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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灼低着头没敢说话。
“行了,你做饭吧,对了中午大家伙也吃面,你多做一些。”
前几日,薛正和其他侍卫吃了白灼做的饭,觉得白灼厨艺不错,正好过年宗人府内的厨子也走了,于是白灼就负责起了做饭的活。
白灼连忙点头,道了声好。
薛正离开前,又回头嘱咐道:“日后叫我薛侍卫就成,大人可不是我们这些侍卫担得起的。”
白灼点头记在心里。
做好一碗面,白灼深吸了一口气,回到屋中。
刘大夫已经离开了,白灼也没多问,她轻轻扶起,让李熠躺的高了些,而后蹲在床边喂李熠吃饭。
等吃了几口,李熠忽然道:“阿灼怎么不说话?”
白灼愣了一下,抬眸同李熠对视一眼,又急忙低下头,将心中那股子难受压下,说道:“我,我是在想中午做什么饭。”
李熠低笑一声,他看了一眼正在吃的面,又望向白灼柔声说:“我这顿饭还没吃饭,就想着中午吃什么,若照这样吃下午,我兴许会变成大胖子。”
白灼鼻子有些酸,眨了眨眼,将眼中湿意掩下,低声道:“公子胖些才好。”顿了顿,白灼抬眸望着李熠瘦弱苍白的面容:“公子太瘦了。”
“好,阿灼让我多吃一些,我便多吃一些。”李熠笑着点头:“我既答应了你,你便不要哭鼻子了。”
白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还是没忍住哭了,她忙抬手擦了擦泪,哽咽道:“那公子多吃一些。”
“好。”
三日后,刘大夫来为李熠接骨。
李熠本是不想让白灼看到这些,但这次白灼却一反常态没有答应李熠,态度十分坚决的要留下。
李熠叹息:“你这小丫头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说是这样说,但语气中却满是无奈。
白灼站在床前,神情坚决又带了一丝祈求:“公子就让我留下吧,我想照顾公子。”
上次她偷听时听到刘大夫说接骨时会很疼,她想要陪着李熠,哪怕她什么都做不了,还是想要陪着李熠。
一旁的刘大夫见状,却是呵呵一笑,对李熠道:“公子,便让丫头留下吧,这接骨时剧痛难忍,更何况你还有外伤,身边最好有个人能阻止你乱动,若不然这骨头若是接错位,可是会后患无穷的。”
刘大夫也不是骗人,他以前为那些断骨的病人接骨,有的人忍受不了乱动,反而会加重伤势。
白灼听了这话就更加不走了,李熠无奈之下只能让白灼留下。
刘大夫让白灼坐在床边,抱住李熠,最好是按住他的双手,以免一会儿接骨时他胡乱挣动,导致撕裂伤口,骨头错位。
白灼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坐在床边,让李熠枕在她的腿上,然后紧紧抱住李熠。
刘大夫看到不禁笑了笑:“你这丫头也不用这么紧张,我这接骨的本事还是可以的。”
第33章 你叫叫我的名字
白灼抿了抿唇; 满眼信任的点头,她相信刘大夫!
刘大夫让李熠咬住布巾,待一切准备好后,刘大夫开始为李熠接骨。
正如刘大夫所言那般; 将被打断的腿骨重新接骨的确剧痛难忍; 李熠甚至觉得比他受刑时还要痛苦。
身体紧绷成一条线; 那锥心刺骨的疼痛险些让李熠坚持不住; 他死死咬着口中的布巾; 剧痛之下; 额头青筋暴起; 冷汗更是湿了眼; 就在李熠忍不住要挣动时; 白灼也用了力气紧紧抱住李熠。
“公子马上就会好的; 你再忍忍,再忍忍……”白灼用尽力气紧紧抱住李熠; 阻止李熠挣动,以免撕裂身后伤势。
她的声音软软的; 却又带着一种特殊的力量。
她一遍一遍安抚李熠; 声音平和又坚定。
剧痛之下,时间似乎都变的极为漫长,剧痛也似没有尽头。
李熠闭了闭眼,身体忍着接骨和身后伤势的双重剧痛,口中的布巾早已不知去向,他喉头滑动,颤抖着出声:“阿,阿灼……”
“我在!我在!公子我在!”白灼不敢有一丝松懈。
“你,你叫叫我的名字……”
白灼怔了一瞬; 随即唤道:“李熠!很快就会好了,很快的。”
“李熠!李熠!马上就好了!”
听到白灼唤自己的名字,李熠惨白着脸却是艰难的弯了弯唇,似乎这样才能给他勇气,忍过剧痛,就在李熠以为自己会痛死在这剧痛之下,刘大夫终于站起身,说道:“好了!”
刘大夫也是累的满身是汗,天知道要为一个浑身是伤的人接骨,有多难!
等刘大夫为李熠接好骨的双腿上了夹板,终于粗粗喘了口气。
而白灼和李熠也还不到哪里去,李熠终于不再忍受那股子剧痛,但人却突然昏了过去。
白灼吓坏了,一旁的刘大夫为李熠诊脉后,安抚道:“放心,他没事。”
刘大夫收回手,望向李熠的目光却多了几分复杂神医。
方才白灼叫李熠名字时,刘大夫自然也听的清楚,他没想到自己诊治的病人就是废太子李熠。
不管如何,李熠身份特殊,若是以前他们这些草民见到太子那可是要下跪行礼的,是以刘大夫在知道李熠身份后,心中多少有些惧怕。
“白灼,这些是外抹的镇痛药。”刘大夫收敛心神,将一个药瓶递给白灼:“公子醒来后,接骨的地方只怕还会疼痛,若实在疼的受不了,你便将这药抹在伤处,不过这药不可用多。”
白灼将刘大夫说的一一记下,之后刘大夫又写了药方,是用来调理李熠内外伤的药材。
如之前一样,薛正派人跟刘大夫去抓药。
如此几日后,李熠的身体好转不少,只不过断裂的双腿却将李熠折磨的不轻。
正如刘大夫所言,李熠醒来后,接上的腿骨剧痛不已,可他又不能乱动,白灼每每看到李熠如此痛苦模样,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若是可以,她宁愿替李熠受这遭人的罪,她谨记着刘大夫的话,每次看李熠实在受不了时,才将那止疼药抹上去。
这药的确有奇效,缓解疼痛很快,只是药效一过,疼痛再次袭来。
有时候李熠实在受不了了,便会求白灼再为他上药,可刘大夫说了,这药不能一直用,若成了依赖,李熠的伤势会好的更慢。
白灼知道李熠痛苦,每当他实在忍受不了时,她就抱着李熠给他唱歌,这个办法实在笨拙且无用,但李熠听着听着,竟也听习惯了。
如此一段时日过后,李熠腿骨剧痛终于缓和了些,没有一开始那般难以忍受了。
这一日,白灼正用温热的帕子为李熠擦身体,却听李熠忽然道:“阿灼,你的手很凉,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白灼手中一颤,忙道:“公子,是不是我的手太冰让你难受了?”
李熠剑眉紧皱,他侧头看着白灼,目露担忧:“我没有难受,但是你的脸色很不好。”李熠担心白灼日夜照顾他,把自己累病了。
白灼迅速摇头,将手握成拳头挥了挥,笑道:“公子,我的身体比牛还好呢!”
李熠跟着笑了笑,但眸中担忧并未褪去。
他还想说什么,刘大夫来了。
刘大夫为李熠检查了伤势,拿出药箱,要为李熠针灸,白灼就趁着这个时候去熬药。
等刘大夫为李熠做完针灸,白灼也将熬好的药端来。
看着李熠喝了药,刘大夫笑着道:“公子身后的伤口愈合的不错,用不了多少时日,这些伤势便无大碍了。”
白灼和李熠闻言,很是高兴了,尤其是白灼激动的连忙给刘大夫行礼道谢。
刘大夫扶着白灼,叹道:“也多亏了你这丫头尽心照顾,不然公子的伤势可没有这么快恢复。”
检查完毕,刘大夫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白灼皆都谨记在心。
白灼送刘大夫离开时,出了屋子走了几步,刘大夫却忽然停下,转身看着白灼,目露关心问道:“你这丫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第34章 不是死,就是疯!
白灼一愣; 没想到刘大夫居然会这么问。
“我……”白灼抿了抿唇,抚在腹的双手微微收紧,满脸局促。
刘大夫看了白灼一眼,心中便已有答案; 他没说话; 而是伸手执起白灼的右手为她诊脉。
少时; 刘大夫松开手; 皱着的眉宇却是愈发深了; 面色也十分严肃。
“白灼丫头; 你每次来葵水前是否都会腹痛难忍?手脚冰凉?”
白灼看刘大夫神情如此严肃; 心中有些不安; 低声说道:“是……不过忍忍就过去了。”
她是一年前来的葵水; 第一次来便腹痛难忍; 但浣衣局可不会因为腹痛便歇着,即便天气寒冷; 身体不适,还是要洗衣裳。
白灼双手整日的泡在冷水里洗衣裳; 便是来了葵水也照样得下手洗; 所以导致她每次来葵水前便腹痛难受,严重的时候浑身冒冷汗,疼的死去活来,平日里手脚就是凉的,来葵水前手脚冰凉更甚。
不过比起干不好活被齐姑姑惩罚,要忍受这种腹痛,白灼还是能忍受的。
刘大夫却是目露责备道:“你这丫头真是胡闹!这种事情怎么能忍?”
方才他为白灼诊脉,便发现白灼气血亏虚,身子骨也不是很好。
刘大夫问了白灼以往的生活习惯; 得知她曾在宫中浣衣局,深深叹了口气,难怪这丫头的症状会如此严重。
“白灼丫头,你双手常年浸泡在冷水中,又没有好好保养,这时间长了留下病根,身体受罪不说,只怕还会影响你日后孕育子嗣。”
白灼听的面色煞白,刘大夫看白灼这年纪同自家孙女的年纪差不了多少,但他孙女有家人疼着宠着,白灼这丫头小小年纪也不知受了多少苦,如今又被关在这宗人府内,心中便生出怜惜。
他温声道:“你也别太担心,你年纪还小,只要好好保养,我再给你开几副药,日后多注意着些,能养回来的。”
“不过你要切记,日后尽量不要用冷食,便是冷水也要少沾,尤其来葵水时,更是一点冷水也不能碰,知道吗?”
见刘大夫如此严肃,白灼也认真点头,说道:“我都记住了。”
刘大夫却还是不放心的叮嘱道:“除却这些,你也要记住,不要只想着照顾你家公子,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你的身体看着不错,实则内里亏虚,若自己不注意,将来都是病。”
“还有,日后来葵水若是腹痛,便去找大夫开药,不要忍。”
“嗯,我知道了。”白灼感激道:“刘大夫,谢谢您。”
“谢什么?我是大夫,救死扶伤乃是大夫职责所在。”刘大夫给白灼留了个药方子,又再三叮嘱白灼不能不当回事。
别看白灼不生病,她这身体若是真生了病,那可就是大病。
白灼一一记在心中,等谢过刘大夫后,白灼又犹豫着道:“刘大夫,我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何事?”
“有关我身体的事情不要告诉公子。”白灼低声祈求道。
刘大夫听后却是愣住了,就在不久前,他为李熠诊治时,李熠忽然请求他为白灼看看身体,还告诉他,不要把这件事不要告诉白灼。
没想到白灼也会这样说,他们这一对主仆,还真是……
“成,我不说。”刘大夫心中感叹,应道。
白灼笑着忙道:“多谢刘大夫。”
有了刘大夫的诊治,李熠的身体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加上白灼每日精心照顾,又能自由出入厨房,为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