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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嘉的确不够冷静,他自己也发现了,他极力克制情绪,顺着她道:“好,我会冷静,只要你不走。”
“一直都是你说我要走,我半个字都没说过。”姬玉环住他有些瘦削的肩,“我不会走的,别担心,好好养伤。”
陆清嘉还是不安:“可你,可我……”
他可来可去可不出个所以然,最后还是姬玉挑明了:“觉得我不该如此待你,该千方百计远离你才对?”
陆清嘉抗拒道:“我不会让你这样的,我会让你回心转意的。”
姬玉平静道:“你不用费力我就已经回心转意了,你以后会知道为什么的。”
陆清嘉似懂非懂地望着她,姬玉摸了摸他的脸:“那我问问你,以后我要随意外出,你还会阻拦吗?”
陆清嘉点点头,又快速摇了摇头:“只要你会回来,我便不会阻拦。”
姬玉觉得这个回答尚可,又问:“那我现在就要出去一会儿,我在外面布了我的结界,虽然你身受重伤,但应该也拦不住你,不过……”她换了个认真的语气,“不过我不想你出去,所以一旦我察觉到结界波动,就再也不回来了,死也不回来,知道了吗?”
陆清嘉茫然了一瞬,修长好看的丹凤眼里凝着几分复杂和忐忑:“你为何……”
她直接打断他的话:“我说到做到,在九重天上堕仙云湖边,你应当也看过我的决心了。”
陆清嘉薄唇紧抿,许久才点头说:“好。”
姬玉摸了摸他缎子般的黑发,柔软中带着丝丝热意,她站起来说:“乖乖等我回来,不要离开,记住我的话。”
陆清嘉没言语,但默认了如此。
姬玉转身离开,在门口回了一次头,看陆清嘉乖顺地靠在床榻上,眼神朦胧地望着这里,那绯红的眼尾和眉心破碎的凤翎印记,都为他增添了几分凄美又脆弱的魅力。
她收回视线走向门外,毫不犹豫地关了门,并加了几道结界。
就像他当初做的那样。
一切搞定之后,她去了影月宫见明光真仙。
明光真仙已经等了她很久,见她过来便问:“神君可服药了?”
“服过了。”姬玉站定,“他好了一些,身上温度不那么凉了。”
明光真仙松了口气,拿了姬玉的身份玉牌给她:“这是在影月宫找到的,应当是玉姑娘要的东西。”
姬玉接过来看了看,笑着说:“多谢真仙帮我寻回身份玉牌,否则我都不便与宗门联络。”
明光真仙道:“玉姑娘大可不必担心同门和姬宗主那边,神君上九重天的事虽在仙界闹得很大,但在修真界除了我和你是无人知晓的。”
姬玉将玉牌收好:“如此甚好。”
解决完了她的事,明光真仙犹疑道:“玉姑娘已回来多日,听你说神君好了不少,那我是不是可以去探望他了?”
姬玉神色一顿,过了一会才说:“他还需要静养,真仙还是暂时不要去看他了,免得他再劳神想着要您去做点什么。”
陆清嘉那种性格,的确像是身受重伤也要搞事情的。
这是明光真仙第三次要见他被拒绝了,但因为姬玉每次拒绝的理由都太正当,他也无话可说。
“也好,那还请玉姑娘好好照顾神君,这段时日我在加固影月的封山大阵,防着仙界和魔域趁神君受伤来袭,就暂不来打扰你和神君了。”
姬玉观察着明光真仙,他真的是一位特别慈眉善目的老神仙,可就是这样一个老神仙,处处帮着陆清嘉搞事情。
姬玉微微凝眸,问出心底的疑惑:“真仙那般……纵容他,任他所为,甚至为他背叛仙界,交付整个影月,究竟是为什么呢?”
真的只是因为书里那轻描淡写的理由吗?
因为他让他顿悟,他感恩?
明光真仙笑了笑,笑容温雅清和,他往前一步温声说:“那玉姑娘又为何冒着得罪三界的风险也要留在神君身边?若你想,现在肯定有法子让神君远离你。”
姬玉张张嘴没说话。
明光真仙道:“相信我们怀着同样的心情。神君的遭遇造就了他今日的偏执,他想报仇没错,如今还存活于世的某些人的确该死,这是其一。”
“至于其二……也许他需要的正是这样一份拥护,神君是我的机缘,我便不能辜负这份机缘,几万年来他都是孤军奋战,若他需要谁来陪同,那小仙愿意做这个人。”
姬玉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他又笑了一下道:“说不定哪天神君便因此不那么憎恶人族了呢?小仙力量微薄,这是小仙能想到最不必大动干戈的法子了,小仙盼着那一日到来。”
姬玉抿唇附和道:“我也盼着那日到来。”
话是这样说,但大家也都知道那一天不会太快到来,甚至可能都不会来。
姬玉见过明光真仙就返回苍梧,她推开门的时候陆清嘉正面对水镜与人交谈,瞧见姬玉他立刻收了水镜,但姬玉还是看到了水镜那端的人。
黑漆漆的,不是她认识的,但不难猜出是魔域的。
姬玉站在门口没动,陆清嘉有些不安道:“你回来了。”
想到她这么快就回来了,他不安过后又高兴起来:“你回来得真快。”
他走到她身边执起她的手,一头乌发只用一根青玉簪随意绾着,倾泻而下的发丝随着他靠近弯腰的动作滑落过来,门外的微风拂动发丝擦着她的脸颊过去,带起一阵痒意。
姬玉的目光顺着他光洁白皙的下巴落在他敞开的衣领,白衣真的很适合他,衣领敞开可以让她看见他精致的锁骨,以及锁骨下稍稍结痂的伤口。
姬玉力道轻柔地拉住他的手,似不经意地问:“你方才在跟谁说话?”
陆清嘉知道她会问,从刚才开始就在心里斟酌用词。
但她真的问了,他又觉得自己准备好的每一种都不好,能做的只是如实相告。
“在魔族的细作。”他反握住她的手,“晏停云带着月长歌跑了,我需要知道他们最近都在做些什么,否则无法安心。”
姬玉担忧道:“可你还受着伤,真仙说了你要好好静养。”
陆清嘉说:“无妨,只是说几句话而已,不妨事。”
“但他告诉你消息,你定然要思考,肯定很伤神。”姬玉拧眉道,“你代我受了堕仙云湖的冥雷,我当时便感觉到了,明光真仙后来也告诉了我,你如今神魂受损,我不想你劳神。”
她这般关心他,让陆清嘉有些难言的欣喜,他眼睛发热,抱住她细密地亲吻她的脸颊,最后落在她唇上,两人呼吸交织,都有些激动,他抱起她走向床榻,姬玉却拽住他的衣襟道:“不行,你的伤还没好……”
陆清嘉低声道:“……我行。”
姬玉还是不太想纵容他,可美色当前,大约是他扯开衣裳的动作太性感了,大约是他低吟轻唤的声音太诱人了,总之她有些被美色冲昏头脑,竟然就这么由着他了。
陆清嘉觉得很满足,各种意义上的满足,双修一道是合欢宗女修最擅长的,姬玉有时候会本能地如此,所以一场下来,他的精神反而好了一些。
他侧躺在床边看着半睁着眼的姬玉,她的睫毛那么长,他看了一会就忍不住伸手去碰。
他很小心,像怕惹她不喜,如玉的指腹轻触着她的睫毛,她缓缓睁大眼睛侧头望向他,他手指一顿,快速收回将手藏进了丝被里。
姬玉看他那举动,就像鸟儿将翅膀收了回去一样,怪可爱的。
她嘴角弯了弯,转过来和他面对面,额头抵着他轻声说:“清嘉。”
他眨眨眼问:“什么?”
姬玉蹭了蹭他:“把那水镜给我,我来帮你处理那些事可好?”
陆清嘉没想到她还会提起那件事,微微一怔。
姬玉认真又温和道:“你好好休息,若有很重要的事我一定和你商量再做决定,若没有,我便替你回了对方,这应该不妨碍什么吧?”
陆清嘉并没忘记,姬玉不赞同他对未来的谋划。
更严格来说,是不完全赞同。
她允许他计划复仇,但不想他毁灭一切。
陆清嘉看着她久久未语,姬玉见此有些失落道:“你不信我吗?”她咬了咬唇,水红的唇轻轻陷下去,与贝齿交叠的画面美不胜收。
陆清嘉哪里会不信她,他立刻道:“我当然信你。”稍顿,他有些迟疑,“只是这些事……”
姬玉抱住他,靠在他怀里道:“等你好了,自然都交还给你处理,你现在就好好养伤好不好?”
陆清嘉觉得这话真是已说到了他无从拒绝的地步,于是哪怕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还是点头应下了,随手化出几面水镜,全都给了她。
姬玉有些意外,她本只想要和魔域细作联系的那面,没想到他给了她这么多。
她看着悬空的一面面水镜发呆,陆清嘉还在细细告知这些都是用来联系谁的。她听了一半,忍不住把脸埋进他怀里,紧紧搂住了他瘦削却有力的腰。
“怎么了?”陆清嘉低声问,“若一时记不住,我写下来给你。”
姬玉闷闷地应了一声,陆清嘉起身想现在就去写,姬玉拉住他的手指,他回眸望过来,床榻上的美人若花树堆雪,眉眼里尽是散不去的妩媚风情。
“你累吗?”她轻声问。
陆清嘉仿佛明白了她什么意思,也不必她多说,重新解了帷幔,毫不犹豫地回到了床榻上。
夜深的时候,陆清嘉睡着了,难得睡得安稳没有噩梦,姬玉守了他一会,披了件外衫下了床。
他给她的水镜就放在储物戒里,水镜有灵力波动的时候她可以清晰感觉到。
她下了苍梧,走远了一些,在一片安静的灵植边打开了那面与魔域细作联络的水镜。
水镜对面的人本要恭敬地向神君行礼,没想到看见的是个女子,动作僵住了。
姬玉解释说:“往后你便直接将消息告知我,我会斟酌过后再告诉神君。”
那人迟疑道:“不知您是……”
“我是谁不重要,既然我能从他手上拿到这面水镜,就说明他已经同意了,你只管说便是。”
那人也不敢置喙太多,兢兢业业地把紧急消息告诉了姬玉。
“月长歌被魔尊带回魔域后一直昏迷不醒,今夜终于醒了,但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姬玉问:“哪里不对劲?”
“魔尊一直亲自照顾她,小人难以靠近,只能从婢女处打探,她似是……性情大变。”
经逢变故,会性情大变也可以理解,但姬玉总觉得会有更坏的事情发生,她的直觉告诉她月长歌的“变”绝对不简单。
于是她吩咐道:“小心盯紧了她,再有什么消息立刻向我禀报。”
“是。”
姬玉关了水镜没有立刻回苍梧,她看着天上高挂的皎月,想着陆清嘉的计划。
她其实一直不反对他复仇,但冤有头债有主,谁害了凤族自然可以报复回来,无辜的人就不必了。
现在繁衍生息的人族,只要没跟着仙魔来加害陆清嘉,都不该为他们陪葬。
至于那些加害过陆清嘉和凤族的……姬玉想起在九重天上那个梦魇,想到陆清嘉那挣扎又痛苦的模样——她会帮他报仇的,他只要好好养伤就行了,该死的一个都不能少,不该死的,一个也不能多。
姬玉转了身,拉紧了外衫回苍梧。
苍梧上,陆清嘉还在睡,看上去很安宁。
姬玉轻手轻脚地回到床边,蹲下来双手托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