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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彧脚往后退了退,微皱着眉,瑞珠往前移了几步又不敢了,跪在那儿磕了几个头,然后将事情全说了出来。
“是我,”瑞珠咽了咽唾沫“看不惯清渠她得宠怀孕,心生嫉恨,才找人在清渠面前透露这消息。。。奴婢绝对没有想谋害人性命的事,我只是。。。只是想吓唬吓唬她,顶多让清渠心神不宁罢了。。。奴婢,奴婢,就是给奴婢一千一万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去谋害子嗣。。。”瑞珠边哭边哐哐在地上磕头,真的是一副表明清白的惨烈。
云舒微皱了一下眉,捏着帕子掩了掩鼻子,将视线转到一边,面上好似有些不忍。
之彧倒是不为所动,提出了个问题,“我问你,你为什么认为这京城里传的消息与清娘有关呢?”
“还不是因为。。。”瑞珠一下子喊出来,但突然卡了壳。
瑞珠眼睛转了转,撑在地上的手收紧,后面的话支支吾吾,“因为。。。因为。。。”
“嗯?”
瑞珠半低着的头,头发遮着的下面,眼睛嘀溜嘀溜地转,满脸慌张,都怪自己刚才一下子没控制嘴。。。这。。。怎么说才好,当初是自己找嬷嬷套出这消息来的。。。。。。
瑞珠袖子下面的手指捏紧,指甲深深陷入肉里,疼痛能让自己冷静,脑袋一半快速思考着怎么回答才好,一半在犹豫自己该不该全部坦白。。。。。在心里挣扎了一会儿,瑞珠咬咬牙,磕了个头,“奴婢只知道清姨娘哥哥在边关,然后听了一耳朵外面在传边关出了事。。。。。。奴婢只是想着能吓一吓就行了,并没有想到清姨娘反应这么大…奴婢错了,求世子饶命……”
“够了!”之彧一拍桌子,“还在胡说!”
刚才这话虽说在解释,但其实暗示了一把清娘哥哥与京城这传得热热闹闹的消息有关,本来这消息只有上面权贵的人知道,一般人是不清楚这里面的真相,怕引起坏的影响,但现在这些屋子里的下人都听到了。
真真是个蠢货!
之彧一时不禁对云舒也有些怨言了,本来之前云舒硬是要抬起这个丫鬟,还找了侯夫人,之彧想起来就心生厌恶,现在这丫鬟还是个心术不正的玩意儿,也不知道是什么眼光,什么人都往自己这里塞。
之彧发了脾气,瑞珠一下子哆嗦,噤了声。
之彧耐心消失殆尽,捏了捏眉间,说道“扰乱府里平静,按家法,杖打五十,不准看大夫,并且祸害子嗣,伤及无辜,罪加一等,你也不用在府里呆着了,收拾东西去乡下吧。。。。。。”
“求世子饶命!奴婢知道错了!”瑞珠连声哭喊磕头,五十打板是什么概念,这一打完恐怕大半条命都没了,还不准看大夫,乡下哪还有什么人伺候,都是干活的人。。。这。。。这是一条死路啊。。。
“世子夫人!世子夫人!求求你!奴婢知道错了!”瑞珠见世子毫不动摇,不禁将目光放在旁边坐着的云舒身上。
云舒怎么可能理她,侧了侧身,眼神都没分一个,云舒不愿出面的事,自然嬷嬷接受。
贺嬷嬷上前一步,挡在云舒面前,厉声道:“瑞珠你不要不知好歹,做错了事就应该受罚,少夫人是绝对不会帮你这样心肠狠毒的人。。。”说完轻叹一声,似乎有些无奈,“你想想你的母亲,不要再错下去了。。。”
瑞珠一瞬间瞳孔放大,似乎愣住了,不过是几下眨眼的事,瑞珠嘴唇颤抖,身子一下子垮了下来,像似被说服了,瘫软在地上,然后吸吸鼻子,给云舒磕了头,“奴婢感谢之前在少夫人身边时的照顾,希望少夫人和小小姐一直平安喜乐。。。”
云舒点了点头。
动刑也不会在这里动刑,瑞珠被拖下去了。
还有剩下的几个丫鬟,之彧几句话交给云舒处理就走了。
清渠现在应该醒了吧。。。不知道情况怎么样,还有小儿子,身子肯定较弱,稍有不好那都是随时夭折的情况,之彧一直不放心。
还有一件事,之彧在出去前停下了脚步,淡淡说了一句:“我准备将清娘位份再抬一抬,抬到侧室。。。你准备一下吧。。。”
之彧走后,云舒一直挺直的背才松了几分,揉了揉坐得僵硬的背,嬷嬷一脸着急,侧室啊。。。这是要上了族谱的。。。而且还有宠,现在还有儿子。。。这不是少夫人一大威胁么?!
云舒疲惫地摆摆手,止住了嬷嬷,这屋里还有外人,一切等私下再说。
小娟是不用说了,肯定也要打一顿然后发卖的,可怜她老子娘在府里忙了一生,现在年纪大了干不了活了,正是养老的时候,却儿子不争气,女儿还一糊涂做错了这等大事,恐怕也是孤苦伶仃的下场。
地上跪着的竹桃,虽说只是受牵连的人,但谁叫这事这么大呢,还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肯定不能做出去采买的丫头了,在这府里扫扫地挑水洗衣的下等丫头了。
等安排好了,终于这场闹剧结束了。
云舒让下面的人都下去了,不过嬷嬷当然留下来了。
云舒靠在椅背上,揉了揉额头,露出疲惫和一丝软弱,嬷嬷在旁边看得心疼极了,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主子,自己也没有孩子,一腔关爱全放在云舒身上,虽说有贪小便宜等一些毛病但一心向着云舒,向着贺家的心是真的。
“少夫人。。。”嬷嬷上前帮忙给按摩穴位,忍不住出声询问。
“我没事嬷嬷。。。”云舒闭着眼摇摇头,“其实我早就有预料了。。。”
“毕竟。。。生了儿子嘛。。。这回还受了这么大委屈。。。。”云舒轻声念叨着,只是这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可不是那么淡然。
“要是是个女儿。。。。就好了。。。。”嬷嬷又心疼又气,不服地喃喃道。
云舒摇摇头,“是儿子是女儿,我倒不是很在意。。。只是个庶出而已。。。她那么受宠,分位往上抬是迟早的事,我只是没想到有这么快而已。。。”说着,云舒重重叹了一口气,好似将心中烦闷抒发出来,露出笑容来,拍了拍嬷嬷的手,“别担心,我没事的。。。她再怎么受宠,也比不过我这个正室的位置。。。准备准备一下吧。。。好歹是二公子,虽说不能大办,但该有的不能少。。。”
“是。”嬷嬷应下了。
嬷嬷在心里轻叹,也不知道少夫人这婚事到底是好还是坏,世子虽然不是花心贪色之人,妾室少少可怜,但这钟情的人不是正室感觉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啊。。。
***
另一边,清渠昨晚晚上饿醒了,还好之彧交代了,所以厨房一直热着老母鸡汤,为了给清渠补身子,还加了红枣,赤小豆这些以祛恶露,温经散寒。
清渠这一回亏得厉害,恐怕要坐两个月子,老老实实按大夫叮嘱的食补法,由张嬷嬷一手操办。
昨晚之彧一直陪着清渠,要不是张嬷嬷死命拦着,之彧恨不得都睡在之彧旁边,最后还是去了书房睡了。不过清渠也不好意思让之彧睡旁边,虽有有简短的擦洗,但还是比不过泡在浴桶里洗得干净,头发是不用说了,只能靠点香粉扑一扑,要是离近了,清渠都嫌弃自己。
第二天清渠睡到了快午时的时候才醒来。
一睁眼,就听到隔着屏风,熟悉的身影和声音。
之彧弯着腰轻轻哄着睡着了的儿子,清渠不禁露出笑容来。
之彧听到里面的动静,进来发现清渠醒了,赶紧叫人进来伺候洗漱。
“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嘛?还疼吗?”之彧连声问道,一脸的担心。
清渠在丫鬟帮忙下,坐起身来,靠在床上,笑着摇摇头,“没事,就是一些后遗症,慢慢调理就好了。。。”
之彧立马就心疼了,随即将上午发生了的事告诉了清渠,连带着要将清渠抬为侧室的决定一并告诉了。
清渠这回才不会推辞,笑着点点头,伸出手来放在之彧手背上,“我相信彧郎。。。。”
清渠在丫鬟帮助下简单地洗了漱,之彧就一直在旁边看着,好像怎么也看不够的感觉,明明是“老夫老妻”了,倒弄得清渠有些脸红了,不过这生产完躺了大半天,总要有些如厕的需求,之彧一直站在这里,清渠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还是嬷嬷看到情况有些尴尬,借着看小公子的理由将之彧叫走了,这才清渠被扶着去解决了如厕需求,当脚踩在地上的时候,清渠感到下半身都是酸痛的,没有力气,迈出几步,脚一软,就往地上倒,丫鬟一下子也没扶住,眼看着就要摔在地上。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稳稳搂着清渠的腰,这才没有摔倒。
清渠揪着之彧的衣领,低着头,之彧无奈又好笑,都这么长时间了,孩子都有了,还能嫌弃不成。
之彧一把将清渠打横抱起,向净房走去,不过到了门口就将清渠放下了,要是真的进去了,清渠那真的是没脸见人了。最后是由丫鬟扶着进去,解决完出来,之彧就守在门口,然后跟刚才一样,把清渠抱回到床上。
丫鬟把桌案放在青渠面前,端上午饭,全是厨房专门做的,丰盛得很。
清渠也吃不完,就拉着之彧一起吃,小小的桌子挤的很,但是两人吃得很开心。
吃完午饭,奶嬷嬷将小公子抱过来,清渠学着抱在怀里。
真的好小啊。之前因为他一直在睡觉,而自己实在太累了,身体还没缓过来,所以这是娘两第二次见面,第一次见面是生出来后产婆抱过来给自己看了一眼。
只记得满脸皱巴巴的,红红的,小小的,跟个小猴子似的。
第七十四章
清渠温柔地看着躺在臂弯里的小家伙; 轻轻地碰了碰小脸,忍不住心里一痛,清渠不是没有看到过嘉姐儿刚出生的样子; 而自己怀里的宝贝比嘉姐儿小了一圈,有些羸弱; 就怕。。。不禁悲从中来; 眼眶红了。
还是自己一时失了警惕心; 中了对方的计。。。清渠心里十分内疚。
之彧看了也不好受,虽说现在对方已经受到惩罚; 府里下令禁止这样偷摸着进行私下交易也禁止了,但是再多的处罚也弥补不了已经发生了的伤害。
伸出手来将清渠搂住,下巴抵在清渠头顶,蹭了蹭,另一只手附上清渠抱着襁褓的手,将母子两人抱进怀里; “别担心; 大夫说可以后期慢慢调养养好的; 我们儿子一定能平安长大。。。”说着低头轻轻抹掉清渠眼角的泪意,“别哭了,小心眼睛。。。”
“嗯。。。”清渠点点头,吸吸鼻子; 将头靠近之彧怀里; 换了个话题,“我们儿子的名字想出来了吗?”
之彧摇摇头; “父亲说暂时先不取名,怕压不住,先取个乳名叫着; 等到周岁抓周的时候再取名字。。。”
“好,”清渠想了想,提议道:“那这个乳名能我们取吗?。。。。”
之彧点了点头,对于清渠这点小私心,之彧怎么不同意,也算是两人的一点亲昵吧。
“那叫什么好呢。。。”,清渠坐起身来,看着怀里睡着了的小小一团,“狗蛋?二狗子?”
之彧:“。。。。。。?”
之彧愣住了,表情有些古怪,想拒绝,但是刚答应了清渠可以自己取,而且看着清渠仰着头,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拒绝的话有些说不出口,但是自己儿子真的要叫这个吗。。。。?
在现在满足心爱的人和心疼儿子的未来两者之间,之彧纠结了一番,感觉还是前者重要些,乳名不好听就不好听吧,反正就私下叫叫,刚想点头答应。
清渠一下子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嘶。。。。逗你玩的。。。。”看着之彧那一脸纠结的表情,清渠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