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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罗刹这话一出,林溯明显觉着帐中令人紧张的压迫感少了不少。但她依旧没有放松紧绷的心神。
“不知阁下今夜前来,所为何事?”她开口。
何事?
只见黑色烟雾包裹的玉罗刹动了动身子,好似换了个姿势。道:“来看看你。”
——来看看……我?
这话让“受宠若惊”的林大夫诚惶诚恐。她不过就一小小的大夫,有什么好看的?
林溯右手紧握竹笛,她没有过多动作,只是用白玉的指尖,点了点左手手腕。
这个动作,她只在第二次出秦岭后,一路遭遇截杀时做了一次。
今日,这是第二次。
“啧啧,堂堂医仙,也忒胆小了些。”玉罗刹摇头。
虽说看不上林溯如此的小心戒备,但她方才一入帐中就察觉了自己的感知力,玉罗刹还是满意的。
“你不用必对我如此防备,本座若是想杀你,你方才就死在帐外了。”他的话漫不经心,却自带着一方巨擘的倨傲之气。
“……”这句话林溯仔细琢磨了一下,瞬间像是明悟了什么,试探道:“方才的刺客,是阁下的人?”
“不是。”
林溯拧眉,却听他又道:“只不过是个临时用的上的帮手罢了。”
——帮手?
怕不是棋子吧?
况且方才的那一剑……
林溯微微敛眸。“阁下若是想见我,让手底下的人告知我一声便是了。怎敢劳驾阁下亲自前来?”
摸了摸左腕,林溯像是有了底气。不再和玉罗刹绕弯儿,开口直言:“恐怕,阁下今日……不只是为此而来吧?”
然而,出乎林溯意料的是,玉罗刹今晚真的是为了来见她的。
“不然你以为如何?石观音?”说着,玉罗刹嗤笑一声,带着明显的不屑,“她还不配。”
林溯:“……”
——那我就“配”了?
瞧着似是被大佬高看一眼的林大夫不仅没有丝毫沾沾自喜之意,反而心下一沉。
玉罗刹好像还想说什么,却突然一顿,异色的眼瞳瞥了一眼左方。这一眼,好似是穿透了帐篷察觉到了什么,拂袖道:“行了,本座忙得很。这次就先这样吧。”
话音一落,林溯微微瞪大眼眸。
只见眼前的男人完全被黑色的烟雾笼罩,而他本人也似乎化作了一道黑烟,眨眼间从林溯身侧飘忽而过,竟连一道微弱的风都未曾带起。
这是什么诡异的功法!?
林溯惊诧不已,迅速转身撩开帐帘,抬眼去望——那人已经化作一抹黑色的烟雾,与夜色融为一体。
接而,她又隐隐听到一道微弱的风声。不,这不是风声。这是施展轻功,衣袂飘飞发出的声响!
寻声望去,林溯只捕捉到了一点微弱的红色。
“东方?!”
林溯刚想起身去追,却被一道声音叫住。
“林溯!”
楚留香飞落在地,满眼关切。“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没事。”
被楚留香这一打岔,等林溯再望过去,那堪堪仅能看到一点的红色早已经消失在这茫茫的夜色里。
……
离绿洲近十里外的沙海,玉罗刹见身后紧追的人锲而不舍,依旧牢牢紧逼。他突然轻笑一声,停了下来。
玉罗刹周身黑色的烟雾褪去,终于露出了他的全貌。
他的眉目略为深邃,鼻梁高挺,带着七分西域独有的魅惑风情。绯红的唇色艳极了,此时这双红润的唇,唇角正轻轻上扬,昭示着主人此刻愉悦的心情。而那双异色的眼眸,依旧是最夺目的地方。
——天上地下,仅此一双。
邪肆,妖冶!
这两个词汇,被他诠释得十分完美。
红影掠来,东方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两人似是旧识。否则,依照东方的性格,恐怕早已二话不说,见面就是杀招。
“你来做什么!”东方狭长的桃花眼泛着冷光,紧紧地盯着玉罗刹。
闻言,玉罗刹异色的双眸瞥来一眼。“我为何不能来?”
抛去这一金一蓝的双瞳不谈,二人站在一起,那狭长的双目,倒是让人找出了五分相像,三分形近,两分神似。
“你上心的女子,我自是要为你过过眼的。”
“……”东方双拳握紧,似是极力忍耐。
“所以,你设计楚留香,引她来此,就是为了见她一面?”
“不然?”玉罗刹反问。“我可是废了一番功夫,才瞒着石观音的眼线,暗中扣下来楚留香那小子的女人。”
“你那是什么眼神?难道我还别有目的不成?”玉罗刹挑眉,“我还不屑去利用你上心的女人,达成我的目的。想利用她对付我的,倒是有一个。”
“可当时的那个刺客,也是你安排的!”东方咬牙,挑明重点,“若是她没躲过去……”
东方还未说完,玉罗刹已抢先回答他:“若是连那一剑都躲不过去,她也就不配见我了。”
然而,玉罗刹也没有说,若不是他半路截胡——这今晚林溯遭遇刺杀其幕后黑手的罪名,也依旧会落在他头上。
“!!!”
东方大步上前,一把揪住玉罗刹的领子,双目赤红:“你明知我心悦她!”
被人如此冒犯,换做旁人,早就不知怎么死了。可面对东方,玉罗刹只是面色平静地拂开了他的手,不咸不淡地道:“若是连这点自保能力都无,也配不上你的喜欢。倒不如趁你还未深陷早早送其投胎转世,断了你的念想。省得日后无力自保,丢了性命,还要惹得你悲痛伤心。”
“我的人,我自己会保全!不用你来多管闲事!”东方撇过头去,拳头紧握。
闻言,玉罗刹轻笑一声,一双异色的眸子目光飘远。“当初,他也是这么说的。”
也不知玉罗刹口中的“他”是谁,只见东方一怔。眼中的怒火消减几分,多了些许的惆怅。
“现在他已经退隐江湖,不问世事。前尘往事,为何还要提起?”
“提醒你不要步他的后尘罢了。”说着,玉罗刹凝视东方,包含深意,“你们这一个两个,一个西门、一个东方的。可再怎么样,也别忘了——你还是姓玉的。”
“……”
第95章 来喝喜酒吧
胡铁花和琵琶公主大婚的日子定在十月十五。
既然要结婚; 那难免少不了一顿忙碌。
因为是准驸马,龟兹国王特地命人腾出一个帐篷; 单独给胡铁花住; 还有侍女贴身伺候。
胡铁花大大咧咧惯了; 突然有侍女服侍; 自然是不能适应。不过,这两名派来的侍女但也没成摆设。因为成婚要着喜服,遂为其量身。
好像龟兹国王此次“出行”并没有带上裁缝,手巧的侍女也没做过中原的喜服,所以进程有些缓慢。
不过,这连续几日的试衣裳,改尺寸,换样式,倒是把胡铁花折腾够呛。
好在; 最终喜服在距离大婚的两日前赶出来了。
两日后的黄昏; 龟兹嫁女。
胡铁花套着大红喜袍; 不伦不类地顶着一个同色的带有异域风格的圆帽,化作了新郎官。面对上前道贺的人,胡大侠都毫不吝啬地回给一个十分灿烂的大笑。
林溯观他那仿佛要咧到后脑勺的嘴角和两排大白牙; 不忍直视地收回视线,摇了摇头。
这位; 也忒没心没肺了些。一直呲着牙,不嫌脸疼吗?
楚留香见林溯这般,也是好笑摇头:“ 老胡这个人啊; 明明知道这个婚礼没有多少真心,可他看上去就像是终于娶得了如意美妻,笑的像个傻子。”
林溯闻言,不动声色地撇撇嘴,道:“还是香帅教得好。”
“……”
——怎么又是被她一语道破了?
楚留香默默鼻子,不说话了。
他总觉得,林溯这个人,平时懒散悠闲,像是个隐居的闲云野鹤。可她一动起脑子来,也太过可怕。可怕的不是她的智慧有多高绝,而是她的直觉般地猜测往往都太过准确。
没过多久,吉时已到。新郎该去接新娘入大帐拜天地了。
艳红的地毯早已铺好,上面的细尘也在此之前仔细清扫了一遍。这红色的地毯铺得很长。一是昭示着龟兹国王对二人婚礼的重视程度;二则也同时表达了琵琶公主有多么的受宠;至于三嘛……
林溯瞟了一眼延绵到公主帐内明显颜色深了力度地地毯,扯了扯嘴角。果然已是强弩之末,红毯都拼凑不齐,却还要强撑着面子,以次充好。
幸而这是摆在了琵琶公主帐内。否则,让旁人看了去,不免要嗤笑一声“可笑”。
收回视线,林溯继续关注场中的新人。
一对…不。两名新人踏上红毯。琵琶公主的喜服后摆很长,因此,他们身后跟着六名装扮喜庆的侍女,未其拖着裙摆。
而另外六名侍女,分别站在红毯两侧,提着花篮,与新人同行。每走过一步,她们便会从篮子里捏出些许红色的花瓣,撒在红毯之上撒开红毯之上。
大漠少植被,更别提娇弱的花朵。这龟兹国王也是下了血本,一路红毯,一路的花瓣。花香浸润在空气中,萦绕在众人鼻尖。
这股花香很醉人。闭眼闻去,再睁眼,仿佛已经微醺。
这香气已经超脱普通花香的范畴,更像是一股费心调制的异香。
“这香……”林溯心中微动,俯身拾起一片花瓣。
这花瓣艳红,弧度圆润。乍一看去,像是玫瑰花的花瓣。可是近距离观摩后会发现,这花瓣没有玫瑰花瓣特有的微卷,大小也尽数相同,不似玫瑰那般因由内而外地生长大小不一。
白玉般地指尖拈着花瓣微微摩挲了几下,又放到鼻间细细地嗅了嗅。
“这是!”
一双如水的杏眸微微瞪大,似是有些不可置信。而后,她抬眸,遥遥去望大帐中端坐的王妃。后者似是若有所感地回望过来,见她指尖的一抹艳红,唇边的笑意浅了浅,眸色渐深。
“……”
看到她这个反应,林溯心下一沉。
心绪不宁间,林溯突然感受到右手手腕覆盖上了一只大手,施了个巧劲往后一拽,她不禁被这力道拽地后退半步。
等她抬眼,入眼的便是比新人的喜服还要华丽明艳的眼色。这是东方的肩膀,林溯此时整个人都站在了他身后。这人啊,从那晚回来后话就愈发得少了。虽说话少,却是开始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像个守护者似的。
这不,在把林溯拽过来后,东方便侧身一步站在她的身前,挡住了帐中那道意味深长的视线。
冷冷地扫过去一眼后,东方便不再理会,而是转身问林溯:“怎么了?”
“没事。”林溯摇摇头,侧过身去,指尖微动。她本想把花瓣不动声色地收入袖中,却冷不防被人抓了个正着。
柔嫩细腻的玉手,指尖夹着一片艳红的花瓣,而一只白皙的大手覆盖其上,把玉手和花瓣都握在了掌中。
这两只手,小的那只柔若无骨,娇小洁白,如霜雪凝成;大的那只,五指修长,手掌不薄不宽,瘦一分则枯,胖一分则肥,完美地仿佛是上天精雕细琢而出的作品,无一处瑕疵。
这两只手交叠,大手覆着小手,小手拈着鲜红的花瓣。再看他们两人此时的相处,也宛如这一大一小的手一般,那道红色的颀长身影,紧紧地贴着那道娇小的白影。这是一道难得一见的旖旎风景,美得像是一幅画。
此刻若是有画者见到这一幕,恐怕会忘了方才的观礼,把这二人当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