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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济水为战线,坚守紧临济水的历城、梁邹、临济等城,阻止可能到来的冀州、幽州军进入青州腹地。
步骘文章写得不错,不卑不亢,条理清晰,既说清了事情的原委,又提醒徐琨不要听信谣言,中了敌人的离间之计,耽误了大事。两军交战,各种消息真真假假,岂能全信?
接到甘宁的回复,徐琨将信将疑,却也不好再说,毕竟他也没有真凭实据,只能暂时搁置,以后再说。他们随即将重心放在了协同作战上。考虑到袁谭征发二十万大军出战,无功而返,伤了元气,出兵援助青州的可能性不大,他们决定由徐琨、朱然负责阻击冀州方向的来敌,沈友、甘宁协同作战,平定青州世家的叛乱。不管是因为甘宁屠城,还是青州世家不甘心失败,总之不能让他们继续拥兵自守,与袁谭相呼应。
在庞统的建议下,甘宁与沈友见了面,商定了作战方案,先对济水沿线进行清扫。两人合兵共计水陆三万余人,再加上水师拥有的船载巨型抛石机,足以对付任何一个县城、郡治。
在甘宁、沈友的联合攻击下,济水沿线的梁邹、台县迅速易手,沿途的庄园被击破,负隅顽抗的世家或是临阵被杀,或是被俘。沈友按照既定的原则进行处理,家主斩首示众,家属没为官奴婢,钱粮财物充公,补充军用,赏赐战士。田产则统一管理,按口计田,凡是参加战斗的青州籍百姓,可以优先分配良田,战死者另加抚恤,传与子孙。
消息传出,隐藏在海边的黄巾余部、新旧海贼闻风而动,有的赶来入籍分地,有的请求从军。沈友重新任命了乐安、济南郡守,配置郡兵数千至万人不等,并从立功将士中挑选郡守、郡尉及各县令尉,不给世家再有反复的机会。
与此同时,沈友上书,请求撤销汉置王国,改为郡县。到了这一步,已经与汉朝撕破了脸,就不必再保留汉朝封建的王侯国了。
济水沿线郡县平定以后,甘宁撤出济水,转入巨定泽,对其他县进行扫荡,所到之处,无不攻灭,首级沿着官道挂了一路。青州世家抵挡不住,眼看着覆没在即,有人选择主动投降,先保住命再说;有人选择向袁谭求援,请他立刻出兵;还有人赶往辽东,请青州名士管宁、邴原出面向太史慈求情,为青州保留一丝元气。
……
袁谭接到青州世家的求援,率领三万步骑,再次赶到平原。
徐琨得到消息,派人进驻漯水沿岸的漯阴、东朝阳等城,自己率部留驻历城,等待反击的机会。
扫清了济水沿线的世家后,由得到了土地的普通百姓组成的郡兵很有战斗力,完全可以承担守城的任务。这些郡兵大多是三四十岁的青壮,几乎都有做海贼的经历,有一部分甚至是黄巾旧部,战斗经验丰富,如今得到了土地,看到了生活的希望,自然不可轻易放弃,而指挥他们的将领都是沈友、徐琨麾下积累战功升迁的中下级军官,大半毕业于讲武堂,既有扎实的理论基础,又有丰富的实战经验,上任后立刻加固城防,训练士卒,准备迎战。在他们的指挥下,这些郡兵虽然刚刚组建,战斗力却绝非世家的部曲可比。
面对这些坚城,袁谭束手无策。这些守城的将领固然都不如朱然,可是他也没有二十万大军,只有三万步骑。攻城兵力至少要三倍于守城的兵力,可是徐琨、朱然在一旁虎视眈眈,甘宁随时可能奔袭他的身后,他不能不留出足够的兵力以防不测。如此一来,他能动用的兵力面对任何一座县城都有些勉强。
这时,袁谭想到了董昭送来的巨型抛石机图纸。
董昭得到巨型抛石机的底座图纸后,立刻抄录了一份送给袁谭。因为董昭试制的结果并不太理想——虽然相比于普通的抛石机,使用了新底座的抛石机能打得更远,打得更准,却离江东军的巨型抛石机相去甚远——袁谭也没有仿制的兴趣。可是现在面对这些县城,他觉得或许能发挥用处。
县城不比郡治,城墙没那么高,即使不攻城门,利用器械强行登城,难度也不是很大。如果利用抛石机进行远程打击,压制城头的守军,再让步卒登城攻击,未尝没有机会。
袁谭的想法遭到了沮授的强烈反对。
沮授对袁谭说,世家被清洗,如今的青州是普通百姓的青州,他们刚刚得到土地,你想夺走,他们肯定不愿意,一定会全力反击。就算你把这些百姓都杀了,拿下青州,又有谁来支持你?
没有户口,青州就是一块荒地。
至于巨型抛石机,效果当然有,但其材料难得,我们没有足够的储备,制造要求高,我军的工匠未必有那样的技术。巨型抛石机还有一个致命弱点:移动不便,你在这里造的,只能在这里用,将来要攻其他城,这些抛石机就只能拆掉或者干脆毁掉,到下一个城再建,成本太高,除非像甘宁一样用战船来运载。可是冀州几乎没有水师,无法和甘宁率领的江东水师抗衡,就算造出由战船运载的抛石机,一旦交战,也会成为甘宁的战利品。
就目前而言,这种抛石机只适合守城,不适合攻城,与其费心费力的攻青州,不如提前准备,守冀州。沈友、徐琨迟早会进入冀州作战的,在冀州击败他们的可能更大。
袁谭沉吟良久。“公与,我们还有机会吗?”
“尽人事,听天命。”沮授顿了顿,又道:“天子就在冀州,大王不妨听听他的意见。”
第2094章 望尘莫及
天子晃着袁谭的奏疏,几次张口欲言,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化作一声苦笑。
“这巨型抛石机究竟是什么神器,居然能在三百步外击破城门?”
刘晔不安的挪了挪身体,强作镇静。“就是抛石机,只不过更大,射得更远而已。”他抬起眼皮瞅了天子一眼,本想安慰天子两句,可是一看天子的眼神,又觉得没什么必要了。天子已经成年,早就过了要人哄的年纪了。说这些宽心的话没用,能拿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才有意义。
“陛下,凡事有利有弊,巨型抛石机能攻城,却不良于行,在野战中作用有限。即使是攻城,也需要大量步卒结阵保护,并非不可击败。”
天子点了点头,神情松驰了些。“是啊,可惜刘备被太史慈牵制,不能南下,否则数万精骑突阵,还是有机会取胜的。子扬,甘宁去了青州,我们留在冀州也没什么意义了,是去草原上走一回,还是回关中?”
“太史慈只有万骑,刘备能对付,陛下去了也没用,太史慈若是退回辽东,陛下总不能追到辽东。”
天子再次沉默。刘晔说得没错,却不完全。真去了草原,与太史慈对阵,他这一万精骑未必是太史慈的对手。朝廷钱粮有限,这一万精骑就是他最后的利刃,如果在草原上受挫,得不偿失。眼下最好的战场是青州,沈友、徐琨骑兵有限,如果他率骑兵助阵,未必不能击败沈友、徐琨。
但青州世家被清洗,分到了土地的百姓坚守城池,他们又造不出能破城门的抛石机,就算骑兵到了青州也无法破城,况且袁谭也没有足够的粮赋供应他们,所以才没有正式邀他参战。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穷。荷包不足,不敢冒险,事事都要精打细算,耐心的等待战机。否则就像董昭,虽然他击败了纪灵,斩首数千,却没什么实际意义。纪灵很快就补充了兵力,兖州的形势依然危急。要想扭转形势,他需要的不仅是胜利,而是一个能真正改变双方处境的胜利,一个能击中孙策要害,并让朝廷得到收益的胜利。
南阳就是这样的一个目标。
这是最后的机会,风险也极大,一旦失手,他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天子将这个计划作为一个秘密,很少提及,生怕身边有孙策的细作,将消息传了出去,让孙策有所准备,那他就真的什么机会也没有了。
天子站起身来,来回踱了两步。“子扬,向袁谭讨要巨型抛石机的资料,我们将来也许用得上。另外告诉他,如果他能提供粮秣,我们可以去青州,助他一臂之力,拿下青州,也由他节制。”
“唯。”刘晔躬身领命,起身出去了。
天子站了片刻,命人更衣,洗了脸,又整理了一下头发,这才出了门,由偏门出了正院,沿着一条窄窄的巷子向北走了百余步,来到西北角的小院。这个小院很僻静,除了站在门口的几个虎贲郎,几乎看不到人影。天子进了院子,廊下倚柱而立的史阿迎了上来。
“陛下。”
“令君可好?”
“挺好的。”史阿回头看了一下楼上,脸色有些犹豫。
“你怎么在楼下?”
“令君要读书思考,不让我们打扰他。陛下放心,我能听到他的动静,不会有意外的。”
天子哼了一声,沉声道:“能有什么意外?”
史阿一怔,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跪倒在地,叩头请罪。天子也没理他,举步上了楼。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踩得很稳,来到二楼时,脸色已经恢复正常,平静无波。他走到门前,抬起手,正准备敲门,门开了,露出荀彧略显苍白的脸。
“陛下。”荀彧躬身下拜。
“令君免礼。”天子及时伸出手,托住荀彧,脸上露出温和而不失亲近的笑容。“令君还适应这里的气候吗?”
“多谢陛下关心。臣虽没来过河间,却在邺城住了几年,也算喝过冀州水。”
荀彧淡淡地说着,将天子让到屋里。屋里陈设很简单,一床一案一几,几上摆着几本书,其中一本打开了,上面有朱笔写的批注。天子入座时扫了一眼,立刻认出这是孙策游郁洲山的诗集,而荀彧看的这首正是孙策所作的短歌。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吴王此句很是大气。”
“站得高,看得远,自然大气。”
“郁洲山也不算高啊。”天子开了一句玩笑。“也许是因为四周是海,所以眼界特别开阔,自以为高?”
荀彧有些诧异,抚着胡须,沉吟片刻,也笑了。“陛下于诗终究还是隔了一层,不通。这是臣等失职,未能尽展陛下天份。”
天子笑笑。“是啊,说文论艺,我的确不如先帝,就是比起姊姊来也是弱了不少,将来见了先帝怕是要被先帝批评的。不过事有缓急,在中兴这个重任面前,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令君,你说呢?”
荀彧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默默地点点头。“陛下的辛苦,臣全看得眼里,只是自恨能力、眼光都有限,不能为陛下分忧。将来若是先帝怪罪,臣自当先受罚,不使陛下独任。”
“令君过谦了。若非令君建策迁都长安,我岂能坚持到今天,又怎么会有与吴王一较高下的机会。”
荀彧垂着眼皮,沉默不应。天子来访,自然是有事征询,但天子的意思也很明显,让他退却是不可能的,他选择了进,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他理解天子的心情,大汉四百年的基业总不能轻易送人,只要有一丝机会,天子都不会放弃。
尽管在他看来,那一线机会只是看起来有而已。
见荀彧不说话,天子很失望,却还是不死心,又向前挪了挪,膝盖与荀彧的膝盖相抵,他轻轻地拽了拽荀彧的袖子,恳求道:“请令君助我一臂之力。”
荀彧抬起眼皮,看着神情恳切,还有些怯怯的天子,想起了当初天子在他面前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