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就差跟李寻欢似的跪祠堂写忏悔文了!东方才勉强饶过她。
而好不容易林溯才把我们的东方教主哄好; 麻烦就又找上了她。
——德济堂遇到了难事。
因为林溯这一直跑这跑那的; 做个甩手掌柜,所以德济堂的大多数事情都归于账房先生管。他也是经验丰富的老人了,德济堂虽然总是入不敷出,但也没把林溯赔个底儿掉。
而今日,却不想一直管理德济堂游刃有余的账房先生让林管家通报林溯一声儿,说自己有事寻她。
此时林溯正在与东方对酌,一听管家这么说,与东方对视一眼。
“我去去就来。”
林溯说完这句话便起身走出去,东方凝望她远去的背影; 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只觉得方才的琼浆玉露已经索然无味。凝眸想了想; 他起身跟了上去。
“东家。”
林溯来到德济堂,早就等待她的账房先生朝她拱手。
林溯颔首。“李先生。”
账房先生把林溯引进柜台,上面早就摊好了几本账本。看样子; 是要核对账目。
看着那整齐排列的账本,林溯面上大写的拒绝。“李先生; 不是说好了,每年年底对账吗?”
林溯也是越来越懒,德济堂刚开时; 每月都会与账房核对账本,后来变成三月一对,半年一对,最后,竟成了一年一对。
“东家,今日是另有要事。”账房先生找出年初与这个月的账本,递给林溯。
“东家请过目。”
林溯疑惑地歪歪头,垂眸扫了一眼。这两本账本分开来看,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放在一起,就能发现其中端倪。
德济堂每月所收的药材,短短半年,竟然长了四成!
账房先生作假账本,从中谋了利?不。账房先生是个读书人,把钱看的淡得很,不屑做出这种事。况且,这账本还是他主动给林溯看的。
“怎么回事?”林溯眉头轻皱。
账房先生叹了口气,道:“从年初开始,杭州城里头,各家的药材供应商都一齐涨了价格。”
“因为来此的病人多,药材也没得快。每月十五,我们德济堂都会补些药材。起初我还是以为药材涨了价,没怎么在意。毕竟来这里头的病人,大多都急需药材,那价格也还算能接受。”
“可现在发现,事情并不是药材涨价这般简单。”
账房先生摊开九月的账本,上面进货的支出账目空空如也。
“今年少雨,日头毒辣,天气炎热。农地里劳作的村民和城里各家的邻居们,每日都会备上不少消暑的藿香,可中暑的依旧不在少数。这个月,消暑的药材已经所剩不多。我去联系供药材的商人,他们却说药材已经被城里其他几大药房全部收购了。”
林溯歪头,不明所以的眨眨眼。
——所以呢?
东方见此,觉得林溯迟钝的可以。
“此事不过是个借口罢了。”东方勾起个讽意十足的浅笑,一语道破。
闻言,账房先生叹了口气。“是啊。杭州的药材没有,我大可跑一趟扬州去收。可到了地方,一听我是德济堂的人,便直言没有。”
“我走了几家,到处碰壁。最后回来时,还是一个与我有几分交情的药材商和我说,不是他们不卖药材给我们,而是不能卖。”
“城里的回春堂,百草馆,九芝堂等几大药店,联名抵制我们德济堂。若是有哪家药材商卖了我们药材,他们便不再收购那家的药材。”
药材商,卖的就是一个量。回春堂,百草馆等药房,都是在江南何处都有分店的大药房,他们若说不收谁的药材,等同于断了他们大半的生路。毕竟,德济堂只是一个独立的、算不得是药房的医馆。哪怕上门来求医的病人再多,所用的药材,一年里头也赶不上别的药房一个月的量。人家可是有好几处分店的。
“……”
林溯沉默了。
都说同行是冤家,可是在这个时代里,医药方面,竞争真的不算激烈。她想不通为什么这几大药房突然对她的一个小小德济堂发难。
“呵,真是活腻歪了。”东方面沉如水,眼中所含的煞气让账房先生胆战心惊。
“东方。”林溯皱眉,轻唤了东方一声。后者闻言,面带不爽,可还是收起了那慑人的气场。
再回小院儿,林溯已经没了方才把酒言欢的心情。
抬眼见林仙儿与阿飞出游回来,她起身,对林仙儿嘱咐了句:“仙儿,你下午随我出去一趟。”
说完,她还看了眼在场的两位男士。又道:“你们两个就别去了。”
东方:“……你以为我很闲?”
阿飞:“……”
虽然他没说话,但是那放在剑柄上的手已经表达了他的态度。
——拔剑吧!
“阿飞。”林仙儿柔柔地唤他。后者身子一顿,松开手,垂下脑袋。看上去委屈又失落。
“……”
林溯无语,只觉着牙酸。而后想到林仙儿经常在德济堂给病人问诊,她的美貌也是杭州城里出了名的。自阿飞来了后,她便活泼了许多,经常与阿飞出门游玩。想来杭州城里,认识她的人也不少。倒是她这个德济堂的主人,一直东跑西跑。好不容易回来,大多也是窝在院子里喝酒制药,甚少在杭州城里露脸。
细想一番,林溯打消了带林仙儿出门地念头。
“算了,”林大夫摇摇头,“我自己去。”
说做就做,林溯回书房写了个清暑的方子,便出门了。
而被她冷落在角落的东方教主,潋滟的桃花眼闪过一道暗色。他招了招手,对暗处道了句:“跟上。”
……
林溯这一趟去得不久,不到一个时辰便回来了。
她的手中拎了好几个药包,微微垂着眸子,若有所悟。
“主子回来啦!”春桃笑容可掬,“我去吩咐厨房一声儿,给您备饭。”
“不必了。”林溯挥挥手,看上去有些疲累。“去库房拿两坛酒给我。”
“这怎么行!”林仙儿听到动静儿,迎了上来,绝美的脸蛋儿写满了不赞同,“方才就听春桃说,师父你晌午只喝了两杯酒,都没怎么动筷子。现在回来,怎么又要喝酒?”
“我的酒量你是知晓的,没事。”林溯说着,又转头朝春桃道,“去吧。”
正主儿发话,春桃哪怕也不太赞同,也还是依言去库房拿酒了。
“师父……”林仙儿又劝,却被林溯挥手止住。
她也再没说什么,径自进了屋。
留在原地的林仙儿轻咬下唇,揪了揪衣角。只觉得自家师父的态度反常。下一秒,她转身走出内院,出了德济堂,朝东方所住的客栈走去。
——既然她劝不了,那就换个人来。
一刻钟后。林溯的房门被敲响。她只是酒杯顿了顿,再无其它动作。显然是不想被打扰。
而门外的人才不管这个,仿佛是气着了,一脚踹开房门,破门而入。
“东方先生!”林仙儿小声惊呼。
她是来找他劝人的。而这般“劝法”,真的不会不仅没劝成,反而打起来吗?
东方可不管那个,大步流星地进了屋,坐在林溯对面。他面沉如水,狭长的桃花眼眼底漆黑一片,宛如忘川涯底。
“只不过是些跳梁小丑,就把你打击到了?”
闻言,林溯弯弯唇角,笑不达眼底。“当然不是。”
她只是在想事情。
晌午,她出去了一趟。拿着方子去城里转了一圈儿。她首先进的是回春堂。
给她抓药的是回春堂的小伙计,一见她拿着方子来,看上去有几分幸灾乐祸。不过却不是对她这个“顾客”。
“姑娘,你也是从那小德济堂来的?”
林溯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朝小伙计温婉一笑:“是啊,今日还有别人与我一样如此吗?”
“可不嘛!”小伙计笑眯眯点头,得意洋洋。
“那德济堂没了药材,上门求药的人,要么拿着方子来抓药,要么转道来了这里看病。”说着,小伙计还指了指正在和坐堂大夫对话的一人,“喏,那位公子也是。”
林溯敛眸,随即又快速抬眼,如水的杏眸清澈灵动,黑白分明。仿佛方才眼底一闪而过的沉思是错觉一般。
“我还以为就我一人运气差,恰巧赶上了德济堂缺了几味药材,原来不光如此啊。”林溯唏嘘着,“这没了药材,还怎么给人看病抓药?”
“嘿嘿,那是他们自己活该。”伙计虽然嘴上不停,但是手上的速度却不减。他已经快速捡好药材,开始用纸包上。
“哦?这怎么说?”林溯歪歪头,看上去就好像是性子活泼灵动的姑娘,好奇心也重。
小伙计没好气地哼哼了两声儿,道:“还不是德济堂做的太过分,城里头大多数人,不管是顽疾在身还是有个头疼脑热,全都跑去了德济堂。搞得我们这边儿门可罗雀。”
“病人去那里,也是有他们的道理啊。”林溯微微瞪大眼眸,只觉着就因这点就招人恨,也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我知道,”伙计嗤笑一声,“不就是因为德济堂有个大名鼎鼎的医仙吗?”
他面带不屑。“可是姑娘,你去德济堂看见了那医仙了吗?”
“呃……”林溯语塞。她总不能说自己就是。
小伙计见她如此,自认为理解了她的意思。“没见着吧?不仅是你,城里头有几个见着过的?”
“有个医仙名头又怎么样?开了医馆,甚少出面,倒是她的徒弟经常来给人看病。可她徒弟又怎么样?还不是和那里头的坐堂大夫一样,给人治治头疼脑热,伤寒风寒。”
“可是……”林溯皱眉,不禁反驳道,“德济堂着手的病人,大多数都是穷苦人家的百姓。只看病,不问药钱。”
“那是以前!”小伙计把包好的药包递给林溯,“你看现在,去她那里看病的人,可比付不起药钱的穷苦人家多多了!”
“他们啊,都是奔着那医仙的名头去的。可那又怎样?人家可是堂堂的医仙!”小伙计面露嘲讽,“人家清高着呢,怎么会把我们这样身份普通的老百姓放在眼里。”
“……”直面如此嘲讽,林溯只觉得火烧面颊,无话可说。
“燕六儿,住嘴!”回春堂的坐堂大夫此时已经给人开好了方子,一走过来,听见小伙计口出狂言,板起脸就是一句呵斥。
“林大夫乃江湖侠士,心怀天下。年前沿海一事更是以身试毒,因此亏损身体,白了头发。此等大仁大义,怎到了你嘴里就成了自命清高之辈!”
“那只是言传,再说了,又不是人家逼着她救人的。白了头发,能愿得了谁?说不定就是因为博个好名声,故意卖惨呢。”燕六儿嘟囔着反驳。
“你!”万大夫年纪不小了,下巴上留着长长的花白胡须。这胡子他平日里宝贝得很。此时被燕六儿气的手一抖,愣是失手拽下了两根胡子。显然是被气狠了。
普通人不通医术,正常人忽然白了头发他们只会觉得诧异,惊奇。可他是个大夫,哪里不会知晓,短短几日白了头发的原因。要么是哀大莫过于心死,心死如灰地白了头;要么是脑力心力用得太过,早生华发;要么就是……身体出现了极大损伤。
第一种多数是因情所伤,或是遭受了人生重大打击,第二种则是大多出现在军队的将领与谋士中。而林溯以身试毒的举动是无数人亲眼所见,除了第三种还能是什么?
如此仁义大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