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用说,郭嘉就是幕后主使,有许禇、典韦协助,没几个游侠儿能逃脱他设下的罗网。荀谌忽然一惊,那些逃回去的游侠儿会不会是被郭嘉抓住策反,又故意放回去的细作?这些人有不少在军中任职,有的还被委任以情报收集,如果是郭嘉安排的暗椿,那可是隐患啊。
荀谌不安起来,一时出神。是立刻赶回去亲自处理,还是写信回去让刘和处理?这些都是他的职责范围,他并不想让刘和插手。更何况出现了纰漏,他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如果能悄悄的处理好,那当然是最好的结果。可是还没见到孙策,他不能轻易离开。孙策迟迟不见,会不会是故意为之?
荀谌越想越多,越想越不安,心里七上八下,连郭嘉问他的问题都忘了。
郭嘉也不催他,默默的饮着浆。
牛车缓缓向前,葛陂附近有工坊,行人、车辆都非常多,这里的路维持得也非常好,荀谌几乎感觉不到一点颠箥,不知不觉,他们进了一个军营,郭嘉下了车,领着荀谌向前走去。转过两个弯,荀谌一眼看到两架高大的投石机,长长的梢杆足有十丈,一头粗,一头细,粗的一头比一抱还要大。梢杆是拼接起来的,梢杆上有十道绳索捆扎,像竹节一般。
“这是……”
“巨型抛石机。”郭嘉漫不经心地说道:“攻守兼备的利器。”
荀谌眼珠一转,明白了郭嘉领他来看的意思,不禁笑道:“原来如此,那奉孝能不能领我去看看石弹的作坊。这么大的抛石机,一定也要用更大的石弹吧?这石弹多少钱一枚?几千,还是几万?”
郭嘉笑而不答,领着荀谌向前走。他们走了很远,直到那巨型抛石机在视野中都变成了一个黑点,荀谌才看到一堵墙,一些工匠正赤着上身,汗水淋漓的忙碌,旁边散落了不少土坯和碎石。荀谌意识到这里就是抛石机的假想目标所在地,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回头再看了一眼。
“这有多远?”
“三百步。”郭嘉指指那堵正在修复的墙。“攻击城门用的。不用石弹,用铁弹,有三种规格:一百石,一百五十石,二百石。命中的话,一发破门。”
荀谌的脸抽搐了两下,强笑道:“那多少发才能一中?”
郭嘉皱着眉,咂了咂嘴。“这就是现在攻关的问题,不同的弹丸命中率相差比较大,二百石的能五中一,一百石却只有十中一。但二百石的射程只有三百步,再远就不行了。一百石的可以远达五百步,只是命中率更低,只有三十中一。”
荀谌看看那堵墙,又看看郭嘉。“奉孝,你说的是中这堵墙,还是中城门?”
郭嘉回头看了他一眼。“当然是城门,我刚才没说吗?城墙能打中,但没法击破,实际意义不大。”
荀谌的脸颊抽了抽,想笑却没笑出来。“奉孝,厉害,厉害。三百步外,一百石的铁弹十中一,二百石的铁弹五中一,这准头简直是百步射柳,天下第一啊。”
郭嘉静静地看着荀谌,直到荀谌不笑了,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百步射柳谈不上,天下第一嘛,当仁不让。”
第1136章 改变
应荀谌之请,郭嘉安排了一次二百石试射。模拟城门还没修好,所以只能看看命中率。
命中率与郭嘉说的有些距离,第八次试射才命中目标。不过郭嘉和辎重营的射手们都没什么表示,他们很平静,射手们聚在一起有说有笑,不时冒出一些荀谌听不懂的术语,郭嘉则带着荀谌上了车,赶往下一个目的地。
“想去哪儿?”郭嘉说道。
“听说平舆的军械很坚利,我想去看看。”荀谌脸色有些白,神情不是很自然。
“看可以看,但是你应该看不出什么门道来。如果要我推荐的话,我推荐你去水师大营,看看我们的新船,绝对和巨型抛石机一样震撼。”
“反正也不着急,先去看铁作,再看水师。”
“好。”郭嘉也不坚持,敲敲车壁,通知车夫去铁作。
荀谌慢慢恢复了镇定,他笑笑。“奉孝,那巨型抛石机的威力是不小,可是命中率没你说的那么高啊。”
郭嘉垂下眼皮,看着手里的竹杯,沉默了片刻。“友若,这个问题可能有点复杂,我未必能给你解释清楚。如果你想深入了解,最好是去找徐公河。不过他未必肯见你,还是我给你简单解释两句吧。巨型抛石机所说的五中一、十中一并不是指每五次发射就一定能中一次,而是指一种可能性。如果我们试射几十次、几百次,结果会和五中一、十中一非常接近,但是试射几次时,偏差会比较大。”
荀谌皱着眉,沉吟不语。郭嘉说的,他能懂一些,但又不是完全懂。他懂一点算学,但没研究到这么具体的问题。
见荀谌这副表情,郭嘉估计他没听懂,接着说道:“我们打个比方吧。如果试射一次,那可能有两种结果。中,或是不中,对不对?”
“对。”
“那我们能不能说,巨型抛石机的可能性是二中一?”
荀谌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不过他明白了郭嘉的意思。几次试射不能代表命中率,郭嘉并没有说谎,只是这次试射次数不够,偏差有些大。如果次数足够多,这个数字会越来越逼近郭嘉所说五中一、十中一。不过,在战场上也未必有机会验证这个说法,就算偏差再大一些,比如说三十中一吧,哪怕前面二十九次都没有命中,只要一次命中,城门必破无疑,也不用接着试射第三十一次了。
对这一点,不用郭嘉强调,他也能坚信不疑。
按照刚才试射时的速度,试射三十次大概也就是一天时间。换句话说,孙策如果用这种巨型抛石机攻城,一天之内就可以破门。这是一个堪称惊人的能力,一旦出现在战场上,这可能会改变整个攻城战法,而盱眙城很可能这次改变的见证者。
荀谌越想越多。其中一点就是刚才用的铁弹。那些铁弹表面坑坑凹凹,显然用过不止一次。如此猛烈的撞击,通常铁弹根本承受不住几次,就算不裂为几块,也会崩掉一部分。可是那些铁弹除了表面的小坑几乎看不出有大块崩裂的痕迹。这么大的铁弹是不可能用百炼钢的技术进行折叠锻打,只能浇铸。如果铸造的铁弹都有这样的韧性,那平舆生产的军械就更不用说了。
这都是技术差距啊。荀谌越想越紧张。他看着对面泰然自若的郭嘉,有点相信郭嘉的诚意了。郭嘉的确没有说谎,他们的确有速胜的能力,孙策不答应刘和的讲和,只肯接受刘和的求和是有底气的,绝非狂妄自大。当然,有实力未必就一定有施展的机会,时间是关键,如果袁绍攻击豫州的行动足够迅速,孙策未必有时间腾出手来攻击刘和。这可能就是孙策要逼刘和投降的原因所在,否则他完全可以兵临城下,临阵迫降,而不是用这样的方法给他施加压力。
刘和还有机会。
荀谌暗暗宽慰自己,有意无意地与郭嘉说起了闲话,借以平复自己刚才被巨型抛石机激起的波澜。
……
孙策走进军谋们的船舱,看了一眼,没找到郭嘉,便问了一句。“仲嗣,郭祭酒还没回来?”
当值的张承站了起来,躬身道:“还没有,将军需要我去请他吗?”
“不用,有没有新消息来?”
“暂时还没有。不过祭酒吩咐过,这几日有重要消息到,一到就给将军送去,不准有耽搁。”
孙策点点头。既然郭嘉已经安排好了,他就不用担心了。他麾下军谋虽然有三十多个,但有经验的军谋大多因功陆续分配到各部去了,剩下的人以新人居多,真正能把关能力的还是郭嘉和庞统。阎行成亲,庞统看得眼热,也盘算着趁这次休整把亲结了,这两天赶去南阳了。郭嘉去和荀谌交涉,他手下就没有人掌握机密,只能由张承暂时顶上。
孙策也是难得有空,和张承聊了几句。“在平舆还适应吧?”
张承不卑不亢,从容回答。他们举家迁到平舆有两年多了,生活得非常安定。张昭做汝南太守,没什么突出的功绩,但也没出什么大乱子。去年刘和入境,算是一场大劫,张昭原本打算引咎辞职,却被孙策否决了。他们兄弟也过得很安定,他的弟弟张休还在读书,他早两年,已经出仕了,在太守府做了几个月,现在又被孙策招到军谋营。他刚接触军事,有很多东西要学,不过他年轻,脑子灵活,又能吃苦,学起来很快,这才两个月时间就被郭嘉提拔为当值军谋。
“令尊还满意吧?”
“家父很少夸奖我们兄弟,不过不批评就是夸奖,我想他应该是满意的。”张承难得地笑了一声:“不过他真正满意的还是我从兄。”
孙策很惊讶。张承的从兄张奋不喜欢读书,却喜欢机械技巧,去了一趟南阳后,不顾张昭的强烈反对,放弃了经学,一心投入木学研究。他进步很快,两年前就做了黄月英的助手,负责新船的监制。黄月英去吴郡后,他去吴郡数月,帮助黄月英带出一支工匠队伍后就返回平舆,现在是平舆木学堂的负责人。
张奋的成绩很好,但张昭却对他当初的决定一直不快,听说有近一年时间都没和张奋见面。现在听张承说张昭对张奋最满意,孙策很好奇,也想多听听原因,他很想知道张昭改变态度的根本原因。照理说,张昭这个年龄和地位的人是很难改变观念的。
“说来听听。”
第1137章 本与末
孙策经常和军谋们聊天。他们年龄差不多,有的比他还大几岁,知道君臣有别,但严格遵守的不多,于他而言,这是发乎自然,于其他人而言,既可以说他是轻佻无威仪,也可以说他平易近人,关键就看你怎么看。反正嘴是两张皮,怎么说都有理。
好在孙策屠门的凶名在外,真敢和他随便的人还真不多。张承算是其中之一。张昭教授孙策的弟妹读书,有时候孙策也去听讲请教,执子弟之礼,张承和他有同门之谊,也知道孙策是个什么样的人,并不惧怕他。他能在孙策幕府中迅速崛起,也有这个原因在内。
人脉也是资源,而且是非常重要的资源。在这方面,张承有着别人难以企及的先天优势。现在孙策主动找他聊天,谈的又是他父亲和从兄的事,他当然要好好表现一下,无需夸张炫耀,娓娓道来即可。
张昭对张奋的选择一直耿耿于怀,直到今年年初。刘和等人入境后,各地都蒙受了重大损失,不少地方出现了粮食短缺的情况。为了尽快恢复生产,不影响春耕,太守府下令赈济百姓。张昭四处奔走,想尽各种办法筹集粮食,从世家、豪强手中借,从依附刘和的世家、豪强手中抢,将没有被劫的县调拨,最困难的时候甚至派人去颍川求援。
筹集粮食的办法有很多种,但归根到底,还要运到受害百姓的手中。运输无非两种:一种陆路,一种水路。陆路用车,水路用船。车载重小,用人多,但是能适应不同地形。船载重大,用人少,但受限于地形。就在张昭犹豫不决的时候,张奋出现了,他拿出一张规划好的路线图,请张昭下令各地按图转运。
张昭开始没当回事,死马当作活马医,就按张奋说的去做了。结果发现,这个看起来杂乱无章的网络运行得非常好,不仅相互之间不干扰,也将沿途乡里的负担做到了基本均衡,没有出现某地负担极