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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盛香兰暗暗心惊,觉得这么长此以往,盛家岂不是要落到柳知晚这个外姓女的手里?
怎么全家人都没个心眼,只她自己一个人警醒着呢?
当然,诸如此类的话题,在祖母和王芙那里是找不到共鸣的,于是盛香兰都是没事儿便跟姑母凑到一处。
不过桂娘听到香兰说怕柳知晚偷偷贪墨了盛家的银子时,倒是不以为然,心直口快道:“你们盛家有几个钱?她替我儿子掌管生意那几年,光是一个月的流水就顶盛家一年的花用了,又不是见不到钱,还贪墨你家的?”
香兰这下喘气都是山西陈醋味儿了,急急又套姑母的话。这时她才琢磨出柳知晚现如今的家底如何。
好家伙,这么富得流油的丫头还叫孤女?看把祖母心疼的,总担心她一个人在外面吃不好穿不好的。
香兰觉得,像自己这样每个月三两银子月钱的,才叫缺少关爱的孤女好不好?
表哥也真大方,这还不是他的媳妇呢,便这般金山银海的帮衬。
一时间,想到柳知晚居然有这么多的钱银,压根不愁嫁妆,盛香兰自怜自爱,竟然萎靡了数日,倒是消停一些了。
当盛香桥入宫以柳知晚的身份领旨谢恩的时候,真是让无聊甚久的京城再次充满了猜测议论。
盛家居然如此仗义,将含冤而成孤儿的柳家表亲孩子接入府中养大。
而盛家原来的大小姐原来早就病死了,那么关于她私奔一说应该也是子虚乌有了!
怪不得从那时起,盛家的大小姐就变得乖巧明事理了,敢情儿是换了人了!
顺和帝看着跪在殿下的卢医县主,挑着花白的眉毛道:“丫头,你这一场病可病得真久啊!”
知晚连忙跪下请罪,只说自己未能及时入宫感谢陛下,实在是愧受陛下的隆恩。
如今顺和帝再看知晚,真切地知道了她乃故人之后,看着与锦溪肖似的眉眼,心里的百味杂陈一时难以言表。不过爱屋及乌,对于这个小姑娘自然更加亲厚了许多。
“你久病刚好,别跪着了,来人赐座。”说着,便有小太监搬来椅子,让知晚坐下。
今日入宫,众位嫔妃都在,类似家宴。
最近一直“礼佛”的田皇后虽然没有露面,但是其他的妃嫔都基本到场了。其中宫里资历甚久的谨妃笑着开口道:“陛下,如今这卢医县主恢复了夫姓,当真是可喜可贺,但是她一个小姑娘,一个人如何开门立府?陛下还是要费心,给这县主找个如意郎君才是……”
谨妃说这话是有私心的。
她也是宫里的老人,自然知道当年夏姑姑与年轻时的陛下那一段风流往事。
眼看着柳知晚立府,陛下的恩赐这两日如流水一般,给她挑选的府宅子也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名宅贵府。
这等恩惠,就算是陛下的亲孙女也未曾享有。
陛下爱重这小姑娘,自然也不会亏待这小姑娘的夫婿。她的娘家尚且还有几个为婚配的侄儿,若能在陛下面前过话,就此定下姻缘也着实不错。
柳知晚虽然是个孤女,可是听说她手里的产业不少,又是个会赚钱的,再加上陛下的流水恩赐,可实打实的是个富丫头。
第104章
而且柳知晚无父无母,将来嫁过来也会实心踏地对夫家好,更重要的是这样的媳妇也好拿捏。
所以谨妃瞧着这个孤女县主着实不错,自然想着赶紧给自己兄弟家的侄子们定下来。
可还没等陛下开口,知晚便笑着复又重新跪下:“启禀谨妃娘娘,臣女跟盛家祖母商议过了,柳家开府,乃陛下隆恩浩荡,我定当竭力重振柳家生威,然而只我一个肯定不行,所以我寻思着……招赘婿入门,为柳家传后。”
谨妃一开口,知晚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毕竟京城里的人都知道,谨妃的大嫂子是个顶厉害的,京城里都忌惮她的家风,不敢将女儿嫁过去呢。
她这话一出,满堂人哑然,就连陛下也没有想到,她竟然有这个盘算。
因为招赘婿入门,大都是乡下那些财主富农的行径,像京城的高宅贵门,可从来没听说过招赘婿的。
毕竟大户人家,三妻四妾,就算没有嫡子,也有庶子,就算没有庶子,也不缺同宗过继的子侄,万万没有学了小门小户招赘婿的道理。
所以陛下听得也是一愣,蹙眉道:“招赘婿?你可想好了,若是这般,你只怕要错过许多年纪相当,才貌俱佳的公子了。”
毕竟样样都好的男儿,干嘛想不开给人当赘婿去?而能丢弃父姓,甘心入赘女家,给别人开枝散叶的男人又会是什么昂扬的男儿?听听都透着一股窝囊气。
依着柳知晚的样貌,再加上陛下干女儿的隆宠,原也是不愁嫁,甚至有人争抢的。可是她这一开口要招赘婿,便将京城府宅子里的品貌相当的嫡子们都筛得一点也不剩了。
柳知晚当然知道在京城地界招个像样赘婿的难处,这也正合她意,反正她现在也不想嫁人。
听陛下这么问,她语气坚定道:“错过的便都是无缘之人,臣女相信总有一日,能找到臣女的有缘之人。”
这种坚定的眼神,与故人相似,一下子又勾起了陛下忆往昔的回忆。当年的锦溪也是如此,对于错过的男人从不肯回头顾看一下……
谨妃吃了闭门羹,这下有些不高兴了,不过还是嘴角含笑道:“既然这般,臣妾还真要替县主好好张罗一番,这招赘婿总不见得比宫里的公主们招驸马要难吧?”
知晚知道谨妃话里的深意是她这个不入流的县主竟然敢比宫里的真公主还事多。
这个谨妃在宫里多年,一直屈居在田皇后之下。现在眼看着皇后惹得了陛下的厌弃,她便摆出宫里老资历的架势,就差协理六宫了,且得要招摇一阵子。
毕竟她也生了一个儿子,在宫里也是能立起腰板的。只可惜那些无子无宠的妃嫔,在这样场合,只能大气都不敢喘……
想到这,柳知晚不经意看了一眼坐在众妃嫔堆里的田沁霜。
她按着宫里的制式,穿着宫妃的衣服,脸上抹着厚重的胭脂沉静地坐在那,好大的芳华年纪,可眼睛里却没有半点少女该有的华彩。
谨妃出言拱火之后,原以为陛下会顺着她的话,申斥柳知晚行事荒唐,可没想到陛下却直直愣神,老眼似乎含着热泪。
谨妃赶紧端了一杯茶给陛下,又继续道:“卢医县主年轻,考虑事情不周详,陛下觉得她招赘婿可行吗?女孩子家的芳华不好耽搁,我有个庶出的侄儿年龄正相当,不如……”
顺和帝被谨妃的言语拉拽回心神,便瞟了谨妃一眼。宫里这几个老妃子,跟他半世夫妻,老皇帝还不清楚一个个的脾性?
这个谨妃哪都好,就是有些没眼色,心思外露,若不是家世好,又能生养,还真不能这般长久地做着她的太平妃子。
当年皇帝也是嫌她聒噪,便绕开她,立了田氏为后。现在看,几十年过去了,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所以他也懒得给她留面子:“招赘婿,图得就是自己招个称心如意的,若是指婚,叫什么招婿?朕怎么不知你娘家有哪个侄儿配得上朕的义女?”
这一句话,彻底堵死了谨妃给娘家招富丫头的念想。妃子们是见惯了陛下奚落谨妃的,一个个赶紧低头捂着巾帕笑。
就连一旁坐陪的太子妃也赶紧假装咳嗽,背手侧了脸儿去。
谨妃不死心,还想再说,却被她身后站着的嬷嬷暗暗拽了后腰的衣带子,才免了她继续出丑。
柳知晚要招赘婿的事情,便就此得了陛下的默许,终于有了名正言顺拒亲的借口。
待得陛下给了赏赐,让知晚出宫之后,这边的宫宴便散去了。
田沁霜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行宫,而是一路走到了皇后侍佛的佛堂,来给自己的姑母请安。
在昏暗的佛堂里,田皇后一身的素寡,一下下的敲着木鱼。
而田沁霜则老老实实地说了方才宫宴上,陛下赏赐柳知晚的事情。
田皇后手里的木鱼越敲越重,佛音不在,似渐入魔。最后只听“咔嚓”一声,一根上好的木槌竟然生生敲断了。
田皇后冷冷说道:“本宫这些日子一直在寻思,怎么莫名其妙栽在一个盛家跋扈丫头的手里的。现在才知道,自始自终,本宫都是跟姓夏的女人在斗。柳知晚?竟然是夏锦溪那贱人的外孙女!”
说到这,她脂粉未施,已经渐露苍老的脸上慢慢显出了一丝微笑:“好啊,她外婆当年便是载在我的手上,如今我倒可以好好弥补当年的遗憾,一次性的斩草除根!”
田沁霜低头没有说话。
倒是田皇后转身看着她问:“陛下最近还是没有翻你的牌子?”
田沁霜低声道:“陛下年事已高,对于女色早已经不感兴趣,陛下……已经许久没翻后宫的牌子了。”
田皇后瞪了她一眼道:“男人只要不死,便没有死了色心那一说!端看你会不会勾住人了!看你也是不会,不过别急,本宫自会给你安排……我们田家,可不能就此倒下!”
田沁霜没有说话,只是捏着巾帕的手微微颤抖,半低着头,痛苦地闭着眼。在田家偌大的家族面前,她早不是什么尊贵的小姐,只是这宫里的一个物件,一个不需要有任何喜怒哀乐的棋子罢了……
今日在宫殿上,她真希望自己能跟那位柳小姐换换位置,让她可以逃离这个逼仄的牢笼,一路坐船顺流而下,前往川中,去追赶那人。
姑母皇后还在说着将来的打算,可是田沁霜的思绪早已如飞花一般扬起,追随着那个昂扬青年的脚步而去……
宫内的人自是煎熬度日,可走出宫的人也有一团需慢慢梳理的乱麻。
知晚从宫里出来后,并没有回盛家。
她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宅子,乃是陛下新赏赐的府邸。
这宅子颇为讲究,在京城的东大街的胡同里,乃是前朝公主留下的私宅子,后来几经易手,归了皇族,陛下一直没有赏赐给人,甚至还提笔赐名“羡园”。
因为这园子里名家的屏风碑帖甚多,平日里也有内侍监的人派专人保养,留作陛下无事时,游乐赏玩之用,所以稍事整理一下就能住人了。
其实柳知晚也没想到,陛下会将自己赏玩,或者宫里贵人平日款待文人雅士之用的私院子赏赐给了她,自然也不敢怠慢,开门立府就开始招工人粗使。
不然内侍监的人撤了,养得这么精细娇贵的园子可不能就此塌了架子。
当她从宫里回来时,盛府过来帮忙的管事正忙着看人呢,王芙也带着孩子们正在园子里逛。
而姑母桂娘因为是一大早就来了的,早就逛累了,正在前厅喝茶。
正伺候她茶水的凝烟一看知晚回来了,连忙快步迎了过来。
自从真香桥走了以后,凝烟私下里来求知晚,让小姐跟老祖宗说说,将她调过来得了。凝烟服侍惯了知晚,还想回到她的身边。
知晚笑了道:“你再过两年也要嫁人了,我当初答应过,你好好帮我,我自不会亏待你。行啊,你过来,我给你张罗夫婿嫁妆,保准不让你这些年的辛劳打了水漂。”
这话说得凝烟脸颊一红,直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而是眼看着她现在是女使进宝实在太不像样子,她担心进宝伺候不好小姐。
不管怎么样,柳府现在顶缺人手,凝烟能过来,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