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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谁知那道士一副不屑之态,“看你嘴上没毛儿,不过二十出头,区区小道,道行浅薄,也敢闯这天师秘境?问我高姓大名?”
“放肆!”没想到,孟夆寒突然就高声厉喝,“我看你身无而四两重,不过竹编纸糊,区区一个纸人,最多算是外道散修,也敢拦我道门正宗?还他娘的连个名讳都不愿报?我对你客气你当福气呢?信不信道爷阉了你……拿回去做书签?”
孟道士这会儿戾气有点重,四凶知道原因,所以都没出声。
但那纸道士一听可就急眼儿了,当即怒目而视,同样提高了嗓门儿喝道:“呔!我‘锦罗什’乃天地灵气所生,南海千年神木化纸为皮,紫竹林甘霖仙竹折编作骨,当年张天师钦点我作他的护阵法师……你一黄口小儿,我言语上稍作试探,想考验你的诚心,你却出言不逊,大放厥词!”他说到这儿,登时就抄起了腰间的桃木剑,“好,那你就不用过‘诚心’这关了,我就直接来试试你的道行,看你凭什么那么狂!”
“我怕你?”孟夆寒一边维持着嚣张的神态和语气回话,一边朝后快步疾退,“你等着,我去车上弄一桶汽油,顺带网购一个火焰喷射器,物流快的话我明天就回来干死你,你别跑啊……别跑!”
话至此处,他转身就跑。
见状,锦罗什冷笑一声,扬手将手中桃木剑的剑锋一挑,刹时,孟夆寒他们来时的道路便化作水雾一般、飘散不见,成了一面石壁。
第十二章 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与反抗军的残党们达成“合作”协议并不困难,因为他们和杀手联盟、神武会这些仍处于正常运作状态的组织不同。
如今的反抗军,说得好听点叫残兵败将,说得难听点那就是丧家之犬。
“铁幕之炎”当天,哥萨克游骑兵和铁血联盟就直接损失了95%以上的正面战力,其领导层更是几乎全灭。
随后的一周,在“茶宴”的幕后策动下,各地的FCPS趁机对这两个指挥系统陷入瘫痪的组织展开了清剿行动,清剿的目标就是他们隐藏在欧亚大陆各处的秘密据点。
或许有人会奇怪,既然联邦早就知道这些据点的位置,为什么此前一直没去动他们呢?
其实这也是情报战的常识之一——只在最关键的时刻使用情报。
简单地说:对一个已知的目标,你知道它的存在,但不去动它,就可以监视它,甚至利用它,直到某个不得不对它采取行动的时刻、或者一个对你来说能获得最大利益的时机,再动手。
而你若是一得到情报就立刻对目标采取行动,那很可能会引发一些问题,最常见的一种情况是——你的组织里也有对方的卧底,你的贸然行动,对对方来说就是“关键时刻”,于是,你刚要行动,那个卧底就把情报传了回去、然后跑路了;接着,你带领人马冲过去,扑了个空,或者没能把对方一网打尽,结果对方剩余的人就这么脱离了你的监视,此前你派去的情报员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而且对方经过此事猜到了你那个情报员的身份,将其严刑拷问一番,又榨出了不少关于你方的情报,最后还把你的情报员宰了。
因此,在情报战中,“知道而不动作”是很常见的操作;尤其是组织和组织之间的博弈,最考验的就是那些深度的、长期的潜伏人员……有些时候,为了保护某几个重要的卧底,故意在正面战场上送掉成百上千条性命都是在所不惜的事,这叫“舍小为大”、“虚虚实实”,用眼前的牺牲换取更大的胜利。
当然,这些事……一般不会让底下的士兵们知道,更不会让民众知道,很多时候连资料都不会留下;只有极少数的决策者和当事人,才会知晓这些埋藏于战争残酷外表下的、更深层的黑暗……他们中的大多数,也都选择了将这些秘密带进棺材里。
言归正传。
FCPS进行清剿的时机,无疑就是“最佳时机”,当那些反抗组织因正面战场的全军覆没陷入混乱之时,FCPS在一周之内就端掉了所有自己已知的据点,并通过从那些据点里搜集到的电子数据、纸质资料、以及口头情报(严刑逼供总会有人招的,不过招的人本身未必知道太多)……他们又发现了不少以前尚不知晓的新据点。
就这样,联邦顺藤摸瓜,砍瓜切菜,除了东亚地区之外,整个欧亚大陆的反抗组织几乎被赶尽杀绝。
再加上,由于龙井的计谋,“铁幕之炎”带给民众的附加伤害全都甩锅给了反抗组织,这让原本还有相当多群众支持的反抗军直接变成了过街老鼠;以前反抗军在陷入困境时,还可以暂时解散人马,分散隐藏到民间去,可现在……老百姓一听是反抗军,举报你算是客气的,直接把你打死都有可能。
综上所述,如今在纳尔维克的这些哥萨克游骑兵和铁血联盟残党,已可说是这俩组织的最后一点香火,汉娜这个临时司令,也的确就是他们最后的领袖。
眼下,联邦的海陆联合作战部队已兵临城下,他们……自然是来踩灭这最后一点火苗的。
在这种孤立无援、十死无生的境地中,反抗军哪儿还有什么选择?逆十字的人今天用了“合作”这词儿,已经算是给面子了,若不是为了考虑到双方的体面,说来“收编”你又能怎样?
事实上,子临给车戊辰安排的“B计划”就是收编,即“万一汉娜司令没有答应合作,你们就把她也杀了,然后让普拉托以铁血联盟副司令的名义接手指挥权。”
好在,汉娜稍作考虑后,还是答应了合作,姑且是保留了自己这个司令的性命;当然,她心里也清楚,由这一刻开始……自己最多算是个傀儡了。
不过常言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此刻还是先考虑如何活着、扛过眼前的危机再说,组织的权力归属和复兴是以后的事。
……
事情进展的和计划中一致,在简短的交流和交接后,逆十字这支五人小队中的三人——普拉托、卡尔和苏菲,迅速接手了这个秘密基地的指挥系统。
普拉托用的自然还是“帕维尔·扎伊采夫”这个身份,毕竟……现阶段来说,向士兵们公布他的真实身份显然是不明智的。
卡尔和苏菲虽是来自联邦的“降将”,但因为他们只是九狱的副典狱长,并不是联邦军或者FCPS这种与反抗军有正面冲突的军官,底下的人也没有太大的抵触。
再退一步讲……就算有人抵触卡尔,也不会有人抵触苏菲。
正所谓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这三位一接手,就能看出汉娜这个“临时”的司令有多业余了;虽然汉娜一直都位居管理层,但她在此前的战役中连正面战场都没能上,其能力和职位可见一斑……再跟普拉托这种在铁血联盟里长期手握实权的副司令一比,无疑是天差地别。
卡尔和苏菲这两位科班出身的正规军官,也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要知道,他们在九狱工作上一整年也遇不到几次需要战斗的情况,其余所有的时间,他们无非就是在做中层管理的工作……从九狱里那么多狱卒的工作生活,到犯人引起的突发状况……从清洁工储物柜里贴的海报、到智能监控的维护人员抽什么烟……九狱里的大小事务,他们全都要管;相比规模接近一座城的九狱,这个基地里那点事儿对他们来说很轻松了。
尤其卡尔哥,他那个在金属环境中宛如可以瞬移般的能力,在这地下基地里用起来也是如鱼得水,很多工作……他根本不需要让人传话或者交给别人去做,他自己就可以“无处不在”、“为所欲为”。
而车戊辰,作为此次负责带队的人,在谈成了合作之后,除了和逆十字方面进行联络之外,暂时还没被指派要做什么更具体的任务。
他和与自己看起来同样很闲的K,在其他三人忙碌的时候,倒还有空坐在休息室里喝喝咖啡。
“说起来……我俩这样独处一室,好像还是第一次啊。”沉默中,还是车戊辰先跟K搭了句话。
“是。”K的回答可说是惜字如金。
为了喝咖啡,K这会儿也已经把滑雪面具给摘下来了;他是个皮肤苍白的白种人,很瘦、相貌普通,完全看不出来这会是拥有“枪鬼”这种绰号的男人。
“你好像不太爱说话?”车戊辰又道。
“习惯了。”K应道。
“这是个好习惯。”车戊辰耸肩,“言多必失嘛。”
“那你为什么还跟我聊天?”K的话虽少,但却总能切中要害。
“呵……”车戊辰笑了,“可不就是为了让你多说多错、泄露一些我还不知道的风声出来吗?”
“有必要吗?”K又道,“我觉得你应该已经猜到某些事了。”
“你是说……你这次来是为了监视‘我们’这件事吗?”车戊辰继续试探着。
“我什么都没说。”K才不接这茬儿,淡定地喝了口咖啡,抛了这么一句回去。
“对对,不是你说的,是我猜的。”车戊辰也不勉强对方,接着说道,“此行五人,虽然子临说是由我领头,但我猜测……他一定给了你某种我们其他人并不知晓的机密指令、以及可以在某种时刻完全无视我的权限。
“考虑到我们五个人里有四个曾经为联邦效过力,答案昭然若揭——这次任务,除了表面上的目的之外,另一个目的就是试探我们的忠诚。
“正好,这是一次与联邦军队正面对抗的行动,子临一定是让你负责暗中监视,一旦发现我们四个当中有谁做出了疑似与敌人勾结的举动,你便可以自行决断、先斩后奏。”
他用平静的语气说完这段话,接着用稳健的手提起纸杯、又喝了口咖啡。
另一边,听完这番推论,K的情绪也没什么变化,并又一次指出了对方整段话里最明显的一个盲点:“一个拥有‘心之书’的人,有必要搞这些吗?”
“他做的这种事还少吗?”车戊辰反问,“他不就是喜欢‘玩儿’吗?”
“嗯……”K沉吟一声,又思索片刻,“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没有接到过这种命令。”他顿了顿,“不过……我也是猜测,你应该是接到了;你刚才对我说的那些话,其实就是把自己接到的指令以‘怀疑’的形式扣到我的身上,这样……既在无形中撇清自己的嫌疑,又可以试探一下,除了你以外,子临是不是还留了其他的保险。”
“我真是越来越喜欢跟你聊天了。”车戊辰被对方揭穿了意图,却还显得挺高兴的样子。
“你接下来是不是要问……为什么子临连我都不相信?”两秒后,K又接道,“因为在你看来,我和凯九、浪客,都是比你们‘陪审团’更早进入逆十字的成员,再加上有心之书在,子临根本没必要给你那种命令才对。”
车戊辰闻言,也是借坡下驴:“既然话说到这儿了,那你能不能……”
“无可奉告。”K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也结束了这次“闲聊”。
……
话分两头,再看联邦军这边。
此时,在奥福特峡湾水下50米处,一支潜艇小队正在徐徐前行着。
联邦将这次远赴纳尔维克铲除反抗军残党的军事行动命名为“铲油漆行动”,行动的指挥官就在其中一艘潜艇的指挥室中,他的名字叫马修·鲍曼,军衔暂时是上校。
为什么说“暂时”呢?因为不出意外的话,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