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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吃东西,补充身体的热量,要不然等太阳落山,我可能又要死一回……
当然,我也有后备计划:实在不行了,我就找一家连锁快餐店,冲进去、翻过柜台,抓一把吃的先塞嘴里,然后边嚼边冲到街上,找一辆警车,在店员追出来抽我之前趴到警车的引擎盖儿上束手就擒……如果这计划顺利,那我今晚睡觉的地方也有着落了。
不过这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可能的话我还是不想给别人添麻烦的。
我的运气不错,下午一点左右,有个小伙子走到我面前,递给了我一个新买的热狗。
我可是蹲这儿看半天了,他和他那几个狐朋狗友们在远处指着我笑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他们可能是想搞什么恶作剧。
果然,我打开热狗瞄了一眼,发现里面挤了大量的黄芥末,但我还是假装没看见,浅浅地咬了一口,然后摆出一副辣的要死的样子,流着眼泪做出很夸张的反应。
那些年轻人看到我的反应后在街对面哈哈大笑,乐得前仰后合。过了一会儿,他们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也就离去了。
看起来我穿越后来到的这个宇宙和我原来所在的地方至少在一点上是相同的——社会上的傻逼够用。
这是好事儿。
待他们离开,我也停止了表演,跑到附近的喷泉喝了几口水,然后把热狗里的芥末都巴拉掉,就着喷泉水慢慢地吃,吃到最后我还留了一小块面包,小心翼翼地用包装纸重新包好,放进了裤子口袋。
这一顿也算是高热量食物了,有了这顿垫底,撑到明天也不成问题,接下来要解决的就是御寒问题和睡觉的地方。
总觉得……我好像是在进行某种求生活动,讽刺的是,如果我是在荒野里求生,我几乎可以随意取用周围所有的东西,但在都市这样一个资源无比丰沛甚至存在着大量浪费的地方,我反而有很多的限制。
……
下午,我拿着一个捡来的空罐子问路人要“零钱”,或许是我身上那飘逸的破布造型给自己加了分,到傍晚时分,收获还真不错,总共要到了十一块钱。
话说……这个宇宙的货币缩写是RMB,让我感觉挺有槽点的,而其购买力也和我认知中的RMB差不多。
傍晚,我用手头的十块钱去买了把最便宜的一次性雨伞,然后我就等到天黑,趁着夜色,摸进了一个安保非常差的小区,找到了一个旧衣捐助箱,把伞柄的末端伸进去钩衣服。
这些衣服应该是要送到“贫困地区”的人手里去的,但考虑到我现在也很贫困,且快要冻死了,我估计也没人会跟我计较我省掉了其中的几个流程吧;等我以后有钱了,我再买张机票飞到贫困地区去,然后走正规渠道领取好了。
就这样,我迅速弄出来两件毛衣和一件外套,并在被人发现前见好就收、拿着衣服离开了。
我到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把衣服套上,然后用最后的一块钱,进了一个街边的公厕。
这地方我白天时就猫好了,它是那种自助式的设计,像电话亭一样,一排共有五个,投一块钱就能开门进去,并可在投币口那儿领到两张草纸,至于使用时间……不限。
投币开门后我心中一喜,因为我发现里面装了马桶而不是蹲便,这就意味着我可以坐着过夜,而不是叉开腿窝在角落里。
我走进去,坐下,关上了门,开始吃我白天剩下的那一点点面包。
别看这厕所地方小,但是该有的都有,在那门的背面还有一个简易的洗手台,带镜子的那种;到底也是比我本来的宇宙领先个小两百年的地方,这些民用设施的确有进步。
吃完面包后,我就用在垃圾堆里捡来的一块碎灯管玻璃,就着厕所里的洗手乳液,把自己的胡子给刮了,至于头发……我想了想,也给剃了;虽然留着头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御寒,但这形象实在太差,会妨碍我出入各种场合,且容易滋生很多细菌,还不如剃个寸头,实在冷就找点东西做成帽子或者缠在头上就行。
接着,我就在这自助厕所里“洗了个澡”。
当然了,那洗手台里的水流不大,也没有莲蓬头,所以我不可能淋浴;我的洗法是……把自己身上那件T恤先脱下来在水里揉搓干净,当湿毛巾用,然后挤上洗手液,把自己从头到脚洗一遍,再用T恤拧出的清水一点点冲干净。
这个过程花了很久,毕竟空间狭小,而且这地方本来也不是设计来给人洗澡用的。好在这里面还挺暖和,而且冷水澡越洗身上越热。
大致洗了一遍后,我一边拧T恤一边擦身体,然后用烘手机的热风把T恤快速弄干,同时也以几个别扭的姿势尽量烘了烘自己,最后再穿上了那些挂在旁边的干衣服。
这些全弄完,我也累得不行了,就这么坐在马桶上睡着了。
这就是我在穿越后的世界过的第一天,我想我永远都会记住这一天,因为第一步永远是最难的。在这之后,我遇到的下一个难关是“找鞋子”,再往后……其实也没有多难了。
因为我把自己收拾得干净了许多,脚上有鞋、身上的旧衣服也不算多破,所以我走在路上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像流浪汉了。这样,晚上我就可以去有着中央空调的地铁站过夜,不用再担心会挨冻。
白天,我去捡破烂卖钱,偶尔还可以打到零工,比如给人搬个东西、铲个雪什么的;身上若是脏了臭了,我就去“一块钱厕所”里洗澡……当然,后来我就能买得起肥皂和毛巾了。
待天气转暖,我的日子也越来越轻松,因为夏天的衣服比较便宜,我攒的钱也足够买到廉价的T恤和中裤。换上了新衣服,让我看起来完全不像露宿街头之人,于是我就开始冒充大学生,做一些帮人刷油漆和修屋顶之类的“暑期打工”。
是的,我是可以冒充学生的,我现在这个身体其实比我本人还要年轻个一两岁,再加上老外有很多大学生脸长得跟四十岁似的,冒充起来毫无难度。
另外,这个宇宙的语言主要是汉语和英语,不管什么肤色的人都会说这两种话,这也让我的日常生活降了不少难度,毕竟我的英语有点差……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不知不觉,我来到这个宇宙已经一年。
一年前,我从一个公厕里醒来,濒临冻饿而死;而一年后,我已经住进了一所廉价的合租公寓,衣食住行都有了保障。
我还以“失忆”为由去联邦政府补了个公民ID,由于他们也的确查不到我这张脸以前的资料,我还能自己取名儿,于是我给自己弄了个名字叫“约翰·史密斯”,也算是获得了一个合法身份。
到这个阶段,我已算稳定地生存下来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抉择的时候,在这另一个宇宙的“第二次人生”,我是要平静安稳地度过,还是做些别的呢?
第十二章 判官之章(六)
搜索在卡门的指挥下展开,由卡门、雷蒙德、吕特和鲍威尔这四人动手执行;罗伯茨大法官基本上没有帮什么忙,毕竟人家架子大,而且年纪也确实大了、行动不便。
大约二十分钟后,他们就把能搜的地方全搜了一遍,在场的人也全都坐在原位、非常配合。
然而,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哪里都没有,怎么办?长官。”吕特分部长现在是最紧张的一个,因为他是提出“假直播”这个主意的人,也是刚才被兰斯明示给盯上了的人。
“刚才我就想说了,有很多设备光靠我们用肉眼去找是无法找到的……”雷蒙德这时又泼上了一盆冷水,“比如装在极高处、自带光学迷彩的探头,嵌在墙里、伪装到与墙体完全一致的声呐装置,还有采用纳米技术的超微型通讯器等等,像这些东西,如果不用专门的探测仪器,即使近在咫尺我们也未必能发现。”
他说的这些,卡门自然都知道。
包括他没有说到的一些,像可移动的“昆虫式摄像机”、以及“能力者远视观察”等假设,卡门也都想到了。
从一开始卡门就明白——即使识破了对方在监视,也有很大概率找不到监视的方式。
但她仍然选择了搜查,其目的有二:
一,万一对方的监视手段是可以搜到的,那就顺手搜出来。
二,在搜索的过程中,试探那些在场的“人”。
之前罗伯茨法官的推测,和卡门的推测,二者看似相反,其实也并无矛盾;兰斯和同伙间的信息交互显然是双向的,他可以把消息传递出去,他的同伙也可以把消息传递给他,所以他才能百分之百地确信这场“直播”是假的,所以他才会将现场的情况交代出去。
卡门的这番搜查,既是在查“往外传”的渠道,也是在查“往里传”的渠道。
按照卡门的推理,兰斯接收信息的途径应该是“人”,因为他本身已经身陷囹圄,除了一套囚服什么都没有,他也只能从别的“人”那里接收信息了。
“是有点奇怪……”思索片刻后,卡门沉吟道,“完全没有任何迹象……”
她此刻说的这个“没有”,是指她没有从在场的人身上搜到任何可疑的物件,也没有在搜他们的过程中观察到任何可疑的神色和举动。
“难道是那种‘给他带去信息的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带了信息’的情况?”卡门不动声色地在心中念道,“还是‘依靠异能沟通’这种显而易见的答案呢……”
数秒后,她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个箭步就来到了昏倒在地的兰斯身旁,单膝跪地、捧起了对方的头,然后把自己的脸凑了上去。
“你在干什么?莫莱诺。”从罗伯茨法官所在的角度看,卡门好像是要俯身去给兰斯做人工呼吸似的,所以老头儿惊讶之余不禁开口问了一句。
“他的义眼……你们有检查过吗?”卡门说这话时,已经用手指分开了兰斯右眼的眼皮,露出了那个纯粹起装饰作用的仿生眼球。
“义眼?”雷蒙德疑惑了一秒,随即恍然大悟道,“你是说……他的义眼就是监视设备?”
“那不是医院提供的吗?”鲍威尔局长这时接道,“难道医院里有他的内应?”
“不需要什么内应,只不过是到一所公立医院里替换掉一件手术用的医疗用具而已,这种事,普通的蟊贼都能办到。”卡门接道,“你们不妨这样考虑,假设‘自残右眼’这件事并非是他突发奇想,而是早就计划好的……”
“对啊!”鲍威尔没等卡门说完,就一巴掌拍在了自己那半秃的额头上,高声道,“他让我们陷入了‘这玩意儿是在被捕后才装进去的’的思维定式里,让我们想当然地认定这个义眼只是一个常规的医疗器材,所以我们给他搜身检查的时候便会忽略掉那个。”
就在他说这句话的同时,卡门已探出自己的两根纤纤玉指……粗暴地将兰斯的义眼从眼窝里夹了出来。
此举,也让兰斯从昏睡中嗷嗷疼醒。
“其实我也只是推测,并不确定这个眼睛真有问题,不过……”卡门说着,已站起身,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干净的白手帕,把那血淋淋的眼球包了进去,“……拿去检查一下总没错儿。”
躺在地上的兰斯一醒来就听到了这句话,他一边捂眼,一边笑道:“呵……不愧是你啊,我才小睡了一会儿,你就猜到了呀。”
“是吗?”卡门冷冷道,“那就好,不过,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