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成家的那个麒麟冰灯特别大,只能将冰块运到小广场上雕琢。不过成家的新妇有面子,请了田家的哥哥帮忙,雇请了守城的兵卒值夜看守冰灯。
整个大西京城在除夕之日,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更换对联,盛府的大红灯笼也高高挂起,全府的仆役们都忙碌着整治年夜饭。
而那些有头脸的妈妈们也早早换上了新衣,可以围坐在下人房里,悠闲围炉嗑瓜子,等着一会盛府开席,她们在下院里畅饮一杯。
在这样的佳节里,只要不是过分刻薄的人家,一般都会让下人们轮番做事,各自休息半日的。
毕竟一年到头,谁都要休息一下。
王夫人作为新妇却休息不得,忙碌个不停,虽然还未守岁,就已经忙碌着祭祖之用的各种物品,还要预备夫君大年初一去诸位上司府宅拜谒的礼盒子。
虽然这些东西以前都是白氏帮忙准备的。但是今年白氏借口自己的头疾犯了,不能操劳,早早就推了这些差事,只让王芙自己忙碌着。
没有办法,王芙只能抓了大女儿香桥来帮着自己张罗这些繁复的事情。
在香桥的记忆里,关于过年的祥和之气,已经遗忘得差不多了。往常的年节里,她所能得的好处,往往也只是少挨两句骂,可是做饭、刷碗、煮肉,劈柴,这些活一样都不能少。
现如今,王氏让她做的事情,虽然繁复,却轻巧了许多,无非是要想得周全些,查看得仔细些罢了。
王芙年轻,又怕被婆婆看轻,有什么事情都不好意思去麻烦秦老太君。可是香桥却没有这个顾忌,遇到不懂了,就抓了单妈妈到祖母跟前求教,顺便再帮自己的继母美言几句,算是帮着继母张罗得妥帖得宜些,不至于失了头脚,颠倒了主次。
秦老太君看着孙女懂事能干的样子,心里也慰藉极了——孙女总算是长大了,这样她将来入了王府,也能让她稍微放心一些。
到了除夕夜的团圆饭桌上,除了盛府满门主子外,隔壁的盛桂娘也领着儿子和女儿到母亲家过年。
盛宣禾看着自己娇妻美妾,儿女成群,却心有感慨,尤其是看到了盛香桥,虽然跟女儿那般肖似,却并非自己的亲女,也不知香桥那孩子在外面有没有缺衣少食……
他一直都没有断过派人寻找,可是每次南洋回来的人都是空手而归。时间久了,盛大人的心里也绝望了,只能安慰自己:只当没有生过这个女儿就是了。
结果今晚一时酒喝太多,盛大人有些失态,拉着香桥的手哭着说“爹爹对不住你,也不知你现在可饿着”一类的话。
成天复知道大舅舅失态了,生怕他一时口误,说出了不该说的话,便让青砚帮着他,先将大舅舅扶回房中休息了。
王氏不放心夫君,也要跟去看,可是起身的功夫,给面前的鱼汤给恶心到了,顿时干呕了出来。
香桥扶着她时,顺便伸手搭脉,有些迟疑道:“母亲,我摸着您这像是喜脉……”
老太君一听,连忙问香桥:“你把得可准?”
香桥这些日子去药铺子时,总是免费为些穷人义诊,并跟药铺的老郎中学艺。别的难症她可能瞧不好,但是喜脉还是把得很稳的。
不过老祖宗显然信不过孙女,还是在大年夜里将为盛家看病的老郎中叫了来,让他替着新妇把脉。最后老郎中也是一脸喜色地恭贺着老太君,说是盛家即将添喜了。
这下子,醉倒在屋里的盛宣禾不用灌醒酒汤就清醒大半了。
他虽然先前有了盛书云这个儿子,但毕竟是妾室所生,不堪承嗣。而现在王氏有了身孕,若能生个儿子,他们盛家才算真正地开枝散叶。
一时间真是盛府一家满堂欣喜。
香桥作为局外人,虽然也为王芙高兴,但是确定了喜讯,一家子围着王芙高兴说话时,她更想守在桌子边,好好地品尝那满桌子的吃食——盛家的饭桌上恐怕也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这么丰盛吧,不把握机会,难道等到初一吃头一夜的剩饭剩菜?
这般冷眼旁吃,便可以直观看到众人不同的反应,就在她咀嚼着蒜香排骨时,一眼瞧到桌子的斜对面,盛书云一脸好奇地靠在桌子边看嫡母的肚子。他以前一直是府里最小的孩子,现在要多出弟弟妹妹来了,在十岁孩童的心里,便像多个绵软的玩具一般,倒没有他亲娘和姐姐想得那么多。
而白氏的脸色暗暗沉了下来,而香兰则在用筷子戳着蒸鱼的肚子。
这母女俩脸色不好看,也有情可原。
毕竟王夫人若是添了儿子,便没有盛书云什么事儿了。那白姨娘显然是堵得心里难受,甚至连团圆饭都没吃完,就借口头晕,让女儿搀扶回了后院。
不过应该躺了一会调适了心情,白氏又领着女儿回到了前厅,一脸喜气地拿着书云小时用过的肚兜和小鞋子给王氏,说是要给她带带儿运,保准一举得男,让盛家子嗣绵延。
这一夜原本是盛家添丁进口的大喜之日,伴着屋宅四周的鞭炮齐鸣,让人守夜的瞌睡也跑得一干二净了。
盛书云小男孩的性子,有些耐不住了,也想出去放鞭炮。可白氏一把拉住他的手道:“老实待一会,辞旧的正时未到,你急个什么!”
第40章
就在大家都在厅堂里笑着喝茶说话的功夫,府院的外院里也发出连天鞭炮声。
正在嗑瓜子的盛书云有些不高兴道:“不是跟那些守着鞭炮的粗使们说,放鞭炮时喊我一声,等我去了再放吗?怎么闷声不响便放了?”
说着他再也忍不住,撩起新褂子就准备往外院跑。可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如雷的巨响,墙都微微颤动了。
这下子,满屋子的人都坐不住了。
成天复一把拉住了向外跑的表弟,告诉他:“老实呆着,不要乱跑出去。”然后他带着小厮健步奔去了外院。
香桥一屋子人局促不安地等着消息,香桥嗅闻道从外院处飘来了浓重的硫磺味道……
不一会儿功夫,成天复面色凝重地回来。
盛宣禾连忙问道:“外院是怎么了?”
成天复看了看舅舅,说道:“存在外面的炮竹被不懂事的挪了地方。刚才也不知是谁走了火星子,一箱子的爆竹炸了……将院墙崩开了一半。”
老太君急急问:“那可有伤到人?”
成天复摇了摇头:“没有,可是院墙一侧的冰灯却被炸坏了……”
这下满屋的人都大惊失色。盛宣禾宣更是不顾酒意未消,在仆人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去的那院儿。
只见原本美轮美奂的玉兔生生的被几块儿炸飞了的砖头打破了肚子,变得残破不堪。
“哎哟喂……”盛宣禾急得直跺脚,立刻高声大骂,“是哪个混账东西乱放鞭炮?难道不知这里存放着要供陛下赏玩的冰灯吗?”
就在这时,王芙也急匆匆地赶来,看见被炸坏了肚子的玉兔也目瞪口呆。
盛宣禾冲她喊道:“你是怎么掌的家?难道不知道这东西金贵?怎么也不叫仆人看护着?”
王芙有些百口莫辩,她就是怕鞭炮易燃,所以早早命人不准在这院子里放炮竹,又怎么会把那么多的爆竹堆放在有冰灯的隔院呢?而且,她也派人看守了啊,那些人都哪去了?
可是连续审问了几个下人都说不知道,就连守院子的妈妈和仆役在出事时也被叫去吃年饭,一时惫懒离岗了。
一时间,她又急得红了眼圈。白氏在一旁不咸不淡道:“夫人,你若是觉得掌家事多太累,尽可以使唤我啊,都是一家人,我又不会袖手旁观,可你这般什么事都揽在手里,办不好了,反而拖累了老爷的前程……”
“你……”王芙被白氏的抢白气得有些喘不过气儿。过年的杂事繁忙,她怎么没有叫过白氏?可许是白氏嫌弃她给的差事都不是掌管钱银的,总是推诿着头疼脑热,诸事不理。
现如今,婆婆和夫君都立在这里,她却抢先埋怨自己抓权……王芙虽然不是那些高门侯府的贵女,可从小也是父母手里的明珠一颗,因为她体弱,家里的兄嫂弟妹,都让着她,她何曾见过白氏这等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女子?
一时间,气火攻心,脸色顿时变了又变。
香桥一直在旁边听着,此时伸手捏住了王氏的手腕子,有节奏地按压她的穴位,并轻声道:“母亲,这里气味呛人,你怀着孩子,不适合在这里久留,我先扶着您回去。”
说着,她便将王氏先扶回了她的卧房,王芙急切地拉着她的手想要解释。
香桥拍了拍王芙的手背道:“你没有做错什么,也不必解释,那冰灯好修补,我会想办法。”
王芙如捞到救命稻草,紧握着她的手问:“你真的有办法?”
香桥目光坚毅,仿佛在自言自语:“必须有办法!灯王赏银多丰厚,足有四百两!敢问一生这样的机会,能有几何?”
说这话时,小姑娘的眼睛瞪得很大,然后不自觉地在原地来回踱步,似乎念念有词拼命思索什么,王芙张嘴想让她坐下时,香桥突然一拍手,转身便跑出去了,那等急匆匆的脚步仿佛准备去扑火一般!
……
等香桥再往回走时,成天复正蹲在爆竹爆炸的地方沉默不语,然后挥手让人拿来小簸箕和扫把,将鞭炮的残骸扫入簸箕里。
秦老太君叹气摇了摇头道:“既然冰灯坏掉了,那就再找个工匠随便雕刻一个充充场面,再不然就禀明精造局,今天空缺一次。”
盛宣禾却连声哀叹,觉得自家宅院流年不利,想着要不要等初一时去庙里上一柱高香转一转运气,然后便是叫来管事,叫他严管下人,尤其是必要抓到那个挪动鞭炮的惹祸精。
香桥转身来到了院子的一角,那里堆放着许多师傅们先前试样子时制作的小样,一个个如西瓜般大的兔子甚是可爱。
她拿起一个在那个一人多高的大兔子前比量了一下,然后问成天复:“表哥,你能寻到个工匠修补冰灯吗?我先前的那个法子原是被老师傅们否了的,可是现在看来,用我那个法子正好,不过须得一个工匠做些修补,不知能不能行。”
成天复看了看她,转身去安慰大舅舅,只说自己能找到工匠修补,盛宣禾这才止了骂,略略放心下来,至此修补冰灯的事情,便全权交给了成天复。
待祖母和大舅舅那群人走了,香桥转头看了看青砚手里端着的簸箕,里面除了红色的鞭炮外,似乎还有一些灰黑色的碎末。
“表哥……这次爆炸不是意外?”香桥试探问道。
成天复没有回答,只是淡淡道:“这些事与你无关,你不必多问,”
……
香桥觉得表哥说得在理,于是转身便去绘制图纸去了。她之前便有个大胆的想法,可惜被老工匠给否决了,现在倒是可以试一试了。
想到先前入皇宫时,她在皇后经过身边时闻到的味道,香桥觉得可以冒险一试。
不过为了万全一些,第二日初一的时候,她还是带着凝烟,趁着盛家大年初一去拜见家里长辈时,拐到小广场去看了看成家早早放置在大广场上的麒麟。
凝烟也不知小姐在看什么,只看到这位假小姐脸上渐渐露出把握十足的笑容,然后对车夫喊了一声“走吧”,便钻入了车里。
凝烟当然知道假小姐一直心心念念那灯王,可是她如今远远看见了成家的那精雕细刻的麒麟,便知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