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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潮卜卦真不是盖的,眼见为实,场面会让我此生难忘,海面上,浪潮一波高过一波,波澜起伏,势头势不可挡,无法想象,玄海派的道法有如此可怕的召唤力,从海中拔海而出。
玄海派的道士皆瞪大眼睛看着,手中推行算法,李兆河站在海崖边上,面朝海面,双手飞速掐算。
我见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李仇视还没有出现,掌教之位要落入李兆河手中了。
海面上共十波潮水,每一潮都变化不一,旁边有人在记录着,李兆河说着卦象,每完成一潮,都是离掌教更近的一步。
此时,怕是没有比李玄风和李湘心的脸色更难看的,二人想要打断,却没有合适的理由,等到潮水散去就再无机会了,二人苦苦思求,想要联手一搏。
我不时向下面望着,凌天若走了有一会的时间了,按理说玄海派也不大,应该是找到李仇视了,只要潮水不散去,对于李仇视就还是有机会的。
胖子焦急的说:“李仇视干什么去了,怎么还不来,掌教的位置可都要没了。”
“想都不用想,是李兆河使了手段呗,凌天若不是去寻了?我看李兆河成不了事。”普愿道长分析。
在观潮记录到第六潮的时候,我在断崖下方看到了赶上来的二人,李仇视的白色长衣尤为显眼。
雨又大了些,气氛在转瞬间发生了变化,李玄风,李湘心还有李乘风三人,站了出来,他们决心要一不做二不休了。
李仇视也距离断崖上不到百米的距离,事态紧张极了。
第175章 教变
海上的观潮还剩下三波,李兆河站在断崖口上,认真卜算这潮中的秘密所在,他并没有发觉从他身后走近的李玄风和李湘心二人,似乎是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二人的脚步被隐没在海潮声中。
不是是谁在后面喊道:“师叔小心后面。”
声音来自于跟随李兆河的那伙人中,看来当中也不乏忠心者。
李兆河察觉了二人的靠近,放下手中事物,大喝道:“怎么,二位师侄,想干什么?”
“师叔想干什么?”女子指向他道。
“以为完成了这次的观潮盛典就是掌教了?师叔别做梦了,你该回李祠休息了。”李玄风附言。
“你俩想清楚,别下定论太早,小心赔了和尚又丢了庙。”
“你本就不是我玄海派掌教,就算是轮,也轮不到你来当,你要是想去陪师傅,就还是会李祠去吧。”李湘心说着。
我见李湘心外表也是美丽,说出的话来,竟然如此之狠,咄咄逼人,女人还是容易隐藏于外表之下。
“就算不是我引海观潮,玄海派也有掌教来说,轮不着你们两个小娃娃来说。”李兆河自诩李仇世不会出现,他已设计好了一切,在这里,他是长辈,威望高于这二人。
“掌教?你是说我师妹吗?现在派内有几人承认她?快四年了,哪件事不是我这个大师兄的操办?”
“连观潮盛典都不知人在哪里,玄海派掌教来说这句话,师叔不是在贼喊捉贼吗?”李湘心的话语字字带刺。
下面人听到李兆河贼喊捉贼,混乱起来,场面像是要倒向这二人手中。
“那又怎样,观潮盛典还剩两潮就成了,如今掌教不在,我代行了观潮仪式,我就是新的掌教,你们想反了不成?”
在我的后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师叔此言差矣。”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断崖后方,是凌天若和李仇世。
我心里稍松了口气,看到李仇世总算是赶到了,二人走到我的不远处,凌天若为了不让李仇世觉得孤身一人,站在原地陪她。
李仇世的面色有些憔悴,脸色看上去显出不一样的白,但她明眸的双眼却是有神的。
李仇世站过去说道:“师兄师姐是在替我说的,师叔,就算盛典完了,你也不可能是掌教。”
“笑话,玄海派几百年的规矩,是你一个小女娃说破就破的?也不看看自己分量。”
“师妹,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师兄我很快就能解决这个败坏门风的师叔。”李玄风说。
“不劳师兄,还是我自己来。”李仇世的话中带着一些孤独和无援。
“李仇世,听不出来吗,这里不需要你,你还是别自作多情了。”李湘心一副看不起李仇世的样子。
李仇世没有说话,她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她只有一人。
胖子怒骂:“这他娘的不是欺负人吗,我可看不下去了。”
胖子站出去大声说:“玄海派怎么都是会嘴上欺负人的怂货,欺负一个姑娘算什么?”
我也跟上去说:“净使些背后手段,玄海派是明媚正派吗?”
李仇世回头看见我和胖子为她说话,有了几分底气。
“呦呵,师侄,还有外人替你说话。”李兆河笑着说。
他看了看身后的海潮,只剩最后一潮,笑得更加开心了,回过头来,对下面人说。
“把这几个闹事的外人轰出去。”
接着又说,“李仇世勾结社会势力,败坏门风,有辱掌教职位,特此免去掌教,送李祠圈禁,观潮礼仪完成,我就是新的掌教。”
听到这样的话,李仇世一下没站稳,差点倒在地上,我急忙上去和凌天若扶住她,她清晰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嘴唇干枯,头发也让海风吹的有些散乱。
李仇世沉默了,胖子怒不可言,骂道:“你个贼老道,成天吃喝嫖赌,还有脸做掌教,我呸。”
李玄风随着胖子的骂声也说,“师叔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非要我在这里全说出来吗,只怕到时候师叔的老脸拉不下来。”
“放屁,谁敢胡说。”李兆河急骂。
李湘心从下面人中拉出一个年纪较小的女子,“李香菱,把你和师叔的事情,说给大家听听。”
那名叫李香菱的女子跪在地上,低头掩面哭泣。
“够了,我不想听你们的诽谤。”李兆河看了最后一潮上来的河水。
“我是掌教,你们两个侮辱掌教,送李祠圈禁。”
众人都被老家伙的无耻,感到无话可说,底下的道士们,更是有苦不能言。
突然间,最后一波海潮飞速涌起,越靠近海崖,越是变得巨大,在临近海岸的时候,浪潮高度已经超越了海崖的高度。
李兆河看着下面玄海派的教众,无人说话,都看着自己,他享受这份掌教的感觉。
熟不知,众人惊叹的是涌起的怪浪。
断崖高约近百米,最后一波浪潮直盖断崖上而来,巨大的海水翻卷上来,我拉起李仇世和凌天若,伏在了附近凸起的石头,胖子和普愿道长也伏在地下躲避。
海浪袭来,下一秒,断崖口上,已不见李兆河的踪影。
还有众多玄海派道士被卷入海中,浪潮洗过的断崖上,只剩下位置靠后的一干道士倒在地上。
只是瞬间,玄海派半数教众消失在大海上,他们根本想不到,观潮半辈子的断崖,会发生今天这种事情。
一切中,都包含有冥冥之中的天意。
估计李兆河到死没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浪潮过后,半数的的玄海派弟子消失,对玄海派来说,是件毁灭性的事实。
普愿道长从地上爬起,嘴里述说着:“开始了,玄海派的难开始了。”
就算如此灾难发生,从地上爬起来的李玄风依然心中所念掌教职位,他站起来大喊:“李兆河是他罪有应得,现在我是掌教,大家清点人数,即刻离开这里,下海看有没能救回的人。”
李湘心在一旁看着,李乘风被海浪冲走,她失去了话语权。
这些人,当真是想当掌教想疯了不是?
第176章 女儿有泪不轻弹
李玄风无人推崇,自封为玄海派掌教。
此时已没有人再去想和他争论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我们几人被海水打湿,从石上互相相扶站起,气氛突然变得压抑起来。
剩下的玄海派教众跟随着李玄风,一个个下到断崖下,去寻找其他卷入大海的道士。
李仇世的目光看着这些人们离去,双眸晶莹,她坚强的咬了咬下嘴唇,没有说出一个字。
观潮盛典出现这样的局面,在玄海派九百年历史中,前所未有,还是第一次,李兆河是违背了天意吗?还是说玄海派的造化该当如此。
观潮盛典结束了,这次的观潮没有卜测到未来几年的运势,所有的记录,连同推算之人,全部被海水吞噬。
为道学派,最是讲究天意,顺其自然。
不该预知的事情,绝对不会让人知晓。
玄海派剩下的人,在去下海救人,李玄风的确比李仇世更适合当掌教,大师兄的威望还是很高的。
我们几人将李仇世带回到玄海派中,普愿道长有些惊恐,碎碎念道:“开始了,开始了。”
胖子问:“什么开始了?”
“玄海派的预兆,九百年玄海派,终达不到千年。”普愿道长回答。
凌天若问,“一个开始就成这样,后面还会发生什么?”
普愿道长摇头,“天意难测。”
李仇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我和凌天若将她扶进屋内,她才说了一句话。
“或许师兄真的比我合适。”
我在她的屋中发现,李仇世绝对是个心地纯良的人。
她的房屋内没有任何装饰,几幅道图,几张字画,几本书籍,构成了屋中所有的装饰。
换句话说,这绝对不像是一个女子的房间。
她的生活,别无多余的娱乐活动,修道成为她心中的信仰。
我心中滴落一片涟漪,她把人生奉献给玄海派,玄海派给与了她什么。
我相信李仇世的内心是很单纯的,她出淤泥,一尘不染的外表下,就如同她的内心一样。
她没有怨恨过玄海派,她没有怨恨过她的师傅,为什么会选她做掌教?
李仇世终于哭了,她落下泪来,把心中委屈释放出来。
她靠着凌天若的肩膀,像个丢了糖果的孩子,两行眼泪缓缓落下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女儿又何尝不是?
那些有泪不轻弹的,都只是未到心中伤心之处。
我看着李仇世脸上的两行泪珠,莫名心疼起来,哭泣的女人总是惹人怜惜。
我开始考虑李仇世的问题,是什么原因让她的师傅把掌教位置非要传给她的?
李仇世在玄海派没有威望,当上掌教底下人自然不服,强行被推上来,只有一种解释,当中隐藏着秘密。
是该为李仇世后路考虑下,她继续留在玄海派,只会徒增伤悲,没有人会再认她这个掌教。
其实她当上掌教也从未行使过掌教的权利,一直是李玄风这个当大师兄处理,加上内部结派,所以,我们之前在李祠的事情,才会成为一件不闻不问的事情。
我觉得有必要将李仇世带离苦海,天下之大,何愁找不到安栖之所。
我离开了李仇世的屋中,留下凌天若陪她,两个女性或许更加自在一些。
玄海派的道士们从海中搜寻回来,生还的人没有几个,侥幸被救上岸的,也是伤病在身。
天空中的雨一直没有停歇,这雨是李兆河引潮所带来的,竟到现在都还未停歇。
胖子和普愿道长回了宿房中,玄海派的事情应该还没有结束。
现在我好奇的,不再是观潮的神秘,和预测未来的能力,玄海派发生的事情,远超越了我的关注度。
人就是这样感性的生物,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