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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们争论不休,天子也莫衷一事。最近的事情变化太快,他有些应变不及。除了汉中的战事,河南的战事也让他脸上无光。袁谭攻入河南,收复洛阳,朝廷为袁谭加官进爵,结果转眼之间,袁谭退兵,鲁肃重夺旋门关,洛阳的形势又恢复了原状,得利的只有袁谭,朝廷却被狠狠抽了一耳光。
天子很丢脸——他觉得自己被袁谭耍了,更绝望——孙策的实力超出了他们的估计,形势比他们预期的还要严峻。黄忠能在汉中战场取得这样的进展,周瑜也可能在武陵战场取得突破。如果其他方向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牵制孙策的兵力,益州很可能被孙策拿下。真到了那一步,朝廷失去了益州这个粮仓,孙策天下三分有其二,中兴就彻底无望了。
是立刻与孙策决裂,奋力一击,还是放弃这最后的机会,听天由命,成了天子必须面对的抉择。
来敏的奏疏来得正是时候,天子反复考虑,决定主动出击。别人是靠不住的,命运只能掌握在自己手里。只有自己正面击败孙策,才有可能扭转形势,证明大汉火德不衰,朝廷还有中兴的机会。错过这个机会,不仅益州有可能落入孙策手中,人心也将背弃朝廷。
新野来家不是普通的世家,来敏也不是普通的读书人,他是勋贵的代表,一旦这样的世家子弟对朝廷失去了信心,朝廷将全面失去关东。就算能守住关中,他也只是一个蛮夷之君。
太傅皇甫嵩、太尉士孙瑞当即表示反对。朝廷刚刚恢复了一点元气,只能防守,不宜主动出击。一旦战败,关中必然崩溃,再无收拾的可能。还是再等等,让袁谭、刘繇等人从两翼发起攻击,牵制孙策的兵力为佳,朝廷不宜亲自出面。
荀彧也表示反对,只有刘晔、杨阜等人支持天子。尤其是杨阜。他对天子说,朝廷可以信任凉州人,不仅是关中的凉州人,还有并州、河东、弘农的凉州人。当年段煨等人随徐荣入南阳,屠南乡、顺阳,又被孙策全歼近两万精锐,与南阳人的仇恨无解,与孙策的仇恨也无解,他们绝不会愿意看到孙策问鼎天下。孙策封王以来,贾诩一直没有任何行动,不久前还赶走了蒋干,与孙策划清界清的心意甚明,只是贾诩等人不相信袁谭,所以不敢出兵罢了。如果朝廷出兵,以凉州人为主力,必能对孙策造成极大压力。一旦孙策不支,不用朝廷号召,袁谭、刘繇也会一哄而上,分食孙策。
第1944章 知天命
天子反复权衡,最后接受了刘晔、杨阜的建议。中兴是他的责任,不能只指望别人出力,他等着捡便宜。事实证明,袁谭等人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靠不住。
考虑到大将军长史杨修就在长安,兴师动众的调兵肯定瞒不过他的耳目,天子与刘晔等人商量了一下,决定以大阅的名义集结人马,齐聚长安,同时派使者与贾诩、袁谭等人联络,约定出击的方案。北方冬天时间长,秋收之后,他们有四五个月的时间准备。
为了防止杨修生疑,天子请荀彧亲自向杨修解释。冬季校阅是旧例,只不过光武中兴之后就减省了,如今天子尚武,趁着冬闲检阅人马也是可以理解了。实际上这几年一直在做,只是规模不大,仅仅校阅驻扎在长安的南北军而已,集结三辅甚至凉州诸郡的精锐是第一次。
听完荀彧的解释,杨修双手拢在袖子里,打量了荀彧半天,似笑非笑。荀彧心虚,但他城府很深,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破绽,慢条斯理的剥着橘子,将上面的丝络撕干净,掰下一瓣塞进嘴里。
“橘子虽然甜,却容易上火。那些丝络才是降火的,扔了可惜。”杨修突然说道。
荀彧瞥了杨修一眼,淡淡地笑道:“放心吧,我不上火。”
“你上不上火,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有人上火。”杨修笑了一声,又道:“而且有人要玩火。”
“谁?”
“你我都知道是谁,何必如此虚伪?”杨修笑容更盛。“告诉你一个消息,你那从子公达立功了,在他的妙计安排下,周公瑾在清浪滩大破五溪蛮,俘虏数万精壮,五溪之地几乎被他扫空了。”
荀彧心中一紧,随即叹了一口气。他本来还想劝天子等一等,看来是无望了。这个消息传到长安,天子更不可能等。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孙策的攻势太猛,如果不从其他方向出兵,牵制孙策的兵力,益州支撑不了太久。“作战将领谎报战绩是常有的事,吴王不要被骗了。”荀彧收摄心神,一边嚼着橘子一边淡淡地说道。
杨修哈哈大笑。“荀文若,你不就是想知道详情么?我偏不告诉你,让你慢慢猜。刘子扬在汉中安排了大量斥候,总不会在武陵也有那么多吧?说起来,徐元直和公达虽然都做过刺客,才具还是略逊一筹,这情报收集的能力还是不够。不过也没关系,他进步很快,吴王也愿意给他机会,再有两三年,未必不如公达。”
见杨修说得从容,荀彧心里更加不安。他不清楚徐庶的能力,但他清楚荀攸的能力,用一年时间慢慢经营,将五溪蛮吸引到清浪滩,一网打尽,的确很像荀攸的手法。当然,这离不开周瑜的支持,更离不开孙策的支持。如果不是有雄厚的财力、物力,谁敢这么做?
近五万大军出征,用一年时间练兵、布局,这得花多少钱啊。没有关东财赋的支持,没有这几年屯田的积累,没有精兵策略下的精打细算,没有人可以做到这一点。
天子的担心很有道理,孙策大势已成,再不出击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荀彧沉吟了良久。“德祖,有一句话,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话?”
“弘农杨家四世三公,就这么放弃朝廷了?”
杨修收起笑容,略作思索,淡淡地说道:“我们尽力了,问心无愧。”他抬起头,盯着荀彧,嘴角微挑,轻轻哼了一声。“你呢?”
荀彧沉默不语。
……
李儒下了船,用手撑着腰,站了一会儿。
虽然中途在洛阳、宛城都作了时间不短的停留,可是一个多月的旅程还是让他有些承受不住。年岁渐长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心死。人一旦没有了目标,这日子就活得没滋没味的了。张仲景隐晦的劝他找点事做,他自然听得懂,只是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事。
曾经的董卓心腹这个标签将跟着他一辈子,让他成为所有人唾弃的对象,也许死后都无法安宁。
“吴王在忙?”
奉命前来迎接的杨仪矜持地笑笑。“吴王很忙。”
李儒没说什么。他有自知之明,从来没指望孙策来亲自迎接他。以前不可能,现在更不可能。在孙策的眼中,他只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李儒心中涌过一阵悲哀,更为贾诩担心。人生总有那么几个重要的岔路口,一旦踏错,再想重新来过就难了。他已经错了,贾诩也错了,只是没他错得那么严重。他不想看到贾诩做出错误的选择,葬送最后的机会。
李儒打起精神,挺起腰,跟着杨仪向衙城走去。城门口站着身姿挺拔的甲士,身上穿着精致的战甲,手中拿着著名的千军破。个个高大强壮,眼神凌厉,一看就知道是真正的精锐,与他们相比,号称天下精锐的凉州兵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如果孙策率领这样的精锐进攻弘农,贾诩毫无疑问地将步徐荣后尘。
徐荣运气好,有张辽相救,贾诩指望谁救他,张绣吗?张绣武艺很好,也许不亚于张辽,脑子却差得太远。这就是个匹夫之勇,只能冲锋陷阵,当不得大用。跟着蒋干几个月就被蒋干使得团团转,遇到孙策这种玩弄人心的高手,只怕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凉州勇士很多,谋士太少,像贾诩这样的智者更是凤毛麟角。
李儒一边想着心思,一边跟着杨仪沿着马道上了城。孙策站在城上,正与几个年轻人说些什么,那几人躬身领命,转身去了。孙策转身,看了李儒一眼,迎了过来。
“文优先生一路辛苦。”
“多谢大王关心,不辛苦。”李儒躬身施礼,笑道:“南阳安乐,比两年前更甚一筹。大王不仅用兵如神,理政也是出类拔萃,令人叹服。”
孙策笑道:“先生喜欢南阳?”
“喜欢,的确喜欢。”
“那就在南阳住下吧。”孙策挽着李儒的手臂,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想在哪儿定居,喜欢热闹点还是清静点,依山还是傍水,我来给你安排。”
李儒心中一紧。孙策一见面就这么亲热,大出他的意料。他可不敢认为孙策是真的礼敬他,连客气都算不上,最多只是试探他与贾诩的交情。
“多谢大王美意,老朽感激不尽。只是老朽生于河边,喝惯了河水,又年老体衰,余日无多,落叶归根,不敢远游了。”
“我记得你是冯翊人吧?”
“冯诩郃阳。”
“思乡念故,也是人之常情。那贾文和呢,他准备什么时候回武威?”
李儒暗自苦笑。他就知道孙策对贾诩有怨气。“大王说笑了,文和刚知天命,正是辅佐明君,建功立业的时候,岂能归老。”
“明君?不知在他贾文和的眼里,谁堪称明君?”
“大王说笑了,当年一见,文和便与大王相知,先致霸王之刀,再呈白玉美人,诚意可鉴啊。”李儒退后一步,看向孙策腰间的项羽刀。“霸王之刀犹在,莫非白玉美人已经失落?”
孙策微微一笑。“我孙策何德何能,敢为贾文和之君?我一直拿他当朋友。朋友嘛,礼尚往来。他送我项羽刀、白玉美人,我这两年也没亏待他。可是我当初亲自赶到黾池与他相见,这么多年了,他可没主动来看过我,是不是有些不给面子?”
李儒心中明白,孙策这句话看似谦虚,实则上已经将贾诩置于君臣之外。贾诩明哲保身,待价而沽,孙策称王也没派使者祝贺,更别说亲自面见孙策了。换了任何人,对贾诩都会抱有怀疑,孙策这么说情有可原,只是杀气腾腾了些。
这意思很明白,如果贾诩不来见,这朋友也就做不成了。
“大王天姿英特,当世英雄。文和虽不幸,生在凉州,年轻时不逢明主,蹉跎半生,年逾不惑而与大王为友,虽不及张相,亦足以慰平生。难怪他与大王一在西北,一在江南,却能一见如故,恨不得朝朝暮暮。只可惜天下未定,并州又是王允故里,俗务缠身,不能如愿。”
孙策心中微动。李儒这句话说得很有水平,既不低声下气,又为贾诩开脱。贾诩如果不是凉州人,他又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生而为凉州人,他既不得不依附董卓,就不得不勉强维持董越、牛辅等人,同样不得不与杨阜、赵昂等人相呼应。这是凉州人的机会,作为一个饱受歧视的凉州智者,面对这样的机会,他有所犹豫甚至选择都是情有可原的。即使他知道贾诩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老乌龟,听了李儒这几句话,也不得不承认贾诩有苦衷,逼他来见有些强人所难。况且天下未定,并州是王允的故乡,贾诩在并州总比别人控制并州更有利。
与李儒相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领教李儒的厉害,这几句话绵里藏针,分寸拿捏得也恰到好处,不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