慢地擦着杯子。厅里有五六张台子； 坐了大约有十多个人。
在这些人当中，除了坐在最靠门口的一桌的罗楠楠跟秦枫，其他的人时谊都不认识。陌生人里女孩居多，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年轻姑娘，也有几个男孩，其中一个居然还是理着板寸的黑人。
罗楠楠见人来了，立刻跑上来抱住她，“我打了你一晚上电话你都不接。担心死我了。”
“我……昨晚胃有些不舒服，睡的比较早。”时谊怕她担心； 只好这么说。
“那现在好点了吗？”
“嗯； 好了； 没事了。”时谊说着，有些困惑地看向陆昀泽。
陆昀泽没说话，只微微一笑； 径自走到秦枫身边坐下，“人我带来了。你们动手吧。”
时谊：“……”
罗楠楠也一脸神秘的笑； 把时谊推到小咖啡馆的中央。
这时，十几个人就跟变戏法似的，突然从桌下、脚边、椅背后、书包里等等地方掏出了横幅、应援牌、荧光棒、手环等物； 甚至还有个人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手里捧了个翻糖小蛋糕，上面插了个印着某种LOGO的小旗子。
这些东西上面，都有时谊的名字或是头像。
罗楠楠按住她的肩膀，说：“恭喜你，你的全球粉丝后援会，今天正式成立了。”
时谊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陆昀泽嘴角微微勾起。
很快，一个穿蓝衣服的小个女孩站到她面前，笑得露出两个酒窝，“eleven，我是你的粉丝后援会会长，我叫小秋。在你还是职业选手的时候我就开始粉你了，不知道你对我的名字有没有印象。”
时谊当然有印象，这个名字经常出现在她的微博下面，确实是有好几年了。
她有些说不出话来，很感动，脑袋也还是有点懵，“我、我记得你，你经常爱用嘟嘴和狗头的表情。”
“对啊对啊，那个就是我。”小秋很高兴，“刚粉你的时候我还在高中，现在我都大二了。我的学校离你们基地很近的，华东师范大学。”
时谊点点头，只觉得鼻尖微微有些发酸，“谢谢你关注我这么久。但是今天你们怎么……”
她又看了大家一眼，印有她名字和头像的应援牌和荧光棒闪闪发亮。
视线转了一圈，落在陆昀泽身上，只见他身子歪向秦枫坐着，一只手托着下巴看着她，抿着薄唇不说话。
她的粉丝怎么突然聚集到了这里，又怎么跟陆昀泽扯上了关系……
小秋笑着说：“昨天的事我们都看到了，挺为你抱不平的。你不知道，我们本来就有个几百人的小群，都是你的粉丝。大家昨天都很生气，也怕你难过，我们就想干脆把后援会成立起来，给你打打气。昨天我发了私信给你，你没看，我就找了楠楠姐。结果楠楠姐说你也没接她的电话，我们就更担心了。”
“不过后来幸好楠楠姐找到了泽哥，才让泽哥帮忙安排了这个地方，把你带来了这里。谢谢泽哥。”她说着，对陆昀泽点了下头，又继续道，“你别看我们今天才来了十几个人，但是其实还有很多人都在支持你，只是因为是临时决定的，而且今天不是周末，所以他们很多人想来但是来不了。昨天晚上我们把要成立后援会的消息发出去，群里马上就有1000人了，而且还有很多人不知道这个事呢，以后会有更多人的。现在我们已经有了资源组、时光站的人……”
时谊听着，只觉得心里一道道热流涌过。
她的喉咙好像有点点梗住的感觉，双唇有点颤抖，“谢谢你们。只是……他们都骂成这样了，你们还愿意支持我吗……”
小秋立刻摇摇头，“网上有人容易被带节奏，但也有很多人是有自己的主见的。很多人跟我一样，关注你很久了，我们都不相信你会做出那样的事情。ALG那个公告本来就怪怪的，我们都觉得有很多漏洞。而且，楠楠姐以前是你的队友，她一直在帮你说话，我们肯定相信你啊。这件事看起来，明显就是有水军在带节奏，故意挑事情。”
时谊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昨晚如临深渊，今天看到她们这么支持她，又仿佛是柳暗花明。
她何德何能，得到她们这么多的信任和支持。
小秋又道：“不过……其实也有的人会有点小怀疑的。也不是怀疑，就是明明觉得你不会做那种事，但是俱乐部公告都发了，有点不知道要不要相信。但他们还是支持你的，因为你很厉害。不管是当职业选手，还是现在当了教练，先带大杀四方拿了LDL的冠军，又帮KM进了季后赛……反正我们电竞女诸葛不是吹的，就是这么牛。所以有的人就觉得专注于你的技术，你的能力，你给我们带来的一场场精彩的比赛就好了啊，管那么多干嘛。”
“没错！”坐在后面的黑人小哥此时高喊了一声，一口牙白白的，操着很不熟练的普通话道，“时、谊，我是腻（你）的忠实粉丝，I love you so much，don’t care about what they say，just keep moving……腻（你）优（有）我们，我们都只（支）吃（持）腻（你）……”
大家都被他的普通话逗笑了。有人喊了句：“黑人小哥超贴心的，昨天帮着我们在贴吧和论坛用英语怼了半天。”
大家又哄笑。
时谊很感动，眼睛都有点起雾了，点点头道：“谢谢你，谢谢你们。”
“哦，还有。”小秋说，“我们这里面还有个特殊的粉丝哦。让她自己跟你说吧。”
说着，她看了看那姑娘，那姑娘跟着站了起来，走到时谊面前，“时谊你好，我叫沫沫。”
时谊：“你好。”
“我的名字你应该很陌生吧？”
时谊老实地点点头，“嗯。好像没见过。”
女孩笑笑，“嗯，因为我是泽哥的粉丝，泽哥应该很眼熟我的ID。”
时谊转头看了看陆昀泽，他没说话，微微眨了下眼睛，默认。
“但我现在是你的粉丝了。”沫沫又说，“我粉了泽哥五年，粉了KM五年，但是很奇怪，今年知道了你这个人，又找了你的一些比赛和执教录像来看以后，我就粉上你了。觉得你……很厉害，我很喜欢英雄联盟的，但是打的不好。超想变成像你一样，有这么好的技术，对游戏这么有天赋，又那么坚持。看了你们跟地图队的比赛，你帮KM狠狠打了对方的脸后，我就彻底粉上你了，而且觉得你有点可爱。”
她说着说着，自己笑了一下，“然后我就发现，我好像不是那么喜欢泽哥了，反而喜欢你要多一点。他们都嫉妒你跟泽哥可以生活在一起，我反而有点嫉妒泽哥可以跟你在一起。”
时谊听得都愣了，眨了眨眼睛，“……”
陆昀泽在一旁插嘴道：“所以你现在是当着我的面叛变？”
罗楠楠笑嘻嘻道：“就是，我泽哥不要面子的啊？”
沫沫抿嘴笑了笑，“时谊，你要加油哦！别管别人说什么，我们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对啊，我们会一直支持你的。带着我们的支持，加油哦！”小秋也走上来。
其他人也纷纷开口道：“是啊。昨天微博上好多人为你说话呢。我看到阿凯、阿全教练，还有队员们，包括泽哥——”
“你有天赋，又这么努力，让我们这些普通女孩都看到了希望。”
“别放弃。不要让心怀不轨的人得逞。”
听着他们这一句句话，时谊只觉得眼睛都有点湿润了，点了点头，有些哽咽道：“好。我会坚持，会努力。”
“eleven，我们大家可以一起拍张照片吗？”小秋提议。
接着，大家很快簇拥到一起，摆了各种各样的高兴表情，连陆昀泽和秦枫也被拉进来。
咔嚓一声，照片定格。
时谊被簇拥在人群中，微微露出笑容。
罗楠楠左手牵着时谊，右手抱着秦枫，跟他脸贴着脸，笑成了一朵花。
陆昀泽依旧一副耍酷脸，但是眼睛里有着熠亮的光芒。
罗楠楠：“好了，拍完照了。我们一起吃蛋糕吧，我都饿了。”
这咖啡馆是陆昀泽朋友开的，他还让人准备了三明治，粥，咖啡，牛奶等等吃的喝的，这会也都端了上来。
时谊被围在中间，切开了蛋糕。
大家笑着鼓起了掌。气氛融洽而温暖。
在此之前，时谊从来也没有想过，她难受、伤心，身后却还有一群人在支持她，她们相信她，鼓励她，还想看到一场场精彩的比赛。
看到这一幕，内疚自责的情绪并没有立刻就烟消云散，但是心里某个地方似乎被打通了，让她有了面对困难与持续斗争的勇气。
她想再试一试。试试看用自己的努力让战队获得更好的成绩，回馈战队对她的信任，粉丝对她的支持。
她会努力的。
后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