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罹乙槐壑Α!
荀彧抬起眼皮,看着神情恳切,还有些怯怯的天子,想起了当初天子在他面前受教,专心听讲的情景,不由得心中一软,一声轻叹。“陛下,最近形势如何?”
天子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荀彧终究还是心疼他的,没有弃他于不顾。有荀彧帮助谋划,他就有信心多了。刘晔谋略出众,但独木难支,且在眼界上终究欠荀彧一筹,让他参谋军事,临机应变没问题,涉及到大局,总觉得有一些力不从心。这可能和他的经历有关,也是性格使然,比起荀彧,刘晔的性子未免着急了些。
天子没有带任何资料,但他却将这几个月来的事情一件一件的说得清清楚楚,即使有些事并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他也能推理得合情合理,时有洞见。荀彧听了,既欣慰又难受。论天资,论勤奋,天子堪称明主,若不是遇到孙策这样的对手,中兴未必不可能。他运气太差了,遇到了孙策这样奇才,再努力也没什么意义,只会让他更绝望。
听天子说完,荀彧沉默了片刻,突然说道:“陛下,你向后退一退。”
天子不明所以,却还是向后挪了挪。
荀彧又道:“你打我一拳,尽全力。”
天子吃一惊,连忙说道:“令君,我岂敢对令君无礼……”
“无妨。”荀彧一边说,一边向后靠了靠。天子见状,眉头微蹙,看了看自己的拳头,若有所思。“令君的意思是说,孙策已是强弩之末?”
见天子已经领悟了他的意思,荀彧很欣慰,但欣慰一闪而过,剩下的却是浓浓的悲哀。天子再聪明又如何,他终究还是不敌孙策。虽然他们年龄相差不大,但孙策却有着同龄人望尘莫及的眼界和智慧,即使天子也无法与之比肩。
“不是强弩之末,而是鞭长莫及,虽然这只是暂时的,用不了多久,他手里的这根鞭子就会变得长,长到足以鞭笞天下。陛下,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可是孙策造出的巨型抛石机却能在三百步外洞穿城门了。假以时日,焉知他不能造出射程更远,威力更大,足以击破城墙的抛石机?”
天子倒吸了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睛。“攻破城墙的抛石机?令君是说,现在的巨型抛石机还可以变得更大?”
荀彧摇了摇头。“陛下,抛石机只是一个例子,也许孙策造不出能击破城墙的抛石机,但他却会越来越强,强到让所有的对手都望尘莫及。为何?因为他有越来越多的工匠,通晓文字的工匠。造海船,建抛石机的是谁?黄氏父女、张奋,他们都是自学成才,只是对木学有兴趣,幸得其遇,有了发挥的机会,就像几颗种子恰好落在了肥沃的土壤里,长成了大树。现在孙策办木学堂,那就是有意种树,他收获的不是几根树,而是一整片树林。将来他拥有的不是一个两个黄氏父女、张奋,而是百个、千个,你说,他有没有可能造出击破城墙的抛石机?”
天子浑身冰凉,手脚发麻。他被荀彧描绘的情景吓坏了。“这……这可怎么办?”
“退,在他的鞭子抽到身上之前退。”
天子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令君是说,我应该取贾诩中策,远走西域蛮夷之地?”
荀彧暗自叹了一口气。天子太聪明,也太固执,想劝他退是不可能了。“陛下,你学过剑,应该知道如何以弱胜强,什么时候反击成功的机会最大。”
第2095章 诱饵
刘晔看着天子进门,起身相迎。
天子看看刘晔,欲言又止。他慢慢走过中庭,拾阶登堂,站在堂前,曹丕赶了过来,为天子解履。天子也没什么反应,自顾自地上了堂,背对着刘晔,一动不动地站着,半晌没有说话。
刘晔心中不安,试探地说了一句:“陛下,臣已经着人拟好了给袁谭的诏书,陛下是否审阅?”
天子答非所问。“子扬,如果袁谭丢了河北,我们还有机会吗?”
“袁谭丢了河北……”刘晔愣了片刻,眉头紧蹙,沉吟良久。“当然还有。水师虽利,难入关中,抛石机虽强,不能破太行,居高临下,据险而守,还是有机会。只是……”
“只是难以长久。天下财富大半在关东,孙策又夺世家产业,计口授田,百姓向往,户口滋生,关东的人口会增加,关西的人口不足以相抗。朝廷既少财富,又少户口,怕是无法持久对峙,对吧?那你说,我们能坚持多少年?”
刘晔有些挠头。这个预测可不好做,尤其是面对孙策这个对手时,谁知道他还有多少暗藏的利器。所有的预测都是建立在常识的基础上,如果这个常识被打破,预测自然无从谈起。
“没把握?”天子转过身,打量着刘晔,嘴角轻挑。
刘晔虽然有些难受,却还是点了点头。他现在的确没把握。接连几次预测都落了空,让他不敢再轻易判断形势,生怕再误导了天子,引发难以挽回的灾难。情况不明,自然是保守些比较安全。
“不过你有一点说得很对。水师虽利,难入关中。抛石机虽强,不能破太行。我们还有险可守,袁谭怕是撑不住了,但他可以为我们争取一些时间,或者……创造一些机会。”
刘晔知道天子的心思,一听就明白了。如果袁谭能在冀州拖住孙策的主力,天子在南阳就有机会。他松了一口气,看来荀彧也没能劝退天子。如果天子要远走西域,他是不愿意的。在凉州几个月,他已经难以忍受了,何况是比凉州还要远的西域。尝尝西域的美酒,看看胡女的歌舞还行,去西域生活,与羌胡杂居,他不愿意。
“陛下,袁谭要想守住冀州,必须要有骑兵。幽州有骑兵,但是刘备贪婪,绝不会无偿支援,他肯定要袁谭用钱粮来换,冀州现在的情况,怕是拿不出什么钱粮了。”
“从并州抽调骑兵,随时准备增援。”天子早有决断,扬了扬手。
刘晔深以为然。加强对并州的控制,协助袁谭与孙策对峙于冀州,待机而动,对朝廷来说是最好不过的选择。既避免了自己的伤亡,又不让袁谭失去希望。冀州地形平坦,适合骑兵奔驰,幽州、并州随时可以南下、东进,孙策既在防骑兵,又要攻城,兵力不能少。一不小心,就有可能遭受重创。
“陛下,孙策可能会安排太史慈先取幽州,再击并州。”
“所以刘备能否守住幽州西部非常关键。子扬,从朝廷挑几个人去协助刘备。刘备作战勇猛,只是少些谋士,眼下虽然有了逢纪,怕是不够,再挑几个合适的参赞军事。另外,再挑一匹大宛马送去,听说关羽一直缺少合适的战马,战力无法发挥,希望这匹大宛马能解决他的问题。”
刘晔心领神会。这既是对刘备的恩宠,也是对刘备的监控,天子对刘备始终是利用,而非真正的信任。之前用中山王的爵位换来了赵云,现在又要用大宛马拉拢关羽。
“唯,臣这就安排。”
天子来回踱了两步,又道:“子扬,关中的木学堂要重视起来,道不离器,如影不离形,我们过去对木学这类实学关注得不够,这才受制于人。”
刘晔深有同感。“是臣等失职,以后一定要重视起来,尽可能缩小与孙策的距离。”
……
关羽阴着脸,跳下马,换了一匹备用战马。
这次随刘备出征,迎战太史慈,他没有带太史慈送给他的三匹凉州大马,而是另外准备了三匹好马。这三匹马也算高大,比起凉州马还是略逊一筹,骑的时间稍长,战马就有些体力不支。行军还勉强,冲杀就无力提速了。
作为前锋,他不能不保持警惕,随时准备作战。
“将军,你看。”周仓伸手一指。关羽顺着他的手指向前看去,只见远处的山坡上,有一个黑点,看起来应该是一个骑士。在山坡后面,有隐隐约约的烟尘,这是有大队人马的征兆。有两名骑士从山坡上冲了下来,正向他急驰而来。
关羽不敢怠慢,立刻下令全军戒备,做好战斗的准备。
副将田豫也发现了前面的异常,收到命令后,下令麾下将士将兼作辎重车的武刚车推出来,在两侧列阵。他知道太史慈有甲骑,没有武刚车,他们所领的轻骑兵很难正面迎战甲骑。用武刚车做掩护,再用强弩射击,可以抵挡一阵,为轻骑攻击甲骑侧面创造机会。
就在关羽、田豫忙碌的时候,远处山坡上出现了更多的骑士,在那个骑士的两侧展开,一直延伸到山坡下面。即使隔得很远,依然传递出浓烈的战意,被阳光照出点点光芒的甲胄表明这些骑士正是令鲜卑人闻风丧胆的甲骑。
两名骑士来到关羽面前,翻身下马。一个是关羽派出去的斥候,一个却是太史慈的亲卫,关羽曾经多次见过。亲卫来到关羽面前,拱手施礼。
“关将军安好,我家都督恭贺将军升任中山国前部督。”
关羽脸上发烫,好在他脸色本来就红,倒也看不出。刘备封中山王,他也跟着升了官,为前将军,假节钺,督涿郡、渔阳、广阳三郡,由于这三个郡正对辽东,是面对辽东作战时的前锋,所以又称为前部督。太史慈命人传话,不提他的正式官职前将军,却称为他前部督,自然是调侃他们现在的敌对关系。
“子义安好?”
“我家都督很好,他想与将军一晤,不知将军想以什么方式?”
“难道还有几种方式?”
“是的,一种方式是都督与将军单骑会于阵前,或叙旧情,或论武艺;一种方式是各统大军,一较高下。不过我家都督说,你兵力不足,装备又不好,两军对垒胜之不武,所以他还是想与将军单独会晤,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关羽嗤了一声,习惯性的反唇相讥。“胜之不武?他以为有甲骑就能胜我?”顿了顿,又觉得无趣,虽说双方兵力相当,但自己所部有步卒,骑兵只有五千多,真要打起来,自己肯定吃亏,至少没什么胜算可言。除非等刘备率领主力前来,双方或许有一战之力。
“刀来,我去会会子义,看看他的武艺可有进步。”
周仓上前,递上长矛,低声提醒道:“将军,没带刀啊。”
“哦哦。”关羽讪讪地应了一声,接过长矛,轻踢马腹,战马向前轻驰而去。这匹马刚刚骑乘,还没跑开,他要利用这个机会跑一跑。周仓一边命人通知田豫接管指挥权,一边跳上马追关羽。好在刘备早就知道关羽与太史慈的关系,估计到他们有可能单独面对,这才特意安排田豫做关羽的副将,使大军不至于群龙无首,无人指挥。
看到关羽从阵中驰出,太史慈也从山坡上奔了下来,在坡下勒住坐骑,笑盈盈地看着关羽。关羽奔到面前,也勒住战马,扬声道:“子义,别来无恙?”
“多谢云长关心,我很好。听闻云长加官晋爵,未能到贺,还请云长见谅。”
“那么,你今天是来贺我的吗?”
“是啊,一万精骑,两百甲骑,够不够?”
“哈哈,的确不太够。子义,你有些小看关某了。不信的话,你不妨一攻。”关羽伸手指向身后的阵地。田豫已经安排好了阵地,数百辆武刚车在两翼展开,强弩、长矛严阵以待,就算是甲骑,正面突破也会有不小的难度,除非绕道从侧面突袭,但那样一来,对甲骑的体力消耗就更大了,无疑会影响甲骑持续战斗的时间。
太史慈哈哈大笑。“云长,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