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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这儿,还抬起一手,做了个“捻纸币”的手势。
正巧,这会儿史三问和张三也已商量得差不多了,见他过来催促,史三问当即转头应道:“嗯,我也已经‘确认完了’,是时候了……”
“呵呵……好!好!”阿卜杜勒一听可以开始交易了,立刻是喜笑颜开,他本来就已经对自己的几个媳妇有点腻了,现在可以按原价卖掉,今后再换新的,想想他都觉得美,“那你们看,是给现金还是转……”
他的话还没说完,其双脚就已离开地面,整个人都上了天。
不只是他,这个村里所有的男人们,包括一些看起来仅有十五六岁的少年,和一些老头老太,也都在这一刻“浮”了起来。
他们一个个儿像是气球一样呈直线向上移动,并陆续停在了距离地面大约十五米的空中。
“怎么回事?”
“这是闹鬼了啊?”
“救命啊!”
短暂的惊愕过后,上了天的那些人纷纷喊叫起来。
他们无法解释发生在自己身上这种现象,唯一能感知到的异常就是自己的身体好像是被源自腹部的一股力量抬到这个高度的。
待这些人统统上天之后,猎霸便遵照史三问的指示去把关在拘留室的阿法芙父女和关在地窖里的阿娜耶放了出来,顺便从保险箱里拿回了他们的那袋“定金”。
与此同时,张三则跑进屋里,打开了村里唯一的一部广播,通过广播对外宣布:所有被拐卖到这个村里的妇女,现在都已自由了,一个小时内就会有村外的警察赶来(张三报警的时候除了讲述了村里的情况,还顺手发了一张猎霸的抓拍照过去,声称这个通缉要犯正好也在这村里,他相信此举可以加快联邦那边出警的速度)处理她们的事宜,今后何去何从由她们自己决定。
他这番话,本应是很难让人相信的,但在看到全村的男人“上天”之后,这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可能的事了。
当张三再次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萨利赫已经和阿娜耶拥抱在一起、两人皆是喜极而泣;虽然这对夫妇之间的矛盾未必已经解开,但看起来暂时是没事了,之后萨利赫自然会跟妻子忏悔和解释这几天来发生的种种。
而阿法芙则是拉着父亲兴冲冲地跑回“家”去,寻找她那个被独自丢在屋里的孩子。
至于飞天了的那群人,这会儿已经被史三问用能力移到了远处的山中,他们接下来的命运恐怕比大多数人能想象到的更加可怕和凄惨。
做完这些后,史三问他们便在众人疑惧交加的注视下淡定地上车、出村了;他们也顺带捎上了萨利赫和阿娜耶,以免在警方到来后知道很多内情的萨利赫又被卷入麻烦。
小拖车行驶到村口时,猎霸将头探出车窗,又回头看了一眼“盲山村”,在黑暗中亦有极佳目力的他看到……村里的那些女人,或是牵着孩子的手、或是怀抱着孩子,呆呆地站在村子的主干道上,望着村口、目送他们离去。
他没有从这些人的脸上看到什么喜悦或悲伤,他看到的只是无助和迷茫。
大约一小时后,史三问他们将萨利赫夫妇放在了一家汽车旅馆的门前,并给了二人一笔回家的路费;至此,史三问便算是完成了帮萨利赫找回妻子的承诺,双方就此别过。
回顾这两天的旅程,从“穆神教”,到那个“加油站”,再到“盲山村”,基本都是让人心情很糟的经历,即便史三问、张三和猎霸已改变了一些事,但三人却没有多少欣慰的感觉。
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如果他们的举动代表了“正义”,那也只是“迟到的正义”。
他们确实是改变了一些事,但还有更多他们没能改变、也永远无法再改变的事情。
“你怎么了?”颠簸的车上,史三问通过后视镜看出了后座上的猎霸心事重重,故而开口问道。
“我在想……我们做的一切,究竟有多少意义呢?”猎霸望着窗外的夜色,沉声念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数之不尽的、比我们这两天所见到的更丑恶的事情,我们管得过来吗?”
史三问闻言,沉默了几秒,再道:“我以前……忘记是哪一年了,曾经从一个窝点里救出过一个被胁迫卖淫的女孩,你知道当我对她说‘已经没事了’的时候……她回了我什么吗?”
猎霸没有回答,只是等待着史三问的答案。
史三问也没等几秒,便自己接道:“她痛哭着、反反复复地对我说,‘你为什么现在才来’。”他顿了顿,说道,“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跟那些我救下的人说‘没事了’这种话了,因为我知道……有事。
“当有‘正义’需要伸张的时候,说明‘罪恶’已然先到了一步。
“但你不能因为正义永远迟于罪恶、有时甚至根本不会到来,就说正义没有意义。
“如果我们连迟到的正义都没有了,那这世间的恶便将无所顾忌、无限膨胀……将人性中最后的一点善都蚕食殆尽。”
“呵……”猎霸苦笑一声,“虽然你讲得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我们几个……似乎都是‘坏人’吧?”
“坏人也分很多种的。”张三这时忽然接过话头道,“在某些时候,这个世界需要我们这样的‘坏人’,去做一些恪守本分和规则的‘好人’不会去做的事。”
“哈!”猎霸这回改干笑了,“这么说来你们逆十字还挺伟大的啊?”
“伟大不伟大我们自己是不会去评价的,你若想看看逆十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好好完成修行,我们会让你站在一个绝佳的位置来见证这场跨时代的好戏……”张三也是似笑非笑地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
同一时刻,耶路撒冷,某联邦警署。
署长办公室外,一个中等身材、梳着背头的中年金发男人正摆弄着手上的I—PEN。
他的身上没有穿警员的制服,但看起来也不像是警局的文职人员。
他的脸色苍白、气质阴冷,好似一具尸体般毫无生气;如果他站在别人的背后,就算相距只有几厘米对方恐怕都不会察觉到有人在。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看着不怎么起眼的男人,竟会是“EF(Evolution_Factory,即联邦直属特别机构‘进化工厂’)”的最高战力,身兼“副厂长”和“第一战斗员”两个职位的超级改造人——杰赛德·纽曼。
“纽曼先生,您还有什么需要吗?要不要到休息室的沙发上坐下,我可以帮您清场。”平日里会来问这话的,一般是秘书或助理,但今天,是署长亲自来问的。
和纽曼相比,这种小城市的警察署长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官儿”。
“我需要你好好工作,提供给我尽可能多的有用的破案信息,而不是把心思都用在如何讨好我这件事上。”纽曼的嗓音和语气皆有着一种死气沉沉的冰冷感,和他那张死人脸真是搭极了。
“是……是,属下明白。”署长无奈,只能尴尬地赔笑,但一转身,其脸上的表情就转为了狰狞和抽搐。
“署长!”就在署长要离开时,忽然有一名警员快速从走廊另一头跑了过来,穿过办公区域时还边跑边喊道,“您快看看这个!”
“喊什么喊?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署长也是一肚子火正好没处发,正好拿这警员撒气。
“不是……署长,有紧急情况。”那警员跑到署长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您瞧这个……”说话间,他已递上了一张刚刚传真过来、还热乎着的照片,“……北面的分局接到一起报案,说在盲山村发现了代号‘猎霸’的S级通缉……”
他话还没说完,纽曼已如鬼魅般站起身来,闪到署长和他之间,一把夺过了照片。
这张照片,是张三用手机现拍现发的(这个时代的报警平台已可以接收智能手机发出的各种信息),光线和角度都不咋地,但正因如此,一看就知道这不是那种通过修图软件把犯人的脸P到别人身上的假照片。
“备车。”看了那照片两秒后,纽曼半句废话都没有,直接下达了一个命令。
署长楞了一秒后,便立刻冲着身旁的那名警员道:“聋了啊?长官说要备车你没听见啊?快去啊!”
第十九章 小测验
3月14日。
这天,是猎霸绝食、断水、失眠的第八天。
最初的三天并不算难熬,毕竟他的体质异于常人,但到了第四天,情况突然急转直下。
脱水症状、饥饿感、疲劳……这些早就该来的感觉仿佛是摧垮了某条界线般猛然激增。
猎霸的修炼,由此刻起,才算是真正开始了。
接下来的那几天,他除了白天在车上听史三问讲课之外,到了晚上,还得在困到极点、站着都能睡着的情况下坚持通宵跑步。
他已经很多天都没有想上厕所的感觉了,且不管怎么奔跑都流不出一滴汗、甚至唾沫都快分泌不出来了。
他的胃已经因饥饿萎缩到了原本的三分之一大小,其嗅觉则变得比狗还灵敏,可以感知到方圆几百米内所有可吃或不可吃的东西具体在哪儿……
更可怕的是,这种地狱般的日子,完全没有要结束的迹象。
然而,猎霸对此没有提出任何的异议,就连抱怨的话语也已没有了……他就这么用意志力强支着早已突破了极限的身体,继续着这种日常作息。
或许有人会觉得,他这是迫于史三问的淫威,不得已而为之。
但其实不是……
说实话,现在的猎霸不害怕任何东西、包括死亡,因为他已是名副其实的“生不如死”了。
如今支撑着他的,是两个想法:
其一,他心里暗自跟史三问较着劲儿,他就是想看看这位“异能导师”到底还准备折磨自己多久,只要对方不主动松口,他就继续扛,死了就死了,反正他是按照史三问的方法去做的,如果死了,那就是史三问错了,他赢了。
其二,事到如今,他也很好奇,自己到底还能撑多久……那极限之外的极限到底能推多远?
就这样,猎霸迎来了修炼的第八天。
也正是在这一天,他们一行人来到了张三计划路线中最重要的一个中转站——伊斯坦布尔。
在这里,有着一条被称为“陆上奇观”的铁路,这条铁路上,常年就只有一列车在跑,其代号为“东方快车”;登上这趟列车的人,可在一夜之间横跨欧洲大陆,由伊斯坦布尔直抵巴黎。
毫无疑问,这平行宇宙二十三世纪的“东方快车”,与十九世纪的同名事物是完全不同的;它由活跃于该宇宙二十二世纪初的传奇发明家查尔斯·罗尔设计并督建,是联邦早年间所完成的最大规模的陆上工程之一。
它之所以被称为“奇观”,是因为设计它的罗尔博士本身就是个奇葩;这位上世纪最伟大的发明家非但方向感奇差,且拒(不)绝(会)驾驶任何非自己建造的交通工具,所以才造出了这么个你或许只能在卡通片里看到的玩意儿……
该铁路的金属轨道呈动物脊椎的形状,除了铺在其底部的横轨外、轨道两侧还有弯曲向上的延伸部分,仅铁轨底部的宽度就达到了十二米。
是的,整整十二米,从这就能看出,行驶在这条“脊椎轨道”中的东西极为巨大。
如果把常见的轨道列车比作一条蛇,那“东方快车”就是一条龙,与其说它是列车,不如说是陆上航母、移动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